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陆绎直直的走进来后,对围绕在昭君身旁娇媚可人的姑娘们视而不见,倒背着右手幽幽唤她“秦捕头”。
昭君柳眉轻挑,这是将她认出来了?没想到堂堂锦衣卫经历每日有忙不完的国家大事,竟然还认识她一个六扇门的小捕头,可见北镇抚司对京城发生的大小事件的掌控力。
人家官职比她高,又被叫的捕头而不是姑娘,昭君只得站起身拱手行了一礼,面带微笑问候道:“陆大人是来查案的?可是觉得这里有什么嫌疑,卑职与潇湘阁的姑娘们交情不错,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陆大人尽管开口。”
陆绎想起他刚才看到画面,昭君像个登徒子一般左拥右抱,摸一把左边姑娘的脸蛋,喝一口右边姑娘送到嘴边的酒,京城最出名的纨绔子弟都没有她潇洒,不禁眼角抽了抽,这交情委实熟络。
上次在街上见到昭君,陆绎就对她起了爱才之心,想将她拉拢到北镇抚司,只是苦于六扇门的杨程万是他爹的老部下,他不好直接开口挖人墙角。此刻能在潇湘阁遇上也算缘分,如果说上两句话套套近乎,将来也好直接问她的意见,让她自己主动加入锦衣卫。
“我的确有个问题想请教秦捕头?”
“哦?陆大人请问。”
她端的是一本正经,如若忽略掉周遭这些姑娘和楼下那些靡靡之音,陆绎还真觉得她此时不是身处青楼而是六扇门威严赫赫的衙门大堂。
陆绎略微犹豫了一下,就将他今天的来意说了出来,他问:“秦捕头可知这潇湘阁里可有善于□□的高人,眼下正有一个牵涉要案的嫌犯,从那位高人手里买了张人皮面具。”
昭君住在青楼的时间比她在家睡的时间都多,而且这潇湘阁的姑娘们都视她为闺中密友,楼里发生了什么事,来了什么人都喜欢跟她讲,她自然是将潇湘阁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摸清楚了。
“这世上懂得□□的不多,藏在潇湘阁的那位我的确知道,人就在三楼最西边那个屋子,这个时辰他大概还没有起床,陆大人去了正好能堵到人。”
“多谢秦捕头。”陆绎颔首致谢。
昭君微笑着摆摆手:“不谢,陆大人慢走,恕卑职还有要事在身不能陪同大人。”
陆绎刚从她这离开了一盏茶的功夫,今夏带着大杨就气喘吁吁的跑进来,也向她打听会做人皮面具的人。
昭君端着杯茶,闻言乐了:“如今在京城人皮面具这么吃香吗?一会儿功夫竟遇上两个问我的。”
今夏一愣:“还有谁?”
“锦衣卫经历陆绎,他刚走,此时你去三楼,说不定能在那人屋里撞见他。”
“什么!!!”今夏尖叫出声,满屋子人都被震的捂住耳朵。
“老大!你怎么可以将制造人皮面具那人的下落告诉陆阎王,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可恶,他抢了我的单子还夺了我的手铳!我可是跟他打赌一定要赶在锦衣卫前面破案的!”
袁今夏气急败坏的在昭君面前数落陆绎的可恶之处,可等她说到喉咙冒烟,昭君还在那悠哉悠哉的喝茶,丝毫不为所动。
“老大!”
见今夏真的气极了,表情还有些委屈,昭君这才施施然给她一个眼神。
“今夏啊今夏,你说你认识我这么久竟然还没看透我的本质?”昭君失望的摇了摇头,在袁今夏气愤的目光中站起来,双手抻了抻被姑娘压皱的衣襟,徐徐道:“不好意思,姐姐我呢,就是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而那陆绎陆大人是个品貌拔尖的美男子,别说他只是态度温和的向我讨教了一个问题,就是他想让我帮他杀个人,只需稍微冲我笑上一笑,我便也帮了。”
陆绎从卖家那里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下楼时被袁今夏那声尖叫吸引,听出正是从昭君她那间房传出来的,以为她出了什么问题。于是秉着爱才惜才,陆绎特意又绕回来准备问一问看需不需要帮忙,却听到昭君对那个有点小聪明的六扇门小捕快说的一番话。
“品貌拔尖的美男子……笑一下就能帮着杀人……”陆绎目光深沉,忽觉有趣,他怎么不知道,他这张脸还有这么大的魅力?
屋内的昭君并不晓得她刚才说与今夏的话被另一位当事人听去,她见袁今夏被她说的大实话刺激的险些要哭,圆润可爱的小脸蛋委屈巴巴实在可怜,跟陆绎打赌又是为了六扇门的面子,而她如今也是六扇门中的一员,合该一致对外才是。
“好了好了,如今胜负还未分晓,只要在最后赢了赌局不就行了!莫要生气了,你且将事情从头到尾说清楚,我帮你想想办法。”
得了昭君的保证,今夏这才破涕为笑,拉着她就开始讲:“这事要从我跟大杨追查的曹府千金,曹灵儿与家丁私奔一事说起……”
“你是说兵部布防图失窃,极有可能是曹灵儿的父亲曹坤偷的,如今曹坤拒捕下落不明,特意买了一张人皮面具准备带曹灵儿逃出京城。你与陆绎打的赌是看谁先捉到曹坤?”
今夏忙不迭地点头,锦衣卫人多消息来源也快,师傅不让她跟陆绎叫板,六扇门就靠她跟大杨两个人根本不可能赢。如是能劝动昭君出手,肯定分分钟就把曹坤拿下,到时候她就把曹坤往北镇抚司门口那么一扔,定叫那陆阎王无话可说!
“你先回六扇门等着,如果真如你所说曹坤还未出城,一个时辰内我将他带到你面前。”
今夏立即起身:“好,我马上回去!大杨走了!”她清楚昭君一向说到做到,但不喜欢别人问东问西,所以拽上一旁进了青楼就开始浑身不自在的杨岳跑了。
第一次不是趁着月黑风高去探听嫌犯内幕,而是在青楼里偷听两个姑娘说话,陆大人听得入迷一时忘了离开,直到有人要出来这才匆忙躲到一根柱子后面。
等袁今夏和杨岳出了潇湘阁,屋内的昭君也紧跟着离开后,躲起来的陆绎这才露面,拿着刚到手曹坤此时的样貌图,喃喃自语道:“一个时辰么,那我就等着看飞天女神捕是否名副其实。”
……
昭君从潇湘阁离开后,一路使着轻功赶到曹府大院,然后躲过曹府下人的耳目,摸到曹坤住的房间找了一件他穿过的衣服,在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
来到一条无人的小巷,昭君将苍雪从空间放了出来,把曹坤的衣服给它闻了闻,“帮我找找看他现在在哪?”
利用苍雪的嗅觉找人,是昭君来到这个世界后侦破第一个案件时想到的主意。虽然因为小书闭关的原因,导致昭君与苍雪它们都不能在武侠和现代世界使用灵力,但魂兽毕竟是魂兽,它们的嗅觉远超普通动物,只要距离不是太远找个人而已,轻而易举。
果然,苍雪在嗅了嗅衣服上的气味后,又在四周的空气里闻了闻,立刻便找到线索,化成一道银色的闪电朝城外的方向跑去,昭君急忙使出轻功跟上。
昭君跟着苍雪一路疾驰到了一座破败不堪的城隍庙,苍雪朝着昭君嗷嗷叫了两声示意她人就在里面。人找到了,昭君也不耽搁拎着鞭子就冲了进去,不等改头换面的曹坤把见面词“你是谁?”喊出来,昭君嗖嗖两鞭子就把人抽晕了。
“给!”
回到六扇门,昭君把人犯曹坤以及半路上苍雪在廊檐下找到的布防图都丢给今夏,让她自行处理,自己回家洗澡去了。
北镇抚司
陆绎看到被五花大绑的曹坤表情并不惊讶,反而神色平静,像是意料之中。
没想到她只用了半个时辰。
“呐,曹坤我给你捉来了,还有这个……”今夏从怀里掏出一个严严实实的纸包扔给陆绎,眉飞色舞,得意洋洋道:“兵部丢失的布防图,就当作赠品一起送你了。”
陆绎打开布防图粗略看了一眼,确认是真的后,掀起眼皮看了眼如同斗鸡般的袁今夏,语气冷淡道:“这曹坤真的是袁捕头亲手抓住的吗?”
他这一下就问到了点上,今夏被噎住了,人的确不是她抓的,可这事关六扇门的脸面必须不能承认啊!她涨红着脸大声说道:“你管是不是我抓的,反正这场赌局我们六扇门赢了,事实证明我们六扇门不比你们锦衣卫差,快把我的手铳还给我!”
“岑福,拿给她。”陆绎吩咐道。
“是大人。”岑福恭敬的退下去,不一会儿又走了出来,把拿来的手铳交给今夏。
今夏拿着手铳比划了两下,确认陆绎没给她搞破坏她就放心,于是弯腰拱手道:“大人说到做到卑职佩服!既然这样,卑职跟大人您的恩怨也一并两清了,卑职就先行告退了。”
“等等。”陆绎突然叫住袁今夏,在她疑惑的眼神中朝岑福动了动手指,岑福便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递给袁今夏。
今夏捧着沉甸甸的钱袋,小心翼翼的问道:“大人,这是?”
她虽爱钱,但从来不拿来历不明的钱,万一其中牵扯什么陷阱灾难,她一个六扇门小小的捕快,恐怕到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陆绎头也不抬,说:“拿着吧,这是原本破案抓人的赏钱。”
“谢大人!”
一听来路正当,今夏脸上的笑容瞬间真诚了许多,给陆绎行礼也行的心甘情愿。
回六扇门的路上,今夏合计着这些银子要跟昭君三七分,她三昭君七;虽然活是她找来的,但如果没有昭君出面也抓不到人,领不到银子,所以昭君吃肉,她喝点汤水就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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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锦衣之下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