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梵卿是被晌午时分的太阳光给刺了眼才醒的,迷瞪瞪的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睡在寝殿的床/上,可她昨日明明是在七政殿等着润玉回来,只不过等的太久又太无聊就趴在棋盘上睡着了,至于谁送她回来的根本不用想。
只要一想到是润玉抱她回来的,梵卿这心里就开始往外泛蜜水,那叫一个甜。
最近她都在璇玑宫好吃好喝的住着,也不知道长胖没有,润玉抱着累不累手,梵卿翻了一个身子,脸朝外,与趴在她床边瞌着眼睡的正熟的润玉中间仅相差两寸,这般巨大的惊喜险些刺激的她尖叫出声。
梵卿秉着呼吸,双手捂着嘴,将脸一点一点的向润玉贴近,直到距离近到只要润玉睁开眼,他的眼睫毛就会擦上梵卿的眼睫毛。
两个人住在一起这么久,梵卿还从未这么近距离观察过润玉,她感觉很新奇。
如今这么一细看,润玉这张脸真的是完美无缺。
在阳光透过玉窗,洒向他身上的金光点点的映衬下,他的皮肤更白了;但从来不是羸弱苍白,而是健康细腻。
他的鼻梁很挺很直,嘴唇薄而不淡,可能是因为趴着睡觉睡的不安稳,一根乌黑的头发调皮的黏在润玉上下唇/瓣的缝隙中,有一种朦胧的性/感。
梵卿瞧着碍眼,想帮润玉摘掉那根头发丝,手到了跟前顿了顿又收了回来。盯着沉睡的润玉梵卿沉默了两秒,脸却越来越红,她用自己的嘴巴慢慢向那根头发靠近;为了准确的衔到目标她强忍着羞涩没有闭上眼睛,两唇相触的那一刻,梵卿紧张的盯着他的眼皮,生怕润玉在这个时候突然醒来。
梵卿嘴唇颤抖的将那根头发丝咬开后,迅速撤回脑袋,可是是她动作幅度太大了,趴在那的润玉肩膀跟着动了一下,接着睫毛频频颤动,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因为是水系大宗师,润玉的瞳孔稍微带了一抹淡淡的蓝色,不仔细看别人根本不会发现。此时他眼神明亮清澈,丝毫没有刚醒来时的惺忪朦胧,可惜只顾着紧张羞臊的梵卿根本没有发现这一点。
润玉满意的欣赏着床/上女子烧红的脸颊,嘴角微微上扬。
他从凳子上站起来,施了一个小法术让他身上稍显凌/乱的衣袍重新变得整齐,望着床/上那个敢亲不敢认的小怂包,润玉语气柔和:“卿卿,今日随我去省经阁看一看吧。”
“省经阁?”梵卿耳朵支棱起来,她最喜欢看仙法秘籍了。
润玉之前就带她去过一次天界的省经阁,当时她被里面的一本禁术秘籍吸引了,瞒着润玉将书中的一个阵图记了下来,回到璇玑宫偷偷练习差点没走火入魔,被润玉发现后不仅禁止梵卿不能再去省经阁,就连他自己都很少去了。
“怎么忽然要带我去省经阁了,你不是不让我去那里吗?”
“我要去省经阁查一件事,你帮我一起找。”
调查簌离从省经阁着手,这还是上次旭凤来璇玑宫找他借酒消愁时说的话提醒了他。既然这个笠泽簌离明显跟父帝的风流韵事有关,那父帝曾在省经阁收藏先花神的画像,说不定也会有关于簌离的蛛丝马迹。
“哦。”一听说是正事,梵卿心里那点害羞就被压下去了,她自我安慰道,反正她被美色迷惑偷亲他的事,润玉也不晓得。
梵卿从床/上爬起来,虽然此时已经是晌午,可早饭还是要吃的。因为要赶在润玉晚上当值前将省经阁粗略的查一遍,所以梵卿就随便做了两样填饱肚子,就跟着润玉去了省经阁。
走进省经阁的大殿,面对着一排排的堆满竹简、书籍、字画的书架,润玉直奔画卷类,“只要是有关笠泽簌离的记载都找出来。”
“好的,没问题!”梵卿摩拳擦掌,撸起袖子就朝离自己最近的一排架子走过去,在上面翻来翻去。
两个人在偌大一座省经阁东翻翻,西找找,忙活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
梵卿转着转着又走到了存放禁/书秘籍的地方,偷偷瞄了一眼前面正在专心翻看的润玉,确定他一时半会不会注意到这里后,视线不由的落在书架最顶层那一排。
上次她就差那里的没看过了,放的那么高一定都是些厉害的术法,说不定这是她最后一次来省经阁,不看看多可惜。而且她只是看看,不照着练不就没事了。
越想越心动,梵卿踮起脚尖使劲够最顶上那层,终于手摸/到一卷竹简,在拿下来的时候胳膊不下心碰到下面一层的一个卷轴,卷轴砸在地上,散落开来。
梵卿的第一反应是做贼心虚的去瞅前面的润玉,见他并没有被惊动,立刻捡起地上的卷轴,刚准备放回原位,忽然想到之前她并没有在这看到过这幅卷轴,在好奇心的驱使她展开了画卷。
上面画着一个捉鱼踏浪的绝色/女子,女子身穿红衣,笑容明媚,让梵卿有种很眼熟的感觉。
画中还有题诗,“忽堕鲛珠红簌簌,邂逅今朝不相离。”
“啧啧.....文采一般般,.估计又是一个才子佳人的风流故事。”梵卿还有心情给人家品评。
润玉听到她的自言自语走过来,“你自己在那嘟嘟囔囔说什么呢?”
梵卿见润玉过来了,赶紧把手上那本还没来及看的竹简扔到一边,拎着画卷就迎了上去,余光又扫到那两句诗,顿时急中生智道:“润玉,你快看这首诗里有簌离两个字哎!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笠泽簌离?”
梵卿心里慌的一匹,千万不能让他知道她又偷看这些秘术了。
润玉听到簌离两个字心中一动,飞快接过画卷不仅看到了梵卿说的那两句诗,还注意到画中女子手腕上戴着的正是灵火珠,左下角作画人的印章恰好还是他父帝早已弃之不用的别号——北辰君。
梵卿见润玉盯着那画看的入迷,就知道自己找对了,她故意往润玉身旁侧了侧好挡住身后书架上的标签,将她一开始的疑惑问了出来。
“润玉你有没有觉得画中的女子长得很眼熟?我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她似的。”
“有吗?”
润玉低头仔细端详画中人的五官,心中竟也隐隐有跟梵卿一样的感觉,可正等他好好想一想是不是真的在哪里见过这个女人的时候,上次在九霄云殿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猛然袭来。
“唔......”润玉手上一松,画卷掉落在地上,可他却无暇顾及,头实在是太痛了像是要爆炸一般,他只能用双手紧紧抱住脑袋。
“润玉!你怎么了!?润玉......”梵卿惊叫一声,也不知道他哪里出了问题,不敢随便给他药吃,只能将灵力输进他的体内,希望能帮他减缓痛苦。
等头痛的感觉过去,润玉整个人蜷缩在地板上,就像从水里刚捞出来一样;不仅满脸汗水,就连衣服都湿透了,梵卿将他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又施法将他衣服弄干。
“怎么样,感觉好点了没有?”梵卿担忧道。
润玉勉强抿出一个笑容,安慰她:“已经好多了,卿卿让你担心了。”
梵卿感觉他气息真的稳定了,才松了一口气,“你刚刚那个样子真的吓死我了,你到底怎么了?受伤了吗?”
润玉摇了摇头说:“没事,只是忽然感觉有点头疼。”他自己也不清楚的事就不要让梵卿也跟着担心了。
梵卿蹙着眉,十分后悔当初怎么没跟爹娘好好学习医术,“怎么会好端端的突然头疼,一定有原因,要是我爹在这就好了,他医术高超肯定能看出来问题。”
润玉:“没关系,我并没有感觉身体哪里不对劲,可能是最近太累了,以后多注意休息就没事了。”
“那我们快回璇玑宫,你赶紧去休息。”梵卿不由分说的说扶着润玉回了璇玑宫,将他按在床/上不许他动,又给他盖上被子,强迫他闭眼睡觉。
“你好好睡觉,我去给你熬点补身体的药膳,等你醒了吃。”
梵卿关上门离开后,润玉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拿出他从省经阁带回来的那幅画卷,望着画中的红衣女子出神。
“看来你真的跟我有莫大的关联,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