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魔王与暴君 第178章 真相上

巨大的身影于森林中拔地而起，眼前的视线骤然暗下，磅礴的妖气夹带尘土飞扬而起，将方圆百里的树木都拦腰斩断。

两方人马被荒骷髅给分隔开。

“Archer，拦下她！”

于半空极速接近的维摩那，让下方的气流更加混乱，风卷起了一片狼藉，漫天的黄沙飞尘几乎遮盖了所有的视线。

距离被骤然拉远，待被第六天魔王带到幸存下来的树上站稳后，未来下意识地就开始挣扎，视线直接略过头顶和荒骷髅，循着气息慌乱地寻找着某个身影。

“放开我！”

从喉间溢出的低吼，五指化爪，她握着禁锢在腰间的胳膊推攘着，但却纹丝不动。

第六天魔王单手揽着少女的腰身将她扣在怀中，注意到穿过漫天尘土的锁链，他勾起嗤笑了声。

下一秒，因为维摩那被毫无征兆的攻击而失去了平衡，自其上射、出锁链钉在了就在旁边的树干上。

“顾此失彼呢，抢人怎么可能不留后手。”

他的话音还未落，视野又暗了几分。

不知何时在天空集聚的阴云中，一双狰狞的爪子，拨开了云雾，比灯笼还大的眼睛锁定了下方的维摩那，身后的车门大开，外表滑稽可笑的呱太，接二连三地出来。

于此同时，胧车朝维摩那挥出了爪子。

在一片混乱中，未来找到了君明御的身影，随意模样狼狈，但好歹没有危险，让她不禁松了口气。

这紧密不断的袭击超乎预想，一下子让她思维顿塞。

低头垂眸，将怀中少女眉眼间的焦急和纠结收入眼中，男人了然地轻笑了一声，然后将唇贴近了她的耳边，似笑非笑地低语。

“未来，你知道吗，在这个森林之中可是有能力本事不下大天狗的森林之主在，在人家的地盘大闹，就算再好脾气的大妖怪也会生气。

果然，运气都在你这边儿呢。”

挣扎的动作一顿，感觉到快速接近的妖力，未来慢慢地歇了心思，摁在禁锢在腰间的胳膊上的手松开，她将视线投向避开了荒骷髅斩击，再次逼近的Servant。

这个距离……

双唇嗫嚅了下，唇畔上下磕碰着，她向着青年交代了一句。

果然，就算是被赋予了□□，身体数值还是Servant。如果是他的话，应该是现下最好的选择了。

“好了吗？”

“……”

“正好来接我们的家伙也到了。”

男人带着少女消失在森林的深处，迦尔纳收了长木仓，踩着树干，即刻调转了方向。

“Lancer，你去哪里？！”

理查提剑抵住了荒骷髅劈下的攻势，他抽身后退了一步，余光瞥见不再追击未来，转而向着另一个方向而去，转眼间就脱离了战场。

“啧。”

西洋的长剑泛起了金芒，集聚的魔力在少年周身形成了无形的势，吹开与空中席卷的尘埃，他抬起了剑。

“Excalibur(永恒遥远的胜利之剑)——”

身后金芒大作，魔力与妖气相碰的余波一圈圈地荡开。

迦尔纳几下跳跃后，达到了目的地，他看着被攻击荡开的气流掀开跌坐在地上的青年，默了片刻然后淡淡地开口：“失礼了。”

就在冲击波就要达到的前一秒，他拎起青年消失在了原地。

一发对城宝具，光芒褪去。

迦勒底和时钟塔的魔术师回过神，才发现不光荒骷髅不见了，就连发动宝具的Saber，追击的半途变道的Lancer ，一直冷眼旁观的Rider以及Avenger都不踪影。

“他们呢？！”

“……不知道。”

“大概是趁乱跑了哦。”

“……”

“你们——”

荒骷髅的威胁消失了，一道冷冷的声音好似让他们跌入冰窖。

浅色的竖瞳泛着冷意，于此片森林中，其主人的到来，每一片叶片都发出了怒吼，“飒飒”声中带着威压，四面八方传来了质问。

“人类，你们来这片森林有何贵干？”

“！！？”

原本在未来主导下的顺利发展，在她离开的那一刻，仿佛一切彻底扭转，向着最糟糕的地方飞奔而来。

***

君明御虽然姓君明，但他却完完全全是一个普通人，被Servant带着在半空起落的体验比过山车还刺激，待双脚落地后，青年不免白了脸。

这是条修在半山腰的盘山公路，特殊时期，这里的车辆几乎没有。

“那个……”

君明御平息了一下气息，然后看向松开他后就沉默地站立在一旁的穿着黄金铠甲的青年，“您是未来的……”

“Servant，Lancer，真名是迦尔纳。”他顿了一下，随即补充，“你不必用敬语。”

“迦尔纳君，刚刚谢谢你。”

“我只是遵照…未来的嘱托。”

迦尔纳的回复淡漠到了刻薄，虽然表露的并非他本意，君明御也是好脾气的人，倒是完全没有在意，他低垂下了眼帘低声轻喃：“未来吗……”

他们的交流停留在哪儿，沉默漫延，就在这是通往公路的森林传来了声响。

“啊呀，总算是找到了。”

迦尔纳侧身，将视线朝声源投去，无声的戒备并未散去，未来给予了所有Servant，此时由她召唤出来的七骑Servant并非同一阵营。

“Saber吗…”

“一声不吭就走掉太过分了，Lancer。”

挥剑斩开了挡路的野枝杂草，身着白银铠甲，单肩披着红色披风的少年的身影从阴影中慢慢显现。

“Saber，你跟随而来的目的是什么，根据回答，我将判断是否与你兵戎相见。”

理查叹了口气，语气有些头疼又无奈：“还真是一板一眼呢。

不过，未来的哥哥在你身边，就说明刚刚你突然脱离战场，果然还是未来对你说了什么吧？”

迦尔纳脸色稍变，双唇轻抿着，并未回复。

“算了，虽然单方面解除契约什么的很让人受伤，但是谁叫我的Master是个任性自我的小姑娘呢。”

处于Lancer的隐藏的戒备，Saber也并没有贸然地缩短距离，唇边爽朗的笑有些淡去，理查的神色也严肃起来：

“我本身并没有什么寄予圣杯的愿望，尽管现在一时找不到要做什么，但你身边的人对未来很重要吧，这里入夜后就会变得很危险，我是来保护他的。”

“……”

迦尔纳的固有技能“贫者的见识”能够分辨人的谎言，再加上圣杯灌输的知识中，他也对Saber即理查一世被称为狮心王的历史有所了解，身为骑士，其为人也可信。

他沉默了一会儿，便点了点头，撤去了戒备。

“刚刚未来离开前，嘱咐我将她哥哥带离那片森林。”

“是吗……”

抬脚跨过了栏杆，理查从森林走出来踏上了公路：“那么，先从这里离开吧，这座森林有很强烈的妖力，怕是有很难对付的家伙在。”

至于迦勒底和那群魔术师每方各有至少一骑Servant在，逃跑应该不是问题。

“话说回来，还真是冷清呢，以前有未来的船代步就算了，说实话难得来现世一趟，我倒是很像坐一下、开一开现代的汽车呢。”

“Saber先生若是想体验一下现代的汽车，我倒是能帮忙。”

一旁安静着听着两人对话的君明御突然开口。

“哦哦，那真不错啊～”

青年轻笑了一下，朝着两人略一颔首后表示失礼后，后退一步，从西服袋中摸出了手机。

他看了眼屏幕，发现哪怕在这种半山腰的公路上也有信号后，便松了口气，他拨打了电话。

“兄妹啊……”

理查看向不远的青年，与少女对比了一翻，心下感慨。

还真是不像呢，无论是外表还是性格。

与对面稍微交代了几句后，君明御便挂了电话，理查的轻喃声音虽小，但因为离得不远，他也听见了。

“一点都不像吧？”

他像是能猜到理查的心里话，眼底的情绪闪烁了下，青年便低敛了眉眼，“不知道未来是否与你们提过，未来她与我并非亲兄妹。”

声音戛然而止，话锋一转，他礼貌地抬眸，唇角噙着笑温和地解说，“我刚刚与在日本雇的司机联系过了，他会来接我们。”

“那还真不错呢，麻烦你了。”理查开口。

一旁的迦尔纳轻轻颔首，表示知晓。

“两位之后是打算跟着我吗？”

“毕竟要保护你嘛。”

“其实不止这个目的吧，两位还想通过我了解更多关于未来的情报，甚至找到未来吧？”

“不愧是未来的哥哥。”

君明御没有意外，只是轻笑着默认了，那个男人来美国找他的时候，就将大部分事情跟自己说了，并不是没有怀疑。

男人的身份在看到他第一眼就可以确定了，他说的事在见到未来时，她失控的反应就可以证实。

一切都是真的的话，那个男人带走她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这个世界灭亡了也无所谓……

“你现在一点儿都不担心未来吗？”

“担心，怎么可能不担心。”

君明御轻轻叹息，“但至少她不是一个人了。

未来一点儿都没变，从小她就很固执，要做的事，无论如何都会完成，既然如此，至少别一个人承担，别那么痛苦。

其实，我更希望她今天能够哭出来，但是未来还真是未来啊……”

理查：“……”

迦尔纳：“……”

***

贰条城

封闭的大门敞开，光线落进了昏暗的屋内，可惜却扫不开浓重的黑暗。

一袭红衣的男人抱着少女踏进了室内，身后的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慢慢地合拢，光不断地缩短，化作一条亮线，最后消失在了地上。

“比想象中的要快。”

音色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回荡，墙壁吊灯上的蜡烛“唰”得一下点燃，昏黄的暖光填充了黑暗的空间。

“毕竟未来是聪明的孩子。”

男人一步一步走得很稳，他回应了一句后就走到大厅摆放的大床上，轻柔又缓慢地将怀中少女安放在上方。

修长的手指拨弄了下她额前的碎发，将其撇到两边，露出了光洁的额头，黄昏的碎光落进了他殷红的眼瞳中，显得里面的光晕无比温柔。

一道身影由远及近，将脸上的狐狸面具取下，露出了俊美到一看就非人类的容貌。

“现在开始吗？”

穿着墨底绘着金纹的华丽和服，突然出现的男人有着漆黑色的长发，金色的妖瞳，他打开了折扇，望向床上少女的眼神情绪莫名，“她体内的东西不早点剥离不行。”

“魔术师的那些玩意儿与阴阳师虽然在根本上没有什么不同，但在发展的时候出现很大的分叉，不谨慎一点儿不行。”

指尖顺着她的太阳穴下滑，抚上了她的耳廓，慢条斯理地将鬓前的发丝别在耳后，第六天魔王突兀地收了手，他掀开了眼皮子，向着前方看去，似笑非笑地地勾了勾唇：“你不来近距离地看看未来吗？

说起来，从某种程度来讲，她也算是你的孩子。”

“她……在人类的立场上倒是跟晴明很像。”

“呵，安倍晴明吗？”

第六天魔王冷笑了声，“明明不是你的孩子，你倒是挺关注他的。”

“明明是一抹被我收集而成的执念化作妖灵，在对待未来的事上，你倒是跟第六天魔王还像第六天魔王。”

玉藻前讥讽地回了过去。

眼神隐含冷意，那张第六天魔王的脸越发妖冶贵气，他不以为意地轻哼了声，“毕竟‘君明未来’是‘我’的**。

天下世人，又有谁知道呢，身为第六天魔王，所谓欲界之主在拥有自身的**后便会陨落。”

玉藻前：“……”

墨色和服的男人从旋转楼梯走下，一步步接近，“既然如此，你还想让未来代替你成为第六天魔王？”

“为什么不呢。”

殷红的眼瞳中的情感浓郁起来，他看向床上，有着诡异的满足感和翻涌的疯狂，他轻抚着少女的眉眼，声音因为隐忍而变得有些沙哑：

“这个孩子是我的**，在她出生前就被我精心雕刻过，她身上融合了你的血脉，我的力量，安倍先祖的灵力，我同样取走了她爱人的能力。

她足够强大，想要的基本能用我所给予的力量办到，不会产生**；她无法爱人，体会不到强烈而炽热的情感，淡化的情感无法形成那种**……

她不会陨落。”

“你倒是用心良苦。”

玉藻前无比地嘲讽，他是全然不认同那个男人的理念，就算给予孩子自己所有的一切，乃至生命，但这种所谓的“爱”是禁锢，他根本就没问过未来的意愿。

虽然让未来拥有他的力量也有自己的私欲在，他同样是个失败的父亲，也没资格评判这些。

因为骄傲和自负，每当过父亲的妖怪第一次当父亲都如此失败，鎏金色的眼底掀起了波澜，落在少女身上的眼神难掩的痛苦中夹带怜惜。

手掌放在了沉睡的小姑娘的脑袋上，他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让她受伤，遭遇痛苦，算什么父亲。

十六岁模样的少女，这一生都没有体会过双亲的爱护，还要被族人、先祖甚至给予她生命的母亲冠上拯救的名义当做救世的工具……

“未来…会睡多久？”

“不清楚，不过不会很久。”

就在这时，床上的少女的睫翼轻颤了一下，未来慢慢地睁开了眼，她偏了下脑袋，正巧望进了玉藻前的眼睛里。

“……我见过你。”

她见过这双眼睛，小的时候只要她哭就会出现，在她的主魂回归后，五岁前的记忆一并融合，她还记得。

那是五岁前的[君明未来]浅薄、稀少的记忆中，最深最清晰的那抹色彩。

***

“太不负责任了！”

戈尔德尔夫感觉自己去了半条命，拖着肥胖的身子将自己摔在了座位里，粗重地喘息着：“那个自说自话，任性狂妄的小姑娘！”

抱怨了一句后，他整个人都沉寂下来。

等遇上山风，近距离地感受到他凌厉的妖气以及千年的血腥沉淀 之后的威压感和胁迫感后，他后知后觉才意识到，在少女身边那群传说中的大妖怪是如何‘温顺’，即便他们眼中没有人类的存在，但还是给足了面子，在船上收敛了自身的锋芒。

别的不说，光看这点儿不得不承认君明未来确实是相当有手段。

不过，山风虽然看起来很冷漠，但是意外的是个讲道理的妖怪，即使有不满，但弄清缘由后，到底没为难他们。

“戈尔德尔夫新所长，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问话的是工作人员，藤丸立香 和马修这会儿正受了不轻的打击。

人类是中惰性动物，从虚数空间出来、不，或许更早，君明未来在她强势的作风下，就连作为独立机构的迦勒底也不知不觉将其当作了主心骨一般的存在，凡事都按她的步调走。

这下主心骨猛地抽身，他们倒是不知所措了。

福尔摩斯和达·芬奇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眼底的情绪中都看到了些许惊讶，他们在诧异同一件事。

若是立香和马修还可以说她们尚且稚嫩，未来与其年岁相当，对优秀的同龄人在相处中产生夹带着崇拜的友情也是在所难免，他们是身为英灵侧面的存在，看过见过各式各样的人，潜移默化间对以她的决策为主，跟着她的思路走，倒是很意外。

确实，对妖魔鬼怪的世界的处理是她的强项，一直以来，君明未来的行动似乎也没出过错。

但要说计划的话，她根本没有，无论是哪个君明未来要么不动，一动起来就是简单粗暴地把上门来挑衅的家伙给揍一顿，碰上敌人就打，一点儿策略和都没有……

达·芬奇：“……”

福尔摩斯：“……”

单说粗暴的行动将暗藏其之下的深意给遮盖而过，这倒也不尽然 ，仔细想来这次的特异点跟以往在行动之前就通过商量定下计划不同，不知从何时起，他们就像是被灌了**汤一般，没有理由的在跟着君明未来的步调走，直到她突兀地抽身后他们才恍然察觉。

少女不著痕迹的强势或许是部分原因，然而最恐怖的还是无论是工作人员还是Servant，亦或是跟立香和马修，他们对君明未来的好感度惊人，这才多久，会有遗憾正常，但他们此时士气低落 ，所有人几乎陷入了茫然无措。

人类暂且不提，原本就游离世界，充当旁观者的Servant也是如此。

“经营顾问！”

戈尔德尔夫的叫喊将他从自己的思绪中唤回，福尔摩斯回过神，英俊的眉眼明朗起来，就在刚才他找到了最后一块碎片，将所有的谜题拼合，他解出了大部分真相。

“原来如此，这样就跟Miss未来所说的话对上了，一切就说得通了！”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握着的烟杆，他低声轻喃着。

“什么什么？福尔摩斯你知道了什么？”男人的异样即刻引来了达·芬奇的注意，同样也激发了他的好奇心，“哇啊，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失态。”

达·芬奇的惊叹引来了四面八方的注目，实质化的视线让福尔摩斯很快冷静下来，他稍稍调整了情绪恢复了以往的沉静：“不好意思，我稍微有点儿兴奋。”

兴奋的字眼不合时宜，同时引来了两道谴责的目光。

就连戈尔德尔夫也摆出了所长的架势，教训起人来，“经营顾问，你太不像话了，不仅无视了我的提问，竟然还真这种时候说那么无聊的风凉话。”

被训斥的福尔摩斯完全没将他的话听见去，他沉浸在自己的兴奋中：“成为英灵果然是有意义的，没想到继那位教授之后还能遇到这样子的对手。”

“对手？是指小未来吗？”

“是的，没错。”即使有特意压抑着，但青年的语气听起来却不如往常般冷静，“ Miss未来离开时所说的都是提示，她说得没错，这并非预告杀人而一场自导自演的自杀式的复仇剧，Miss未来也是配角，但同为配角，她解开谜题的时间却比我要早。

——无论如何都是我输了。”

都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但这种说话无法用在君明未来身上，无论是身在局中或是局外她都是旁观者。

“怎么回事，福尔摩斯先生？”将低落的情绪抛在一边，藤丸立香对福尔摩斯摸不着头脑的一番宣言提出了疑惑。

视线落在了少女身上，青年的眼中闪过思虑，他沉吟了片刻，既而开口：“在解答谜题之前，首先我想知道立香你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橘色头发的少女蓦然地沉默下去，“您是指…… ？”

“准确来讲不光是Miss未来的事，关于迦勒底、离开这个世界后 ，也就是今后的方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双唇轻启，立香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她不是没有意识到自从迦勒底被入侵，无论是逃脱还是这个特异点发生的一切，自己无意识地依赖着强势果决看上去十分可靠的未来 ，被突如其来地抛开，无措之后不是没有考虑过。

但此时她脑子里很空，应该说没有任何计划和打算。

“我…不知道，但是……”她摇了摇头，放在大腿上的手慢慢收紧。

约莫沉默了五分钟，灿金的眼瞳慢慢坚定起来：“但是有一件事物我还是知道的，我不想就这样结束，什么都不知道，这么莫名其妙的结束……”

“不错的回答。”

棋逢对手的幸福感褪去之后，心里被无言的惋惜和怅然所填满，福尔摩斯吸了口烟，对她的回答表示满意：“至少得去送行吧？”

“什…么…？”少女抬眸，神情尽是茫然。

“看来，那边也得出答案了。”

“哦哦，是时钟塔的魔术师呢。”

达·芬奇顺着福尔摩斯的视线看向装甲车的窗外，发现了就在不远处拦路的人，嘴里哼哼地轻笑起来，他操纵着车减速停下。

装甲车的车门被打开，出于礼貌，立香和马修本想起身去接他们进来，谁知道还没等她们达到门口就有人气势汹汹地闯进来了。

“很识相嘛，倒是省了我硬闯的功夫。”双马尾的魔术师站在门口轻飘飘地扫了眼，然后毫不客气地绕过两人，径直往里面走去。

“那个…凛小姐？”立香弱弱地开口。

“我找你们那个侦探。”

“真是粗鲁呢，Miss远坂，不但打招呼地闯进来，还无视了迎客的主人 ，简直是野蛮人的行径。”紧跟其后的露维亚嘲笑。

远坂凛的脚步顿下，她侧过身子，冷冷地看了纵卷发的魔术师一 眼，一句话没说就转了回去。

被变相无视的露维亚的脸上阴沉了几分，她哼了声到底没再说什么，朝着两个手脚不知道该哪放的女孩子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后，就随后走近里面。

“凛小姐找福尔摩斯有何要事吗？”

在临时改装的会客厅，立香觑着远坂凛并不好看脸色，小心翼翼地打破沉默。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之前他不是说大概都知道了什么的类似这么意思的话，现在自然让那家伙把他知道的都吐出来啊！”

凛板着脸，抱着胳膊坐在位子上，以一种恐怖而有压迫感的眼神注视着对面的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慢条斯理地喝两口茶，倒也不介意她过于失礼的目光。

“喂——！”

“凛，别太失礼。”埃尔梅罗二世皱眉头，呵斥了自己的学生。

“不好意思，福尔摩斯先生，我的学生失礼了。”

“没关系。”

将小瓷杯放在碟子上，福尔摩斯沉吟了片刻，然后轻笑了下，表示自己并不介意，“我并没有要拒绝的意思。

只是在思考该从何说起——”

“我知道了，你快点。”

凛的焦躁浮于表面，她拧着眉头长出了口气，然后捧起了迦勒底特意准备的用来招待客人的红茶，轻轻地抿了口。

“唔……怎么说，各位还记得未来离开之前所说的话吗？”

“她说了那么多，你指那一句？”

“于此案相关。”

福尔摩斯顿了下，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Miss未来说，这并非谋杀，而是一出复仇剧，以世界为舞台的大型自杀案件，她亦是配角之一。

其实，这是Miss未来给我们的提示。”

远坂凛：“……”

“什么意思？”相对陷入了沉思其他人，将不懂就问贯彻到底的立香直白地问出了自己疑惑。

“其实一开始我们就掉入了Miss未来的陷阱。用更简单粗暴的话语解释，‘现代的平安京’是Miss未来一手策划的。”

“欸？！”

立香和马修震惊了。

“可是，但是…”橘发少女被这话一下子给砸懵了，有些语无伦次：“怎么会呢？明明未来小姐她……什么都……”

“不知道是吗？”

福尔摩斯接过了她的话：“这便是她的高明之处，作为Servant出现在我们面前的Miss未来确实一无所知。

但也正如她离开所说，她只是拉开幕布的配角。”

藤丸立香：“……”

马修：“请详细解释一下，福尔摩斯先生，请不要卖关子了！”

“Okey，那么，我从头开始讲吧。”

福尔摩斯喝两口红茶，然后将其搁下后轻轻推远手边。

“首先是复仇剧的主角——这个世界的君明未来小姐，并非凛小姐召唤出来的那位，为了区别两位，前者我将在后面称之为未来小姐，后者我则简单称呼她为Caster未来吧。”

福尔摩斯停顿了片刻，继续道，“关于对谁复仇？为了什么复仇？我都只是猜测，大概只有百分之八十的准确性。”

像是没有听到身边少女小声低语的“这已经很高了”的吐槽。

“复仇对象大概是……圣杯？或者说是现在占据了未来小姐的身体的意识……”

“欸？诶诶诶——？！”

立香差点打翻了手边的茶水，不光是她一个人惊讶，就连魔术师中的不少人都变了脸色。

“福尔摩斯你的意思是，也就是说造成‘现世平安京’的幕后黑手其实是那个占据了未来小姐身体的意思，不是未来小姐对不对？！”

站在边角偷摸着旁听的工作人员中有人乐观地道。

“很遗憾，一手策划‘现世平安京’的毫无疑问是未来小姐本人。”福尔摩斯摇了摇头，面露遗憾地否认。

“怎、怎么会……？”

“好了，大家都不要打岔，福尔摩斯继续吧～”达芬奇拍了拍手，制止了工作人员失望的低语。

“因何复仇，理由很多，这个可以放到后面讲。与凛小姐、埃尔梅罗二世先生不同，我们迦勒底与两位未来小姐都相处过，可以说就表露出来的性格、脾气，她们简直一模一样。

无论有无被占据身体，未来小姐所吐露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因为哪怕是一句谎言也会让她的计划崩盘。”

“君明未来是一个，可以因为一个人(君明御)拯救整个世界，也可以因为个别人毁灭世界。”

“等一下，福尔摩斯先生，我有问题！”立香突然举手提问。

“请——”

“迦勒底入侵的时候，救我们的是未来小姐吗？”

“毫无疑问，就是未来小姐，庇护我们逃入虚数空间的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未来小姐。”

“也就是说，问题出现在这个虚假的世界出现后？”

“凛小姐说得没错。”

福尔摩斯从善如流地接过话：“你们还记得在塞壬号上，那个疑似第六天魔王的男人提及，Caster未来也轻口承认过，这个世界的延续是建立在消耗她个人的生命力和寿命上的。

Caster未来说过，不超过一个月她也会因为耗尽寿命而亡，但是这就出现了矛盾。这个世界的维持已经近两年了。”

“福尔摩斯，你能确定未来没有说谎吗？”埃尔梅罗二世忽然开口提问，他将快燃尽的烟按灭在烟灰缸中：“虽然我们关于年例的记忆确实没错，但这个世界是由她操控着的吧，也不排除她用未知的力量篡改了我们的记忆。”

“自然是正确的。”

福尔摩斯无比肯定地说，“确实，埃尔梅罗二世先生的怀疑有一定的可能性，但因为我的存在，虽然这么夸赞自己有些自恋，但正因为未来小姐将我们迦勒底特意从虚数空间找出来。

那么，绝对的真实是这场复仇剧成立的前提。因为任何谎言都无法逃过我的眼睛。”

埃尔梅罗二世：“……”

“占据未来小姐身体的意识出现，只可能是在极力维持这个世界存在的未来小姐慢慢变得虚弱的时候，或者说在尝试了禁忌的术式元气大伤之后。

世界到了强弩之末，自己的身体濒临崩溃，意识即将到了消亡的边缘，就在这种绝境之下，未来小姐策划了现在的一切。”

反正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办法维持下去了，所有的人类即将灭亡，那么最后和不用来当做舞台发挥其最后的价值呢？

福尔摩斯将君明未来的心思猜了七七八八，但他并未将这话说出口。

“怎么会……？”

“未来小姐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立香，事实更加残酷。”

福尔摩斯轻叹了声，他有些不忍看到少女之后的表情微微地错开了眼：“Caster未来说过，[君明未来]已经死了，在计划开始之前便已经消失了。”

“？？！！”

“骗人……”

“喂，别开玩笑了，那家伙可是……”

“凛小姐，这是Caster未来小姐轻口说得，情报不正确的可能性很低，但是，之后Caster未来小姐又说了自杀，虽然只是单纯指毁掉未来小姐身体的概率比较大，但是未来小姐的意思或许还存在的可能性也存在，不过很低。”

真是的，福尔摩斯真是不会委婉的说话的艺术。

达芬奇眼见着气氛僵硬沉默起来，微妙地叹了口气，一时间说不出抱怨的话，也无法将安慰的字眼说出口。

比起沉浸在这个措手不及的消息里的天真的少女们，埃尔梅罗二世心下叹息着。

挺意外的，明确得知世界的毁灭进入了倒计时，他倒没有恐慌和害怕，现在更多的是淡然。

少女的不幸的消息确实令人惋惜，但那个君明未来只是先他们一步步入死亡的结局罢了，根据现世平安京的出现来看，可以说他们的灭亡只是前后脚的事。

这么一想那种悲伤的情绪倒是淡化了不少，比起这些他现在更渴求真相。

“‘君明未来消失的这段时间’是计划的关键是吗？”

“可以这么说，不过并非全然如此。我以为未来小姐所有谋划的最关键的一步，序幕的拉开，即另一个未来小姐，Caster未来小姐的出现。”

“‘现世平安京的出现’，恰到时机的君明未来的消失，关于幕后黑手的谣言四起，送到时钟塔的挑战书，于东京再开的圣杯战争，为了召唤而选择的触媒——未来小姐佩戴的银铃……

这些无一不是为了让身为Caster的未来小姐更为合理的出现而特意准备好的舞台。就如Caster未来小姐，在‘现世的平安京’的舞台上，没有比她更适合更强大的角色。”

远坂凛皱起了眉头，她不解：“……为了什么，那家伙已经很明白的话，没有元气大伤和虚弱，实力强劲的还处于成长期的未来…Caster的话，这不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吗？”

“只有一个解释，因为TA同样没有时间了，没得选，但未来小姐这个容器彻底崩坏之前，TA得找到新的容器，即通过远坂小姐之手召唤出来的作为Servant存在于此世的Caster未来。”

新年快乐～

下章依旧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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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真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