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HL借住观察日志 第21章 HL008

“不惊动莱布拉的前提下进入永恒虚空。”

fish缓缓在笔记本上敲出这句话，伸手从小桌子上的纸桶里抓了一小把爆米花。

“术士协会那边行不通吗？”他自言自语。

“本来是可以考虑的。”阿诺推开男孩身后半掩的出租屋玻璃门，一手抱着叠资料，一手拿了一纸杯无糖黑咖啡，“不过番头说他们今天刚见过LHOS的人，对面负责人跟老板谈了好久……嗯，结界最近也不太平嘛。”

卷发男孩咀嚼着爆米花含糊地应了声，心想前辈还真是喜欢成瘾类的食品啊。

“说到进入永恒虚空的突破口，”女人拉开椅子在后辈对面坐下，顺手把那叠资料轻轻拍到桌面，“看看这些，挺有意思的。”

fish一眼就认出那是来自物灵猎人协会内部的档案，翻阅所要求的权限级别相当高，上面简单记载了一个刚建立联系的全新概念次元内、一座重点城市的基本情况。

“表伦敦与里伦敦……魔女与魔法使……管理异形存在【龙】的机关Wing Bind……”

新人迅速默读完，很快明白为什么阿诺会评价这些资料“挺有意思”。

“前辈你准备创造里HL的入口？”他灵光一闪，脱口而出，“去那里避开莱布拉？”

阿诺打了个清脆的响指，“聪明。”

咕咕咕，灰羽鸽子原本停在墙角书柜顶部，此时也扇动翅膀降落到小桌子上为数不多的空间，从纸桶里叼走一口爆米花，又歪头看了几眼资料，表示同意地点点脑袋。

“……只要你们…能模仿…他们的技术……进入被叠加的…另一个我……没有问题…”

这算是承认异形都市赫尔沙雷姆兹·罗特本身也和资料里的【伦敦】一样，因为各种各样缘由同时拥有【表】【里】两个形态。

没有什么比城市本身的肯定更叫人放心了。

阿诺喝掉剩下的半杯黑咖啡，看上去心情不错，“等我回去办个手续，借他们的技术用一下。”她又转视角看向坐在对面的后辈，低声笑道，“你再多了解点迷雾的事情、或者WB那边的资料。咱们等会儿见。”

fish自然没有异议。

推门出去前，女人却像突然想起什么，回过头勾勒唇角很浅地笑。

“差点忘了。”她从皮衣口袋里掏出一根南瓜棒棒糖丢过去，“万圣节快乐，小朋友。”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边，莱布拉秘密结社的成员、神之义眼持有者莱昂纳多·沃奇，正跟在一名金发碧眼的少女身后，缓缓走进圣阿拉德尼医院后院墓地的教堂。

巨大的银制十字架布满了藤蔓与苔藓，雷欧抬头些许走神地看了会儿，便露出温和无害的笑脸走到少女对面的祈祷席坐下。

“第一次在圣堂看到你啊。”他对少女说。

“……这里是为了祈祷的人所设的地方。”玛丽·麦克白垂眼望着自己病态苍白的双手，“我待在这里会很不自然啊。”

雷欧的表情没有变化，语气和声音依旧很柔和，“这跟你是【幽灵】有关系？”

玛丽微微愣怔，伸手掩着下唇很轻地笑。

“可能吧。不过，我现在有点想祈祷呢。”她顿了顿，无声发出气音，“……为了你。”

雷欧没有听清，下意识前倾身体，教堂门口却毫无征兆响起另外一个声音。

“少骗人了。”红眼的绝望王裹着蓝色的长风衣站在那里，用属于威廉·麦克白的脸庞、以及不属于威廉·麦克白的口吻讥讽地笑。

“你是为了你自己才想祈祷的吧？都到这个地步了，还在想着被拯救吗？”

他扬起下巴，背后照进的夕阳余辉隐约照亮了少年面孔上不知为何造成的伤痕。

“真是傲慢啊，”绝望王叹息，“人类。”

滴答，滴答，名为宿命的指针轻缓转动，落于灰羽鸽子耳中时却似披了一层迷雾，让他只是不自在地动动翅膀，毫无察觉。

阿诺没留意窝在自己肩膀上的HL的小动作，手里提着马灯环视一圈，目之所及皆是没有方向的雾气，于是满意地点头。

“一切顺利。”她对身后抱着公文包的卷发男孩说，“我们进来了。”

fish原地站着，表情有些惊叹，一方面是和他有限的经验相比，永恒虚空这样的地理特征实在非常特殊，另一方面则是感慨阿诺的办事效率太过惊人，只花了短短几个小时就找到最方便的办法并付诸行动，相较之下，他以前在训练场学到的典型实践案例、包括指导老师的实地演示都显得平凡无奇。

新人漫无边际发散思绪的时候，阿诺已快速观察完毕没有东西南北的无尽迷雾，忽然顿住脚步，微扬脖颈嗅了嗅空气。

她很快勾勒唇角露出浅笑，伸出没提马灯、空余的那只手在前方雾气中轻轻一敲。

嗡的一阵水波荡漾，自女人触碰的地方为圆心散播开一圈光做的引力环，无害地自两名猎人身上横穿而过，便悄无声息地消失。

“这就是第一个结界点了。”她思考着说。

由于HL本身也并不清楚永恒虚空更深处的情况，且阿诺无法借助类似神之义眼的能力，只好靠确认术士们的结界范围、再来计算结界中心可能出现BUG的位置。

她回头还待对fish讲解什么，脚下没有形体的迷雾忽然狠狠一震！

咣当，老式相机脱离裤子口袋，摔落到旧教堂大理石地板时荡开空明的一响。

雷欧痛苦地蜷缩起身体，光明被夺走，他凭借本能伸出双手想要捂住曾经的神之义眼，触摸到的却只有冰凉陌生的仪器。

“对不起，雷欧。我没法在没有【那个人】的世界里活下去。”

金色马尾的少女幽灵从空无一人的祈祷席间站起来，碧绿眼眸宝石般清澈。

“把你的神之义眼——给我吧。”

几乎在第一次震动的同时，HL就于群聊频道里闷哼一声，停在阿诺肩头的灰羽鸽子竟这么直挺挺掉下去，尽管被女人眼疾手快一把捞进怀里，还是凭白掉了好几根羽毛。

紧接而来不断的震荡简直要振碎空间一样，天旋地转之间fish拼命保持平衡，愕然地望向前辈，“这、这是怎么了！？”

嗡，近在咫尺的结界点发出无形悲鸣。

阿诺的表情很镇定，开口说的话也很肯定。

“赫尔沙雷姆兹·罗特正在发生大崩落，第二次，嗯，和第一次的等级差不多。”她扯扯唇角，竟是在平淡地笑，与身后满脸写着难以置信的后辈形成鲜明对比，“你忘记告诉我什么了，我可爱的奇迹之城小甜心？”

经历最初几乎要昏厥过去的剧痛，每天都在忍受精神与实体双重折磨的HL迅速麻木，像是突然才想起某件事似的，有气无力道。

“…啊……血斗神来的那天…绝望王好像说过…要引发…第二次大崩落……”

血斗神指的是莱布拉成员扎普的师父，“斗流血法”的创始者裸兽汁外卫贱严。

老爷子为了检验得意门生“斗流血法·火神”继承者的修行成果、同时也是实地考察是否值得将另一位弟子“斗流血法·风神”的使用者托付给同一处结社，曾短暂地来过一趟奇迹都市，并帮助解决了一起血界眷属袭击事件。

“所以说，”阿诺叹一口气，口吻还是漫不经心的，“叫你好好注意绝望王啦。”

“……不用你…多嘴……”

“是是。”

他们的语气好像讨论早餐的菜谱，fish听在耳中却实在有些傻眼。

大崩落是能够让一名城市级别的物灵当场消亡的大灾害，原本【纽约】的灵就是在上一次大崩落中【死去】，负责驻守的物灵猎人更是从此神隐了无音讯，所以谁来告诉他为什么面前的两位当事人会这么淡定？

像是才注意到年轻的搭档惊惶错愕的视线，阿诺兜着怀里的鸽子侧头瞥他一眼。

“放轻松。”她低笑着说，“要对这座城市的英雄们多点信心啊。”

镜头调转，已陷入崩落前兆的HL市内部。

引力失去存在，道路的石头与钢铁大厦飞向天空，互不相关的建筑物崩裂又重组，迷雾与光芒混杂一处不分彼此，万圣节的庆祝糖果变成满天发光的灯笼，僵尸披着动物玩偶的外皮成群结队举办狂欢，无论人类与异形都受到无差别的袭击，尖叫，奔逃，或是满眼疯狂地举起相机……

黑色林肯停在破碎的街道半当中，僵尸从四面八方将之包围，莱布拉的老板与番头各自推开左右车门，踏上裂开一条缝的地面。

“怎么办，”史蒂芬单手抄着西裤口袋，表情不轻松也不凝重，“克劳斯？”

莱布拉那位盖世无双的绅士、温柔稳健的克劳斯老板戴上了手握拳套。

“通知所有成员。”他沉稳作出命令，“确保莱昂纳多的安全！清除市内的食尸鬼！”

随着莱布拉成员有序的活跃，火光与冰雪各地盛开，自上而下俯视，七零八落的奇迹之城变成了搏杀的万圣节游乐场。

巨型摩天轮顶端，穿天蓝爱丽丝蓬蓬裙的偏执王小姐晃荡双腿，喝一口红茶，“那是什么呀，一点也不可爱。”

“你可真不懂啊，亚莉基菈。”相隔一张摆满甜点的小茶桌，戴黑色礼帽的堕落王挥手抗议，“娱乐怎么可以没有僵尸捧场？”

女孩用甜美的嗓音咕哝着抱怨，“反正也不过是消遣的附带产品……”

“说的没错，”男人的笑意泄露更多莫名其妙的兴奋，伸手高举起红酒，不知与谁隔空碰杯，“活着这件事，当然需要余兴啦！”

在他们下方城市的一角，绝望王再一次回到墓地中央绿植遍地的破败教堂，世界在他背后崩溃，他裹着风衣笑容像是流泪。

“果然，这种事情只是游戏而已。”

圣堂的烛火拉长几道阴影，少年的自言自语成了风沙，转瞬便消弭不剩痕迹。

“……人类的活动…老是这样……不讲道理…还总是……给别人…添麻烦……”

疼痛麻醉掉神经，听觉下意识捕捉强者的话语，英雄拼尽全力，破坏者的喜悦与意兴阑珊掺半，信息大量涌入又被慢半拍地理解，灰羽鸽子低呵几声，发出虚弱又不知所谓的抱怨，讲到一半便克制不住地用力咳嗽。

“就当作万圣节礼物。”阿诺表示安抚地轻拍了拍他的翅膀，“Trick or Treat。”

她回头环视一圈周边情况，经过几番剧烈的震荡，迷雾的中心趋近平稳，卷发后辈白着脸堪堪掌握住平衡，表情勉强算得上镇定。

“还不错。”女人褒奖地浅浅笑了笑，抬手把马灯丢过去，“准备好，我们要加速了。”

找寻剩下几个结界点的过程比fish想象中要顺利，他完全无法理解阿诺用所谓嗅觉在没有上下左右的世界里辨别方向的能力，只能被动地提住照明用马灯跟紧女人全速奔跑，等回过神时，他已经听见她说“我们到了”。

男孩下意识抬头，迷雾中心豁然开朗，三年前由两个世界的术士共同构筑的伟大阵法铺陈于他们眼前，华丽精致仿佛某种艺术品。

“看来表HL的崩落还没彻底波及这里。”阿诺上前几步，毫不顾忌地踩在阵法中心单膝跪下去，伸出空余的手触摸那些纹路，“没有BUG的气息，和赤冢市出现的光球不一样，看来不是一种情况啊……嗯？”

马灯轻微晃动，连带着里头温暖的光芒也摇晃成轨迹，使得那一直摸不透想法的女人肉眼可见的神情变化、清晰倒映入fish眼里。

“发、发生什么了？”他有些不安地问道。

阿诺蓦的一震，缓缓转过头来与他对视。

“你没感觉到吗？”她低声问。

戴圆片眼镜的男孩满脸茫然无措，对于她掌下传递来的、源源不断富有生命力的鼓动浑然不觉，而比之更诡异的是从鼓动的源头传递来的气息，张牙舞爪，耀武扬威。

那是与怀里的鸽子灵魂质感完全相同的、属于物灵本源的气息。

那是——另一座赫尔沙雷姆兹·罗特。

#下集预告#

背生羽翼，人首兽身，传说中的邪异怪物用美人的脸庞露出矜持微笑。有什么好害怕的呢？他不过是要求一个答案而已。

下集：《第二人格》

“你是……斯芬克斯？”

——TO BE CONTINUED

啊我感觉我彻底在原创剧情上放飞自我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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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HL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