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长的黑暗漫过一切感官,渐渐的,少年感到自己要融化在这无边无际的黑中。
不能听、不能看、不能碰。
上升还是下坠?
什么也感受不到。
这样的状态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眼前开始出现了亮光。
你自光芒中走出,带着灿烂笑意,朝他伸出了手。
嘴唇张合,少年颤抖着,向你靠近。
终于,他拥抱住了你。
你温柔抚摸少年结实的脊背,感受着手掌下的躯体,然后,你用力抱紧了他。
你说。
“胸口好疼。”
“!”
满身冷汗地从床上醒来,少年发现自己还在大学的宿舍中。室友们都睡的很沉,没有谁被他的叫声吵醒。
少年低喘着,拿出手机看着日期。
六月一日。
你的生日,你的儿童节,你的……忌日。
再也无法睡着,少年套上t恤,轻轻走出了宿舍。
你永远定格在了十二岁,生日那天,他拎着蛋糕去找你。你俩虽不在一个学校,家却住的不远,只隔着两条小巷。
下午,阳光正盛。你的家里没有人,门却开着,门前出现血印。
你没了呼吸,睁着眼睛,胸口流着血,裙子被撕烂,满身伤痕,还有男人残留下的痕迹。
手中的蛋糕摔落在地,少年脸色惨白,胃里翻涌几欲呕吐,却是眼泪先掉了下来。
颤抖着将你抱起,少年一遍遍地叫着你的名字,没多久便被赶来的警察给拉走。
你的周围被警戒带隔开,这是第一作案现场,而少年的莽撞一定程度上破坏了现场。
少年成为了嫌疑人。
但很快,他就被排除了嫌疑。
你死了,被惯犯强抱了,而这一次,犯人不满足于泄愤,还开始了杀戮。
你永远留在了十二岁,没有跟上少年的步伐。
你们曾经说一起去沿海的大学,他选中文系,你选音乐系。
你的死成了他一生的阴影,少年在夏天更改了自己的志愿,他进了省里最好的警察学院。
那年,你的案子在一周后破了,嫌疑犯执行枪决,但这更改不了你死了的事实。
少年在外面冷静了许久,待到天边渐渐亮起,他重新回到了宿舍。
A舍友又在说梦话。
这个肌肉壮硕的A舍友总是爱说梦话,这是老毛病,少年并不在意,准备闭目养神一会儿。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少年听到这话,感到好奇,传言说梦话的人会老实回答别人的问题。少年想了想,开了口。
“大块头,什么不是故意的?”
“我不是从犯,我没有害死她……”
“害死谁?你说具体点。”
舍友无意识的梦话止住,少年再问不出信息,便也作罢,只当对方看多了相关书籍。
*
A舍友,以前并没有这么一身肌肉,他是初中开始疯狂锻炼,然后进了警察学校。
他有一个秘密,那段往事被深埋在六年前的儿童节。
小学时他很瘦弱,成绩也不太好,更不合群,是被欺负的对象。
六一那天,学校上午举行了活动,下午放学。
他一个人在校外游荡,不知怎么就转悠到了你家院子外。
你家是自己修建的两层平房,带着几平米的前院。
过生日的你刚从学校回来,你穿着公主裙,等待着父母和少年。A舍友认识你,你是隔壁班的,你俩在运动会有过短暂的交流。
A舍友觉得你是个好女孩,善良温暖,不会欺负他。
他想和你打招呼,但最终只是眼巴巴地看了一眼窗边的你,便离开了。
A舍友继续在小巷穿梭,然后遇见了刑满释放才一月的嫌疑犯。
他问A舍友。
“小朋友,你家在哪里,叔叔尿急,想借你家厕所。”
A舍友被男人阴鸷的笑容震慑到,慌忙摇头,却指出了你家的地址。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里,A舍友不仅说了地址,还说你是个很好说话的女孩。
男人摸摸A舍友的脑袋,就离开了。在他转身时,A舍友分明看到了藏在他裤兜的水果刀。
A舍友有隐约的不好预感,却没有深究,他飞快地跑出了这条巷子。
那把水果刀,在1小时后,成为了插|入你胸口的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