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火神大我的超日常生活 第119章 我不愿意

“不好！患者血压又掉了，已经发生失血性休克！”

“快！补血补液！B超结果出来了没有？”

“在这！B超诊断患者腹部脏器有大出血症状！”

“开绿色通道，准备全身麻醉！还有呼吸机！”

“明白！”

当火神一脚踏进医院急救室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各种医疗设备摆满了病床周围，显示屏上闪烁着火神看不懂的数字和符号，医生和护士则围着正中心的手术台忙前忙后，接连不断的指令在发出……不知道别人看见这副景象会怎么想，火神只觉得冷，这个地方冷冰冰地让他感受不到一点温暖。

“诶，没什么好看的。”夜斗也跟在火神身后进来了，不过进了这个地方，他也下意识地降低了音量，只在火神的耳边絮絮叨叨地说，“你又不是医生，能看懂什么，对吧？我们赶快回去你的身体，我刚才看了一下，你的身体就在隔壁……”

火神没听，他的目光迟疑着又坚定地落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少女身上，值得庆幸的是，少女陷入了昏迷，她不会清醒地感受到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但令人恐惧的也是少女陷入了昏迷，意识完全丧失，就意味着她的身体状况已经处在了危险边缘。

火神感到自己不能再往前了，他迈不出脚步，只能僵硬地站在那里，看着护士和医生忙乱又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急救工作。

血污把少女身上穿着的衣服染红了，为了方便治疗，护士用剪刀剪开她的衣服，全副武装的医生，手里拿着手术刀，俯身弯下腰去，那锋利又冷峻的刀刃对准了少女的腹部……火神眼前一暗，一只手伸过来盖在了他的眼睛上。

不知何时靠近的夜斗用另一只胳膊强硬地揽住了火神的肩膀，容不得他半点动弹，而本来还能听见一些悉索声音的耳朵也全被夜斗带着调笑意味的话语填满，“少女纯洁的肌肤就由我来守护，绝不允许任何人来亵渎，真要看的话，不如去澡堂或者温泉，我可以给你推荐全东京最棒的浴室哦……”

火神张了张嘴，喉咙里像被塞进去了一块石头，吐不出半个字来，他没有闭上眼睛，整个人却仿佛沉入了黑夜，如果黑夜能不那么聒噪的话……在心里，火神一方面明白他应该把夜斗的手拉开，因为这是他必须要直面的事，他连看都不敢看，但那刀锋却实实在在要落在少女的身上；但另一方面，他心里软弱的那个角落承认，他是感谢夜斗的。这两种矛盾的情绪都源于火神自己的动摇和恐惧，而这些结合在一起又进一步加深了他那份因自责而产生的痛苦。

突然的变故就发生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主刀的医生动到了哪里，一道血箭从破开的伤口疾射而去，“噗！”，兜头溅到了站在手术台边上的护士身上，吓得她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这一幕，不止吓到了在场的护士，就连夜斗也吓了一跳，钳制火神的力道松了，与此同时，听见尖叫的火神扯开了夜斗的手臂，即刻，破损的身体和模糊的血肉充斥了他的视野，鼻尖闻到了浓烈欲呕的血腥气。

“把止血钳给我！”医生临危不乱地下命令。

到底是训练有素的护士，尽管被突发的变故吓到，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将所需的器械递给医生。

同样提起了心的夜斗，专心看着，一时倒忘了再说那些混淆火神视听的话，但突然，他有所预感般心猛地一跳，下一秒，夜斗就感受到了席卷他全身的寒意，从他的双臂间起，一层形似湖水的微波辐射开来，转瞬就笼罩了整个急救室。

“嘶！”

“怎么回事？一下子就冷起来了！”

“空调坏了？”

此时倘若有人往手术室内挂在墙上的温湿度记录器投去视线，就会发现上面显示整个室内温度往下突降了5-6度，但这还没结束，紧随其后的，伴随着一阵令人惊恐的电流滋滋声，手术台上方的无影灯几个灯泡在毫无规律地闪烁，心电监护仪的屏幕画面上出现了雪花状的斑点……

“设备？！”

手术台前的医生和护士眼睛里都露出了慌张的神色，不仅是对突发情况的惊愕，更是因为对他们现下进行的大手术而言，有任何的设备故障，都将是威胁患者生命安全的重大打击。

“赶紧给配电室打电话。”

“先结束这一块的工作！”医生咬着牙喊道，“快！纱布！”

“这——”

在手术室内众人抓紧时间进行手术时，没有人知道在手术室内的角落，有些身影消失了。

夜斗抓着火神的灵魂闪到了手术室外的走廊上，“砰！”的一声，无人听见的闷响，少年神明反手把火神掼到了墙上，在他们的头顶上方，走廊灯光由近及远，就像有一圈圈的涟漪以火神为中心在不住激荡开来，一盏盏灯光躁动不安地闪烁，引起行走在走廊上的人们的惊呼。

在光线明明暗暗的交织中，夜斗近身逼近火神，横臂压上火神的喉咙，死死抵住，他的脸上不再有笑容，也没有诙谐的打趣，对上火神那双变得漆黑的瞳仁，直白又无情地说：“你要真想让她死，就继续发疯。”

火神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声呜咽，“不！”

“那就控制你的力量！”

现在的火神就像一个地震源，激烈的情绪在他的脑海里狂乱的碰撞，无法压抑的苦痛带起本源的能力引发波澜向外蔓延，人们形容情绪起伏如潮水涌动，但这用在火神身上绝不止一个形容词那么简单。

控制！火神急促地喘气，仿佛胸口破开大洞的那个人是他，某种意义上，他现在并不需要呼吸，夜斗的压制让他脑袋降温的作用多于给他带来窒息。

控制！！火神握紧了双拳，做着无意义的呼吸动作，收缩、扩张、收缩、扩张，灵魂深处的一阵痉挛过后，火神把鼓动的波澜压了下去。

走廊上的这片空间里一时寂静，只回荡着火神破风箱般的呼吸声，夜斗扫了眼四周，见附近的空气不再扭曲，天花板上的电灯在一阵震颤的嗡鸣后也恢复了平静，他缓缓地把自己的胳膊从火神的脖子上放开了。

在夜斗的身后，人们嘀咕着医院电路短路之类的一些猜测，照常地走来走去；一墙之隔，手术室内护士们惊喜地欢呼，“恢复正常了。”的声音，也逐渐传来，被耳尖的夜斗和火神听见。

火神垂下脑袋，断开了与夜斗相连的视线，但夜斗已经看清，火神的眼睛又恢复成他原来的颜色，但他的灵魂，原本纯白的灵魂，因为被他自己的力量浸润过，就如同潮水退去后一定会留下什么东西一样，他的灵魂开始散发出一种灰蒙蒙的光芒。

夜斗抚上自己的胳膊，把战栗的鸡皮疙瘩按下去，尽管对火神身上那股危险不祥的气息心有余悸，但夜斗的脸上重新挂上了轻松的表情，毫无介怀地夸赞火神道，“呦西，做得好，虽然吓了我一跳……”

夜斗的笑是真心的，他的惊也是真心的，不能说夜斗会跟着火神没有这方面的缘故，因为打从一开始，火神的表现就不像普通人，普通人不会在出现灵魂出窍这种超常情况下，还能迅速地接受一切，普通人也没有火神那么强大的灵魂，但显然火神的「异常」仍超出了他的想象。

妖吗？夜斗想了想，感觉有点难办，果然还是把人快点劝回去吧，再以这个灵魂状态待下去，他就不知道会吸引来彼岸的什么妖魔鬼怪了。

火神靠着墙壁没有动弹，只贴着身侧的双手仍然紧握着，他握得那样紧，仿佛想要抓住命运一般，情绪上的折磨让他头晕目眩，他觉得自己在坠向万丈深渊，无尽的黑暗即将吞没他，他拼命、拼命地想要寻找能阻止他下落的东西？

但是，有吗？这世上有这样的东西吗？

天旋地转间，夜斗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入火神的耳中，“……手术起码要做两三个小时，长一点……七八个小时也不是不可能……你要一直待在这里？……干脆先回你自己的身体里……”

火神抬头，他觉察到了自己的弱小，所以仰望着这张沐浴在灯光下的陌生面孔。

此乃神明。

神明！

那个被人类加诸了神圣、庇佑、赐福以及不可思议等意义的称呼，火神伸手抓住了夜斗的肩膀，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能救她吗？”

被猛地抓住，夜斗没慌，只是神色顿了顿，就情绪平稳地回复道：“医生在救。”

“不！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夜斗打断了火神的话，“可惜，我没有这个能力。”

“但你不是……”火神的话在夜斗注视他的眼眸下消声，在那双直刺人心的眼睛里没有敷衍的味道，最后一根稻草从他的手中抽离，胸膛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一般，火神抓着夜斗的手垂落，他对着这位神明再问不出下一个问题来。

神明不是无所不能的。

而他想要抓住的东西，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抓住，只能两手空空。

夜斗后退一步，看着火神四肢一下失去了力量，身体向下滑去，靠着墙壁坐在了地上，火神没说完的话，夜斗很明白，他也能看得出那个少女的情况非常的不妙，为此寄希望于神明，无可厚非，但是没办法，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这几百年来，他就没学过怎么救人，为今之计，请求他的帮忙，还不如希望手术室里的那几个医生手术能够成功。

不过，他这话就算说了，人也听不进去吧。

夜斗垂眸，注视着火神，在对方的身上那种负面情绪越发浓重，像蜘蛛网一样把这个少年牢牢束缚住了，他的眼睛里已经看不到光芒，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

“喂！”夜斗蹲下身去，伸手重重地拍在了火神的肩膀上，让他集中注意力听他讲，“虽然我无法帮她，但我可没有说不能帮你，你要不要我帮忙？”

“什么？”火神不明白，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需要夜斗另外帮忙的事？

“你不是在烦恼吗？唉声叹气，忧心忡忡，所以说啊，让我来帮你把这些烦恼灰飞烟灭吧。”

火神几乎以为他听错了，“你在说什么？不是你跟我说你救不了……”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夜斗抬手止住了火神的话，他微倾着身体，更加靠近火神，直望进他的眼睛深处里去，“解决你的烦恼，有非常简单的一种方式……”

“只要忘记就好了。”

夜斗说出这句话时，就如同说出最寻常不过的一件事，而不是在吐露一个藏在人心阴暗处的秘密，但那一个一个字跃过空间，钻进火神的耳朵里，再在脑海里组合在一起时，火神只会傻傻地反问，“忘、记？”

“……这件事我可以做，而且对我来说轻而易举，人与人相识，就会产生看不见的「缘」，但只要我轻轻一斩，”夜斗晃动着他的手指，在半空中划出一条横线，“啪”的一声，火神就好像真的听见了什么断裂的声音，“斩断你们之间的缘，这也是孽缘了吧，只要这么做，你就会忘了一切，纠缠你的烦恼自然而然就会消失了。”

忘记？

忘记一切？！

他为什么能把话说得那么轻松，火神睁大了眼睛地看他，仔细地看着这张脸，于是他察觉到了在那双如蓝天一般清透的眼眸里同样带着冰川的气息，历经时光而不化，氤氲着一派的残酷和冷寂。

“难道你没有这么想过？后悔你不该出手，反正都是要被撞，为什么你也要被牵扯进来……所以啊，忘了吧。甚至只要你愿意，我也可以帮忙抹去其他人的记忆，让大家只记得那个女孩发生了车祸，然后你从中抽身离去，回到正轨……”

随着夜斗的话语，太阳穴里像有个小人在拿着锤子砰砰砰地敲个不停，浓黑的浪潮起伏不定地想要涌动，又被火神死死压住，火神只觉得自己一时冷一时热，但深陷痛苦的灵魂里，挣扎着亮起了一盏小小的灯火。

“你怎么想？”夜斗问他。

火神气喘吁吁，他移开视线看着地面看了几秒，又转过头去看夜斗，他要控制着自己不跳起来把对方揍一顿，“……魔鬼！”火神咬牙切齿，如此蛊惑人心，不是魔鬼是什么。

夜斗一愣，挑着眉笑了，“不！——是神明！好了，告诉我，你的选择？”

火神目不转睛地瞪了夜斗一会儿，然后，“啪！”、“啪！”、“啪！”，在夜斗惊讶的目光中，火神用手掌用力地对着自己的脸颊拍了三下，如果他还在自己的身体里，他的脸颊一定会肿起来的，但即便这样，夜斗也被火神突然的行动惊到了。

火神挥开夜斗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臂，霍地站起身来，“混蛋神明！”

“混、混蛋？！”

“你给我听好了，我绝对不会让你抹去我的记忆！如果我同意那么做，我就是天下第一大笨蛋！！”

“也不用这么说自己吧。”夜斗呐呐。

要怎样懦弱，才会选择欺骗自己，把一切当做从没发生过，那样继续下去的人生，有什么意义可言，火神绝不愿意让自己落入那么可悲可笑的境地。

站立在那俯视着夜斗的火神呼出憋在胸口里的最后一口气，夜斗发现火神这次是真的控制好了他的力量，因为他的灵魂又恢复成了纯白色，没有残留的力量浮现在表面了。

“我决定了！”

“决定什么？”

“神做不到的事，人来做！”所有的可能性他还没有一一尝试过，现在就放弃实在太早了，他不信他找不到办法。

自上而下投射来的眼神坚定不移，那是有希望的人才会有的眼神，要很努力，能够不惧怕黑暗，自己凝聚起的这团希望之火。

嗯，不错的表情。夜斗在心里想。

夜斗斩缘的情节设计来自《野良神》第一季04话。

有趣的是，这里被夜斗斩去缘分的人就是小野友树配音的。

所以这波啊，这波是声优梗的胜利O(∩_∩)O哈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9章 我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