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德收完礼物返回派对,一路上都有急匆匆跑出来的同学,他想要拦住同学问明原因,大家却只顾得上逃跑,没有人理会他。
内德看到了麦伦,伸手招呼:“怎么了?”
麦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停住反问:“你见到桃丽了吗?”
麦伦的神情紧张,内德也不再玩笑:“我没有见到她,她可能没来。”
“那就好。”麦伦长舒一口气。
“发生什么了吗?”
“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麦伦没有关注派对女王的选举,他一直在找桃丽的身影,所以不清楚派对上的情况,“突然间屋子就塌了,灯都落了下来,你别进去了。”
什么?他还没有拿着黑寡妇的签名照炫耀一番,这派对就结束了!
麦伦理解内德的震惊,拍了拍他的肩膀,跑开了。
内德的直觉告诉他,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远处传来了警笛声和救护声,在车辆抵达派对现场前,内德见到了一晚上都失踪的彼得,彼得旁边还跟着一个全身裹得严严实实,连半寸皮肤都没有露出来的人。
“桃丽,你干嘛把自己捂得这么严实?”
内德一开口,就打了桃丽一个措手不及。
“你能认得出来我?”
听这声音,是桃丽无疑。
“当然,整个晚上你和彼得都不见,我又收到了两份礼物,顺带一提,我很喜欢,肯定是你啊,你干嘛穿这么严实?”
彼得替桃丽回答:“她灯光过敏。”
“对。”桃丽肯定道。
内德第一次听说还有人灯光过敏,脸上露出狐疑的神情,两条粗眉毛像一条弯曲的毛毛虫,很快眉头又舒展,接受了这种说法。
这年头还有人被蜘蛛咬一口就拥有了超能力,怎么就不能有人灯光过敏呢?
“对,嘉莉,她在派对里吧,出来了吗?”内德想起,自己离开的时候拒绝了嘉莉的陪同,她进入了派对,他刚刚看跑出来的人里没有嘉莉。
“我们就是要找到嘉莉。”
来不及多说,彼得架着内德就往外走,在走到一个三岔路口时,内德听完了嘉莉是如何成为派对女王,是如何被猪血淋,被卫生巾浇,又是如何爆发出强大的力量震乱派对的经过。
内德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的朋友里除了彼得这个蜘蛛侠外,难道还有一个魔力超群的女巫不成,看来,他是最普通的……不对,还有桃丽,她好像没什么特异功能,噢,她灯光过敏……合着,还是他最普通。
三岔路口通向三个方向,分别是体育馆,信科楼和社团活动部。
“你走左边,我走右边,内德走中间,只要找到嘉莉,立刻联系。”桃丽做出部署。
彼得有点担心此时的桃丽:“不然,我们两个一起吧。”
他担心桃丽不小心暴露,会受到伤害。
内德:“你俩不需要时时刻刻都待在一起,特殊时期,恋爱延期。”
“内德说的对,特殊时期,分成三路效率比较高,找到嘉莉以后及时联系。”
她像是没有听到内德“特殊时期”后半句一样,朝着中间的路就跑开了。
彼得要走的路正好朝着秘密基地的方向,他觉得嘉莉应该是随身携带了手机的,如果能定位到嘉莉的手机方向,那么自然能够找到嘉莉。
彼得的大方向没有错,通过科技力量寻找可比瞎找有效率得多,可是他的搜寻系统找了许久也没有看到关于嘉莉的讯号,嘉莉的手机大概率是已经关机。
这都“得益”于另一条路的内德,他边搜寻还边给嘉莉打电话,电话不接就发信息,一个劲地说魔女有多酷,他从小就想拥有魔法的力量之类的话,嘉莉见了以后只觉得苦涩,就关了机。
既然嘉莉的讯号找不到,彼得又有了新方向,可以从被嘉莉带走的黛安入手。
彼得之前在找校园消息号时,搜集了全校同学的信息,他找到黛安的电话,电话很快接通。
“喂,不管你是谁,请帮助我……”
黛安的话并没有说完,电话强制挂断,信号消失,但这至少让彼得确定了黛安的定位,他连忙给嘉莉和内德发消息:黛安在信科楼里,嘉莉可能跟她在一起。
发完信息以后,彼得朝着定位点跑去。
信科楼离桃丽最近,她加快脚步,离信科楼尚有一段距离,便见到了往下坠落的黛安,桃丽连忙跑过去,这摔下来,黛安必死无疑。
如果是晚上变成鸟类怪物,还能救下黛安,桃丽现在既不能飞也不能跳,除了看起来恐怖一点,也没有别的特色。
可是,黛安突然在半空停下,随即降落的速度变缓,落到地上的时候居然是稳稳当当。
桃丽连忙上去,抓住惊魂未定的黛安:“嘉莉是不是在上面?”
黛安说不出话,刚才的一切就如同一场噩梦,她不敢置信自己从这么高摔落还没有死去。
“嘉莉是不是在上面?”
黛安没有回答,劫后余生的她推开桃丽就跑。
桃丽向信科楼里跑,同时大声呼喊:“嘉莉,你在这里吗?”
黑暗的楼道里,桃丽的声音显得无比嘹亮,当她真正走到嘉莉所在的地方时,一股气浪如同一扇门隔住了她。
桃丽看见角落里,一个瘦弱狼狈的女孩蜷缩着,她的身体还是湿的,散发出猪血的臭气。
“嘉莉,我找到你了。”
桃丽想要靠近嘉莉,但是她无法靠近。
“你不要过来。”嘉莉的声音中带着颤抖。
“为什么让我不要过来?我是你的朋友,我不会伤害你的。”
桃丽尝试着推开那阵气浪,可是她没有办法,就像一只蚂蚁要推动一颗巨石,嘉莉地力量比她强大太多。
“我可是会伤害你的!”
“不可能,你连黛安都没有伤害,”桃丽知道,除非嘉莉真的放下心结,主动消除气浪,不然凭她此时的力量,无异于以卵击石,所以改成了劝说。
“我想要杀了她。”
“那也只是想要,你并没有这么做,如果刚刚不是你及时放手,黛安一定会死。”
黛安又没有什么特异功能,刚才必死无疑的情况下还能逃生,一定是嘉莉放过了她。
嘉莉苦笑。
“所以你更不可能伤害我。”桃丽笃定。
“我是一个……怪物。”
嘉莉的脑海中闪过母亲的话,她是一个怪物,这句话从小就萦绕在她的耳边,她只会带来灾难。今天她出门之前,母亲还试图捆绑住她的手脚,冲她歇斯底里地喊:“你就是一个怪物,嘉莉·怀特!”
“嗯……你把气浪推开,我让你看看什么是真的怪物。”
“你走吧。”
气浪没有消失。
“那你可要看清楚了。”
桃丽说罢,开始解自己的腰带,在脱下长风衣之前,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露出了自己绿色的皮肤。
嘉莉一定看到了,虽然她没有什么反应,但是桃丽能感觉到,她内心的颤动。
“给你看看真正的怪物,”桃丽摘下了帽子和口罩,露出畸形古怪的脸,“这就是我。”
长满鳞片的深绿色皮肤、紫红色的眼睛、锋利的爪子,任谁看都不会将这样的怪物和桃丽·韦恩联系在一起,可是桃丽说,这就是她。
面前的气浪消失了,嘉莉朝着桃丽走了过来。
“我每天晚上都会变成一个我根本想象不到的样子,自我出生之日起,夜夜如此。”
嘉莉定定地看着桃丽,眼中充满不可置信,这是真的吗?她忍不住上手去触摸桃丽的皮肤,摸到的是坚硬的鳞片。每个晚上都是如此……嘉莉的心微微颤抖,她心疼桃丽的遭遇,紧紧咬住下唇,一言不发。
“我抱怨过也尝试改变过,最终接受了这一切,接受了这副皮囊带来的力量。”
“天生如此吗?”嘉莉问。
“天生如此。”
“把衣服穿上吧,别感冒。”
“你也应该换一身衣服,这身都脏了。”
嘉莉感觉心里有一块阴暗的地方被微光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