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呼呼呼......”
剧烈的喘息声从地上的金发少年身上传来,我妻善逸脸朝下趴在地上,一动都动弹不得,
肌肉长时间紧绷着所产生的酸疼侵蚀了他整个身体。
桑岛慈悟郎蹲在自己累趴窝的傻徒弟身边,拿着拐杖东戳戳西戳戳,把我妻善逸肉乎乎的脸戳出好几个五环:“起来!这就不行了吗!?你还是不是男人! !”
“我不起来! ! !”我妻善逸一翻身双手双脚一起发力,牢牢地抱住了小老头的拐杖:“这样下去我会死的! ! ! !绝对会死的! ! ! ! ! !”
“你个臭小子给我松手! !”桑岛慈悟郎一脚踩在我妻善逸的头上,向后踢去,双手拽着自己宝贝拐杖,拔萝卜似的用力:“松手松手松手! ! ! !”
“我不我不我不 ! ! ! ! !”我妻善逸被踢的脸都变形了,他双脚缠在小老头的拐杖上,像一只随风飘舞的金色萝卜精,死活都不松手:“我松开了爷爷你一定会拿拐杖打我脑袋的! ! ! !”
“我不打你! 臭小子你给我松开!”桑到慈悟郎揪着傻徒弟金灿灿的头毛,威胁道:“你松开!不然我把你毛拔干净!”
“我不! ! ! ! ! ! !”
“松开! ! ! ! ! ! ! ! ! ”
“不! ! ! ! ! ! ! ! ! ! ! ! !”
.................
“那个.....”
少年清朗的声音传来,滚作一团的师徒二人瞪着溜圆的眼睛,齐刷刷的扭过头,顶着满脸的灰。
零号眨巴眨巴眼睛,表情有点一言难尽:“打扰一下,你们的感叹号吵到我的眼睛了。”他满脸无辜的拍了怕屁股底下被五花大绑的野猪,言辞恳切:“我啊,正在给我的猪猪进行话疗,为了让他吃起来更有文化的味道。”
他一顿,眼睛也努力瞪圆,尽力和那雪地里的师徒二人如出一辙:“但是啊!它现在被感叹号侵蚀了,这让我深感痛心。”
零号说着,又拿欠欠的爪子摸了摸屁股底下泪眼婆娑的野猪:“你们看啊,他都被你们的感叹号搞哭了!”
明明是被你揍哭的好吗! ! ! ! !
——你们雷系一脉的感叹号真的挺多的。
桑岛慈悟郎干咳一声,一脚把自己还死皮赖脸缠在拐杖上的傻徒弟连着拐杖带人一起给踹飞出去,他慢条斯理的爬起来,像模像样的给自己理了理衣领,背着手一脸的老谋深算,极力挽回雷系的风采:“那你打算给它话疗什么?”
零号眼睛一亮,他脸上挂着笑,像只恶作剧得逞的猫,努力掩饰自己的跃跃欲试但还是控制不住欠欠的伸出了爪子。他从可怜的野猪身上跳下来,哒哒哒几步冲到我妻善逸身边,把两眼冒星星的小蘑菇一把扛起来放到同样两眼冒星星的猪猪身边。
他浮夸的单膝跪地,一手扶着胸口,一手托起野猪的獠牙,“哦——我可爱的猪猪殿下,我们的相遇是上天赐予我们的缘分,你我注定要合二为一——”他说着,又露出痛惜的表情,双眼含泪我见犹怜,“只恨——!总有恶毒的小蘑菇从中作梗!”
零号一把揽过满脸懵逼的恶毒小蘑菇,把对方牢牢禁锢在自己的怀里。他掐着小蘑菇的脸,凶巴巴的故作无奈:“你我之间的缘分原本应该是最原始的!最朴实无华最纯真自然的烤制,可是!”
零号悲怆的把脸埋在了表情渐渐强者的我妻善逸的肩膀上,做作的抽搭着:“可是!小蘑菇说,只有加了蘑菇的炖煮才是正确的!虽然我挚爱的,你我最朴实无华的相处,一直以来都是我梦寐以求的东西,但是!”他呜呜的哭出来:“但是!我更加更加,迫切——的想要你我二人合二为一!是我负了你——请原谅我这种抛弃了最理想的做法!我这么的深爱着你——我迫不及待的......”
“好了我知道了。”我妻善逸面无表情的打断了零号的表演,他一巴掌推开零号埋在自己肩膀上一滴眼泪也没有的脸,从对方的禁锢里钻了出来:“我去摘点蘑菇,中午吃蘑菇炖猪对吧。”
“好耶!”零号嘴比脑子快,先好耶了一声,才在我妻善逸眼神死的注视下,补错道:“这怎么好意思呢——请多放点蘑菇哦!”
还不如不加后半句。
“呵。”我妻善逸——一个明明性格胆小怯懦消极的少年——内心在这个新年里已经被千锤百炼——他再也不是那个曾经那个小蘑菇了——他已经是可以扛起猪猪并且和猪猪说话的小蘑菇了——! ! ! !
不一样的小蘑菇走到泪眼婆娑的野猪面前,慈爱的摸摸的猪猪的脑阔,一用力给扛在了肩膀上:“咱们走吧,你不要理那个渣男了。”他面无表情的扛着猪猪,朝着厨房走去:“这个季节哪有蘑菇呢,那个渣男。”
“一路顺风~”零号喜滋滋的踮着脚尖,露出慈母的微笑,把羽织的袖摆甩成了随风飘摇的小手绢。
只换得了旁边桑岛慈悟郎一个看傻/逼的眼神。
零号:=3=
等到小蘑菇和猪猪的身影彻底消失,零号才转过头,对着表情微妙的桑岛慈悟郎做作的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孩子长大了呜呜呜。”
桑岛慈悟郎:“......”
桑岛慈悟郎抽了抽嘴角,只觉得这也是一种历练。
啊,果然,活到老学到老!
桑岛慈悟郎肯定的点点头,做了一个把徒弟交给零号带的英勇决定。
然后,开始转移话题。
身经百战的小老头捋了捋胡子,笑呵呵的对着一脸期待看着自己的零号说:“你把善逸引走了,那现在咱们两个比划比划吧。”他说着,视线转到零号藏在羽织下面的右手:“也正好给我看看,鬼杀队的云怎么样。”
桑岛慈悟郎作为前任鸣柱,其实是和鬼杀队保持着联系的,所以他也知道这个孩子。
天才,从怎么熟练的使用刀剑到发明自己的呼吸法仅仅用了三个月。
在似乎无所不能无所畏惧,自身即是未来的少年时代,被恶鬼生生折断了双翼。
桑岛慈悟郎眯着眼睛,细细打量着站在自己对面毫无阴霾,似乎把活泼无害刻在身上的少年,在心里叹了口气。
本不该这样的,少年本应该继续朝着阳光,肆无忌惮。
而不是在花费两年的时光,去弥补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们保护人,和恶鬼作战,最风华的少年人却被人性吞去了羽翼。
现任鬼杀队的当主在两年前给桑岛慈悟郎致信,期望这位前任柱在遇到这位少年时,能够庇护一下。
哪怕仅仅只是冰天雪地里的一顿暖饭。
毕竟——
被原本保护的人类拉去做挡箭牌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体验。
桑岛慈悟郎在两年后才见到这位小少年,站在对面的这位,依旧是无所不能无所畏惧,不需要任何同情与庇护。
如果非要说些什么的话......
桑岛慈悟郎捡起地上的拐杖,从里面掏出一把剑来:“来吧,咱俩比划比划。”
“呜哇!”零号手敏捷的扣到腰间的日轮刀上,重心下压,明显的认真起来了,嘴里却还是要花里胡哨的:“小老头,别扭到腰让我帮你按摩呀!”
回应零号是肉眼几乎不可见的电光。
零号瞳孔微缩,他就地翻滚,下一秒也夺刀出鞘。
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雳一闪!
云之呼吸一之型繁炎!
一之型——最为基础也是其他所有一切的开始。
两种截然不同的属性相撞,漫山遍野的紫色云炎中,星星金色的电光晃过,下一秒,就消失于无形之中。
紫色云焰被电光打散,零号猛地睁大眼睛,他反应极快的飞身踏在树上,翻腾离开,下一瞬间,雷光劈过他原本的位置,桑岛慈悟郎站在下面抬头看着他,忽的咧开嘴,露出了一个贱兮兮的笑。
“跑的可真快啊小兔崽子——! ! ! ! !”
零号:都说了你们雷的感叹号太多了! !
零号:好火大。
他眉毛抽了抽,日轮刀在左手里灵巧的转了个圈,下一秒紫色云炎吞噬了他的身体,烟气弥漫,将少年的身形遮挡的严严实实。
桑岛慈悟郎不紧不慢的甩甩刀,神情漫不经心,可眼睛却极其锋利。
微风从他的身后传来,桑岛慈悟郎眼底精光闪过,他一脚用力蹬地,迅速回身,在身后漫天紫色云炎弥漫中,一道白色的疾影朝着他的眼睛袭来。
桑岛慈悟郎脚下一错,招式变换,将朝着眼睛袭来的物体截住。
躺在他脚底的是一节白嫩嫩的手臂。
桑岛慈悟郎一愣,下一秒刀光晃过,他敏锐的察觉到从身后逼来的杀气,刀锋卷起地上的雪花,比之狯岳更加明亮耀眼的金色光芒劈开雾霭,在云紫色的世界里生生豁开金色的道路。
‘叮——’
淡紫色的日轮刀被挑飞,刀刃上还裹挟着云紫的雾气。
桑岛慈悟郎保持着挑飞刀的姿势,一动不动。他挑了挑眉,微微偏下头,离着架在脖颈上的刀刃远了点。
他垂下眸子,眼里映出半跪在地上的少年狡黠的眼。
紫色的刀刃上流过刀光,锋利冰冷,最末端隐藏在层层叠叠的羽织之下。
桑岛慈悟郎无言的看了眼脚边中空的假肢,又看了眼言笑晏晏的小屁孩。
小屁孩收回架在他脖子上的手,脚尖一勾,带起地上的假肢,当着他的面,吧嗒一声扣在了刀刃上。
“我赢了。”小屁孩背着手,嘻嘻笑着,还是那副无所畏惧的傻样。
桑岛慈悟郎也笑了笑,收了刀,苍老的手附上少年的柔软的发:“你赢了。”
零号:你们雷吵我眼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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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第 7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