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学医救不了队友 第16章 一只小丑

粉刷的惨白的墙上遍布着狰狞的电网，暗处隐藏着致命的武器，看似寂静无人，实际无处不在的摄像装置遍布每一个角落，稍有风吹草动便会发动攻击。

“不看门口我还以为这是什么世界级监狱。”安吉拉小心翼翼的躲过墙角的摄像头，在伯劳的隐匿属性下潜行。

一个糟糕的消息，她跟丢小黑了。

进入阿卡姆疯人院后，小黑就好像很熟悉这片地界一样，左闪右闪避开监控一会便没了身影。没办法，安吉拉只能一个屋子一个屋子摸过去碰碰运气，或许能找到和小黑身世有关的线索也说不定。

另一边，小黑，或者说杰森，正按耐着自己的怒火，怀着自己也没察觉到的希望，潜到一个守卫森严的关押室，他绕开明面暗面的守卫关卡，把视线投入到关押室里，只一眼，便感觉如同置身于极地严寒之中，全身冷失去感觉，连心都被冻的生疼。

随着安吉拉的治疗，逐渐恢复理智的他也慢慢复苏了记忆。他的真正名字是杰森，原本是一名在街头讨生活的流浪儿，因为胆大到敢偷了蝙蝠车的轮胎而有幸被蝙蝠侠AKA哥谭首富布鲁斯·韦恩收养，最终成为二代罗宾，和蝙蝠侠一起在夜间打击犯罪。原本一切是那么美好，他成为哥谭所有孩童都想成为的罗宾，可以尽情的惩罚犯罪者，和蝙蝠侠一起守护哥谭。甚至，蝙蝠侠还在家庭之夜和他一起看了电影，那是他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天！

但因为小丑，这个哥谭罪恶的化身，那些美好回忆全部被无尽的痛苦代替。

现在回忆当初发生的事情时杰森全身仍会无意识的颤抖，他清楚的记得那时耳边小丑尖锐的狂笑声，伴随着不断砸下的重击，全身每一根骨头都被砸的粉碎，痛觉都已经麻木，只有最后一丝清醒让他拼命挪动身体尝试逃跑。但来不及了，小丑离开，留下满屋的炸弓单引爆，热浪伴随着致命的冲击袭上他努力逃生的身躯，最后一瞬间他望向前方的出口，还在期望着在心中无所不能的蝙蝠侠会奇迹般出现救下他。

蝙蝠侠没有来，或者还在来的路上，已经无所谓了。

内脏被连续多次爆炸的冲击绞毁，全身被烧焦，还剩最后一丝意识的他想着。

他没来救他。

他死了，然后又活了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复活并被安吉拉收养后，他最近终于回忆起一切，虽然怨恨蝙蝠侠的迟到，但多年的陪伴让他仍然对蝙蝠侠存有感情，他告诉自己蝙蝠侠不是万能的，来迟了不是他的错，是小丑在别处设置的绑架绊住了蝙蝠侠的脚步，他是相信他的能力才会先处理平民的事的，是他辜负了蝙蝠侠的信任，他死后蝙蝠侠绝对会为他复仇的，小丑的仇蝙蝠侠一定会报，现在他回来了，一切都可以回到原来的美好，没有了小丑，他们改善哥谭的意愿一定会更快实现。

但这些心理建设在他亲眼看到了蝙蝠侠身边的身影时瞬间崩塌，原来他并不重要，他的离开只是给蝙蝠侠带来一些小麻烦，现在麻烦解决了，蝙蝠侠又开开心心找来了一个新罗宾，一切恢复正常，好像他从来没有存在过，他想的这么多就是个笑话，他怎么没想到呢，蝙蝠侠又怎么会有感情。

但内心怀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一丝希翼，不知为何他竟然压制住自己的怒火，转身向阿卡姆跑来。

或许是内心深处对蝙蝠侠的信任与依赖仍让他忍不住为对方开脱，蝙蝠侠不是不在意他，他只是需要一个助手，最起码自己死后蝙蝠侠绝对会让小丑为自己赔命！

但他看到了什么！眼前的关押室里，小丑还舒舒服服的在床上躺着！！！

杰森眼中流露出悲哀，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一样无力，瞬间的悲伤使得他不经意漏出身影，警报器响起。但他不在意，他TM还在意什么呢，在意蝙蝠侠？得了吧，对方还在和自己的新罗宾开开心心夜巡呢！他在意什么呢，他只是个死人，哥谭不需要他，蝙蝠侠不需要他，他最好的归宿就是回到墓地里老老实实的躺着！

愤怒占领他的思想，体内仍有残留的残暴能量随之点燃，在他体内乱窜。但杰森不在乎这个，什么疼能抵得上全身被一点点碾碎的痛吗？什么痛能抵得过他现在心里的痛吗！去TM的蝙蝠侠，你不为我报仇是吧？我不在乎！用不着你蝙蝠侠动手，老子自己来！！！

杰森闯进戒备森严的关押室，一拳一拳不顾已经鲜血淋漓的手，硬生生把电子锁砸开，不顾头上传来的警报声，闯进小丑的房间把对方一把捞起，冲着对方的头用尽全力攻击。他知道自己现在像疯狗一样，他知道再等一会自己也会被当成罪犯抓住，但只要小丑可以消失在这个世上，其他的他都不在乎。

小丑早就在杰森冲进来时就醒了，但他一直没有动作，只在杰森的拳头攻击到致命处时偏一偏身躲过去，在杰森疯狂的攻击中，他略有兴味的看着对方，好像感觉不到痛一样，只是对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的身份很感兴趣。

“你想杀了我，用最痛苦的手段把我折磨致死。”小丑用陈述语气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好像杰森想杀的是和他毫不相干的一个人，他只是欣赏这部剧作的旁观者。

杰森没有说话，只是又加重手下的力度。

小丑好像更感兴趣了，他把被打的布满鲜血看不出原样的脸向杰森的方向伸得更近，杰森一时不察，被小丑靠近到一个非常近的距离，杰森迅速掐住小丑的脖子控制住对方，小丑却不做任何动作，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他头罩下露出的双眼。

“你恨我，为什么？哦，我伤害过你，非常非常的痛苦对吗？我毁了你，毁了你的生活，所以你才会那么孤独无助对吗，可怜的小狼离开了他的狼群，只能哀嚎等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被对方的笑勾起回忆，杰森不自主的抖了抖，小丑眼底看到，笑的更加疯狂，“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在害怕！你不敢杀我！你甚至都不敢杀了我对吗！”

“你这个懦夫！杀了我呀！我对你做了什么还记得吗？是不是印在你的脑海里让你无时无刻都在颤抖？杀了我你这个懦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杰森的眼睛发红，在小丑的笑声里用所有能用到的方式攻击小丑。

他不喜欢对方的笑声，他的脑海里浮现出这个念头，下手的角度越发致命，小丑的笑声慢慢弱了下去，他很开心，他想到。

小丑的声音终于消失，他想，应该是因为他打到了对方的喉咙，因为对方开始剧烈的咳嗽，他不觉得开心，愤怒过去后他开始感觉不到任何感受。

有点像当初死亡时的感觉，杰森突然想到，那时的自己也是突然什么都感觉不到，坠入黑暗的怀抱。

杰森看了看仍然在咳嗽的小丑，对方好像有些呼吸不畅，但看到他看过来的视线仍然作出无声的笑脸，他又是一拳打了过去，他不想看到这个笑容。

他知道小丑为什么这么有恃无恐，阿卡姆疯人院戒备森严，一直到现在还没有人来逮捕他一部分原因可能是想借小丑来试试他的底，另一部分原因应该是借此装备好致命武器，毕竟他在没有任何人发现的情况下进到了小丑的关押室。

无所谓，他不在乎自己能不能逃脱，不在乎会不会死在今晚，反正他早就是一个死人了，再死一次也无所谓。

「只是明天安娜看到他没回家可能要担心了。」

杰森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这句话，皱紧的眉头松了松，体内安娜治疗时剩余的能量趁机发挥作用，终于使他恢复了神志。

他看了看手里的小丑，想到安娜的各种碎碎念，眼底流露出无奈。

还记得当初刚恢复一丝意识时，神智不清的他想要攻击所有碰到的物品，在房子里疯狂攻击。

然后原本已经出门的安娜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给了他一针麻醉针。

到现在他都不明白为什么安娜手里的麻醉针效果那么变态，他很确信曾经进行过抗毒训练的他在普通的麻醉下是不受影响的，但安娜就是那么简简单单的一针，他就躺倒在原地瞬间动不了了。

更令人想疯的是，在那种奇怪的麻醉状态下他的神智是不受影响的，他的内心中仍然嘶吼着，抵抗着任何人的靠近，却连哪怕动一下手指头都做不到，只能被动的看着安娜坐到脸前的沙发上，端着一杯茶抿了一口。

然后来了一场时长长达两个小时以上的说教，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理想，从人文、哲学、心理、社会多个学科多个角度全面分析，最终点定主题，生命是宝贵的，她辛辛苦苦攒下来的激素是很贵的，不想还钱就好好活，活得精彩给仇人看。

面对对方列出的一连串零，刚出土的杰森即使神智不清也很有求胜欲的安静下来。

杰森想了想自己现在的存款，好的，小半个月下来他的存款还是零。

看样子不能死在这里啊，他买不起自己的命。

杰森的眼里漏出笑意，在听到身后的声响后又严肃了起来，但眼神中不再带有死志。

杰森放下手里半死不活的小丑，缓慢转身，即使是面对阿卡姆的安保武装，只要他想，他有信心完完整整的逃出去。

杰森转身望去，身后并没有想象中的枪林弹雨，甚至是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他突然想到什么，僵了一下，抬头向一个角落看去。

一个滴水兽雕像上，黑暗中隐藏的黑影像是死神一样隐隐出现，从上向下俯视着看过来，与杰森的视线交汇。

艹！杰森暗骂了一句。

蝙蝠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