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膝丸的话后,疑惑的就不只髭切了,连源光都是一脸迷茫。他听到膝丸话里的几个关键词。什么审神者、什么本丸之类,那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为什么他一句都没听懂,难道说他也失忆了。
膝丸的视线很快又被源光受伤的手腕所吸引,他皱了皱眉,然后又看了眼不远处还在打架的源辉和花子,他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了。兄长也好,辉大人也好,怎么一个比一个还要不靠谱。
膝丸今天也操碎了一颗老妈心。
“辉大人。”膝丸冲着源辉的方向喊道,“您还是先过来看看主公的情况吧。”
对源辉来说,天大地大不如自家弟弟最大。
听到膝丸这么说,他也懒得再理会花子,反正以后也可以随时教训他。
“小光。”源辉看着源光,对于不听话的弟弟他觉得也该稍微严厉一点,“把手伸出来。”
哇!不笑的辉哥好可怕。
见源辉这样,源光哪敢再隐藏,只能乖乖把手伸了出来。
源辉将手腕上的绷带拆开,看到上面的伤口的时候,他脸色瞬间冷了下去,恨不得立刻用灵刀把花子给斩了。
他护在手心里的宝贝弟弟,这才离开他一周的时间就变成这幅模样。
“谁给我解释一下?”外表温柔的人生气的时候才最可怕,他周身的黑气压肉眼可见的吓人,“这是怎么一回事?小光为什么会受伤?而且这伤口还被诅咒呢?是谁做的?”
他刚刚一招把那群“鬼”斩杀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源辉有一些后悔,早知道该用各种咒术将他们好好折磨一番。
“辉,你说什么?”中也也已经走了过来,他看到源光的伤口的时候,脸色也变得有些可怕,“这是怎么回事,刚刚明明还只是道小口子。”
源光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尴尬的笑了笑。
“中也。”源辉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着中也,看起来他对中也的怨念还挺深,“把小光从我身边拐跑,然后你就这么照顾他?你这个兄长做的还真失职。”
骂完中也,源辉再次举起灵刀,这一次刀刃指着的是还处于一种“我是谁、我在哪、现在是怎么一回事”状态的髭切。
“鬼切是吧?”源辉声音一直很温柔,他微笑的看着髭切,眼底却是一片冷意,“身为源氏重宝,本该守护源氏后人的付丧神,为什么要伤害自己的主公?”
实际上,源辉对于源光被那个什么“时之政府”认命为审神者这件事很不爽,他的宝贝弟弟凭什么要去给别人打工。而且这个“时之政府”应该是未来的产物吧,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时代?实际上源辉也发现最近变得不那么太平,海鸥学校的怪异在蠢蠢欲动,而周围也出现了许多新的怪异,这也让他这个除妖师变得异常繁忙。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迟迟没办法抽出时间去横滨把源光带回。
而前来派发委任书的竟然是膝丸,算是给老祖宗一个面子,他才会带着对方一起来横滨,至于要不要接下委任书,那就看源光自己了。
看到源辉的刀指着髭切,膝丸也紧张了起来,他快速移到兄长旁边,就怕源辉真的伤到髭切。
“辉大人。”膝丸替兄长辩解道,“兄长他肯定不可能伤害源氏后人,这一定不是兄长做的。主公的伤肯定和自动张大人没关系。”
就算兄长还不知道源光大人是新任审神者,是他们的主公,至少他也不可能伤害源氏的后人。
他们明明被源氏所珍爱着。
“膝丸是吧?”髭切总算没有再次把膝丸的名字给忘了,他眼神复杂的看了眼自己的弟弟,然后开口,“我好像确实伤害了新的主人。”
膝丸手里的本体差点掉在地上,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髭切,实在无法想象兄长会做出伤害源氏后人的事情。
“没有。”源辉摇了摇头,他抓着源辉的手臂,将对方握着灵刀的手压了下来,“髭切大人并没有伤害到我。”
一人做事一人担,源辉并不想别人成为自己做错事的受害者。
“比起追究责任,现在不是更应该想办法处理他的伤口吗?再不想办法止血,少年真的会死哦。”
花子不怕死的又站到了源光身后,再次看到源光的伤口后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再这么继续下去,少年估计今晚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
花子眯了眯眼,心里再次下了决定,至少这次怎么都不能听源光的。
源辉冷冷看了眼花子却也没再说什么,而是抓过源光受伤的手臂,表情严肃的念着一长串的咒语。
因为这个术又麻烦又花时间,对以战斗为主的源辉来说也派不上多大的用场,当时源辉其实不打算学。可后来,他想到了自己的宝贝弟弟和妹妹,想着也许有一天他们会需要。幸好当初自己学了这个治愈术,源辉再次有些庆幸的想着。
源辉咒语念起的同时,绿色的温柔的光将源光的伤口覆盖,然后有黑气从伤口的地方飘出来,随着黑气的散去,恐怖的伤口也在一点一点的愈合。
这一个过程看起来很神奇,尤其对身为医生的森鸥外更是如此。
花子看起来也很紧张,他的眼神一刻都没从源光身上移开。
源光就没有看起来那么好受,他觉得好像有无数根针在将自己的肉一点一点缝好,痛得整个脸都白了。
可这个时候要是因为太痛而叫出声一定会更加惹恼辉哥和中也哥。
而且,男子汉怎么可能连这点痛都忍受不了。
可这疼痛还是一层一层递增。
源光额头上不断有冷汗冒出。
“少年。”花子抓着源光的手,十指紧紧扣住,他没有理会两个弟控看过来的杀人视线,弯下身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在他耳边道,“疼的话就抓着我的手。没关系的,我不会笑话少年。”
花子平时虽然喜欢捉弄源光,但关键时刻却又认真的非常可靠。
这也许是源光天天被花子气到半死却还是会不自觉依赖他的原因。
源光本来还想反驳几句,可事实只能让他乖乖闭嘴。
他整个人都快要扑在源光怀里,紧扣的手指更是因为太过用力,指甲都陷进肉里。
等所有的治疗结束,源光只能靠花子抱着才能站着。
花子当然是紧抱着不松手,看着他伤口全部愈合后他也松了口气。
源辉不愧是天才除妖师,这个治愈术竟然强到连诅咒都能治好。
“辉哥,辛苦了。”源光偷偷看了眼源辉,小小声道。
强大的术一般都很耗费除妖师的灵力,源辉觉得有些累,但看到自家宝贝弟弟小心翼翼的模样又有一些哭笑不得。
他把人从花子怀里拎出来,然后把源光整个人圈在怀里,这一周他真的是严重的能量不足,需要可爱弟弟来治愈一下。他宠爱的揉了揉源光的金发,声音也不自觉变得温柔起来:“小光,下不为例。下次你再把自己弄成这幅惨样,那我就真要家法处置了。”
源氏本家的那个家法,源光虽没有亲自体验过,但他确实见过很多和他差不多大的分家的兄弟姐妹被惩罚,那是太过可怕的记忆,只是回忆都会让人感到害怕。
源光颤抖了下,他的身体不由得又往源辉怀里靠了些。
源辉也只是随口说说吓一吓源光,他本就是不想源光接触到本家的黑暗才带着他和源星选择搬离本家,虽然因此不得不付出一些代价,但他的弟弟就该像向日葵一样在阳光下茁壮的成长。
看到源光害怕的模样,源辉自己反而心疼了起来。
“你干嘛吓阿光。”中也不满的瞪了眼源辉,“哪里有你这样当人哥哥的。”
源辉觉得好笑,中也有什么资格指责他啊,他那个哥哥不是当的更不称职?小光在他身边好歹不会受伤更不会中什么诅咒。
说到诅咒,源辉看了眼源光,有些事情小光没必要知道。
“那个……”森鸥外带着笑意的声音突兀的插了进来,他微笑的看着源辉等人,又指了指满地的鬼的尸体,“请问,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聊天呢?我办公室有红茶和点心,我不介意和大家一起分享。”
“对哦。”一个晚上发生太多的事情,中也都快忘了他们最开始的目的是要把首领从这里救出去,“我们还是先从这里出去吧。”
中也说着又看了眼髭切:“那边那家伙的结界消失了的话,一切都好办。”
源辉观察了下周围,然后也将视线转向髭切:“这里有什么地方可以坐下来好好聊天吗?”
弟弟君的话还是可以相信,髭切虽然因为某个目的和无惨合作,但现在似乎已经没必要了,毕竟他的新主人现在就在他面前。
“我的住所。”
“等等。”中也虽然觉得源辉不可能是蠢货,但他还是忍不住开口,“辉,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出去?”
“我觉得还是待在这个结界内更为安全。”源辉平静的开口。
森鸥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少年,横滨发生了什么吗”一直沉默的太宰替他问出了他想要知道的事情。
源辉看着怀里的源光,刚刚经历了那种常人一般都不能忍受的疼痛,之前还失血过多,现在被兄长抱在怀里,大概是觉得安心下来了,一下子就睡着了。
他看了其他人一眼,指了指怀里的弟弟,就好像是在无声的告诉他们有什么事等会再说。
其他人也很懂的选择了沉默。
一行人跟着髭切来到了他在这里的住所,很简单的一间房子,房子里只有一张床、几个椅子,没有红茶也没有点心,但比起站在一堆“尸体”中间,这里也确实更方便聊天。
源辉把源光放到床上,又替他盖好被子后,才道:“横滨现在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活人居住,太阳被黑暗覆盖,街道上全是怪异和奇怪的鬼。”
“这是怎么一回事?”森鸥外问。
“林太郎。”被他牵着手的爱丽丝皱着眉抱怨道,“你抓疼我了。”
“爱丽丝酱,不好意思了。”森鸥外急忙跟爱丽丝道歉,但视线却一直没从源辉身上移开,似乎一直在等他继续往下说。
“首领。”中也有些担心的看着森鸥外,他很清楚横滨对森鸥外的意义。
“少年,你知道武装侦探社吗?”太宰难得良心发现的担心起自己的同伴,“你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吗?”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源辉摇了摇头,他好脾气的解释道,“我只是过来接弟弟而已。只知道横滨的情况很糟糕,至少我在大街上是没有看见人类,至于其他我是真的不清楚。”
“源先生对吧?”森鸥外像是下了某个决定一样看着源辉,横滨一直以来都是他最后的底线,“能不能麻烦你带我离开这个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