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互道早安之后,黄濑先去洗漱,初咲则是回到房间换上校服。
她换好校服后,黄濑也结束洗漱从卫生间出来。
他穿着睡衣的话,莫名地有种居家感。
洗漱的时候似乎有些不小心,额前的碎发湿着粘在一起,在纤细的发梢滚落下一颗小巧圆润的水珠。
尽管昨晚很晚才回来,但补充了一些睡眠之后早上已经是精神满满的状态了,语调昂扬:“小初咲,我回房间换衣服呀。”
【所以,果然还是太会撒娇了。】
初咲捏了下有些酥麻的耳垂,微微低下头道:“嗯,我去洗漱。”
洗漱结束后,初咲开始准备早餐,黄濑则是拿了两片面包就急忙走了。
他早上有篮球部的训练,时间上要紧张很多,没有悠哉悠哉吃早餐的时间。
“我开动了。”
闭上眼睛,双手合十。
今天的早餐是普通的日式早餐,味道的话,是习惯的味道。
仅此而已。
吃过早餐之后,要将用过的餐具清洗干净放回原位,这是长久以来的习惯。
出门之前换上鞋子。
“那么,我出发了。”
尽管家里除了自己以外空无一人,出去的时候还是要打招呼。
这也是从很小的时候就一直遵守的习惯。
上学的路上会遇到很多穿着不同校服的学生们,街上行走的以及电车里的大多是学生 。
毕竟这是一个80%以上都由学生组成的都市,通称——学园都市。
初咲现在就读的学校是一所综合性学校,也就是同时接收能力者和无能力者的学校。
“早上好,福泽老师。”
“早上好。”
学校的规定是每个老师都会被安排早晨和晚上在校门口值班。
今天是初咲认识的老师。与其说认识……其实,这就是她的数学老师。
看上去是非常严肃认真的样子,事实上,的确是严肃认真以及负责的性格,特别是上课的时候。所以很少有人会在他的课上开小差,否则绝对会被叫起来回答问题。
也是因为这样,初咲上数学课的时候同样很认真。
私心里来说,福泽谕吉先生是初咲最喜欢的老师,不管是性格还是教学水平,初咲都觉得这位老师有着让学生憧憬的魅力。
和福泽谕吉先生打过招呼,她往自己班里走去。
上午的必修课是在固定班级里进行,而下午的课是选修课,在流动班级中进行。
福泽谕吉先生没有叫出她的名字,初咲是觉得这理所当然,毕竟自己只是30个学生中其中之一,但还是有些失望。
她以为自己排名第二的数学成绩好歹有点别的作用。
在上数学课的时候看着讲课的福泽谕吉先生理所当然地又想到这个问题,于是理所当然地看着他走神了。
“须见川,起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是。”初咲抬头看着黑板,并不难,她想了几秒钟之后把答案说出来。
“答对了。请坐。”
他继续往下讲了,没有再次警告她认真听讲。
初咲低头记笔记的时候,想:原来,福泽老师知道她的名字。
*
下午跑去另一座教学楼上意大利语宣讲的时候,再一次遇到了福泽老师。
因为两座教学楼隔着不怎么近的距离,她一向都是花园那儿的小路传过去。
小跑着的时候还在想,当时为什么选外语的时候要选意大利语呢?难学就算了,那位老师还是喜欢捉弄人的性格。
“喵~”
欸?猫叫的声音?
“要吃吗?”
这个声音?是福泽老师。
是在喂猫吗?
那样严肃的外表,原来很喜欢软乎乎的猫咪吗?
初咲升起了一点好奇,她放轻脚步,探出头去想看看福泽老师喂猫的场景。
惯常穿着和服的老师正蹲在地上,从衣袖里拿出了一个小布包,又从布包里面拿出了两根小鱼干,递到了那一只有着嫩黄色软毛的猫咪面前。
原本喵喵叫着猫咪在他的手凑近的时候却猛地亮出了尖利的爪子,袭击了他之后叼着那两根小鱼干跳走了。
初咲不自觉握紧了手,轻声道:“好疼……的样子。”
“谁在那儿吗?”
被,被发现了。初咲从花丛后面走出来,尴尬道:“是我,福泽老师。”
“啊,须见川。”福泽谕吉看了眼教学楼墙上的大钟,提醒道:“下午的课快开始了,你赶快过去吧。”
凑得近了才发现,福泽老师的手上被划出了三条血痕。是刚才的那只猫咪挠的。
对了,自己好像带了那样东西。
福泽谕吉皱着眉看向眼前的女孩子,今天上课的时候她就在开小差,现在也是好像没有听到他说话。本想再提醒她一次,却看到她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什么东西。
戴着黑框眼镜的女孩蹲下来,拆开手里的创口贴,微微仰头问他道:“可以把手伸过来一点吗?福泽老师?”
不自觉地就把手伸过去了。而她低着头,一只手托着他手上受伤的地方,另一只手将创口贴轻轻地贴在了上面。
“上次用的创口贴,还有剩下来一些,真幸运。”
初咲把创口贴上拆下的包装放进口袋里,剩下还有两片没拆动的她赶紧拿出来放在福泽老师手上:“我得去上课了,否则就迟到了,老师再见。”
看着手上印着小花朵的创口贴,又看了看少女匆匆跑远的背影。
福泽谕吉站起来,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奇怪的女孩子。”
他把手心的那两片创口贴收起来,想到自己刚才听着她的话就把手伸过去,而少女柔软的手握着他的手,那样的感觉。
福泽谕吉狠狠皱了下眉,觉得自己也有点奇怪。
*
初咲到达教室的时候,上课的铃声刚好响起。
她没有时间再去以往自己常做的位置,就近在第一排的角落里坐了下来。
选修意大利语课程的人一开始是不多的,但开始上课之后,发现任课老师是英俊的意大利人之后,就经常会有女生过来蹭课。
“很好哦,今天也没有人迟到。”
任课老师有着很流利的日语,一点口音都没有,除了尾音落下地有些拖长外,标准地像是土生土长的日本人。
“白兰这家伙还是这幅恶心的样子。十代目,我也可以教你意大利语,完全不需要和白兰学。”
“狱寺君,已经上课了,声音小一点,会打扰别人的。”
这两个声音,初咲觉得有点熟悉,她往后瞥了一眼又很快转过来。
啊,是他们。据说是从意大利转学过来的狱寺隼人和沢田纲吉。
明明是从意大利转学过来还要选修意大利语吗?初咲疑惑地想,又觉得他们是不是故意选自己熟悉的语言,这样就可以轻松拿到高分了。
可恶,好羡慕。她也想这样。
都是意大利人,怪不得和白兰老师认识。至于那个十代目,初咲觉得可能就是朋友之间的昵称或是代号。
“初咲酱。练习开始了哦。”
不知道什么时候,白兰老师来到了她的面前,唇角带着笑容道:“赶快选一个人练习今天的口语。”
只是看表面的话,白兰老师确实是无可挑剔的帅气。欧洲人深邃的轮廓,白色的像是棉花糖一样软蓬蓬的头发,以及紫罗兰色的狭长眼睛。只是,这个人,不知道为什么非常喜欢在课上让学生互相练习口语。
而且练习完才会告诉他们意思,而意思经常是奇奇怪怪的。
比如,上一次她就练习到了【吃棉花糖吗?】
难道意大利人很喜欢吃棉花糖吗?所以见面之后要这样问别人。
初咲看向身侧,她今天坐得太前面了,所以并没有人在她的身边。她握紧了手,转过身去道:“我选沢田纲吉君。”
狱寺君看上去有点凶,被选了说不定会生气,还是选看上去性格更柔软的沢田君吧。
她听见白兰老师的笑声在身后响起,而后念了一遍他刚才教学的短句。
初咲认真听着,虽然不懂为什么沢田君的一下子睁大了棕色的圆圆的眼睛,但她还是跟着白兰老师刚才的读音重复道:“Tiamo。”
为什么沢田君一下子就脸红了?
初咲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就看到沢田君身侧的狱寺君一下子站起来,伸手指着她道:“你这个女人,居然不经过我的允许就和十代目告白!”
这句话槽点也太多了吧,和沢田君告白为什么还要经过狱寺君的允许?
等等,告白???
意思是她刚才告白了吗?!
初咲和红着一张脸的棕发少年对视上,她连忙转过去,看向已经笑得在捂住肚子的白兰老师,问道:“老师,刚才你教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Tiamo~”白兰老师的语气荡漾起来,那一双像是种着紫罗兰的眼眸直视着她,轻声道:“是,我爱你,的意思哦。”
“嘛,初咲酱难道应该更喜欢,今晚月色真好,这样的告白?”
原来刚才那句意大利语我爱你的意思吗?!她居然对着从来没有说过话的沢田君说了我爱你?
先不提白兰老师居然知道【今晚月色真好】这句经典的告白语,初咲现在只觉得很愧疚,怪不得沢田君脸红了。
她抿了抿唇坐下来,没有说话。
果然,当初不应该随便就选了意大利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