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火神大我的超日常生活 第69章 不是人类

仗助驾驶汽车向着城市北边一路开去，渐渐开出了繁华的市区。

高里要的家不在米花町，在距离米花町有着四十分钟车程的靠海村落，这也意味着高里每天上下学就要花费大量的时间，但已经看过资料的仗助他们知道，这是因为在高里身边发生的灾厄，让高里所处的村庄排斥高里在附近的学校上学，高里不得已才会选择离家甚远的明洸高中就读。

“我没想到，你们竟然知道……”坐在汽车副驾驶座上的牡丹朝后转过身子，越过座位中间的空隙，看向坐在后排座位上的两个少年，她没想到会和刚认识的夏目、火神聊起关于浦饭幽助死而复生的事，“这世界也太小了吧……如此说来，火神你的情况也有些类似，寿数未尽，即便你们不复活，我们这边也会插手进行干预，让火神参加复活试炼……”

牡丹说到这里，不由地在心中扼腕叹息，她能看出火神的天赋不错，值得培养，如果他们这边帮助火神复活，就能让火神欠下他们人情，后面就可以顺理成章地邀请火神成为一名灵界侦探，毕竟他们灵界真的太太太太缺人了。

但现在不行了，不说复活的事，就说东方仗助在这里，就完全堵死了火神成为灵界侦探的可能性，少女死神转过头去，和仗助在后视镜里短暂地眼神交汇了一秒，就像仗助了解牡丹的想法一样，牡丹也看懂了仗助戏谑眼神下的警告，她知道仗助性格里有极为护短的一面，在仗助本人都不愿意成为灵界侦探的情况下，他怎么可能允许灵界绕过他把火神拉下水呢。

所以，牡丹只能在心中默默叹气。

……

同一时间，在仗助驾驶汽车还在路上的时候，几十公里之外，灵幻新隆和影山茂夫这对师徒已经站在了高里要家的大门口。

两人打量着眼前这座古老又阴暗的民宅，看得出高里要的家已经有很多年的历史了，虽然房屋有被修葺过，但仍然处处显露出陈旧的气息。

灵幻抬手敲了敲紧闭的大门，意外发现关着的门后并没有拴上门闩，只需他用力一推，就能把门推开，灵幻可没有所谓的绅士作风，他自行打开了大门，门后有一条铺在沙地上的石板路连接到庭院之中的主屋。

师徒俩踩着长方石板往前走。

突然，空中飞来了一团绿幽幽的鬼火，鬼火中间还长着一张怪恶心人的脸。

影山茂夫抬头问，“小酒窝，你去哪了？”

显然鬼火跟灵幻师徒俩是一起来的，它脸上嘴巴的部分张开说话了，“我去村子里转了转。”

“有什么发现？”灵幻问。

“一个不知道算不算是发现的发现。”

“怎么说？别打哑谜了。”

“这里很干净，甚至可以说是太干净了，本来像这种古老村落，难免滋生一些精怪幽灵，但我在这一个都没见到。”小酒窝自己就是一个上级恶灵，尽管现在实力被削得差不多了，但眼力还是在的。

灵幻闻言，若有所思道：“这是不是说明要么有人赶在我们前面驱除了它们，要么是因为这里有一个实力非常强大的存在，让其他弱小的只能避其锋芒，主动离开了这里。”

小酒窝点了点头，“我感觉是第二种。”

“看来我昨天下结论还是下得太早了。”

小酒窝有些惊讶，脸颊上两坨红扑扑的红晕往上浮了一点，朝着灵幻坏笑道：“你居然会判断出错？”

灵幻没多加解释，只是说，“见到人，你就明白了。”

几个人来到主屋的玄关，门框上有门铃，按下后，不过片刻，屋子里就传来了踏在木板上的脚步声，然后是簌簌的穿鞋声，接着拉开的门后出现了一个中年妇女，应当就是高里要的母亲，眉宇之间有几分相似，她神情疑惑又戒备地看着灵幻他们，“请问有什么事？”

“我们来找您的儿子，高里要。”灵幻说明来意。

提到高里的名字，灵幻注意到女人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他不在。”

“那他在哪？”

“我不知道。”女人说完这一句话后，就迫不及待地抬起手来，做出一副要闭门谢客的姿势。

“等下！”灵幻赶忙阻止道，“你是他的母亲，你居然不知道吗？”

灵幻承认，他说这话是有故意的成分，但他没想到对方的反应会那么大，面色冷峻的女人一下子情绪激动起来，满腔怒火地瞪着他们，仿佛他们说了什么不可饶恕的话，“我是他的母亲那又怎么样，我是没给他饭吃还是没给他衣服穿，我又没有虐待他，他不是好好地活着吗？住在这个屋子里，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没有一个人敢管他，还想要我怎么样？”

灵幻惊愕地一时哑然，女人的言语中全然表现出了她对高里的深刻厌恶，虽然之前有过猜测，但高里与其家人之间的关系恶劣仍然远远超出了灵幻的想象。

“为什么？”开口问出问题的是影山茂夫，他困惑地看着女人，似乎无法理解，高里要不是她的儿子吗？为什么提起他的时候，这位母亲的态度像是在对待一个不共戴天的仇敌。

“为什么？”女人咬牙发狠地将影山茂夫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她的右手紧紧地扣在垂下的左臂上，力道之大，使得指尖都泛白了，“难道你们不是因为他受伤的同学来的？我都知道了，又有人因为他受伤了。”

又？灵幻一怔，这件事他还真不知道，不过他没有开口打断女人说的话。

“一次又一次，你们以为这是第几次了？我们又要开始过龟缩在家里的日子，只要出去就会被人指指点点，翻白眼，暗地里说嘲讽的话，大家都不欢迎我们，可是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这一切都是那个孩子害的，是那个孩子做错了事，结果他没有受到任何惩罚，被殃及、被排挤的反而是我们，这是什么道理？”

“你没想过这可能是误会吗？”灵幻说：“事情不一定跟高里有关。”

“真的没关系吗？”女人冷笑着反问，“那为什么别人身上不会发生这种事，只有他，从始至终只有他。”

“可是……”一旁的影山茂夫张了张口，却又说不出话来，理智上他知道女人的愤恨是有道理的，但另一方面，他又忍不住心想，就算跟高里有关，做父母的不是应该会永远站在自己孩子这一边吗？

就像他，即便因为他的超能力不受控做了什么错事，他的父母从来没有责骂过他，妈妈会无奈地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快点把这坏习惯改掉。”爸爸会在旁边打着哈哈，说：“有什么关系嘛，让茂夫下次注意就好了。”就连他的弟弟律，也从来不给他施加多余的心理压力，但是高里……

灵幻伸手搂住了影山茂夫的肩膀。

“师傅？！”影山茂夫抬头，瞧见了灵幻的一侧脸颊，灵幻新隆平静地问，“我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你不再把高里当做你的孩子了。”

“我的孩子？”女人笑了，笑得怪怪的，嘴角向上勾了一下，像一只纸皮做的恐怖面具，“他早就不是我的孩子了，在他消失的那段时间里，他被替换了，小的时候，他虽然有点奇怪，可是，在那之前，他真的是一个乖孩子，现在回来的这个，他根本就不是人，他什么感觉都没有，什么想法都没有，无论发生什么，都是没有表情的样子，我们的遭遇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

不！这话灵幻并不认同，他不认为高里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也不是什么都不想，或许他的感情很内敛，很克制，或许高里曾经也有想过要向外界寻求帮助，渴望表达自己的想法，只是这偌大世界无人可倾听，所有人和事把高里推得越来越远，所以他也就封闭起了自己。

这是灵幻的想法，可是他的想法显然不重要。

女人用双手捂住了脸，捂得严严实实，灵幻他们可以听见她的声音，却看不见她的表情，怨毒的声音如一注毒药贯入他们的耳中，让人从心底发寒，“当初他为什么要回来，直接死在外面不好吗？我宁愿他死在了外面……”

【距离Mob爆发83%】

“茂夫，你不要听。”小酒窝飘过来，从自己绿色的鬼火身躯中伸出两只手捂住了影山茂夫的耳朵，他和灵幻都见过太多事，深谙人性的黑暗面，可对成长中的影山茂夫来说，直面这种情绪仍然太过残酷了。

“我没事，小酒窝！”影山茂夫摇了摇头，伸手拂开了小酒窝的手，他只是再一次地认识到，与高里相比，他自己是多么的幸运，被周围的人温柔包容地对待着。

突然，女人脱离手掌，抬头定定地看向他们，脸上露出了强烈的畏惧，“忘了我说的话吧，我刚才昏头了，请不要把我的话记下，也不要把我讲的这些告诉给那个孩子，求求你们，拜托了！”

【距离Mob爆发85%】

【距离Mob爆发86%】

【距离Mob爆发87%】

好悲哀，影山茂夫心中无法抑制地涌起巨大的悲哀，为高里，也为女人，母与子之间，没有亲情的维系，只剩下隐藏的仇恨和由恐惧制造出的假象，怎么会这样？

女人嘴唇抖个不停，凄惶地等待着他们的回应。

灵幻低头看了自己的徒弟一眼，又看向女人，彻底放弃给对方做个“必杀技·心理大保健”的想法，隔阂的种子早已深深种下，日积月累中根深蒂固，面对这种情况，就算是他也无能为力，“我们不会说的。”

女人点点头，不想再和他们有什么交流，“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紧闭的大门如同一道天堑，隔绝了所有窥探的视线，这一瞬间，灵幻不禁想到，或许把高里和他的家人分开才是对所有人都好的选择。

*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仓库？”小酒窝飞在空中，晃晃悠悠地问。

“既然院子里没别的，那就是这个了。”灵幻没忘记自己今天来的目的，高里没见到，仓库还是要看的，主人家不欢迎，也不妨碍他们偷偷摸摸地进行调查。

这里是庭院北边，靠近角落的地方立着一座老旧仓库，仓库旧到灵幻随便伸手一抠，墙壁上的泥土就纷纷掉落。

灵幻绕着仓库走到仓库后边，一眼瞧见了庭院墙壁与仓库背后之间的缝隙，“就是这里吧，高里说有一只手臂伸出的地方。”

缝隙非常小，依灵幻所见，只有小孩子的手臂才能勉强塞下，藏人什么的根本不现实。

“对方可能有空间系能力。”小酒窝在缝隙里来回飘了一圈，没有发现异状，“太迟了，几年过去，就算当初有留下气息，现在也没了。”

“说的也是。”灵幻叹了口气，看来今天注定要无功而返了，他回头看了眼表情呆呆，实际情绪还有些低落的影山茂夫，也不知道高里要人现在在哪？

……

车窗外的景色在快速后退，鳞次栉比的高楼消失后，出现了连绵不绝的山峦，一列列整齐排列的田野，点缀其中的平矮民房，随后汽车一头钻入幽深的隧道，穿过大山的身体，等到眼前豁然开朗，沿路的景色就变成了长长的防波堤，在堤坝的另一头，就是大海。

火神把车窗降下了一条缝隙，从这里开始，吹进车厢里的风就夹杂着咸涩的海水味道，这味道勾起了火神的回忆，昨天傍晚在妖怪出现前，他也闻到了相似的味道，大海和妖怪，会有什么联系吗？

车子在笔直的公路上又行驶了七八分钟，阻拦视线的堤坝让人看不见另一边的景象，但突然之间，火神有了一种奇异的感觉，像是无瑕的白纸上洇开了一滴浓黑的墨迹，这种格格不入的突兀感让人无法忽视，火神凝神去追寻，隔着堤坝，朦朦胧胧的幻相中，他觉得他看见远处亮起了一座闪着昏黄灯光的灯塔，一种心之向往的指引牵动着他。

“仗助哥，停下来！”

“怎么？”仗助在后视镜里瞥了火神一眼，慢慢踩下刹车，“高里家还要经过一个岔路口才能到。”

“不用去了。”火神手捂着胸口按了按，声音轻忽地说：“我感觉到了，他就在这里。”

火神的话引来众人的一番侧目，怎么回事？火神为什么会知道？

但这时候，谁都没有开口多问，仗助找位置把车停好，四人陆续下车。

远远地，有海浪的拍打声不断传来，三人一魂靠近水泥铸就的高大堤坝，没费什么功夫地寻到一条阶梯，开始往堤坝上走，因为是火神的感知，所以火神在前面领路，落在后面的仗助目光沉沉，Tiger的异常情况令人在意，但事有轻重缓急，当下也只能先把这事往后放放了。

“牡丹，”仗助低声问飘在他身旁的少女死神，“你的船桨能载上两个人吧。”

牡丹：“？”

“如果到时候情况不对，你带Tiger他们先走。”他们这次来，重点是要向高里要问清事情始末，不排除会发生战斗的可能性，真要开始战斗，两个妖怪，虽说一个受限于白天，无法出现，但另一个能力不明，再加上身份莫测的高里要，仗助总要做好万全打算，先让两个小孩离开，才方便他腾出手来。

牡丹没有推拒，应下了，她带两个人可以的。

“那你呢？”牡丹问。

“我一个人怎么样都能应付。”就算打不过，难道他东方仗助逃还逃不了吗？

终于踏上堤坝宽广的平台，迎着海风，放眼望去，前方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不断向外铺展，一直伸向地平线，海水不是赏心悦目的碧蓝色，而是有些肮脏的土黄色，与天空中低垂的阴云相辅相成，把一切衬得灰扑扑的。

堤坝下方是一块面积不小的半月形沙滩，正值退潮，粼粼白浪在距离沙滩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进退激荡，露出沙滩上大小不一的嶙峋礁岩。

天气不好，这里也不是什么观景区，沙滩上杳无人烟，仗助等人站定，四下环顾，竟一时都没瞧见高里要本人在哪，但火神全无疑惑，率先迈开脚步，循着堤坝另一边的阶梯朝下面的海滩上走去，其它人连忙跟在了后头。

沙滩上响起了火神嘎吱嘎吱的脚步声，随着距离越近，他感受到的牵引感就越强，就像他身体里的某一部分被套上了绳子，这根由松弛转为紧绷的绳子拉着他不断前进。

近了，近了，火神在这条确定的道路上行走着，潮湿的海风吹乱了他的红发，飞扬的刘海掠过火神的眼睑，火神不舒服地眯缝起双眼，抬脚绕过右前方矗立着的巨大礁石，在岩壁的凹陷处，火神终于见到了高里。

他就在这里，随意地坐在一块半米高的平滑岩石上，两手轻轻交抱着搁在立起的膝头，视线径直望向大海，但你并不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他是在观赏海景还是纯粹的发呆，唯一的感觉就是——他就在这里。

不逃也不避！

高里妈妈的部分台词出自《十二国记》原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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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追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