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这人吧,要说也不是一无是处,如果他真的是酒囊饭袋,也不可能娶张太傅的嫡长女为妻。
只不过这些年整天醉生梦死显得窝囊了,现在小命都快玩完了,他自然没心思喝酒玩女人了。
邢媛的意思能分家最好,不能分家,那贾赦就要把自己的帖子和印章全部收回。
那些老刁奴都得收拾了,欠国库的银子还了,这些到时候都是罪名。
一听要收拾那些老刁奴,贾赦摩拳擦掌恨不得立马就去抄家。邢媛拦住他:“你抄家的目的是杀鸡儆猴,先从谁家抄起,不用我教了吧?”
贾赦毫不犹豫:“当然得从赖嬷嬷家开始了......呃,老太太那里......估计不太好办啊!”
邢媛冲他招招手:“我有一损招,可以让老太太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但是先说好,你听了不许骂我。比较损......你先考虑好了我再告诉你。”
贾赦一听:“那你就说呗,咱俩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损招能有多损?现在别管什么招,只要能让我保住命,我都愿意去试一试。”
邢媛凑到他耳边,把自己的损招说了一遍。贾赦啧啧两下:“难怪人家说,黄蜂尾后针最毒女人心,你这招真毒啊,老太太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邢媛翻了个白眼:“除了这个,你去想一个更好的法子?”
贾赦咳咳两声:“行了,爷知道咋办了。那什么,夫人啊,我以前是浑了点儿,但咱们好歹也是一夜夫妻百夜恩,往后啊,咱好好过日子,过去的事儿既往不咎了哈。”
邢媛点头:“行,就这么说定了,你以后爱纳几个妾,都与我无关。我只要你给我足够的尊敬就可以了,毕竟我是长房的正室夫人,代表的是老爷您的颜面。谁对我不敬,那就是对老爷您的藐视。
将来若想长房不获罪,最重要的一点儿就是管好贾琏夫妻俩。老爷,我觉得琏二一家子该搬回来住了。咱
们这个东大院太狭小,配不上您当家人的身份。等您把以赖嬷嬷为首的一干奴才都收拾了之后,咱就得想法子搬到荣禧堂住......”
贾赦嗤笑:“想法子?你要是能让老爷我搬到荣禧堂住,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邢媛拍了他一巴掌:“行嘞,有老爷这句话,您就请好吧,回头等着搬家也就是了。”
贾赦说干就干,直接领着他祖母给他留下的那些个亲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赖大一家,还有几个老太太跟前得宠的家生子一窝端了。
等老太太回过神来,贾赦已经把那些家生子奴才都远远的发卖到西北去了。
贾母一查不当紧,她的心腹几乎都折损了,王夫人也是损失惨重,这婆媳俩当然不会善罢甘休。
贾母把贾赦叫过去就是一顿臭骂,贾赦抄家得了三十多万两,还有宅院、庄子十多处,贾母骂几句不疼不痒的,他根本一点儿都没放在心上。
等贾母骂完了,他悠悠的说了一句:“我本以为外面传的那些风言风语是假的,但母亲对赖大一家这样袒护,倒真的让我不得不怀疑......您的清白了。”
贾母气了个倒仰,茶碗直接冲他砸了过来,贾赦头一歪躲了过去。贾母喘了口气:“到底你听到什么,让你这样容不下赖嬷嬷一家?”
“老太太,这可是您让我说的......”贾赦的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老太太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费什么话,说。”
贾赦摸摸鼻子:“外面现在很多人都再传,您之所以这么护着赖大一家,是因为当时您在闺中就与赖大有私情。
他在咱们荣国府,那可是横行霸道,家里五进的大宅子住着,丫鬟奴仆用着,过得比儿子还要自在......
您是没听说,人家说的可难听了。我这全都是为了您的清誉和贾史两家的名声。这话是被我听见了,这要是被外人听见了,贾史两家的名声那就全完了。”
老太太直接气的撅了过去,贾赦耸耸肩吆喝道:“来人,赶紧请太医......”
太医来施了针,老太太醒了之后,邢媛对她说:“老太太,您往后啊就在后院颐养天年吧,家里这些烦心事您就别管了。有琏哥媳妇看着,您有什么不放心的?
二弟妹,既然让凤丫头管家,你这不能光把对牌给凤丫头,这库房的钥匙你也得交出来。
这府里袭爵之人本就是大老爷,你和二弟不过是暂住罢了。以前是琏二没成亲,你代管倒也罢了,现在凤丫头管家也老成了,你呀就享享清福吧。”
贾母瞪了她一眼:“住口,你懂什么?凤丫头还年轻,老二媳妇管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邢媛耸耸肩:“鸠占鹊巢的意思呗,我上回听说啊,这宫里的女人要想封妃,这德行也占一方面,比如说德妃。
就咱们家这种长幼无序的家风,咱们家大姑娘许是与妃位无缘了。哎,不是我说风凉话,实在是前几天我家大老爷梦到老太爷了。
老太爷在梦里把他狠批了一顿,听说赖大倒霉就跟老太爷骂他的话有关。老爷不说是因为什么,但是绝不是好话。
有一句老爷是无意中说的,他说者无心,我听了却替大姑娘感到不值当。”
一听跟元春有关,王夫人和贾母都急了:“到底说了什么?你快说。”
邢媛叹了口气:“老太爷说,就是家里乱了尊卑,让圣上极为不喜,大姑娘封妃的折子已经被他一压再压。
如果大姑娘下个月再封不了妃,以后怕是无望了。可怜的大姑娘,注定要这样没名没分的老死在宫中了。”
说这话时,邢媛甩了甩手,两张符篆悄然无声的贴到了贾母和王夫人身上。
晚上这对婆媳就做起了美梦,在梦里二房搬到了东大院住,没几天元春就封妃了,后来生了一个小皇子。他们家跟着鸡犬升天,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后来又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们没有搬家,圣上说他们家长幼无序,元春不配为妃,后来元春孤零零的老死在宫墙之内。
醒了之后,贾母和王夫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没两天,贾母就把贾赦招过去,说既然他是袭爵之人,就该住荣禧堂,让他领着一家老小把家搬过去。
贾赦看了一眼邢媛,对她佩服的是五体投地,没想到还真让她给办到了。
搬到荣禧堂后,邢媛住在正院,贾赦住在书房,也不招他的那些小妾了,每日的琢磨着怎么在抄家之后保全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