杰克发出干笑,对于安杰丽卡这句颇有怨气的提问没做表示,他上前揽住佳人柔软的腰肢,两人面对面拥抱着,脸庞贴得极近。
轻柔的弦乐幽幽地在海面上响起,在海浪相互击打的声音中沉沉浮浮。
眼角的余光瞥到了躲藏在绳梯后的小提琴手,这场景他熟啊!
“我亲爱的安杰丽卡,”收回目光的杰克贴在安杰丽卡的耳边,轻声细语地说道,“我没想到你这样想见我。”
虚虚环在他颈后的手臂像蛇一样缠绕在杰克的头部,安杰丽卡被他的话语取悦,咯咯咯地笑起来。
冰凉的利刃搭在了杰克的喉间,安杰丽卡甜蜜蜜地在他的嘴角落下亲吻,仿佛手里握着小刀意图致对方于死地的人不是自己一般,“我当然想念你,想念得都快要发疯了。”
面对这样危险的情境,杰克没有丝毫慌乱,他甚至有心情凑上去和安杰丽卡来了个深吻,将对方亲得呼吸不畅。
“我承认,将你一个人丢在荒岛上是我的不对。”
杰克试图轻轻地将小刀从自己的颈项旁移开,下一秒锐利的刀刃便破开他手上的皮肉,他看着安杰丽卡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把手放到对方的腰侧,假装无事发生。
“看到你平安无事,我真的很高兴……”杰克试图转移话题,“说起来,你哪来的不老泉……”
“我记得当时你好像还是被我捆……”他顿了顿,将某个不太友好的词语吞进肚里,“……被我带走的。”
杰克觉得自己非常了解面前这个女人,声音里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你在骗他们?”
“哼。”轻嗤默认杰克的疑问,安杰丽卡靠在他的胸膛上,利刃抵在对方喉间,“我有个问题还想再问你一次。”
“是关于上次的那个运奴船吗?”心知肚明对方想说什么的杰克直接装傻,“我真不知道那是你的船,要是早知道,我肯定一路给你护送到目的地!”
刀尖又往下压了几分,安杰丽卡的语气中明显带着期盼和哀求,“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在不老泉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救我?”
“这明明是两件事……”杰克还在插科打诨,不想回答两人间的敏感话题。“你到底想让我回答那个问题呢?”
安杰丽卡用力将刀刃压下,她动了杀心,既然这个无情的男人不愿意给她一个清晰的答案,那她也不想再听废话。
时刻注意着安杰丽卡动作的杰克猛地向后仰倒,利用巧劲从对方的桎梏中脱身,他举着双手做投降状,“亲爱的,我可不想和你打起来。”
安杰丽卡都当他在说屁话。
轻薄飘逸的白色长裙没有成为她攻击的阻碍,安杰丽卡的动作轻巧灵动,招招都往对方身上致命的地方招呼。
琴音霎时转为急促,乐手跳弓与拨弦的动作在一方木板上快速地进行着,就好像杰克与安杰丽卡两人间的争斗一般激烈昂扬。
杰克早在安杰丽卡出现的瞬间就做好了战斗准备,他最熟悉的战场便是船只,若要说起战斗技巧,他也绝对是海盗中排得上号的人物。
没过多久,安杰丽卡手中的小刀便被击飞出去,整个人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两人相互对视着,目光中似有千言万语。
就在两人的嘴唇即将相触之时,激昂的乐声骤然停止。
“……如果你还想让水手们按时清理干净你的甲板,就麻烦你们移动尊足,到船舱里去谈情说爱。”
杰克循声猛地回头,发现一个披着兜帽面容清秀苍白的东方男人正站在船舱边,满脸漠然地看着地上滚做一团的两人。他的身后,提着小提琴的水手悄悄离去。
“别这么生气,”发觉来人的身份,安杰丽卡用力一把推开身上的男人,慢条斯理地起身,“你大可不必这么拈酸吃醋。”
她弯腰从地上捡起小刀,凑到男人面前,两人的面孔靠得越来越近。
被美人献吻的东方男人却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的脸按偏,安杰丽卡没预料到他的力道,脚下踉跄几步,险些摔倒。
“药剂师!”安杰丽卡愤怒地瞪着他,对他冒犯自己的举动感到很不高兴,“我想你该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地位!”
“是吗?”杰克看不清这个男人的神色,兜帽掩藏了他所有的情绪,“那你可以试试,看看你父亲留下来的东西能左右我多久。”
说完这话,东方人便毫不留恋地转身推开身后的舱门进入船室。
被留在甲板上的安杰丽卡不甘地瞪着那块阻挡了她视线的木头,饱满艳丽的红唇被牙齿吞下血色,她的怒火无从发泄。
一系列突如其来的情况让杰克下意识地觉得有些不妙,他裹着的红色头巾似乎被染上其他的颜色,他三两步上前从背后搂住安杰丽卡,准备用甜言蜜语来安抚这个对他而言也相当特殊的女人:“宝贝……咳!!!”
安杰丽卡收回向后送出的肘击,冷冷地看了一眼因为疼痛而蜷缩在地上的杰克,裙摆划出个完美的圆弧,自顾自地离开了。
海盗船已经在海面上行驶了几日,这短暂的时间里对于杰克来说足够漫长,他足足将近一礼拜没和自己心爱的黑珍珠亲密接触,也足足一礼拜每天都在船舶上干那些清理繁重的杂活。
他可是威名赫赫的黑珍珠号的船长,怎么能做粗使活计!杰克毫不心虚地想道。
然而混迹在底层水手中也并不是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好处,杰克终于搞清楚了那个陌生的东方男人是个什么来头。
水手们都是安杰丽卡后来才招徕的,那个名为容的药剂师则是一开始就跟在安杰丽卡的身边。
虽然两人的关系看起来十分糟糕,但大概是因为有什么把柄落在安杰丽卡的手中,容还是会听从安杰丽卡的各种吩咐。
至于安杰丽卡在岸上散播的关于不老泉的传闻,水手们都猜她在胡说,大概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逼迫杰克的出现,比起不老泉,神秘的东方药剂师手里拿出的东西更让他们在意。
也正因如此,西班牙和大不列颠的皇家卫队不约而同地追着他们所在这艘海盗船在跑,水手们分毫不敢懈怠,他们不惧皇室的士兵,可多余的战斗当然是能避则避。
说到这里,有知情的水手向杰克投去了艳羡的目光。
安杰丽卡那些所谓的不老泉的泉水其实就是药剂师在船舱里捣鼓出来的药剂,神奇之处他们也多少有些耳闻。
就在杰克还想继续探听药剂师消息的同时,一名水手从门外飞奔而入,他小心地关上舱门,这才压低声音道出惊人的消息:“船长病倒了!”
常年在海上讨生活的人们当然不会把这话当成一件小事,杰克更是直接冲出船舱往船长室的方向而去。
没了安杰丽卡的压制,海盗船上野心勃勃的船员们开始争权夺利,杰克避开发生混乱的人群,就在船长室的门前,他遇上了似有所感前来查探情况的药剂师。
他暂时没有心情理会这人,杰克撞开舱门,入眼便看见早上还中气十足的安杰丽卡此时正虚弱地瘫倒在床边,双眼无神地喃喃着什么。
杰克身后的容云开简直是喜闻乐见,“这是终于遭报应了?”
将人好好塞进被子里的杰克听见这话努力压下心中的不悦,仔细查看起安杰丽卡身体上的异状。
笑声在舱室中响起,容云开站在舱室门口,一步也不愿意踏进房间。
他无视在场的第三人,遥遥对着沉沉合上眼睑的安杰丽卡说道:“看来你活不了多久了。”
如同诅咒般恶毒的话语像是惊雷把杰克从焦灼中唤醒,他看着安杰丽卡气若游丝,像是生命垂危的模样,怒火从心头涌起。
他拔出手|枪对准男人,“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容云开眼皮都没抬,根本不理会杰克的反应,抬脚要走。
被他的话语刺激到的杰克忙去阻拦,伸手没碰到对方的身体倒是扯住了翻飞的披风。
许是绳结系得不够牢靠,黑色的披风顺着杰克的动作落在地上,看着容云开终于展露在人前的面容,杰克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想想却又合乎常理。
安杰丽卡毕竟是黑胡子的女儿……
药剂师从地面上捡起他的衣物,冷笑一声,重新将自己笼罩在黑色布料下。
他是僵尸。
杰克曾在黑胡子的安妮女王复仇号上见过这种生物。
他们忠诚于掌控着咒语的黑胡子,拥有的能力和服从性都远超于海盗船上的其他水手们。
眼前僵尸没有之前见过的那样可怖,杰克揣测大概是安杰丽卡掌握咒语并不到位的缘故。
可无论如何,僵尸不能伤害自己的主人。
这是铁律。
杰克回到床边俯身与他爱人的手掌十指相扣,脑中飞快运转着如何拯救安杰丽卡的办法。
她喝下过不老泉的泉水,按道理来说应当已经青春永驻、不老不死……
杰克突然想起他给安杰丽卡喝下泉水时的场景。
西班牙的皇室卫队到来,直接将圣地捣毁。
新工作白天基本写不了更新……如果有修改晚上再说了呜呜
十二点半写完六点半就又要起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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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八瓶魔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