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每晚都死于非命 第41章 第八章

金安娜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卓秀浩。面对她的困窘，对方俯身扶起她，以保持平衡让她穿好高跟鞋。坐在地上的李志伟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裁剪合身的西装、擦拭得光亮的皮鞋、不同于他人的气度……都让他给这人打上“有钱人”的标签。

看起来和李敏慧很熟悉啊，他眼珠一转，更加卖力地诉说女儿不孝的悲惨遭遇。

李志伟的打量毫不掩饰，那种目光卓秀浩太熟悉了，从小时他就常常看到——赤.裸的、贪婪的、带着或对权力或对金钱的渴望；他垂眸扫过抱着金安娜腿不撒手的中年男人，眼中流露出冷漠讥讽，但不过一瞬，他蹙着眉，有些担忧地问金安娜：“没事吧？”

金安娜站稳身形，摇了摇头，抬眼扫了一眼周围，一张张面孔注视着她，或议论或拍照，夹杂着脚下人的哀嚎控诉更是让她烦躁。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钱是吧？你想要多少？”她掏出钱包，将里面的现金抽出来，十来张钞票用大拇指和食指捻开，在空中晃了晃，冷淡地俯视李志伟。

五张五万、两张一万、两张五千、三张一千，李志伟直勾勾地看着上空晃在手中的纸币，在心中迅速计算出总额，不多，在以前还不够他一个月的烟酒钱，但对目前的他来说却是一笔巨款；他下意识止住干嚎，分出一只手去够。

他动作很快，从看她掏钱到识别面额再到出手去拿不过几秒间，但金安娜比他更快地抬手躲过，也不说话，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李志伟讪讪收回手：“女儿，咳，敏慧……”见金安娜作势要收起钱他连忙改口。虽说这点钱对于那人要给的不足一提，但交易还没到兑现的时候，眼前的才是能抓在手里的；况且周围人也挺多了，应该达到那人说的要求了吧？

“这话说的，我找你当然不是为了钱，但既然你现在忙，我们另约个时间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看爸爸这么落魄，是不是也应该……”他说得嗓子发干，擦了擦额上因卖力演戏留下的汗，眼神流连在金安娜手中的钞票。

话说到这，周围有人看出端倪。

“说到底还是要钱啊。”人群里传来一声嘀咕，声音不大，但可能是因为距离比较近，十分清晰地送到了处于中间的金安娜三人耳中。

李志伟混不吝惯了，就当是没听见；他对此没反应，别人却不是。

有人发出一声轻笑。

李志伟望去，是那个贵公子一样的青年——见两人被笑声吸引过目光，他放下虚掩着微笑的手背在后面，尽管他克制了一下唇角的弧度，但面上还是有笑意流出。

金安娜不愿继续被人围观，此刻只想快点解决李志伟离开这。

“松手。”她说道。李志伟看出她的焦躁，还想坐地抬价，但那青年只是轻飘飘瞟了他一眼，他想说的话就像鱼刺一样咔在了喉咙。

正当午的，怎么感觉有点冷？

李志伟打了个冷颤松开手，不去看卓秀浩：“敏慧，你看——”他望着那沓钱手指一搓，其意思不言而喻。

金安娜皱着眉抽回腿，拿钱的手刚一放下就被李志伟抢过去塞进他那脏兮兮的勉强能看出墨绿色的工装上衣口袋里；钱一入口袋，他合拢衣服手臂交叉护在胸前，对着围观群众开始驱逐：“去、去，别看了！家里事儿看什么看！”

事情演变到这，围观的人也算是看明白了：这人是个泼皮无赖，演这么一出就是想讨钱，利用完看客对弱者的同情就扔。

看着周围人渐渐散去，李志伟松开一只护在胸前的手，抓住了金安娜的袖口，在她阴沉的脸色中嘿嘿一笑：“敏慧啊，我这好不容易遇到你，你得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啊，不然，我下次还怎么找到你？”

这人可真是有够不要脸的。金安娜也没指望这一次就摆脱李志伟，只是他那纠缠不休的作态实在令她作呕；正当她要将自己的联系方式报给他时，一张名片先她一步递向了李志伟。

“有事可以联系我——敏慧的事，就是我的事。”卓秀浩双指夹着名片，给金安娜递过一个“没关系”的眼神，打消她的阻拦；他看着犹豫不决的李志伟，眼底没什么温度：“拿着吧，我的也是一样的。”

反正也知道李敏慧的律所在哪了，就不纠结一张名片了。李志伟忽略掉青年给他的不安感，伸手接过，临走前他还飞快地将散落在地的咖啡和零食都抱在怀里，才一瘸一拐地离开。

……

“会长。”司机将拎着的两杯咖啡递给卓秀浩，随后合上车门，走到不远处，将空间留给车内两人。

卓秀浩一手扶着两杯咖啡，打开其中一杯杯盖上的小口扣到凹槽里，递给同样坐在后排的金安娜。

“有点烫。”他细心地嘱咐一句。

“谢谢。”金安娜接过来捧在手心，微烫的温度隔着纸杯传递到皮肤，她抬手喝了一小口，滚烫的咖啡顺着喉管流到胃里，让她熨帖不少。“刚才的事谢谢您了。”

“我也是恰巧路过，还以为是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卓秀浩打开盖口，同样喝了一口。

事务所所处的街道是繁华地带的主干路，经过这里很正常，在这件事上金安娜并没有过于怀疑。

“不过，那位是你的……父亲？”卓秀浩看了金安娜一眼，放下咖啡又补充了一句：“啊，不愿说的话，不必勉强自己。”

“是我的生父，欠债找上我。”卓秀浩目睹了经过，这些瞒不过他；那点钱不过是缓兵之计，想必李志伟很快就会挥霍掉，到时候可不要找卓秀浩才是。想到这，金安娜异常严肃地看着卓秀浩，嘱咐他：“卓会长，要是李志伟联系您，别理他，让他找我。千万、千万不要给他钱，一分都不要。”

卓秀浩眼中的笑意藏的很深，他假模假样地带着点不解的神色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金安娜也看不出他听没听进心里去，还想再强调一遍，手机的震动隔着衣服传递到皮肤，她从兜里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李泰京，忙歉意地与卓秀浩告别。

“我还有工作要忙，如果您不介意，改天我请您吃饭作为答谢。”

卓秀浩仍是噙着笑点头，看着她关上车门的同时接通电话。

“喂，泰京哥，我在外面……耽误了一会，你要的资料我整理好了……好的……”

声音渐渐远去，卓秀浩目光垂落，手指摩挲咖啡杯边缘，回想起刚才金安娜道谢的话，他肩膀抖动乐了出来，手中的咖啡因为他的动作洒出来一些，只是这样也没能影响他的好心情。

因为看到金安娜离开而返回的司机一走近就看到老板乐不可支的模样，他习以为常，拉开车门坐进驾驶位。卓秀浩见他回来，鼻腔中仍带着哼笑，懒洋洋地说了一句 “纸巾”。司机从储物箱翻出新的纸抽开封后递给他，卓秀浩接过，抽出几张纸擦了擦衣服上滴到的咖啡，并随手将用过的纸巾扔进车载垃圾桶，接着他拨打了一通电话。

“怎么样了？”他微抬下巴示意，司机缓缓启动车辆。

“已经安排他在房间住下了。”小旅馆的房间内，戴着棒球帽一身黑衣的男人看了一眼中年男人，对方见他望过来连忙挤出讨好的微笑，他顿了顿，语气平板地问道：“要现在付给他钱吗？”

过了两三秒，在李志伟一脸期望的目光中，男人挂掉电话，拿出一张银行卡。

“你表现得很好，这是定金，密码是六个一，接下来要努力啊。”像是鼓励夸奖的话被他说得语气平平，有些怪异，“不要乱跑，有需要我会联系你。”

“是是。”李志伟忙不迭接过银行卡，点头答应。

……

便利店离事务所不算远，理所当然的，卓秀浩的车也停在了不远处，所以金安娜很快就回了律所。

李泰京暂时不在事务所，不过他说很快就回来。金安娜整理好张英美的资料来到李泰京的办公室，推开门后才发现屋内除了金元基还有一个陌生男人。

那人坐在金元基的对面，见金元基起身看向她的方向，他也转过头，穿着条纹衬衫和西裤，看起来很年轻，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敏慧，你回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金安娜觉得金元基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她当然不知道这是因为金元基在听到男人是有后台来工作后，误以为是顶替事务长的职位说了一些抱怨话，结果发现是宋宇龙的儿子导致的。金元基站起身，为她介绍：“这位是宋宇龙会长的儿子……”

宋会长的儿子叫什么来着了？金元基更加尴尬地停顿住了，跟着起身的男人补充上名字：“我叫宋大振。”

“对对，”金元基掩饰地干笑两声，拍拍他的肩膀：“以后他也是我们律所的律师了。这是律师的助理，李敏慧。”他为宋大振介绍。

金安娜注意到宋大振站起来后重力都移在一只腿上，似乎另一只腿有些问题，她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微笑着与宋大振互相问过好。

“之前见到律师的时候听说接了正真集团甲醇问题的案子，因为下周就要正式加入，所以想先了解一下。可以看一下相关资料吗？”宋大振询问道。

“噢噢，资料，当然可以。敏慧，资料。”金元基一口答应，示意金安娜，接着他看向宋大振，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那什么，刚才说的‘不讲究’什么的，其实不是真心话。”

“是吗？”宋大振脸上憋着笑，“不过你看起来很诚实。”

将资料夹放在李泰京桌子上又挑出正真集团案子资料的金安娜听到这话也没忍住笑意，她抱着文件放到茶几上，扫过金元基脸上尴尬的假笑，帮他转移话题：“你先看着，我那里还有一些案件材料，稍后给你拿过来。”

“麻烦你了。”宋大振将此事翻篇，一旁的金元基给了金安娜一个赞叹感激的眼神。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金安娜看到桌面的咖啡才想起来答应给金元基带的咖啡被李志伟拿走了，刚才因为宋大振的到来金元基也没有想起来；她打开手机，在外卖软件上又订了一杯，顺便点了一份外卖，一上午没吃饭她真是要饿惨了。

给宋大振送过材料，把迟来的咖啡给金元基补上，吃掉一份外卖，因为下周五就开庭了，她又整理一遍材料，让编排更清晰、合理，做完这些事也差不多快到下班时间了，她打了个哈欠，也没急着走。

她吃完午饭后李泰京就回了律所，和宋大振说了一会话，接到一个电话后又匆匆离开；临走前特意找到她，诚恳地拜托她私下里帮忙多接触一下张英美——因为之前他帮助官二代打赢性暴力案件对张英美打击很大，对他的接近张英美很是抗拒，所以才请求她——毕竟，同性更了解同性，她或许能打开一条缺口。

李泰京最近一直在调查弟弟的真正死因，这一方面也没瞒着她。这件事对于金安娜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顶多是占用一些休息时间，而且律所的福利这么好，她也受过李泰京的便利，所以就一口答应下来了。

与张英美的几次接触不算顺利，因为从小到大的经历她防备心很高，她知道金安娜是李泰京的律师助理，也猜出接近她是想了解当年李泰株递给她的快递里装了什么，所以一直采取回避的态度。

忙着准备开庭前的工作，下了班还要软化张英美，金安娜忙得团团转，偏偏在这个时候，她和卓秀浩以及李志伟在便利店门口拉扯时有人照了像，认出卓秀浩的身份后卖给了媒体，不过被卓秀浩拦了下来。

堵住媒体的嘴需要钱，这事儿卓秀浩算是被连累进去的，只是这么一来她又欠了他一个人情。金安娜焦头烂额，谢过后刚约了卓秀浩吃饭作为答谢，照片中的另一个主人公就来了。

李志伟找上门了。

第二人称太邪性了，这章老想把“金安娜”打成“你”。

进度条拉了一点，不过还没到我想要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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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