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甜蜜的烦恼 第8章 牙仙篇

那是一颗洁白的小牙齿，小卢瑟郑重地把第一次换下的乳牙放在枕头下面，等待着夜晚牙仙的到来。

莱克斯对自己这种幼稚的行为嗤之以鼻，但是又忍不住这样做。

他要证明，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牙仙，那种愚蠢的用来取悦孩子的童话故事里的产物。

入夜，整个卧室里寂静到小莱克斯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脏规律而强健地跳动，还有摩挲丝绸被的轻微擦声。

无聊的莱克斯闭着眼，数着自己的心跳并且计算着频率，平稳又缓慢的跳动。

牙仙，切！

炫耀自己看到牙仙的人，一个傻子，被无脑童话愚弄的笨蛋。而自己为什么要和那样一个固执的笨蛋争论，自己可是莱克斯·卢瑟！

这种行为让自己显得很愚蠢，莱克斯焦躁地挠着手下光滑的丝绸。

这个时候，窗边响起了轻微的笃笃声，像是小虫子撞击玻璃的声音，还有…

人类的喘息声，哪怕微弱到几乎听不见，在这寂静的夜里也显得尤为清晰诡异。

莱克斯的心跳开始加快，难以发觉地转头眯着眼看向窗边。

月光明亮温柔，落到窗边的小仙子身上，照耀地半透明的小翅膀愈发闪亮。只比莱克斯手掌大的小精灵正在努力地推窗户，轻微的喘息声从窗缝里溜进屋内。

她是傻子吗？

莱克斯看着小精灵用力地推窗户，都忍不住想去帮忙了，那不是向里推的窗户，只要向外一拉就可以打开了。

长时间打不开窗户的小精灵也发现了自己的错误，换了姿势，小翅膀扇得更卖力了。

“彭！”

因为小精灵用的力气太大，窗户猛地打开，发出来一声不轻的响声。

小精灵如临大敌地闪着翅膀缩在窗棂处，冒出个小脑袋偷瞄躺在床上的莱克斯。

年仅七岁的小莱克斯很有耐心，动也不动地躺在床上，思索着，床头柜子上有一个玻璃杯，里面没有水。

小精灵小心翼翼地飞进屋里，却没有第一时间落在莱克斯的床上。而是在卧室上方盘旋了几圈，观察着屋里的环境和躺在床上的棕发小男孩。

莱克斯不喜欢这种打量的目光，但还是容忍下去，呼吸平缓，正是熟睡的样子。

小精灵蹑手蹑脚地落在莱克斯的枕头边，就在男孩的脖颈边趴下，莱克斯甚至能感受到小精灵柔软的翅膀扫到皮肤的感觉。

紧张的小精灵努力地把手伸进枕头下去拿牙齿，却没有注意到莱克斯缓慢伸向床头的手。

莱克斯的牙齿放在枕头的正中央，小精灵都把头埋在枕头下才够到那颗小小的牙齿。

就在这时，就感到身旁的男孩突然坐起来，而自己身旁一圈的床垫陷下去一圈。

可怜的小精灵着急地把脑袋从枕头下面钻出来，手里还不忘拿着那颗牙齿。

就在小牙仙想要飞起来的时候，却察觉到自己的处境，一个玻璃杯牢牢地把自己罩在床上，压着杯子的就是那个可爱的棕发男孩。

小牙仙连牙齿都不要了，哭唧唧地砸着玻璃杯，想要逃出去。

但是卢瑟家里就算是玻璃杯，也不止是精致这一个优点，至少它结实到直接砸在地上也不会碎。

小牙仙绝望地看着莱克斯一手捧着玻璃杯的杯口，一边认真地摁着被子。看起来可爱单纯的小男孩把小牙仙关进一个透明盒子里，嘴角突然上扬。

“还真有牙仙啊！”莱克斯举起透明的玻璃盒，里面的小仙子嘀嘀咕咕地说着莱克斯听不懂的话，既有德语颤音的感觉，也夹杂着一部分英语和西班牙语，还有其他莱克斯不懂的语言。

听起来像是在骂人，真是个不礼貌的牙仙。

传说中，牙仙子会把小孩藏在枕头下的牙齿带走，并留下礼物，但是如果小孩看到了牙仙子的脸就会受到惩罚，并且在梦中遭到折磨。

看看，这个小牙仙眼泪汪汪，除了翅膀和精灵的耳尖，还有巴掌大小的体型，她甚至连这小小的玻璃盒都推不开。

一点也没有童话故事里说的恐怖，长相倒和电影里的小精灵没什么两样，闪光的铂金色长发，蓝盈盈的眼睛，穿着好像上叶子做成的小裙子，不是一般的漂亮。

“你叫什么？”莱克斯敲敲玻璃，震动让牙仙放在玻璃上的小手拿开，并且瞪着眼看那个像是事不关己的男孩。

莱克斯不知道小精灵有没有听懂，但她倒是又嘀嘀咕咕地讲了句什么，努力地想要推翻玻璃盒。但是并不算广阔的空间让她的翅膀难以施展开，想要推开玻璃盒实在艰难。

莱克斯看着牙仙费力的样子，坏心眼地把桌子上一本厚厚的硬皮书压在玻璃盒上，于是那个小精灵垂头丧气地坐在玻璃盒里。

“你现在是我的宠物了，我要叫你，费尔莉。”

“这可以是给你的礼物，”莱克斯回床上拿下来那颗自己的门牙，从缝隙中扔进玻璃盒里。

莱克斯欢快地跳上床，无视身后费尔莉口中一连串的嘀咕，但是又不放心地下床在玻璃盒上加上一本更厚的语法书。

这再次引起了费尔莉的抗议，只是她这次举起了小拳头，看起来像是想要打莱克斯一样。

第二天起床的第一件事，莱克斯刚睁开眼，还不是多清醒的目光立刻放在玻璃盒里。

费尔莉哭唧唧地努力推盒子，看样子是一夜没有消停，因为那个盒子离桌沿只有几公分远。

“早安，费尔莉，”莱克斯平静地把玻璃盒子推回原处，好笑地看着小精灵恼怒地扑闪翅膀，继续眼泪汪汪地骂自己。

周一，

莱克斯可不会做出迟到这种事，不过他把费尔莉从桌子上挪到了衣柜里，好心地给她留了一个亮闪闪的小灯。

而费尔莉似乎对这种亮晶晶的东西很感兴趣，甚至连眼泪都止住了，目不转睛地盯着小灯泡。

学校特别无趣，尤其是那里面数不清的笨蛋，自以为是的蠢货。

不过那些人倒是有一点没说错，这世界上真的有牙仙，小小的，扑闪着翅膀来拿牙齿的胆小牙仙。

所以，这次莱克斯没有反驳那些关于牙仙的说法。不过他却未曾开口说过自己拥有一个牙仙，那是他一个人的费尔莉。

莱克斯是优越的，超乎常人的，只有他一个人拥有自己的小仙子。

一想到衣柜里放着一个未知的小仙子，莱克斯就愈发觉得学校的时光难熬，甚至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

忘了给她留食物了，会不会饿死？

费尔莉吃什么？

牙齿肉食蔬菜

莱克斯一整天想的都是费尔莉，牙仙，就连课堂上老师提的问题都丝毫没有反应。

终于，放学铃声响起，莱克斯迫不及待地回家。

打开衣柜，费尔莉正一脚一脚地踹玻璃盒，看到莱克斯出现在面前，狠狠地瞪他一眼。

莱克斯小心地把费尔莉捉出来，轻轻地捏住费尔莉的腰部，不老实的小精灵对莱克斯又咬又抓，但是男孩丝毫没有松手。

并且在费尔莉的腰上扣了一个戒指大小的黑色小圆环，之后放心地松开费尔莉，把她托在手心。

费尔莉小心又试探地看看莱克斯，见他没有什么反应，还以为自己被放过了。

于是小仙子愉悦地扑腾着小翅膀飞出窗外，还高兴地在空中转圈圈。

莱克斯静静地站在窗边看着她，飞过长廊，越过花园，就在围栏的地方止步不前。

不止如此，还微微颤抖着，翅膀也像不灵活了一样僵硬起来，最后掉在围栏前的草地上。

费尔莉躺在草坪上懵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莱克斯搞得鬼，正好莱克斯这个时候走到旁边。

于是愤怒的费尔莉直冲莱克斯可爱的小脸蛋，略微僵硬的翅膀导致她飞地歪歪扭扭，但还是锲而不舍地拿小脚脚踹莱克斯的鼻子。

“只要你离家超过五十英尺，就会遭到电击，”导致电击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小圆环，“是实验过的产品，不会致命，但是会很难受。”

莱克斯·卢瑟，是个表里不一的小心机boy，费尔莉讨厌他。

直接表现是，用沾了泥土的脚踹他的脸。

不过莱克斯有时候也会带费尔莉去学校，当然费尔莉一点也不喜欢那个人多还要藏起来的地方。

而莱克斯也终于在某一天搞懂了费尔莉到底吃什么，因为费尔莉压根不怎么出现在他面前。

无论是做什么，只要莱克斯不主动去找费尔莉，她是绝对不会出现在莱克斯面前。

所以，莱克斯在蹲守了好几天之后，发现费尔莉根本不吃肉食，只吃一些露水和花蜜。

也是，那副怂兮兮的样子，哪里像是牙仙？就只是普通的喝花蜜的小精灵而已。

自从养了小牙仙之后，莱克斯再也没有穿过一件干净的衣服，因为费尔莉总是会等到半夜在莱克斯第二天要穿的衣服上踩上沾泥巴的小脚印。

费尔莉又十分擅长躲莱克斯，这让想抓到她教训的莱克斯很是苦恼。

直到莱克斯用几罐蜂蜜诱惑了费尔莉，换来了再也不踩衣服的承诺。

小精灵很在乎自己的誓言，就再也没有踩过衣服，只是换成了莱克斯的作业。

额…

闹剧是以莱克斯对费尔莉的教训为标志落幕的，一只经不起糖果和花蜜诱惑的傻精灵，随时都会被骗出来。

莱克斯也是在第二次掉牙的时候才确定了费尔莉就是自己独一无二的牙仙子。因为那天晚上，只有费尔莉一个小精灵辛辛苦苦地去翻莱克斯的枕头。

莱克斯的两颗门牙，都被费尔莉收走，不知道藏在哪里了。

不过，至少费尔莉的态度要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好很多了，可能是因为莱克斯总是会带各种口味的花蜜投喂她？

具体表现在，费尔莉在风和日丽的某一天踩在了莱克斯的脑袋顶，骄傲的小国王一样巡视自己的领土－花园。

这不是关键，重点是那次费尔莉没有拽莱克斯的头发。要知道，费尔莉对那头靓丽的棕发觊觎已久，总是趁莱克斯不注意的时候揪下来几根藏起来。

所以同学关于莱克斯将会秃头的言论狠狠伤害到了他。

踩脑袋，可以。

秃头，不可以。

自那以后，莱克斯没有再把换下来的乳牙放到枕头下面，都是直接拿给费尔莉。

结果发现她还是锲而不舍地在白天把牙齿先藏在枕头下，等到晚上再去找。

职业病？

莱克斯没再管了，因为他的学业和父亲安排的课程逐年增加，玩乐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小学毕业的时候，莱克斯得到的礼物是一座游乐园，他自己要求的。

费尔莉对那些游乐设施一点都不感兴趣，会飞的小精灵对那些跳楼机，过山车，海盗船都没有什么感觉。

至于碰碰车和旋转木马，那种虚假的东西怎么比得上纯洁美丽的独角兽？费尔莉才看不上，莱克斯有点失望。

那些莱克斯掉落的牙齿，在某次特意搜寻中找到了结果。莱克斯在花园树上的小草窝里看到自己的小乳牙被磨得光滑，被串成了一条没完成的链子。

以莱克斯人类的视角来看，那只能算作一个手链，还是给小孩子戴的。

莱克斯以为那是送给自己的，最后才知道，还是职业病。

费尔莉不喜欢莱克斯，但也不得不承认，好几年之内都只有这一个朋友，怎么说也相处了感情。

当然，费尔莉是不会承认的。

费尔莉被莱克斯逼着学习了英语，不过生起气来还是会用咕噜噜的陌生语言小声地骂莱克斯。

莱克斯十几岁的时候就要开始承担家族事务，能找费尔莉玩的时候更少了，反正费尔莉也不喜欢和莱克斯玩。

比起现在这个冷漠又沉稳的莱克斯·卢瑟，费尔莉还是更喜欢小时候那个坏小孩，至少小时候的莱克斯才没那么多鬼点子对付自己。

莱克斯准备放掉费尔莉，他现在的年纪已经不适合再沉溺于一个童话故事，热衷于养一只小精灵。

对于一个卢瑟家族的继承人而言，他拥有的童年已经足够了，也足够任性了。

而费尔莉腰上的那个小圆环其实是由一个控制器来操纵的，只不过以她的力气没法损坏它而已。

当莱克斯把费尔莉的禁锢解开，小精灵宝蓝色的眼睛里全都是疑惑和不安。

“再见，费尔莉，”莱克斯冷淡地扬起下巴，“你自由了。”

发现莱克斯是真的想放自己走，而不是像前几次那样骗自己，费尔莉毫不犹豫地钻进莱克斯的衣柜间。

从最深处的衣架里拖出一串牙齿项链，串项链的绳是用莱克斯的头发搓成的，亮眼的金棕色。

莱克斯在窗户边目送费尔莉拖拽着那串牙齿手链，摇摇晃晃地在半空中飞翔。

而费尔莉飞到一半，突然停下来，落到草坪上放下牙齿手链，转头向自己飞过来。

莱克斯以为是告别。

费尔莉在他面前飞着绕了几圈，大眼睛盯着自己，然后…

一双脚狠狠地踹在自己的鼻梁上，莱克斯打赌，肯定流血了。

费尔莉满意地看着少年莱克斯脸色平静地擦掉鼻血，趾高气扬地冲莱克斯吐舌头。

像是打了胜仗的狗子，小翅膀震动频率都快得不行，喝醉一样的小精灵抱着自己的牙齿手链欢快地离开。

莱克斯看着费尔莉慢慢变成一个小点，嘴角扬起。

人这一生，能养一只小牙仙也挺了不起的。

牙仙篇的男主从妮妮，到快银小可爱，再到大超，最后敲定了卢瑟，主要是前面三位不是能干出来这种事的人(应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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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牙仙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