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文野］医药专精了不起啊？ 第40章 一言难尽

车辆爆/炸的火光冲天而起，也不知道Mic究竟在车上装载了多少炸/药……爆/炸的余威将织田作之助掀了出去，推动着他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kanshushen

中岛敦和孩子们也被巨大的响声吸引住了注意力。

根本不用中岛敦喊，五个孩子全部已经从他们的藏身之所跑了出来，聚集在了中岛敦身边，小心翼翼地向响声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然后他们看见了跪在地上的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幸助胆子是五个孩子中最大的，但即便如此，亲眼目睹了在他眼里那么厉害的织田作之助居然被爆/炸激起的气浪推开那么远那么狼狈，他也被吓到了几乎站不住的地步。

还是中岛敦率先冷静了下来。

他搭住了幸助的肩膀，拦在了幸助看向织田作的眼前，郑重地说道：“幸助，你是五个孩子里最大的，请你照看好弟弟妹妹，能做到吗？”

幸助回过神，他看着明明同样一直在发抖，但强撑着安抚自己的中岛敦，一瞬间仿佛成熟了起来。

“敦哥，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和他们的。”幸助说道，“敦哥呢？”

“我去看看织田先生。”中岛敦看着扑倒在地上半天没能起来的织田作之助，咽了口口水，眼神坚定，“虽然……虽然院长说我是个饭桶，还说天下再大也没有我的容身之所，死掉才是造福社会……”

他说不下去了，因为就连最小的女孩咲乐也表情奇怪地看着他。

“怎怎怎么了吗？！”中岛敦炸了，“你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啊？！”

“说实在的，敦哥。”幸助说，“你为什么会对你那边院长的话深信不疑啊？那明显就是家长骂小孩子不学无术学习不好的话嘛。”

“对嘛，我妈还没死以前，也有说过我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咲乐说，“你的院长可能只是把你当儿子了吧？所以恨铁不成钢之类的？”

“哈？不会吧？”中岛敦目瞪口呆，“他可是说过什么人都不会在意我，就连父母也是因为如此才把我丢进孤儿院的哦？罚我的时候也完全不手软啊。”

“所以他会罚你就说明他很在意你嘛，我爸以前也骂过我傻瓜笨蛋一类的。”真嗣说，“现在我们爸妈都不在了，想被他们罚也没有人来罚我们了……”

说着说着几个孩子的眼眶红了。

“好在还有织田作。”幸助抹了把眼睛，“敦哥你赶紧去看看织田作吧。”

“嗯！你们注意保护好自己！”中岛敦点点头，转头向跪在地上的红发男人跑去。

*

太宰治看着芥川龙之介交上来的任务报告只觉得头疼。

如果只从任务完成结果来说，芥川龙之介完美地完成了太宰治交给他的每一项任务，着实值得嘉奖……但是从任务报告和任务过程来说，太宰治只觉得一言难尽。

比如原本给他安排的威胁某个组织禁止其继续与Port Mafia作对的任务，被芥川龙之介一个电话打到了警署，报告了地点和接下来的各种行动之后，那个组织被官方连根拔起，此后连续两天，横滨各大媒体都在报道这件事。

再比如，原本处于Port Mafia控制之下的某个官员试图脱离Port Mafia，甚至有向Port Mafia的敌对势力出卖情报的意向，所以太宰治给芥川龙之介安排去恐吓一下对方……结果芥川龙之介从他给的相关情报中愣是翻出了那位官员和那个敌对势力行贿受贿的情报，然后直接匿名邮寄给了稽查处最高长官。

虽然说查出来的金额非常小，但也不是没有。那位官员被迫破财消灾，敌对势力同样收到了不小的打击。

还有，某个伪装成了普通会社的组织试图在横滨拐卖人口、偷渡贩卖，太宰治本来是打算安排芥川龙之介把领头人干掉，结果芥川龙之介从情报中翻到了该会社偷税漏税的情况，上报给税务局之后会社直接被查封，社长，也就是那个领头人被捕入狱，又拔出萝卜带出泥，其他的违法行为也就被连接翻了出来。

……真的是一言难尽的做法。太宰治看着芥川龙之介的报告想，沈悦欢教出来的家伙还真是给了自己一个别样的惊喜。

“虽然很有趣，但是这样的做法已经引起了非议。”太宰治叫来芥川龙之介将这个事实告诉他，“既然你已经加入了Port Mafia，那么就请你用Port Mafia的思维去解决这些东西。”

“非常抱歉。”芥川龙之介听后对着太宰治深鞠一躬，“在下明白了。”

“那么，接下来的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做吧。”太宰治从一沓文件中抽出了一张标红的档案袋，“去这里，帮助一个叫织田作之助的家伙。”

“你以前生活在擂钵街吧？”太宰治的嘴唇微微抿起，眼神中涌动着恶意的黑泥，“用你在擂钵街的生活经历去对付织田作之助所对付的家伙吧。”

“就算你没有办法搞定对方，但是至少要像野狗一样，咬下对方的一块肉再死吧？”

*

芥川龙之介低着头没有看到太宰治的表情，但是他能听得出来。

太宰治的语气中对他抱着的，从来都是彻头彻尾的恶意。

但是没关系。

芥川龙之介心想，当年在擂钵街费尽心思生存下来的时候，谁不是抱着恶意去面对别人，又时时刻刻地面对着来自整个世界的恶意的呢？

所以他直起身子，恭敬地从太宰治手中接过了那份档案袋。

这意味着他从太宰治手中接下了这个足以令他十死无生的任务。

你准备好了吗？芥川龙之介在心里问自己，你准备好如同一条野狗一样去死了吗？

怎么可能呢。

这种准备，不是什么人、什么时候都能有的。

而且他也并不打算真的如同一条野狗般死在一个普通的晚上。

就算他文化课成绩再怎么差，太宰治再怎么嫌弃他的思维方式，那也是沈先生费心教导后的成果。

更何况他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无法割舍的东西——他的妹妹，和此后要为沈先生使用的、［罗生门］的力量。

“在下明白了。”芥川龙之介再次鞠了一躬，他直起身子倒退了几步，然后走出了太宰治的办公室。

向着资料上写着的、织田作之助的宿舍走去。

*

人活着……是要为自己寻得救赎。

*

太宰治紧跟着芥川龙之介从办公室里出来。

半秒钟前他收到了来自织田作之助的消息，说老板去世了，但孩子们没事。

他并不打算告诉芥川龙之介关于织田作之助目前的位置信息，他想要在此之前，和织田作之助好好地、单独地、面对面地谈一谈。

太宰治有一种奇怪的预感——如果有些话没有办法趁着这个时候说出口，以后可能就再也没有办法说出口了。

所以他赶去了那家咖喱店，在围观的吃瓜群众外围看见了沉默地抱着孩子们的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怀里抱着两个已经睡着了的孩子，从孩子们的眼角处遗留的泪花完全可以看出来他们究竟哭得有多狠。

中岛敦站在织田作之助的身边，小心翼翼地搭着最大的那个孩子的肩头，面色严肃地在说着什么。

还有两个孩子一人一边拽着织田作之助的裤脚，压低了声音不住地抽噎着。

“织田作。”太宰治喘着气站在了织田作之助的面前，“你还、还好吧？”

“我没有事。”织田作之助的脸色冷硬，“但是老板已经去世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劝你还是住手吧，就算你那么做——”

“就算我那么做，老板也回不来……你是想说这个吧，太宰？”织田作之助叹了口气，把怀里的两个孩子递给了中岛敦。

中岛敦手忙脚乱地接过了那两个孩子，又敏锐地察觉到目前的状况不是他或者孩子们可以插话的，于是对着优和克己使了个眼色，然后带着孩子们悄悄地走到了一边去。

太宰治注意到了这个细节，突然觉得中岛敦说不定比芥川龙之介好带很多……但是很快他的脑子就没有办法再想多余的事情了。

他为了找借口不让织田作之助前往Mic总部绞尽脑汁：“他们还留有余力，而且他们的所在地……”

“我已经知道他们在哪里了。”织田作之助叹了口气，“我必须去一趟……但不是你想说的那件事。”

“啊？哎？”太宰治的脸色僵住了。

“我要去问问纪德，为什么把无辜之人牵扯进来。”织田作之助说，“还有，谢谢你，太宰。”

“诶？”

“就算是为了你让我脱离Port Mafia所做的那些努力……我有些话想跟你说。”织田作之助说。

“什么……什么话？”太宰治心里不可抑制地慌了起来……织田作之助这个样子分明就像是在交代遗言！

就像是知道自己接下来不会再活着一样。

“你说过，只要置身于暴力与流血的世界，说不定就能得到活下去的理由，对吧？”织田作之助的语气中居然透露着些轻松感。

“我是说过，但是这跟现在——”

“找不到的。”织田作之助斩钉截铁地继续了话题，“无论你在什么世界，总会有你无法预料的事情发生不是吗？能填补你内心中孤独的东西，不存在于世界上任何地方，而且你也不需要。”

“你只是想有人陪着你，这样即使你孤身一人永远徘徊在黑暗中，也能让你觉得温暖。”

“所以，你去能够救人的一方吧。”织田作之助最后说道，“反正对你来说，光明也好，黑暗也罢……都无所谓不是吗？”

“有的啊。”太宰治说。

“什么？”织田作之助一愣。

“什么不存在能够填补我内心孤独的东西啊！”太宰治鸢色的眼中弥漫起水雾，“你不就是吗？！不要太看低自己啊！我只要你陪着我就够了啊！”

他抹了把没有流出眼泪的眼角，冲着织田作之助怒吼：“织田作你给我等着！老子不管什么Port Mafia了，我现在就联系沈悦欢那家伙给我洗白！然后我们一起跳槽！”

“到时候你去写你喜欢的小说，我也可以不用费尽心思地寻找什么活下去的理由了——”

“今后跟你一起救人、一起去喝酒！”太宰治拽着织田作之助的衣领子说道，“那就是我以后活下去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