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每晚都死于非命 第43章 第十章

“所以，李志伟是和您这么说的，然后从您这借走了一个亿是吗？”

破旧但还算干净整洁的餐馆中除了后厨的炒菜声，便只有一桌客人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此刻从那桌传来一道不可置信的女声。

卓秀浩对她的激烈反应有些诧异，但还是点了点头。坐在他对面的金安娜一阵头疼，心中叫苦。

这都什么事儿啊！

二十分钟前，她在前往正真集团的路上好不容易联系上卓秀浩，就被告知李志伟已经带着钱去救她母亲了。

焦急的她只捕捉到“钱”一个字，问出他们的见面地点，她连忙赶到那，但李志伟已然卷铺盖跑路，她算是扑了个空。

不得已她又联系到卓秀浩，对方告诉她在外面，约定了一个地点后她急匆匆赶过去。

然而她都听到了什么？母亲病危、小时的误会、为了付高额医药费迫不得已偷东西被发现后打断一条腿……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李志伟那腿明显是被要债的打断的。

“敏慧，我知道你跟你母亲有误会，但他们毕竟是你的父母。”卓秀浩苦涩一笑，“我的母亲很小时就离开了我，父亲十多年前也去世了……”

在他的母亲去世后，他的父亲怕对他影响不好，一直没有再婚。但事实上，亲情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他其实很不能理解这种只靠血缘纽带就甘愿为对方付出、牺牲一些自我利益的想法。

说实话，他觉得有些蠢。

不过，他的不理解，并不妨碍他将这种情感模拟出来。

卓秀浩将桌面上属于李志伟的身份证推到她面前，好似十分为她着想地说：“既然是误会，解开就好了，不要造成无法挽回的遗憾。”

……好吧，个中细节他并不知道。金安娜扶额，斟酌着语气、委婉地告诉他被骗了的事实，并简单说了一下李敏慧的原生家庭情况。

听完她的话后卓秀浩很是惊讶愤怒，皱着眉义正言辞地说：“怎么会有这种父母？不，他们根本不配为人父母！”

金安娜没想到他听完后的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自己被骗了而是为她抱不平，这让对借钱一事还抱有怀疑的她有些羞愧，心情十分复杂。

“还好你已经和他们脱离关系了。”

身为受害人的卓秀浩冲她安抚性一笑，反过来安慰她，金安娜更加惭愧，因为她接下来的问题会比较冒犯。

“咳——”她清清嗓子，为接下来的话做铺垫：“卓会长，我不是不相信您，只是……我想确认一下，您看您能不能……”

“嗯？”卓秀浩看她踟蹰的神色有些不解，但随即他温和一笑，鼓励她说下去：“没关系，你说吧。”

“您看……您能不能把借给李志伟一亿的流水账单……让我看看。”

现如今她身体的生父骗钱逃跑，卓秀浩得知真相也没有说要她还，反而为她说话，她还持怀疑态度索要证据。想到这金安娜自己都为自己的发言感到羞愧，但她也是豁出去了，厚着脸皮强迫视线不从卓秀浩脸上移开，把话说完。

“啊，当然可以，这没什么的。”卓秀浩听完也没有什么太大反应，似乎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一会儿就让助理把账单打印出来。”

“那麻烦您了。”金安娜感激一笑。此时饭菜被老板娘端上来，热气腾腾的两碗米肠汤饭分别放在她和卓秀浩面前，可现在她没时间也没心情吃；她诚恳地与他作别，解释要去寻找李志伟追回那一个亿，如果追不回的话则由她来还，并再三表明歉意，最后她在对方理解的神色中从包里抽出几张大钞放在桌面上，并用勺子压好后起身离开。

餐馆外，写着“南源餐馆”的招牌布立在门口，垂下来的一块残破布料因着女人走过时掀起的气流微微摆动；餐馆内，卓秀浩舀起一勺汤饭送入嘴中，咀嚼咽下后他看着对面空下来的座位，唇角微微勾起。

“汤饭的味道，一如既往的好。”

……

金安娜很认真地开始考虑是不是要去拜拜佛去去霉运——自从绑定这个系统，她就好像被某种DEBUFF击中一样，没有一天顺心的日子。

从餐馆出来后她就给李泰京打了电话，考虑到如今李泰京在商业上和卓秀浩也算是敌人，她略去一些事，只说关于李志伟的事遇到一些麻烦，想请一下午的假去处理一下。

李泰京没犹豫就同意了，挂断电话前还说如果她解决不了尽管开口求助，不要什么事都自己硬撑着。

说实在的，她也不想自己撑着，但这个事情最坏的结果也不过破财免灾，成年人的世界哪有空闲一说，既然能用钱解决，她也不想去打扰别人。

但她一下午四处奔波，费了大半天的力，却没能查到有关李志伟的蛛丝马迹，就好像……这个人凭空消失了一样。

身份证也没拿，也不知道他用何种交通工具离开，不过，拥有那么多钱，想必有大把人愿意看在钱的面子上帮助他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

兜兜转转一大圈，最后她还是回到李志伟暂居过的旅馆。这个旅馆只有两层，连个招牌都没有，裸.露的墙皮泛黄脱落，杂乱的藤蔓包裹住大半个外墙；周围唯一一个监控录像在很多年前就坏掉了，一直没修，如今放在那里不过摆样子。

因为地处偏僻，在她来时甚至没看到一个连停留的车辆，想从行车记录仪上获得李志伟行踪的想法也告吹了。

靠近门口的位置放着一个带着脏污的白色烤漆收银台——从那明显属于摆放太长时间后氧化的黄褐色勉强可以看出它原本的颜色；收银台前坐着一个戴着眼镜的微胖男人，正戴着耳麦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屏幕，一手拿着鼠标，一手在键盘上快速敲打。

“您好，我想——”

男人头也没抬，在金安娜刚说几个字就开口打断她：“价位表墙上写着呢，自己看。”

金安娜噎了一下，扫了一眼男人身后墙上标出的价位表，最贵价位是四万一晚，她从包中抽出两张五万递给他。

微胖男人终于摘下耳机，看起来廉价的耳机中传来游戏音效声，他接过钱打量她一眼：“住几晚？身份证拿出来。”

“我不住宿。”见他闻言皱起眉，一脸无语地要把钱扔回来，金安娜连忙开口：“但是这钱还是给您。我主要是想和您打听个事，您这最近是不是住过一个中年男人，五十多岁，绿色工装上衣，身高大概到这里，头发有些长，有胡子，右腿有问题。”

“噢，他啊，坡脚嘛，我有印象。”

“那他今天什么时候退的房，有说去哪吗？” 金安娜忙追问道。

微胖男人推推眼镜：“大概一点左右？或者更晚一点？记不清了，他没告诉我退房，也没要押金，走时鬼鬼祟祟的，胸前用衣服包裹一个鼓鼓囊囊的东西，好像是箱子，也不知道里面是藏尸了还是藏钱了抱得那么紧。”

时间差不多对上了。箱子里面应该装的是钱，据卓秀浩说在李志伟痛哭流涕跪地请求后他就吩咐人送来现金。

“那今天有一个高高瘦瘦，穿着深灰色西装，长相很俊秀的男人来过吗？”

微胖男人转转眼珠，吹了吹手中钞票：“这人来人往的，我哪记得啊？”

金安娜无语。就他这小旅馆一天能有几个人流量，在这其中穿西装的又能有几个？明白他是要加价的意思，她也不废话，又拿出三张大钞拍在收银台上。

“……你瞧瞧我这记性，我想起来了，是来过。”男人收起钱，一拍脑门，像是才想起来似的说：“他啊，一看就不是普通人，那个西装品牌我只在报纸杂志上见过……”

见金安娜脸上露出不耐的神色，男人扯回话题：“他来不久后就有一个人拎着箱子过来，我这头一次一天来这么多人，记得可清了，咳，在他和拎箱子那个人走后，那个坡脚大叔就抱着东西离开了。诶？他抱着的不会就是那个箱子吧？那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啊？……”

得了，一切都对上了。

金安娜没理突然话痨的男人，转身就出了旅馆，坐上因为加价而在原地等她的出租车。

手机提示音突然响起，是卓秀浩的短信，说账单已经打印好了，询问她要送到哪里。

她拨出电话：“卓会长，您现在有空吗？……好，我去找您。师傅，麻烦去……”

出租车消失在门口，微胖男人收回视线，看也没看电脑里已经死亡的游戏角色，他拿起手机发送短信，内容只有一个句号；没过多久，短信提示有一笔金额进账，男人眯起眼睛笑了，快速删掉短信痕迹。

……

人比人真的是气死人。

在金安娜认识过的人中，本以为徐仁宇的别墅就够大了，但与卓秀浩的家比起来还是小了些。

出租车停下，她走出车门，打量着眼前。

宽阔的院子足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庭院中央挖出一个椭圆形的水池，半米宽的水中平台贯穿水池；池面上装饰着古典造型的灯具，此时天色暗沉下来，橙黄色的灯光照在水面上美轮美奂。

有钱人的世界啊！金安娜在心里默默感叹一句，随即有人上前领她前往客厅。

卓秀浩家里的装修风格和他这个人一样，质朴沉稳；独特的红砖墙十分复古，在略暗的灯光色调和壁画的装饰下有一种画廊的感觉。

卓秀浩还没来，金安娜随意打量四周，目光落在挂在墙面的壁画上。

壁画内容是一个抱膝歪头、头部与身体几乎歪成九十度的男人，整体采用暗色调。虽然金安娜完全没有艺术细胞，但也不难看出这幅画给人压抑性，也可以用一个词概括：丧。

“你说，人到底有没有灵魂呢？”

极具个人风格的独特腔调伴随着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她回身，卓秀浩与她并肩而立，目光落在她刚才看的那幅画上。

“应该有的吧。”金安娜略一思索回答他，“也许，所谓的灵魂是一种和意识差不多的东西，当技术发展到一定程度，可以把它提取投放也是说不准的。”就像系统使她梦中穿越一样。

“提取投放？这种说法倒是很有趣。”卓秀浩轻声重复，但马上，他偏头看向她，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歉意一笑：“抱歉，对客人说这些。我们到那边去谈吧。”

金安娜自是点头同意。

小客厅里，橘红色的暗调灯光打在杯上，折射出诡谲的光。卓秀浩懒散地坐在皮质高脚凳上，伸手将置于吧台表面的薄薄纸张推至金安娜面前。

金安娜按照时间检索，迅速找到今天的日期，发现的确有一亿的支出。所有证据都表明李志伟从卓秀浩这骗钱走人，她从包中拿出来前准备好的银行卡递到卓秀浩面前。

“你这是……”卓秀浩蹙起眉。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我也有责任，就由我来代他偿还给您。”

“如果我不接受……”卓秀浩挑眉看她，手指轻叩桌面，刻意拉长尾音，在她思考该怎么让他接受时话语一转：“你是不是又要像上次还我衣服时一样，随便将银行卡塞在哪？”

金安娜：“……”她确实是这么想过。

看出她所想，卓秀浩低头一笑：“好了，我收下了。”他拿起红酒为两人倒好酒，随后端起自己的酒杯抵在唇间，说话时的声音回荡在杯壁内听起来有些沉闷：“不过，李志伟那边你打算怎么办？就这样放弃了吗？”

“底层人有底层人的生存方式，一天的时间足够他找一个我找不到的地方躲起来了。况且短时间内他是不会出现在我面前，就当花钱买清静了。”金安娜无奈耸肩，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都说越贵的红酒越“难喝”，这重单宁的味道她还是不太能接受。

“是不喜欢这个味道吗？”

“啊？”金安娜被这突如其来的询问愣住。真是怪了，她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他究竟是从哪看出来的？

“第一次喝黑皮诺确实会觉得怪怪的。”卓秀浩侧倚着靠背看着她，手指搭在嘴唇上，另一只手摩挲着杯沿，“地下室有酒窖，可以挑一瓶你喜欢的带过来。”

又来了、又来了！金安娜捏紧手中酒杯，那种令人发毛的眼神又来了！

“不——”

【主线任务：进入地下室的密室。】

——用了。

“……”许久不曾出声的系统突然下达任务，金安娜吞掉后面想说的话，顿了顿放下酒杯，眯起眼睛露出笑容：“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从那边走过去，旋梯下面就是……还是我陪你去吧。”卓秀浩刚要起身，一只手掌就搭在他肩上——金安娜笑着看他，轻轻地将他压回去：“你就在这等我吧，我很快就回来。”

卓秀浩果然不再起身，他点点头，似是好心提醒她：“下面有很多房间，旋梯对面的就是酒窖，不要走错了。”

“好的。”金安娜笑眯眯应答，可一转身她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

探索地下室的密室什么的明显是个大FLAG啊！一定、一定要在卓秀浩发现前完成任务。

沿着卓秀浩所说的方向，金安娜果然看到一个旋梯，顺着走到最下面一抬眼就是酒窖——从透明的玻璃门可以看到墙壁上一排排的葡萄酒。

她走进去，假模假样地挑选着，心里却在默默数着秒，在数到二十的时候，推拉门传来开合声，她转身，卓秀浩晃着悠闲的步伐走进来。

“还以为你迷路了。”他背着手走近。

“种类太多了，我看得都花眼了，不知道选哪瓶才好。”

这里的藏酒确实很多，她的话也算合理，卓秀浩果然没起疑。

“这样啊，那你再挑一会吧。”他点点头，在房间内绕了一圈，走到某一处时他视线瞥向那，微不可察地顿了顿才转过身看她：“挑好了就上去吧。”随即走出门外。

那个位置……

金安娜默默在心里打个标记，目送卓秀浩离开，等了片刻，估计他应该回到吧台了，她连忙往那个位置走去。

出现在她眼中的，是一道铁门。她扭动把手，没打开。她另外一只手也覆上，又用力晃动七八回，直到手心都泛起红痕，终于，清脆的晃动声后门“啪”地打开一条缝。

金安娜走了进去。

旋梯的视觉死角处，卓秀浩静静地站在那，眸光向下听着那激烈地晃动门锁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慢慢转动眼珠。

真的去了啊。

……

这是一条Ｌ型走廊，走廊两边挂着各种各样的装饰品，沿着走廊走到尽头，金安娜看到一道门，上面挂着三道打开的老式锁头，她试探扭动把手。

门开了。

她走进去，虚掩好门。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监控室。

三台屏幕展现出属于同一个房间的三个视角，她转回身，身后有一个入口，穿过入口的拉闸，后面是另一道门。

系统提示音迟迟未响，金安娜猜测这个门后才是真正的密室，她望了一眼身后，房间昏暗，没有其他人的身影，她隐下一丝那不安拉开门。

这里果然是监控录像显示的房间，她同样虚掩好房门，快速扫过周围。

房间的装修有点像快捷酒店，唯一的不同点是在房顶的三个角落都安装有监控录像。

正当金安娜打算找个监控死角等待时，冰冷的系统音提示她：【任务成功。】

“怎么还搞延迟啊。”

金安娜迈出的步子顿住了，她低声抱怨一句，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身子微微一转，手臂顺着惯性在空中滑过，却碰到一个坚硬的物体，扣出一声闷响。

“……”

她心里一紧。

是木门。

……可她明明掩好了门。

金安娜视线慢慢移向身侧。

“你在看什么呢？”

一道男声轻轻贴着她的耳边响了起来。

吸顶灯明亮冷白的灯光里，一抹黑色的影子越过金安娜的肩膀投在米白色的木质地板上，与她头部的阴影亲密地贴合在一起，几乎要融为一体。

DEBUFF：给角色实施的各种减益的魔法效果，减少角色的属性和能力。

*

昨天码了三千字还没去卓秀浩家里，今天五千多才堪堪止住，服了我自己了

打字打得腰疼，下一章等我缓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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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