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HL借住观察日志 第15章 兽人都市003

狞猫，独居习性的领域性小型猫科动物，跳跃能力极强，奔跑速度极快，捕猎时个性凶悍，甚至可凭借弹跳力捕捉空中的飞鸟。

而狞猫血统的兽人能做到更多。

枪管抵住了后脑勺，游隼下意识寻求安全感地扇动翅膀，眨眼便来到少有人注意的城市上空，挂在背上的女人并没有多少重量，那轻飘飘的一点负担却令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阿诺笑着单手搂住对方的脖子，“接下来跟着我的指示飞，小翅膀。”

“……你最好想清楚，”游隼原地悬浮，咬牙切齿地回道，“如果我掉下去，你也别想活。”

那只环着他脖颈的手臂一瞬收得更紧了，似乎稍一用力就能扭断他的喉咙，而那长出了狞猫耳朵的女人只是从后面凑近他耳畔，低低地轻笑，“你可以试试看。”

那笑意里的温柔令游隼浑身僵硬。

他没再敢说话，认命地跟随起对方的指示。

而此时他们的身后，贸易公司分部三楼落地窗前，早已不见了Don的身影。

……

……

猎豹张开犬牙狰狞的嘴发出怒吼，鼓动的肌肉撑裂了黑色背心，不管不顾地冲进铁门。从正对面的视角看过去，兽人的豹尾成了畸形的粗壮，鞭子一样疯狂摆动又变得更长，连带着肉食动物口涎传来的腥臭，全部好像有形的黏腻物体缠绕在猎物的身上，于是恐惧变得不受控制不断攀升，从脚底到咽喉，几欲冻住四肢断绝反抗——

绒球幼崽狠狠拿尾巴拍了下男孩的后脑！

千钧一发之际，动弹不得的fish幡然醒悟，热流重新冲洗过四肢百骸，紧接着的下一个动作便是反射性跳起双脚并迎面踹去！

失去理智的猎豹哀嚎一声，被受到惊吓的垂耳兔精准狠厉地直踹中鼻子，一阵天旋地转跌进房间的角落，ANCT从卷发男孩后脖子的衣领后头钻出来，用力晃了晃尾巴，空无一物的墙壁便凭空浮现出个狭小的铁笼，精准地将昏厥过去的豹兽人困在原地，限制所有四肢活动的空间，断绝了进一步借助人工发信器强行暴走的可能。

fish立在原地惊魂未定，茫然地对上ANCT的目光，幼崽正烦躁地用尾巴拍击地面，恨铁不成钢地骂道，“笨蛋，你到底怕什么！？”

卷发男孩愣了愣，他没戴那副圆片眼镜，残留稚嫩的少年面孔笑得比哭还难看，“我也不知道，我控制不了……”

幼崽还准备说什么，群聊频道里忽然刺入微哑的女声，“我快到了，你们在哪儿？”

“前辈！”fish惊喜地回应，声音里透出明显的安心，“就在庆典广场的正下方，Don联合一些其他隐蔽的反人类主义公司，在这里共同制造了一个地下设施！还有……”

“还有发信器的功能，我们也问出来了。”幼崽重新窜上男孩的肩膀，面对阿诺时明显换了副得意洋洋炫耀求表扬的口吻，说到最后又控制不住地转为愤恨，“席尔瓦斯特研究出兽人都患有隐形的狂躁症，他们准备借这些注入人类体内的发信器发出人工信号，等到庆典兽人集聚最多、气氛最热烈的时候一下引爆，造成最可怕的混乱！”

“……我明白了。”阿诺迅速处理大量的信息，挑拣出最重要的细节理解了现状，停顿一秒后继续说道，“那些人还在你们身边吗？”

fish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经过事先的解释沟通，配合垂耳兔自带的亲和力，陆续醒转的十几名人类奴隶勉强接受了目前的情况，正互相扶持安静地跟在他身后，满脸仓惶地等待着下一步前进的指令。

“都在的。”他回头用汇报的口吻回答阿诺，继而问道，“前辈，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阿诺没有犹豫，“带着他们往外跑，尽快，我们在设施里汇合。”

男孩毫不犹豫地答应，群聊里的女声便嗡地一下断开，听上去像是陷入了什么忙碌。

等只有两个声音了，幼崽立刻不客气地拍了把新人的脑袋，“别愣着，跑起来！”

垂耳兔兽人任劳任怨地领着一群老弱病残穿梭在现代感风格的地下通道，沿途照明的强光拉开大量的影子，间或撞上配置密码锁的房间大门，也能依靠ANCT对自身城市建筑物的细微操控顺利通过。

唯一的一点违和，就是他们再没遇到守卫。

那些血气方刚獠牙利爪的黑西装年轻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除了最开始押送他们的几名豹兽人，竟没看见任何其他的兽人在，一行出逃奴隶杂乱的脚步声反衬着诡异的安静，卷发男孩的神情不由变得惴惴不安。

再次来到一扇纯白充斥机械感的大门前，幼崽熟练地甩动尾巴开启密码锁，第一束强光照进眼中时，垂耳兔的瞳孔下意识收缩，护住离自己最近的几名人类险险朝一旁避开！

噗通，沉闷的身躯撞击地面声连同粉尘一道朝四周散开，等fish稳住心神仔细去看时，发现那竟是一个原地失去意识的虎兽人。

斑纹猛虎的肌肉较之豹子要更加夸张，每一块凸出都昭示着无与伦比的力量感，然而此时这兽人形态的强壮家伙正不省人事地倒在那里，脸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两条手臂和一条腿呈不自然的扭曲，口鼻处溢出的鲜血还在泂泂滴落，积成殷红的小小的一滩。

直到此时，fish因为过度惊吓而导致的激烈心跳声才缓慢平息，外界的声音逐渐传入从发间垂下的两只黑色毛耳朵内，循声望去，那扇敞开大门后的场景进入了他的视界。

他再次看见了在Don的公司总部地下那座铁笼里、惊鸿一瞥见到的那些黑西装年轻人，一个两个都展开了最具攻击性的兽人外表，虎、狼、豹……种种肉食动物不一而足，群兽环伺，聚集的压迫感颇为骇人。

即便如此，他们也无法奈何站在最中间那个瘦小的、长着一对沙灰狞猫耳朵的女人。

物灵猎人的身体素质本就超出一般概念次元的物种水准许多，搭配狞猫的灵活性与爆发力、以及资深猎人自身的素质与经验，这些年轻的兽人甚至没法给她造成一点伤害。

阿诺叼着胡狼总管死前给她点上的那只烟，单脚踩住地上趴着的一名鬣狗兽人脑袋，环视一圈，因为迎上或避开的种种惧怕目光、只觉得血往脑袋涌，激得她满眼赤红，甚至没发现自己嘴角正不断向上愉悦地扬起。

这样久违的感觉，沉浸于兽性、破坏欲、主宰厮杀过程中的快乐，她已许久未曾体会。

上一次如此放纵自己是在多久以前？

是她还没有被千年的时间磨平棱角的时候？对协会中大部分人纠结不清的理念感到厌烦的时候？还是……第一次与搭档拆伙，一个人完成一场单独的任务的时候？

搭档、搭档……修？

浸泡在殷红血色中的金色眼珠猛地清明，隐隐流转过一阵雾蒙蒙的深紫，阿诺这才惊觉自己张开的利爪已经抵在一个失去反抗能力的兽人脖颈，对方意识模糊地被她单手举起按在墙上，眼眉还相当年轻，喉咙口因为她稍许嵌入的爪尖沁出几点触目惊心的红。

那名第二次见面的后辈站在她身后不远处，表情和肩头的绒球生物一样不知所措，动作像是要试图阻止她，又因为她突然的停驻不得不试探地停在半空，而那些被救出的人类奴隶正惊恐地躲在房间外面，看她仿佛看一只怪物，比之看到Don甚至显得更恐惧。

阿诺嘶声吸了口冷气，手一松，奄奄一息的兽人与嘴角的烟头一起掉落，她像是被什么烫到了，踉跄退后两步，视线转了一圈，落在后辈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表情上。

这样的表情，她并不陌生。

第一次和修一起出任务的时候，她还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疯丫头，所有事都可以拿拳头解决，对于夺走生命这件事不会有负罪感。

那时候，修就是用这样的表情看她。

也是在那个时候，属于修的锁链第一次连接上了她后颈里的内核。

狞猫的耳朵与利爪变成了消失的光沫，兽人的外表似乎无形褪去，黑发紫眸的物灵猎人怀抱千年腐朽陈旧的灵魂，置身满地模糊血肉与伤痕累累的躯体，面上先是毫无意义的空白，忽然间，又勾勒起一个冰凉的浅笑。

地面烟头飘起残余的白雾，迷蒙了女人的面孔，以及随之飘荡的一句自言自语。

她说，“我也曾经想要被你驯养啊……”

那些字句零星飘入耳朵，组成了不难理解的信息。fish眨了眨眼，并不确定。

呲呲呲！陷入安静许久的幼崽竖起炸毛的尾巴毫无征兆发出尖叫，阿诺霎时间收敛所有情绪转视角看过去，却未来得及听见ANCT说话，便看见这个地下房间的前后两扇门轰的一声同时关闭！

两侧的密码锁无声自毁，没有留下任何反应的时间，两名猎人与等在门外的十几名奴隶彻底隔绝，紧接着，墙根尽头高处分别打开了四个管道，哗啦哗啦，水流自上而下如注涌入，几个呼吸的工夫，封闭空间内的积水就彻底没过了两人的脚背。

幼崽吱地叫一声，本能寻求安全感，直接窜到了阿诺肩膀，躲进女人的黑发之间。

fish一个激灵，似是这才突然明白发生了什么，惶惑地看向不动声色的阿诺，后者迅速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保持安静。

他们听见机械装置轴承连接的响动，房间顶部随之垂下一块巨大的显示屏，其表面快速闪过一阵雪花后，Don那张眼尾吊起的端正脸庞出现在了几人视野里。

……失算，让他抢先布置好了。阿诺想。

狮兽人黄铁色的兽瞳泛着金属质感的寒光，隔着屏幕，却好像就在眼前一样直直与下方立着的女人对视，水声不停，直漫到几人腰部位置，白噪声营造出异样的沉寂。

短暂静默后，Don先开了口。

“……你还有一次机会。”他说，因为电路传递嗓音少许失真。

阿诺先是略惊讶地挑眉，旋即笑意便浸染了狞猫血统带来的金色眼睛。

“宽恕只能用生命来交换。”她重复从Don那里听来的话语，“而我——选择银狼。”

Don没说话，没什么表情，连目光也停在阿诺身上根本没动，数秒过后，视讯啪的一声掐断，只留下漆黑一片的屏幕。

此时积水已经相当严重，阿诺脚尖点地又脱离，渐渐浮在了水面。

她脸上还挂着浅笑，和平时那副游刃有余谁也不放在眼里的样子毫无差别，若非切身体会，幼崽甚至会以为先前那头杀红了眼的野兽不过是臆想出来的幻觉。

“……给我一个出口。”女人突然在脑海里戳了下群聊频道，“然后你去救那些人。”

听见幼崽慢半拍地答应，她摘下一只黑皮手套，指尖点在肩膀上缩成一团的绒球头顶，顿时光沫四散，白金色的光源临空浮起，好像晨曦具现成零散的光之蝴蝶，先是在都市中心广场正下方的这个房间天花板留下一个突兀的通风口，尔后又溢散成数不清的相聚光点，彼此缠绕纠结，很轻松地渗透进了来时进入的那扇闭合大门，在惊慌失措退开的一众人类面前凝聚成光做的人形。

镜头调转，水面已淹没了房间三分之二的高度，那些在混战中被打伤失去意识的兽人无助地半漂浮在水中，阿诺视线自他们身上掠过，落在对面不远处的后辈身上。

垂耳兔的血统导致fish在这个概念次元不善水性，潜意识里似乎总担心自己会添麻烦，卷发男孩只是努力划着腿、抱紧双臂兀自发抖，却听见对面传来女性微哑的声音。

“别怕。”阿诺低声道。

男孩抬起头，那个总让人琢磨不透心思的前辈迎着通风口照进来的些许阳光，光线勾勒她好看得非常舒服的眉眼，半长不短的头发湿漉漉贴在脸边，一只戴黑皮手套的手朝着他的方向伸来，神情柔和得仿佛错觉。

她说，“抓住我。”

#下集预告#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异族与异族之间也是如此。怒吼声扯开经年的伤痕，传达撕心裂肺的痛苦，可我却只觉得吵闹。

下集：《困兽》

“我还欠人一场烟火会。”

——TO BE CONTINUED

狞猫幼崽特别可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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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兽人都市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