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每晚都死于非命 第54章 01开局一人一狗

M国，晚十点。

“先生们，女士们，欢迎来到DEUS地下格斗场……请控制好情绪，严禁携带危险物品，遇到突发事件听从现场工作人员引导，有序从安全通道撤离，保持现场秩序……”

这是一间半地下酒吧，虽然装修简单，进来的门票却不便宜。酒吧整体空间被划分为上下两层，在二楼设有包厢，包厢内配备电视机，可通过悬挂在铁笼上方的摄像头实时转播画面；当然，二楼的观众也可以通过房间内正对着房门方向的俯视台观看比赛。

二十平米左右的铁笼置于中央，周围是一圈玻璃隔开的环形看台。

地下擂台赛如火如荼地进行，只不过今天与以往似乎有些不一样。

“……最后一场比赛，相信大家也期待了许久！话不多说，让我们升起久违的斗兽栏，请选手入场！”

持续几个小时的嘶吼呼叫让观众略显疲态。低沉的音乐声中，DJ拿着麦克风，语气激昂，仅仅几句话就让场子重新燥了起来，显然他对如何挑拨观众情绪驾轻就熟——这一点从再次变得热烈的呼声中便能听出来。

随着机器运行的声音，格斗台中间的凹槽位置升起一道铁栅栏，将铁笼分为A区和B区两个空间。两边地面上各有两个升降台，在上一场选手下去后便成了两个圆洞——显然，下一场选手还未登台——此时，在主持人的介绍声和场中的欢呼声里，两个升降台载着选手缓缓升起，至与地面平行时严丝合缝地停止。

“A区选手朴恩灿，身高170，体重49.3kg，28岁……”

摄像头通过上方的滑动轨道慢慢移动，似乎想要给脚下写着“A”字升降台的女人一个特写，只不过它刚对准了女人的脸，坐在二楼的人便听到嘈杂背景音里掩盖不住的、独属于兽类的低吼。

站在A区的女人一头黑色的短发，两只手缠着格斗绷带，右手握着一把银色的匕首。在她的对面，一条棕色比特犬紧贴着栅栏，正双目赤红地嘶吼着，望着女人的眼睛垂涎得仿佛要射出绿光。

这是一条饥饿了好几天的成年比特犬，高60cm，重27kg，站立起来时可达一般成年女性高度。它皮毛顺滑，四肢的肌肉群发达，显然经过严格的训练和饲养。此时，它前肢暴躁地刨着地面，并不断撞击着栏杆，一对圆鼓鼓的眼睛黏在对面的女人身上，口涎滴滴答答落在地面，如果不是栅栏的阻隔，似乎下一秒它就要冲过去，从女人的身上撕咬下大块血肉。

在越来越大的尖叫声中，栅栏一点点降了下来。

地下赛场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进来的每一位观众都必须下注，下注的数额没有限制，最多时可达上百万。

在这场比赛开场前，观众已经下注完毕，面对这个新面孔的女人，他们大多数都压了比特犬赢，赔率已经高达4.48；当然也不乏有人想要赌一把压在女人身上，只是这只叫做金刚的比特犬可不是新人——在上一次斗兽赛中，它咬断了对手的一条小腿，在明目张胆地闹出人命前，工作人员终止了比赛。

——更何况这次还是在饥饿的情况下。

所以，这种逆向押注的人注定是少数。

围绕着擂台的人们衣冠齐楚，却像是古罗马时期尚武的狂热信徒一般，纷纷撕去绅士淑女的伪装，叫嚣拍打着外层的防弹玻璃，恶意的眼神望着站在擂台一端的女人，似乎已经看到了她被撕碎的场景。

这位叫做朴恩灿的亚洲女性似乎吓坏了，她嘴唇发白，即使是栅栏已经快降下一半也没有反应，反而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任凭耳边嘘声一片，眼神茫然地看着已经将前爪搭在栅栏上、滴答着口涎并试图跃过来的凶猛比特犬。

“天啊，看她的眼神，就像是一只迷路在狼群里的羔羊。莱斯先生可真是不懂得怜惜，我都要不忍看下去了。”

二楼的某间包厢里，坐在电视前的白人男性摇晃着红酒杯，发出这么一句感叹；而他身侧的亚洲男性身形优雅，西裤包裹长腿交叠着坐在沙发里，光洁的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对他的说法不置可否。

只是嘴上是这么说着，名叫威尔逊的男人脸上也适时地带上了一丝可惜，可他行动上却没有去阻拦的意思。斗兽赛并不是每天都有的，他心里清楚这女人是得罪了这间地下赛场的主人才被塞进斗兽笼——并且得罪的不轻。他和莱斯又没那么熟，才不会傻到为一个陌生女人出头。

不过……

威尔逊眯起眼睛再次打量了一遍转播画面中的女人，即使是人种的差异，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女人有一副好样貌，尤其是那双眼睛，眼尾狭长上挑，像波斯猫一样迷人。

视线在她蜜色的肌肤上流连了一下，他饮掉手中的红酒，舔了舔嘴唇——威尔逊此时倒是颇有些真心实意地替她感到可惜了。

栅栏降到了一半，比特犬身形一扑跃了过去，威尔逊心中叹息一声，刚放下酒杯，就听到原本的一片嘘声忽然上挑，变了调。

观众的情绪似乎又高昂了起来的时候，地下酒吧的主人莱斯先生正懒散地倚着栏杆，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身边的手下恭敬地弯腰为他点上火；听到来自下方的嘶吼加油声后，他吸了一口香烟，不紧不慢地望了下去——

不出意外的，朴恩灿没有开场就死掉，她躲开了比特犬的攻击——虽然是以一个狼狈的姿态。

莱斯慢慢吐掉口中的烟雾，笑了笑，眼睛也弯成月牙，如果抛去眼中的讥诮，这是一个非常温暖的微笑。

就是不知道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他看着下方这么想到。

……

口哨声和加油声此起彼伏，金安娜意识逐渐清醒，只是还没弄清眼下是什么情况，夹杂着危险气息的劲风从前方冲来，来不及思考，金安娜只感觉眼前一花，身体已下意识右扑在地躲了过去。

为了缓冲力道，她就地打了几个滚才停下来，不等稳住身形，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陡然窜上后背，金安娜没犹豫侧身一滚，来自身后的湿漉漉又锋利的东西撕破了她的裤子，她不敢停留，紧接着极快地爬起来，连跑几步拉开距离才转身面向没再追赶她的东西。

刚才躲避时的几次瞥眼，她已经看清了那东西的容貌——

一条饥饿的、驯养得不错的大型烈性犬，正站在她前方涎着舌头与她对峙。

金安娜喘息着，目光扫过它发达的肌肉群，缓缓抬起自清醒后便无意识紧握在手中的匕首，微躬着身横在胸前防卫，心里狠狠骂了一句脏话。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情况？！

大抵是不满意这几秒的停顿，斗兽笼外的玻璃被拍得砰砰作响，各种语言交织在一起，催促着打斗再次开始。

像是受到了这声音的刺激，比特犬咆哮一声扑了上来，金安娜侧身一步下意识格挡，左手小臂被猛地咬住——

比特犬咬合力强，耐力惊人，在打斗中痛觉极小，并且一旦咬住猎物绝不松口，绝对不能让它咬实！

电光火石间，这一念头突然涌现在她脑海。大脑还没发出信号，身体却以极快的速度抽出手臂，不顾被尖利牙齿撕开的衣服和肌肤，金安娜右手向比特犬的面部狠狠一划，同时抬腿用力一踢，比特犬发出一声惨叫，身体沿着地面向后滑了一米后停了下来。

被咬破的地方皮肉翻卷、深可见骨，火辣辣的疼，金安娜迅速扯掉身上染了血的脏污衬衫，用干净的一面缠住左臂，白色的衬衫迅速被染成艳目的红色；右腿因为用力过猛有些酸软，先前躲避时被划破的伤口也由于刚才的剧烈运动撕裂得更大，此时她已经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沿着小腿滑了下去。

刚才那一刀恰巧划破了犬类脆弱的鼻头，它爬起来双腿外撇，朝着金安娜愤怒地吼了一声，鲜血流进了它的嘴里，它反射性伸舌舔舐到伤口位置，不知道是意识到眼前的人类可能是一块难啃的骨头，还是感觉到疼痛而产生了些许的惧意，它没有鲁莽地再次主动进攻，而是选择了谨慎地观望。

只是这条比特犬终归是经过严格训练，不到死亡的那一刻它不会退缩。

它俯下身，缓慢地移动步伐与金安娜沿着擂台对峙，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进攻点，来一击必杀。

巧了，金安娜也是这么想的。

身体虽然有些疲惫，但她能感觉到这是一具充满爆发力的身体，身体的主人应该是接受过专门的格斗训练——她刚才的大多数行为，身体反应速度快于大脑。

她已经反应过来自己是再次进入副本了，眼前大概是一场像古罗马时期才举办过的、毫无人性的斗兽赛，至于她为什么会参与到这场比赛中，怕是要等赢得比赛后才有时间了解。

而要想赢得比赛，她只能杀死这条比特犬。可人类的身躯不能和犬类比耐力和速度，所以她必须要速战速决。

……

威尔逊看着女人撕开衬衫露出里面的工字背心，并用衣服包扎住伤口，心里对她能撑到现在颇有些意外。

转播画面里，一人一狗开始互相试探。六顶镭射灯自上而下，将斗兽笼内部照得清晰无比，当镜头照到女人的全身时，威尔逊突然发现女人的脖颈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参与斗兽赛的人都会戴那种项圈吗？”

他身侧的同伴也注意到了这个小插曲——这位克制有礼如同贵族绅士的男人终于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而作为地下酒吧的常客，威尔逊很快给出了问题的答案：“不，这大概是她的……个人爱好。”

威尔逊有些迟疑地说出后半句话，那项圈与肌肤接面平滑，看起来像是嵌在了皮肤里一样，怎么也不像是个人爱好——这让他想起了曾见过的一条狗，由于幼犬时便戴着项圈，长大后又没及时摘卸，便是像这般长在了肉里。

显然，不只他一个人注意到了这个小插曲。另一个包厢里，原本倚栏杆懒洋洋抽着烟，勉强被提起一点兴趣的莱斯先生突然变了脸色。

“她脖子上戴的是什么？”莱斯问道，声音前所未有地冷。站在一旁的手下闻言上前一步看向擂台上女人的脖子，可此时场内形势骤变，女人已经和比特犬缠斗到一起，不好分辨，因此他诚实地摇摇头，说：“不清楚。”想到朴恩灿毕竟是一个女性，他猜测道：“可能是项链之类的吧。”

莱斯俯下身眯起眼睛细细分辨了几秒，忽然猛地捏紧拳头，他呼吸急促，再开口时语气虽然极力克制，但还是难以掩盖其中诡异的兴奋与恶意，以至于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终止比赛！”

“这……”手下有些迟疑，斗兽赛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此时终止比赛显然会得罪这群有钱人，再说这人是莱斯先生亲自吩咐扔进斗兽场里的，人也受伤了，到现在才反悔是不是有些晚了？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莱斯眼神冰冷，冒着火星的烟蒂被他按灭在手下的衣服上，烧出了一个圆洞。隔着布料，手下感觉到一点烫意，心下一突，知道这是警告，低着头不敢抬眼对视，便听到莱斯轻柔的声音自头顶一字一顿传来：“现在，终止比赛！”

……

腥臭的口水落在脸上，金安娜涨红着脸，双手死死卡住比特犬不断向下压迫的头颅，身上被锋利的爪子撕出一道道血痕，洇湿了背心和裤子；匕首就落在不远处，她想要去捡，但略松手的一瞬间，锋利尖锐的牙齿又向她的脖颈靠近了几分，她不得不使尽全力掐着比特犬粗壮的脖子。

因为过于用力，她的虎口处已经开裂渗出血丝。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金安娜的力气在逐渐减小，周围替比特犬加油助威的声音却越来越响；汗水濡湿了头发，她咬着牙，流进汗水的眼睛睁到最大，不敢有一丝松懈。

她必须在力气殆尽前拿到武器。

金安娜大概知道匕首在哪个位置，却不敢分神去看，她伸出一条腿，慢慢在地面上摸索着。

这个过程应该是短暂的，但此刻却显得格外漫长。头顶比特犬的血盆大口像是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掉落下来，斩断她的头颅。

比特犬大张的嘴一点一点压了下来，锋利的牙齿已经快要碰到她的鼻尖，它发出一声低吼，瞬间发力向下，目标直指金安娜的喉咙！

而此时，金安娜的鞋底也碰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

人类与动物的不同之处，就在于人类非常善于利用身体的每一个部位，甚至在某些必要的时刻，也可以舍弃一部分。

千钧一发之际，金安娜松开手护住脖子，取而代之的，比特犬一口咬住了她本就受伤的左臂；与此同时，金安娜右脚猛地一踢，反手握住匕首；说时迟那时快，她身体用力一掀，将比特犬压在身下，寒光一闪，那把银色的匕首便插进了比特犬的眼眶。

比特犬吃痛，却不肯松口，反而咬得更狠了。金安娜面无血色，痛得眼前都泛起雪花，却也同样没松手。

比起失去生命，断掉一条手臂显然是个合算的买卖。因此金安娜咬着后牙槽，将匕首推得更深，直到刀尖碰到骨头，推无可推，她又用力拧过手腕，使匕首在眼眶里反复转动。

原本紧咬着她手臂的比特犬喉间溢出哀叫，咬合力量也略有松懈。金安娜狠下心，猛地拨出一部分匕首，又狠狠插进它的眼眶。

最终，这条比特犬软了身体，鲜血争先恐后地从它的眼眶里涌出，将破碎的晶状体组织冲到地面，与金安娜手中流出的血融合到一起。

四周的嘈杂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同潮水一般退散了，全场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哑然地看着擂台中的女人。

被吩咐强行终止比赛的手下领着人拿着麻.醉.枪，好不容易挤进人群，抬眼就看到这反转的一幕。

在静默的氛围中，浑身上下快被血污浸透的女人掰开犬嘴，解救出血肉模糊的手臂；被咬得快要断掉的小臂松散地连着胳膊，似是失血过多，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用相对干净的右手捋了一把额发。

人群外，被手下簇拥着下了一楼的莱斯停住脚步。看着斗兽笼中身形狼狈的女人，他无意义地笑了，转身走向电梯，吩咐道：“处理好了把她带到我房间。”

灯光晃眼，金安娜没有注意到远处有人离去。她尽情呼吸着鲜活的空气，脸庞沐浴在灯光下，下巴处的几道血痕并没有破坏这份美感，反而为她添了几分野性。

威尔逊惊讶这意想不到的结果，他感觉口有些干，打算说点什么，旁边人先他一句开了口：“威尔逊先生，您之前似乎提到莱斯先生不懂得怜香惜玉……”

威尔逊转过头，看着这位来自南韩的合作伙伴，对方言语间透露出浓浓的感兴趣，丝毫不加以掩饰。

他点点头：“是的，毛先生。”

闻言，毛泰久眼中兴味更浓。

“那么，”他慢慢说道，“您也许知道她参与斗兽赛的原因？”

毛泰久是成云通运的太子爷，威尔逊没想到此次合作的负责人是他，知晓后威尔逊想借机打通南韩市场，自然不会怠慢他，可同时也不能得罪莱斯，于是他斟酌着答复道：“我也只是知道一些……”

……

转播画面忠实地记录下女人的表现，背景音中工作人员开始准备后续的处理工作，观众被疏散回原来的位置。然而镜头中的女人突然将正脸对准摄像头，笑了笑，紧接着她做出了一个令全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她弯下腰，踩住比特犬已经冷掉的尸体，用完好的右手拔出匕首。鲜血溅在了她的裤腿上，将黑色洇湿成更深的颜色。

工作人员发出了警告，她不为所动，转身走到镜头下，微笑着、轻轻地吐出几个字。

——“去死吧。”

下一秒，画面砰地破碎。

……

包厢内，正说着朴恩灿怎么得罪了莱斯先生的威尔逊被声音吓了一跳，而一直听着他说话的毛泰久余光注意到这一幕转过了头。看着黑屏的画面，他似是极力忍耐某种情绪般歪了一点头，仿佛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有礼的笑容也逐渐拉扯变大。

……要选择她吗？

忘了还有存稿箱，它到时间自动发出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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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01开局一人一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