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我才不会变成小丑 第15章 因为我是小丑

“我是小丑。”莫里斯对自己说道。

啪嗒。

夹子终于弹到了极限，又因为惯性在空中晃了晃。

呼吸灯不再闪烁，停在了红色。

……

莫里斯屏住了呼吸。

什么也没有发生。

海面平静。一只白鸟欧欧叫地飞过，掉下来一坨排泄物，落在了装炸.弹的黑盒子上。

莫里斯甩了甩鸟粪，目瞪口呆地看着哑火的炸.弹。是他运气好，还是

突然，红色的呼吸灯重新开始急促闪烁。黑色的盒子被用力外抛，但明显已经来不及了。

碰！

各种颜色的彩带从空中悠悠飘落，缠到了莫里斯的头上。一张小丑牌落到了水面上，因为浸水颜色渐渐变深。

一只骨节分明、遍布疤痕的手捡起了这张牌，“小丑…”

蝙蝠侠走后，杰森陶德便溜进了蝙蝠洞。他撬开蝙蝠摩托的锁，戴上了小号头盔，坐上去一只脚撑地，只等电脑把通道的出口打开。

电脑自动控制时，一般都会有机械音的各种提示。杰森等了等，疑惑地回头。

阿尔弗雷德在杰森震惊的目光中敲下了按键，“注意安全，少爷。”

这就是为什么杰森永远不会和阿福吵架。

得到家人信任加持的少年弯了弯嘴角，“我会的，阿福。”

通道的天花板上每隔一段距离就装有一个白炽灯。在灯光的作用下，摩托车的影子不断被缩小，又不断被拉长。

杰森陶德的心脏，突然有点泛酸，也像影子一样，被揉捏出了各种形状。他眨了眨眼，稳定地操纵着摩托爬上斜坡，飞上了公路。

莫里斯已经快要游到码头了。他扒住台子，双手青筋暴起，向上撑自己的身子。

在水里浮浮沉沉的时候，莫里斯的大脑也被那张小丑牌，搅成了阿福的蔬菜奶油汤。但莫名的，莫里斯就是知道，小丑为什么这么做。

对小丑来说，最大的惩罚就是“默默无闻”地死。

因为没有可以蹬住借力的东西，莫里斯艰难地扭胯，腰腹用力，把自己往台子上生拉硬拽。

这时，一支黑色的手杖点在了他的手背上。

莫里斯抬起头，顺着手杖抬起头，看到了黑灰色微型冲.锋.枪的枪口。持.枪的人把嘴咧开，兴奋地打了个招呼，“你好啊，伪劣品。”

和他的话音同时响起的，还有子.弹出膛的声音。

没装消.音.器的冲.锋.枪压下了海水拍击码头石柱的声音。

莫里斯立刻松手，扑通一声掉进水里。

微型冲.锋.枪的弹.容量大，半自动性好。小丑拄着手杖，单手架着冲.锋.枪向水面扫射。被子.弹击中的水面上，溅起了一朵又一朵水花。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停下，弯腰端详了下平静的水面。某处不知有什么鱼虾，忽地扰乱了海浪的波纹。立刻，又是几十发子.弹。

直到扣动扳.机的食指弯了弯，却没能让拿枪的主人如愿听见悦耳的声音。小丑这才不耐烦地撇了撇嘴，随手把冲.锋.枪扔进了海里。

重新安静下来的海面上，圆形的波纹缓缓荡开。浓稠的血液在海水里渐渐扩散。

小丑踢踏着皮鞋走近，在台子上俯视寻找着自己的玩具。

这是莫里斯第一次距离小丑如此之近，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

他抱住台子下的石柱，冒出头喘了口气。

他能明白小丑的想法。在小丑眼里，除了无声无息地死去，莫里斯不配其他的任何死法。

—更巧的是，莫里斯也是这么想的。

皮鞋踩在水泥地上的哒哒声，越来越近。

小丑拄着手杖无聊地走了一圈。

突然，一个人影从他身后的水面暴起。因为吸水而粘腻冰冷的衣袖瞬间擦过小丑的脖颈，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双手臂就已经扼住了他的喉咙。

如果是任何一个身高、臂力足够的人来做这个动作，都能比莫里斯漂亮得多。但很可惜，莫里斯敢说，这已经是他受训以来最漂亮的动作了。

被莫里斯体重带倒的小丑，重重仰面摔在了水泥地上。没能及时调整姿势的莫里斯也成了半个肉垫。

因为窒息，小丑一只手胡乱击打着，一只手攥紧手杖雨点般抽打着莫里斯受伤的左肩。

但这些都无济于事。莫里斯双肘严丝合缝，卡住了小丑的脖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因为缺氧，小丑嘴唇的颜色明显变白。而莫里斯被重点打击的左肩，也伤口开裂流出了新的鲜血。

但是，在又一次被手杖插进伤口后，莫里斯一直隐忍的神情也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

小丑抓住机会，一个用力，就已经挣脱坐直，甚至在爬起来前，还先翻转身子给了莫里斯一拳。

而莫里斯也不闪不避。倒不是被吓傻，只是没有必要。

趁着小丑右手攥拳，莫里斯整个身体都扑了过去。小丑立时站起，侧转身子躲过。但已经晚了，乌木的手杖被莫里斯踢下了台子。

这回，小丑真的有些恼怒了。

码头的水泥台子上，一左一右站着两个人。一个穿着光鲜的红色燕尾服，只是因为刚刚在地上打了滚，略有些尘土。一个穿着湿透的衬衫和西裤，光脚站在地上。

因为衣物面料吸水变沉，莫里斯早就脱掉了袜子和外套。

要不是有碍观瞻，他真不介意把吸水性良好的西服裤和衬衫也一并脱掉。

天空中的积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越叠越厚。明明不过是中午，天色却已经暗了下来。

对立的两人都挺直着背。面上带着相似的笑容。

但眼神里，却是如出一辙的杀意。

这个世界，只需要一个小丑。

“瞧瞧，这是什么品种的残次品。自以为掌握了疯狂的奥秘，就开始以小丑自居？”

“不敢当，”近乎温柔的声音也从莫里斯口中发出，“宇宙浩瀚，人类渺小。众人以万物灵长自居，不也是残次品？”

小丑一步步走近，又弯下了腰。画着小丑妆的脸在莫里斯眼里被不断放大。直到他们的鼻尖几乎相碰，莫里斯脸上的绒毛都被小丑说话时的气流吹动。

“你承认你是残次品，宝贝儿？”

“因为你也是。”

两双对视的眸子中，透着复刻般的玩味。而小丑也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从恼火中平复下来的阿卡姆之王，绕着莫里斯转起了圈。莫里斯也仿佛心有灵犀，同时移动了脚步。

他们保持着匀速，始终都是面对面的状态。

“你有着和我一样的情绪。”小丑轻声说。不是“模仿”，不是“共情”，而是“有”。

这很奇妙。但他们彼此确实能感觉到那种若有若无的连接。不是说通过连接就可以共享情绪什么的，而是一种更为玄妙、更加难以言喻的感觉。

就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过去/未来的自己。

这让小丑下一秒心里就有了揣测，关于莫里斯会回答什么。

“因为，我是小丑。”

一道闪电划开厚重的雨云。两个神情相似的人，都因为这一句话而扭曲了面容，也在这道白光下看清了彼此。

莫里斯感觉很好，没有被水泡过的寒冷，被子弹穿透的疼痛。只有一种回归母体怀抱的安然与惬意。就像是冬天提前暖好的被窝，烧着松木的壁炉，窗外飘雪而屋内煮沸的一锅肉汤。

他真的，太舒服了。这种舒服和他现在所表现出来的嫉恨并不冲突。甚至准确来说，正是因为这种突破牢笼的嫉恨，他才如此舒爽。

轰隆，又是一声雷。豆大的雨点密密麻麻砸向了阴云中的哥谭。海水上仿佛开起了舞会，水花此起彼伏。

雷声响起时，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

忽然，他们直线冲向了对方。

戈登抬起手看了看表。给他撑伞的警察见状，附耳低声，“已经过去五分钟了。”

医院里的人员疏散和转移，早已完成。而在小丑预告的时间到达后，虽然投票已经截止，但炸.弹.并没有爆炸。

现在，距离拆.弹小组进入住院楼，已经五分钟了。

滂沱的大雨里，灰暗不明的天色下，扭七扭八停着的警车前，车灯的一道道光柱。还有一片死寂中，雨滴砸在伞面上的嘈杂。这一切，都让人心里犯着嘀咕—小丑，究竟想做什么？

把小丑绊倒这件事，比莫里斯想象得要容易得多。但在小丑跌倒的一瞬间，莫里斯心里也有某个地方警铃大作。

他迟疑了一下，但很快又被狂热的情绪绑架。他极度兴奋，又极度冷静，只想把眼前的小丑碎尸万段。

他们踢打着，翻滚着，几乎缠在了一起，从水泥台的中部一路滚到了边缘。然后在激烈的拳打脚踢中，半悬空的身体也终于晃了晃，掉了下去。

在失重感来临时，可能是疯子的共性。他们谁也没有松手，反而攥得更紧。

因为两个人是在靠近码头岸边的这一侧掉进水里的。水并不深，还不到一个人的膝盖高。

如果他们都能站起来，这点水不足为惧。

但他们都只是躺在水里，抱着同归于尽的疯狂想法，用手脚缠住彼此，又用空出来的手脚拳打脚踢。

越下越大的雨里，哥谭湾里有两个想要下地狱的疯子。

但在疯子的眼里，小丑可以死去，但绝不可以有两个小丑。

每当其中一个人掐住另一个人的脖子，冒出水面大口呼吸时，水下窒息的人都会挣扎后暴起，翻转体.位。

于是他们就像一个陀螺，一个整体，不停地翻转。

翻来覆去，翻来覆去。他们越来越疯狂，越来越可怕。

就像临近绝境的野兽，崩溃的雪原，触摸到跳跃火苗的飞蛾，荒漠中寻找池塘的青蛙。他们绝望、疯狂而又哈哈大笑。

小丑的体力，绝对比莫里斯要好。

但最先没撑住的，竟然就是小丑？！莫里斯欣喜若狂，翻转到上方后，不断收紧了自己的双手。

哥谭的雨幕里，他张狂地笑着，但笑得极为安静，都没有打扰到淅沥的雨声。

但暗淡天幕下，癫狂且极度兴奋的双眼，和双唇扯得过大以至僵硬扭曲的笑容，都让莫里斯看起来异常可怖。

他的手愈收愈紧。

轰。远方似乎传来什么声音。

被声音吸引的莫里斯扭过头看了一眼。随及，就像烫了手一样，惊恐地跌坐在了水里。

透骨的冰冷第一次包裹住他。而他冷得几乎想要打颤。但他又一时分不清，这到底是天气原因，还是心理原因。

理智回笼的一刹那，属于“正常人”莫里斯的情感也尽数归位。

视野里，一双腿走过去，拎起了小丑，把他提到了岸上。

莫里斯不敢抬头。在仿佛被烫到松手的一瞬间，正常运转的大脑就已经自动把结果分析了出来。

□□想要利用小丑。于是小丑也反过来利用了□□。

但搬起石头砸脚的□□也没就此偃旗息鼓，只盼着小丑蝙蝠侠相争，□□得利。至于小丑，他本来就只打算玩一玩自己的那个伪劣品。

但在这个过程中，他惊喜地得知伪劣品已经和蝙蝠侠有过了接触。

于是，他改变了计划。他要引导着莫里斯成为真正的小丑，引导着莫里斯杀死小丑，甚至是在蝙蝠面前！

让蝙蝠亲眼看着！

想想吧，涅槃后的新小丑，又是一个蝙蝠侠没有拯救下来的产物。—这真是美妙极了。

莫里斯惊恐地发现，他竟然能理解这其中的美妙之处。

他的胃部翻腾了下酸水，被小丑恶心得呕出了声。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恶心他自己。

他用力按了按叽里咕噜作响的胃部，咽了口唾沫，把那种猛烈的反胃压回内脏。

雨依旧在下。莫里斯爬起来，鼓足勇气抬起了头。

他的好兄弟，杰森陶德，一直沉默地注视他。

莫里斯和他视线交错。然后，笑出了声。

有什么可笑的呢？莫里斯也不知道答案。但他确实宁愿被蝙蝠侠看到，也不想被杰森看到。

不过，也确实好笑？他两眼弯弯，看着雨水打湿杰森的夹克，好像无声地在问：你为什么要来救我呢？

杰森仍然保持着沉默，眼神里是莫里斯看不懂的复杂。

于是，他笑得更狂了，身子像弹簧一样疯狂地抖动，甚至笑得弯下了腰，蹲进了水里。

这可真特么是糟糕的一天啊。

杰森终于动了。他走过去蹲下，检查了莫里斯左肩的伤口。

然后他温柔却强硬地用力，把莫里斯塞进嘴里阻挡笑声的拳头拉了出来。

在莫里斯愕然的目光里，杰森双臂抬起，轻轻环住了他。

如果最后来的人不是杰森，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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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不要问我为什么莫里斯作为一个未成年人，还能和小丑这个成年人斗那么久。—蝙蝠侠和罗宾还天天做那种超越人体极限的动作呢。

（其实只是不会写打戏（人间真实

“你为什么要来救我呢”

—莫里斯没有责怪杰森的意思。这句话更像是，我宁愿死，也不希望在你眼里，是如此疯狂的。

我也想过有没有其他更合适的表达。但最终还是定了这一句。

补：我们在上帝视角 都知道小丑化不是莫里斯的错。

但莫里斯在他的视角，他会理智上知道这不是他的错，只是他倒霉。但在情感上，心理上，为了接纳这种变化，他会无意识地把“小丑化”给合理化。所以他的心理状态是矛盾的。

也正因如此，虽然他知道 杰森也知道他的小丑化，但他是不愿意让更多的人 尤其是家人 再亲眼见到他疯狂地一面的。

插播：啊，哥谭警局的故事好像也要拍成剧集了。

—有网友说，真就《哥谭重案组》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咕咕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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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因为我是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