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城汀冶很轻易地离开了奈落的地盘。他并不介意和奈落周旋,但是先要把玲送出去才是。
把小孩子牵涉进来有些太过分了。
因为奈落的缘故,两人没有进入城镇,天城汀冶在森林里给玲做了一次烤鱼和蘑菇汤,包括调味料也是来自于这片丛林。
玲喝得很满足,她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虽然以前自己也会烤鱼,但是会和擅长根本就是两种水平嘛!
天城汀冶将手里刷了蜂蜜的果子递给她:“如果你说,那位杀生丸大人不管你在哪里都能找到你,那么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
玲没有意见,虽然她也很想去找杀生丸大人,可是乱跑的话会带来更多的麻烦的吧!玲不想给杀生丸大人添麻烦!
妖刀就这样带着玲在森林里游荡,对于常人来说最为危险的地方,在妖刀的眼中却是安全级别比某些可能有探子的城镇高多了。
然而最先找到他们的不是杀生丸,而是烛台切光忠。
玲从天城汀冶身后探出身子来,小手牢牢拽着妖刀的衣摆,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个英俊沉稳却安静的男人。
烛台切光忠的视线没有分给玲这个陌生的小女孩一分,他的关注全部在妖刀身上。在天城汀冶反常的五天都没有回到现世的家后,公寓中不少刀剑都有些不安。
此时他们仔细的回想,越想拿妖刀可靠的证据来安抚说服自己,就越发清明的注意到曾经他们忽视的部分。
天城汀冶他,对于本丸的其他刀剑相比,还是一把新刀啊!
甚至尚未极化,只是以新刀的身躯,为这个本丸已经做了不少事情。
但是除了妖刀神秘的力量外,单凭练度,本丸里的任何一把刀,都是比他要高的。
而在这把新刀为这个尚未被黑暗吞食的本丸努力时,他们又在做什么呢?
堕|落,放纵,晦暗……
连一把新刀都比不上呢。
这么想着的刀剑们,头一次努力将自己收拾好,难得全部聚在一起,想着派去找妖刀的人。
最后,和妖刀最为亲密的烛台切,狡猾占据位置的鹤丸国永,以及被众多短刀赋予众望投出来的乱藤四郎三员,去了战国。
烛台切在找到妖刀时,他几乎是难以克制指尖的战栗。
他在此刻才意识到,其实自己也是恐惧的。
因为爱,所以恐惧。
恐惧对方真的去了一个自己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而那些所谓的“他哪一天离开也不意外”的说法,根本抵不过妖刀看过来的一个视线。
什么不意外……什么他离开……
明明只要设想一下那种场景,烛台切就宁愿自己黑化堕|落成没有意识的暗堕刀剑。
汀冶……汀冶……
不想放走。
占|有欲不断从内心翻腾,满足而欢欣地占据了他体内的每一个骨骼。
是啊,何必放走他。
那些话都是骗自己的。
把这把刀留在身边,让对方的眼中一直映照出自己的影子,永远只为了他而出现那般餍足的神情……
烛台切没有掩饰自己眼中的神色,他上前一步,吻住了妖刀。
天城汀冶温柔轻笑,反手遮住玲的视线,左手覆上烛台切光忠的后脑,反客为主,唇舌交缠,呼吸交织。
……天城汀冶放开开始喘息的太刀,笑着轻舔了一下对方微肿的唇,靠近烛台切耳边低声说道:“光忠这么热情,真是让人有些忍耐不住呢~”
“真可爱啊,光忠,回去给你好不好,嗯?”
烛台切抿了抿唇,耳根一片通红。
玲的视线终于重新变得清晰,她眨了眨眼睛,纳闷地看着笑吟吟的天城汀冶和旁边依旧沉默不语的烛台切光忠。
她疑惑地问道:“你的嘴巴好红啊!是吃了辣椒吗?”
妖刀没忍住笑了出来,太刀沉默着偏开头,耳朵更红了。
天城汀冶问烛台切是他一个人来的还是有其他人,烛台切告诉他,为了尽快找到他,三把刀剑分开来寻找,不过定好了日落前都回到村子里。
“还有,一个叫杀生丸的应该是在找她。”天城汀冶摸了摸玲的头,“犬夜叉应该认识,回去问问吧!”
烛台切点点头,玲走在最右边,她侧头就能看见旁边妖刀垂下来的袖子。
玲记得,自己依稀瞧见的那个叫光忠的大哥哥的手好像不太一样,虽然有些好奇,但是很乖的玲没有开口询问,所以她也就不知道,那只冰冷的白骨手,被另一只手在袖袍的遮掩下,牵在手中。
戈薇很意外玲跟着妖刀回来,但是就像天城汀冶想的那样,杀生丸就跟有摄像头放在犬夜叉身上一样,当天晚上就找到了这里,一点儿也不像两人在森林里等了一整天也没等到人的样子。
“杀生丸大人!”
“玲。”杀生丸看着女孩欢欣雀跃的跑过来,眼底柔和了一瞬,表情还是冰冷的,“下次不要乱跑。”
“是,杀生丸大人!”
杀生丸牵着玲就要走,玲对他说道:“杀生丸大人,多亏了汀冶哥救了我哦!”
汀冶……哥?
银发犬妖的眉眼陡然冷锐下来,他顺着女孩的指向看去,妖刀并没有注意在这边,正含笑和旁边的一个俊美男人说着什么,侧脸在阳光下笼罩了一层朦胧的淡光,朱砂色的唇角勾起,毫不掩饰自己的愉悦,也毫不自知的散发着魅力。
杀生丸几乎瞬间就肯定下来,自己讨厌这个人类。
那风流的面容和态度,实在是太过像他的那个父亲犬大将……为了一个人类女子抛弃母亲的犬大将……
玲拉了拉他:“杀生丸大人,那个人是汀冶哥的爱人吧!”
杀生丸:“?”
玲还在絮絮叨叨的说:“他们可恩爱啦!我感觉汀冶哥特别喜欢他!”
杀生丸听着,终于低下头:“他们?”
玲:“对啊,他们。”
杀生丸沉默片刻,哪怕在妖怪中,两个相同性别的存在在一起,也算是罕见。
不过……杀生丸再次仔细看了一眼妖刀,对方似乎这次察觉到了,看过来后,对他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这个人类……和父亲不太一样……
杀生丸收回视线,牵着玲的手:“玲,走了。”
“好的!杀生丸大人!”玲蹦蹦跳跳地走着,声音很远也听得见,“杀生丸大人!下次我们过来给汀冶哥带东西吧!要好好谢谢他呢!”
杀生丸:“唔……”
天城汀冶发现烛台切光忠的视线在杀生丸和玲的背影上,他笑道:“怎么感觉你很羡慕?”
烛台切光忠收回视线:“没有……”
妖刀不信,低低笑了声后,半臂环住烛台切,趁着其他人都没注意,拉长了声音对着耳廓呵气:“嘛,要诚实哦,烛台切~大人~”
月季香气蛮不讲理地占据观感,知道这具身体的主人根本就是任它为所欲为之后,几乎要从四肢百孔中侵入。
烛台切的身体战栗起来,他下意识换了个姿势,天城汀冶没有这么轻易放过他。一直用那种诚挚地和玲如同一辙的信仰般的语气唤着他。
烛台切大人~
烛台切大人~
烛台切无力地把脸埋入手心里,他的呼吸颤抖:“别……再说了。”
“不和你心意吗?烛台切大人~那么~”天城汀冶眼瞳中流光划过,轻笑着去舔舐他的侧脸,“光忠~哥哥大人?”
“嘛,哥哥大人的身体好红呢~是不是生病了~”妖刀一直用暧昧缱绻的语气,不断搔刮着太刀的耳膜,“要不要给你看看呢?”
“要给你抚慰吗?哥哥大人?”
“会很舒服的哦?”
“当然~哥哥大人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的哦~”
烛台切成为了一只弓背的红虾,终于再也忍不住,呻|吟一声后,无力地攀附在妖刀身上。
妖刀笑得灿烂:“看来光忠对于这个称呼的反应最大呢……啊,了解了。”
烛台切光忠:“……”
旁边的鹤丸国永用袖子挡住自己的脸,也是通红,不忍直视。内心暴躁,他为什么要来看这两把刀秀恩爱!
如果汀冶叫自己哥哥的话……
不能想!不能想!
乱藤四郎捂着双眼,悄咪咪从指缝间偷看。
**
无视犬夜叉的抗议,戈薇把自己收集到的四魂之玉碎片只留了穿越食骨之井的一片后,其余都给了妖刀。
犬夜叉被绑着,獠牙都露出来:“这个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四魂之玉不能给他!!”
日暮戈薇非常理直气壮:“汀冶哥比你靠谱多了!”
何况她知道妖刀他们拿四魂之玉碎片是为了修复身体,比起其他打四魂之玉的坏妖怪,还不如把四魂之玉给汀冶哥他们呢!省的每次收集了又被抢!收集了又被抢!
反正她就没见进了刀剑他们口袋的四魂之玉被抢走过!
日暮戈薇这么一想,更觉得应该给天城汀冶了。
天城汀冶一统计,发现现今收集的四魂之玉碎片,已经足够大多的灵力输出。在这种时候,时之政府要派人来这个本丸查看的消息终于传了过来。
妖刀挠了挠传信的狐之助的下巴,和日暮戈薇说了一声,暂时不去战国那边了。
“时之政府派人过来,不管我们安不安分,在不在本丸,最重要的审神者不在,任何话语他们都不会听进去的。”鹤丸国永嘲讽一笑,“只要审神者在他们面前说我么一句不好,我们就被定了结果。”
是好是坏,审神者定。真是荒谬的评估标准。
而死去的审神者被发现后,这个本丸会立刻被打入黑暗本丸的观察点,他们像是没有看见那些刀剑受的伤,不曾记得他们去求救过时的漠然。
刀剑嘛,只是刀剑。
很多时之政府的人,都这么想着。
“也有不是这样想的人。”天城汀冶说道,说完后他自己反倒是诧异了,沉思着。
他从未见过时之政府的人,怎么会有这种笃定的看法?
三日月宗近看着天城汀冶:“我们和狐之助核对过,能够避开检查还有一种方法。”
“什么?”
“替代审神者。”
三日月淡淡把这个隐藏在高级审神者中的猫腻说出来。
很多拥有灵力的人因为不愿意来当审神者,在付出一些代价后,并且找到能够对应的其他替代自己的一个人,就能够拒绝时之政府的选招。
天城汀冶要当的,不是被替代的那个审神者,而是正相反,本来不想来当最后却反悔了的审神者。
实在是那个逃跑的审神者长得一点也不像什么大人物,尤其是和妖刀的颜值一比。
“瞒得过去?”
三日月抬起新月般的双瞳,笑得神秘:“当然。”
只要对象,是天城汀冶。
三日月想到自己从另一把三日月那里意外得到的记忆,笑得越发柔和。
只要是天城汀冶……这一把悄无声息出现在数个本丸而又被这些本丸苦心遮掩着的妖刀。
资料放上去的话,再看见这张脸的第一瞬间,那些人就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将一切合理化,主动替天城汀冶掩盖他的身份。
毕竟,他们的本丸里也有一把妖刀啊……
不过其他的,还要好好布置一番。
****
时之政府派来的青年带着自己的刀剑警惕地来到了这个本丸的坐标。
虽然不是暗堕本丸,但是作为第二警惕的黑暗本丸中的一员,也不能掉以轻心。
何况这次的审神者失联是第一次,如果确定了后,这个本丸大概……也真正踏入暗堕本丸的境地了。
想到这里青年皱了下眉,其实他并不愿意来查看,但是谁让他倒霉呢。
为此,他还特意找到了曾经去过这个本丸的前辈,向他询问过了这个本丸的一些情况。
‘那个本丸啊……怎么说呢……还算比较配合的吧?’
如果前辈的语气不那么迟疑就更好了。
‘但是现在有了审神者失联,情况也许不一样了,嗯……保,加油!’
前辈你刚刚其实是想说保重对吧!!!
青年工作人员深吸一口气,拿着调好的罗盘踏入了传送阵内。
令他有些意外的是,和前辈描述的有些诧异,这个本丸看起来并不那么阴森,甚至于门口的落叶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连同半边残破的门也有一种乖巧留守在那里的样子。
青年走到门口,即使一眼就能看进去,他还是很守礼的假装敲了敲门,高声喊到:“我是时之政府派来的定期检查人员,请问您是否方便开下门?”
暗处有人“噗嗤”一笑,在青年身后压切长谷部的警惕注视下,红瞳的少年和蓝衣少年皆懒懒走出:“都没门了,还装模作样喊什么啊!”
青年的脸红了红,接着正了正神色:“我是……”
“好了好了知道了,政/府人员是吧,”加州清光挥挥手,“跟我来吧,主人等你们很久了。”
“哎?”
感觉和自己所预计的不太一样,青年懵逼地跟着加州清光走着,倒是青年身后的压切长谷部片刻也不放松。
压切长谷部往后看,那个蓝衣的大和守安定也看着这边,和他的目光对上后,在对方警惕着那双猩红瞳仁之时,偏头一笑,明媚如初。
长谷部愣了下,收回视线皱紧眉峰,这个本丸,很奇怪。
加州清光带着他们穿过破损但是很干净的长廊,口里抱怨着:“你们应该早点来的,主人已经很想换本丸的设施了,你看看都破得不行!”
青年只能一边点头应着一边打量四周。
池塘里有干净的水,落叶掉在上面后,慢悠悠地打着旋。
枯了的大树被清理干净,似乎种了一些花?
路过田地时甚至看见几把刀剑对着土壤愁眉苦脸。
青年听见他们断断续续的交流:“没有种子……种不活……万屋……”
青年还想仔细听听,就见加州清光停下脚步:“到了。”
天守阁。
加州清光对着青年弯腰:“接下来就拜托烛台切带你们啦!我还要去干活哟!”
伫立在楼梯旁的烛台切光忠沉默着对青年和其身后的压切长谷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青年慢慢走上天守阁,快要见到审神者时,他甚至还能漫无目的的想着。
那个审神者真厉害呢,能够把这个本丸改成这个样子,从照片和普通的资历上完全看不出来啊!
只是,直到看见审神者的那一刻,青年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含着侵略性十足的俊美面容的男人,根本不是资料上写的审神者!!
青年傻了:“你,你是谁?”
他身后的压切长谷部虽然也为天城汀冶的容貌愣怔一瞬,但很快反应过来,抽出刀挡在青年身前,戒备着旁边一言不发的烛台切。
只是烛台切连个眼神也没有给他,垂眸细细描绘着妖刀垂落在地上的影子。心里想着等能够去万屋后定然要买上些现世买不到的华美衣物给妖刀。
“我是谁?”天城汀冶重复了一句后,眉梢间满是冷笑,看呆了青年。
他口含嘲讽:“我是本已经拒绝成为审神者,却因为你们时之政/府办事不力!导致我出现在这里的人!”
青年晕乎乎:“什么意思?”
“我还想问问你们什么意思!”天城汀冶眉眼冷傲,似乎十分愤怒,“当初已经说好,让那日间太郎替代我成为审神者!结果还不到两日?日间太郎居然回来了?!!”
青年一脸懵逼,和天城汀冶交流后,他才知道对方曾经被时之政/府找上过,但是不知道协商了什么,上面同意了天城汀冶找一个代替他去成为审神者的有灵力的人。
但是这个人在听见自己要接手的是一个黑暗本丸后也不知是害怕还是怎么样,凭着时之政府发放的传送器,直接没有上任,回到了现世。
而且为了逃避责任,担心自己没有上任的事被揭穿,特地找到了天城汀冶,用传送器阴了他,把他传送到这个黑暗本丸里。
青年傻呆呆地反问:“本丸里不是本身就有传送器吗?”为什么不用那个离开。
眼见天城汀冶的神色更加阴沉冰冷,青年一个激灵,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传送器?呵,你说的是这个吗?”
一个灰扑扑的显然因为年久失修的传送器被扔到他眼前,青年有些僵硬,看了面无表情的审神者一眼。
烛台切适时接话道:“审神者大人无法离开,自身也没有传送器,而我们本丸门口的传送阵在被判定为黑暗本丸后,除非审神者本人手持传送器之外,无法开启去往万屋和时之政/府本部的道路。”
过了几秒,像是在等青年消化完毕后,烛台切补充道:“并且,我们已经让狐之助上报过这种情况……”
但是时之政/府并不相信的样子呢。
青年想要捂脸。
所以,审神者被算计到这里来之后,发现自己怎么都离不开,而且让唯一能够自主通过传送阵的狐之助表达困难时还被以为是本丸的阴谋,怪不得气炸了……
也怪不得刚才加州清光用奇异的语气说审神者等他很久了……
事实上,的确是阴谋没错了_(:з」∠)_
青年:我就不配有姓名??
作者:你有啊!和我一起念——[青年]
青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3章 第二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