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你好，彗星先生 第10章 那个孩子

也许是自从森川少女回来后表现的太过于异样，连斑都感受到了她的不正常。

导致森川凛异样的源头就是那个问题。

那个问她有没有喜欢的人的问题。

虽然被她用演技将锅甩给了Reborn，但还是成功的在她心里留下了一道微弱，但却不容忽视的痕迹。

那个问题将她心底那道伤口重新挖的血淋淋的。

当然有了啊。

那不止是她喜欢的对象，更是她生命中唯一的光。

这种执拗甚至是偏执的情愫早已扎根在了心底，是无论用何种方法都拔除不掉的情感。

躺在床上，森川凛睁着眼看漆黑的天花板，尽管已经凌晨三点，但她却丝毫没有睡意。

“猫咪老师，”知道斑也没睡的森川凛轻声问道，“你怎样看待约定呢？”

“约定？”身为妖怪斑的视力并不能被区区的黑暗阻挡，他能够很清晰的看到森川凛现在的样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表情也变得柔软了下来，“约定就是誓言吧，是无论如何都要遵守的存在。”

就像他，约定好了要保护夏目，就跟在了他身边一辈子。

直到那个温柔的少年白发苍苍，直到陪着他一起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和他欣赏窗外能将整个世界染红的夕阳，直到最后他对自己露出了和以前如出一辙的微笑。

他完成了和夏目之间的约定。

守护了他一辈子。

“我就是这样看待约定的。”斑给出了自己的见解。

誓言啊。

也是一种束缚。

森川凛同意斑的看法，不如说她自己本人就是这样想的。

有时候她也会忍不住的想。

修治也会像她一样吗？

也会一直记得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约定吗？

他现在有没有可能喜欢上别人？

有没有可能会放弃以前的约定，想要和别人共度一生？

森川凛有些落寞的垂下眼睑。

她控制不住的去想以前的往事，似乎这样就能够用不太开心的过往温暖自己一样。

她第一次见津岛修治是在一个茫茫的大雪天。

那天的雪真的下的好大，世界一片白茫茫的，纷飞的大雪甚至能够挡住她的视线。

至于天应该是黑色的吧，她记得不太清了。

也或许是年幼的记忆太过于黑暗，所以在她记忆中关于那里的一切都是暗色调的。

修治就是在这样的大雪中走到自己面前的，他被修女牵着，在难以前行的大雪中步履蹒跚的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那一年津岛修治四岁，森川凛七岁。

修治那个时候瘦瘦小小的，在大冬天还穿着夏季的衣服，浑身上下只套着一件很破败的大衣御寒，他被冻的瑟瑟发抖，而且由于营养不良的缘故面色都呈现出一种异样的苍白。

“这个孩子叫津岛修治，是这个孤儿院的新成员，”修女这样说道，并蹲下身子摸了摸森川凛的头，“你要好好的照顾他。”

修女并没有叫她的名字，很讽刺…当时在孤儿院中的森川凛并没有属于她自己的名字。

原因无她，只因为她的眼睛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是诅咒吧，那个女孩子绝对是被诅咒了。”

“听说被诅咒之人是不可以有名字的。”

“没错，有了名字的话，念出她名字的那个人说不定也会被诅咒的。”

“……”

就是因为这样，她被剥夺了拥有名字的权利。

而又因为她是孤儿院内年龄最大的孩子，所以又承担起了照顾“弟弟妹妹们”的责任。

被大人们所忌惮厌恶，而自己本人又木讷的不善言辞，所以渐渐的比她年龄小的那些孩子们也开始不怕她，甚至会在她照顾他们时对她恶语相向。

也幸好这座孤儿院不允许有暴力和恶作剧的存在，否则她的日子会更加的难过。

“我叫，津岛…修治。”年仅四岁的小男孩对森川凛伸出手，尽管被冻的牙齿打颤，但他还是磕磕颤颤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见面前的人并没有握上自己伸出的手的打算，津岛修治看向修女，在修女的笑容鼓励下，他犹豫却又怀着希冀的叫了一声：“姐姐？”

——姐姐。

就是这一声姐姐让她看向他那张脏的像小花猫一样的脸。

森川凛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终于——她抬起手握住了那只被冻的通红，甚至是布满了冻疮的小手。

他的手很冰凉，凉到让森川凛都觉得心惊。

森川凛拉着他走到孩子们睡觉的卧室，为他铺好了属于他的床铺后，打了一盆热水为他擦拭了身体，把他裹在厚厚的被子里，甚至拿出了自己得之不易珍藏已久的冻疮膏，涂在津岛修治手上的冻疮上。

全程森川凛没有说过一句话，而津岛修治也就那样安静的缩在被子里不说话。

整个房间里只有沉默在无声的蔓延。

这个时间卧室里不会有别的孩子，他们都在厨房帮大人们干活，或者是打扫卫生干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等处理好了津岛修治手上的冻疮，森川凛起身向外走去。

但她刚走几步就发现了不对劲，津岛修治赤着脚站在她身后紧紧的跟着她。

森川凛皱了皱眉，将他抱起放到床榻上，用被子重新将他裹好。

但在她再次向外走去时，同样的戏码再次上演。

森川凛：“……”

在她不赞同的视线下，那个孩子低着头倔强的伸手攥紧了她的衣角。

森川凛只得再次把他抱到床上，再次用被子把他裹得严严实实的。

看着这个孩子看她的眼神，森川凛沉默了一下，然后从自己破旧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果。

这是半个月前院长发的糖果，一年只有一次，每个孩子只有一颗，是对这个年纪的孩子们而言十分珍贵的存在。

她拨开糖纸，将橘色的糖果塞到津岛修治的嘴巴里，并抬手僵硬的摸了摸他的头，解释道：“我去给你拿些吃的。”

森川凛的声音并不如同龄儿童的清脆好听，反而因为长时间不说话的缘故，带着一些磕绊和嘶哑。

这一次津岛修治没有跟上来，而森川凛也没有骗他，说去拿吃的就真的是去拿吃的。

直到很久之后，津岛修治才知道，没到饭点却私自偷拿食物的孩子会受到处罚，这一点就算是刚来的新成员也要遵守，毕竟这个孤儿院实在是穷的可怜，如果不加约束他们根本就养不活这群孩子们。

森川凛没到饭点去偷拿吃的被发现了，所以她的午饭就没有了。

“姐姐叫什么名字？”狼吞虎咽的吃下一个森川凛藏起来，并未被大人搜走的面包后津岛修治问她。

森川凛：“……”

由于刚失去了午饭，森川凛现在郁闷的并不想搭理他。

而没得到答案的津岛修治有些不知所措。

“姐姐不喜欢说话吗？”他鼓起勇气再次怯怯的问。

但这一次这个面冷心热对他很好的姐姐，依旧没有回答他。

森川凛原本以为这个孩子在吃了冷脸子后，应该会不喜欢她才对。

毕竟没有一个人喜欢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

但出乎她的意料，津岛修治意外的很黏她。

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她的小尾巴。

那个时候的森川凛是很沉默的，她可以一天都不说话，只是无声的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她照顾那些小孩子，津岛修治就乖乖的站在她身旁，在她需要什么的时候帮忙递一下。

他不哭也不闹，更没有向森川凛无理取闹过，乖巧的就像是一个瓷娃娃。

似乎只要让他跟着森川凛，他就会十分的满足。

并且那张嘴里总会甜甜的唤出“姐姐”这两个字。

他不介意森川凛的缄默不语，也不介意森川凛看向他时眼中的淡漠无情，更加的不介意她能看见那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津岛修治是整个孤儿院最乖最让人省心的孩子，就连院长都曾经摸着他的头夸奖他的乖巧听话。

但就是这样一个乖巧听话的孩子，竟然有一天也能做出跌破别人眼镜的事情。

津岛修治打架了，他坏了孤儿院的规矩。

——不允许打架。

是每个进到孤儿院的孩子，都会被院长亲自告知的一条戒令。

由此可见这条戒令的重要性。

但就算知道，津岛修治还是毫不犹豫的出手了。

他的出手甚至吓坏了其他的孩子们。

而被他打的那个孩子在经过短暂的懵逼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之后他就将瘦弱的津岛修治压在了身下。

紧接着拳头落到了津岛修治的身上。

森川凛被一个哭哭啼啼去找她的小女孩叫了过来，路上小女孩说出了打架事件的大概起因。

起因很简单，而且在森川凛看起来津岛修治因为这件事情而打架，是十分愚蠢的行为。

那个小男孩当着津岛修治的面说她是怪.胎。

——这就是他揍人的理由。

愚蠢。

这样做只会受到处罚罢了，什么都改变不了。

但当森川凛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后她怔在了原地，就像是被人施下了定身术，再也动弹不得。

嗓子突然有些干涩，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在一瞬间攥紧了拳头。

津岛修治被那个孩子压在身下，拳头落在他身上，他被逼着认错。

津岛修治缄口不言就像是以前的她一样，但他的手脚甚至是整个身体都在奋力的反抗。

于是，当森川凛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一把将那个孩子从津岛修治的身上推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