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爱琉小姐:
请原谅我的唐突。
那天晚上我们本来拥有足够的时间来相处,但是因为一些私人原因,我被迫从梦中惊醒。
想从梦中再见您一面也不知还需要多久。
在梦中我只是您诸多追求者中的其中一位,也许还是最不起眼且最为丑陋卑/贱的一位,但我还是希望您能原谅我的厚颜无耻,原谅我日思夜想、辗转反侧都想要再见您一面,为此我决定将在遇到您之前我最为满意的作品赠予您。
以及,我选择用这种世间通用的方式与您联系的最大的一个目的、或者说是野望也不为过——我想要见您一面。
不是在梦中,不是在隐秘的黑暗角落中偷偷的看着您,而是站在您的面前……
我是个天生丑陋的人,十分可悲的是我爱上了如同天鹅般的您,我对您的爱已经热烈到了足以让我战胜自卑……
如果您也想要见我一面的话,就请签收我送给您的那份新礼物,礼物将于7月12日送达您的家中。
希望您能找一个您监护人不在的时间与我见面。
不揣冒昧,伏乞海涵。
阅毕,飞鸟井木记将这封信重新塞入了信封中。
她那张精致却也过分苍白的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的情绪,森绿色的瞳眸中尽是沉寂。
这个世界没有罔象女,没有仓,这意味着没有“箱子”能够关住她,她的能力随时都有可能暴走,届时……
飞鸟井木记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车驶进庭院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倾身透过飘窗向外看去。
是鸣瓢先生。
她稍稍松了口气,起身来到了厨房,将她不久前做好的晚饭摆放到了餐桌上。
“我回来了。”鸣瓢秋人的声音从大门外响起,话音落下后,开门的声音响了起来。
身穿西装的鸣瓢秋人走了进来,嗅了嗅空气中的饭香,感叹道“好香……”
“嗯,我做了咖喱饭。”
鸣瓢的唇角微微扬起,将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洗完手坐在了长桌上。两人虽然无言但是气氛颇显温馨的用完了这顿美味的晚餐。
“我没有报警。”两人站在水池边上清晰着碗筷,鸣瓢突然道。他指的是前天晚上他们在庭院的扶手椅中发现骸骨这件事。
木记也猜到了,毕竟两天过去了还没有警方过来调查,那把椅子也被鸣瓢先生暂时放到了车库内。
“放心,我会尽快找出那个人的,并且我向你保证,他将永远无法再进入到你的梦中。”鸣瓢低头看着木记的侧脸道。
“您不必这样……”她轻声道“在这个世界,您不再是杀人犯鸣瓢秋人,也不再是‘神探’酒井户,您完全可以单纯地作为刑警生活下去。为了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杀人,真的没有必要。”
因为能出现在她梦中的杀人犯是杀不完的……
来到这个世界后,木记的能力也发生了些许的变化。
在之前的世界中,飞鸟井木记这个与生俱来的特殊能力使得她的梦境就像是被一扇稍有些隐蔽的公共空间一般,John·Walker在偶然间发现了她的特殊能力,自那之后他开始引导有成为杀人犯潜质的人轮流在夜晚进入到她的梦中来虐/杀她。
但是自三年前来到这个世界后,她的能力就发生了些许的变化——往不好的一面转变。
她的梦开始主动吸引拥有成为‘杀人犯’潜质的人,且那些人在进入她的梦境之后心中的邪念就会被无限放大……
总之,就像是她的特殊能力与John·Walker融合了一般。
若是没有像罔象女那样的装置强制将她包括意识在内全部都封印起来的话,迟早有一天她的能力会再次暴动。
“有必要的,”鸣瓢的声音拉回了越发悲观的木记的思绪,他叹息道“对于我来说,这个世界怎样都不重要,因为这里没有我的朋友,也没有我和妻女生活过的痕迹……木记,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的能继续活下去的唯一支柱。”
飞鸟井木记薄唇微张,一时间脑中思绪十分混乱。
三年前,鸣瓢秋人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恰好作为‘神探’酒井户被投入了一个新的井中,这个井是他们在一个碎/尸现场检测到的思想粒子组成的,按照以往的经历,这个井的主人应该就是碎/尸案的凶手。
只是被投入井中之后,事态已经彻底走向了失控。
被投入井中的鸣瓢秋人记得井外的事情,以及这个井中的佳爱琉……还活着。
“这里不是井。”佳爱琉,又或者名为飞鸟井木记的少女对着身旁拥有酒井户的躯壳,却也拥有鸣瓢秋人的记忆的神探说道。
总之,他们彻底与仓失联了。
不如说他们当时已经算是穿越了。
在这个世界中,鸣瓢和木记都不同程度的缩小了,原本奔四的中年大叔变成了外表奔三的年轻人,二十多岁的木记也变成了十二岁的合法萝莉。
他们在这个世界有各自的身份,一个是地方警局中颇有能力的刑警,一个是被这位好心刑警收养的身世悲惨的女孩。
这一切就像是被安排好了一般,起初就连飞鸟井木记自己都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还在井中,这个井是不是将她也骗了进去。
但,即使这个世界给他们安排的身份究竟有多符合他们原本的身世,这个世界也没有鸣瓢秋人的妻女,没有他们认识的人。
“今天早上我收到了一封信。”木记突然道,打破了厨房中越发沉寂的氛围。
“是、”看着木记的表情,鸣瓢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是那个送椅子的人寄来的?”
“嗯,直接放在了画室的飘窗外面。”
两人将手擦干净,来到了木记的画室中。
信封与信纸都是最为普通的那种,没有什么参考价值,上面也没有透露出什么地址和写信人的信息。
看完后,鸣瓢道“明天我会假装开车去上班,放心,我是不会让他伤害到你的。”
“嗯……”
鸣瓢秋人来到车库,从自己的车座底下翻出了一把木仓和一个弹/匣。
因为警用配木仓只允许在出警时携带,再加上警用木仓指向性太强,所以鸣瓢秋人特地在之前的某次任务中,从某个组织内顺来了一把普通的木仓。
并盛町,沢田家。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纲。”
拖着疲惫的身体,浑身脏兮兮的沢田纲吉恨不得直接趴在地板上一睡不起。
“啊啦,怎么弄得浑身脏兮兮的?”沢田奈奈惊讶的看着自己那吃完晚饭出去散步回来的儿子。
“阿纲去做摔跤训练了。”站在沢田纲吉的背上的reborn仰头对着奈奈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纲真的很不容易呢。”完全没有怀疑reborn说的这句话的奈奈感叹道“热水已经准备好了,你们赶快去洗澡吧。”
“好,谢谢奈奈妈妈。”reborn十分乖巧道。
拖着疲惫的身体洗漱完后,沢田纲吉在reborn充满‘爱意’的注视下认命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开始了魔鬼般的补习。
“蠢纲,”reborn打断了对着数学题绞尽脑汁苦思冥想的沢田纲吉的思路“还记得前两天在商场中遇到的那三个人吗?”
“啊?”脑子里被各种公式填满了的沢田纲吉呆愣的看着他。
“那你还记得那位把你美哭了的女士吗?”reborn继续道。
这下子,沢田纲吉的脸上瞬间浮上了一层绯色“不是,我……”
“你这两天可没少绕远路往商场那边走。”reborn一脸别在他面前装傻的表情。
沢田纲吉沉默了,他也说不上来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不过他可以确定的是……
“我对那位小姐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只是、”纲吉一顿,握着笔的手下意识的攥紧了些。
“她叫飞鸟井木记,我们见到她的那一天,她刚和她的监护人从米花町搬到并盛。”reborn道。
“你调查了她?!为什么?”沢田纲吉皱眉问道。
“即使我没有调查他们,他们的资料也会在第一时间送到我的手中。”reborn道“毕竟彭格列十代家族和十代家族的家人都在并盛,若是不警惕些的话……”
reborn并没有把话说完,但沢田纲吉大概也能明白他的意思。
“继续刚才的话题,你的梦中女郎的监护人是警视厅的刑警,不久前刚从地方调到东京。而那天和他们一起的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他是东大的研究生。”
reborn看沢田纲吉的表情,嗤笑一声“行吧,看来你只对那位飞鸟井小姐感兴趣。”
“哎,不……我没、”沢田纲吉有些欲盖弥彰道。
“飞鸟井木记,15岁,幼时被父母拒绝抚养,从福利院长大,四年前被当时还是地方刑警的鸣瓢秋人收养,仅上过国小,且上学期间因身体原因经常请假,被收留后未曾再上过学,三年前在网络上作为子供向漫画家出名。”
“飞鸟井、木记……”沢田纲吉神情略有些恍惚的轻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