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天降者 第7章 第七章

且不管杰森脸色有多绿，许久不见的父子两个已经亲亲热热地给了彼此一个爱的抱抱，满是欣悦地诉说着这段日子的思念之情——这个诉说者只是死侍，西瑟里一如既往的安静听他papa说话，认真从他的话里分析他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大的危险，或者受什么特别重的伤。

就算他的papa可以治愈自己，但疼痛是不可能避免的。

好在他的papa经验丰富，又深知自己的实力上限，不会去做没把握的事，一般都是打不过就及时跑路，目前为止还没有过翻车的记录。

西瑟里放心了，然后开始生气了:“为什么不回家？你都五年没回家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在此之前，你居然一个消息都没有！”

死侍:“……呃，乖宝，papa可以解释！”

西瑟里抱着手看他:“好啊，你解释。”

死侍:“……”

他怎么解释？

难道要跟他的乖宝说他去紫薯精那里打劫不成反被打吗？

不不不不不！这实在是太有损他身为一个父亲的高大形象了！他绝不允许自己的形象在他的乖宝心里有一点点损伤！

那……说谎？

不不不不不！万一他的乖宝太生气了，脑他一下……

嗯，完球！

怎么办？！

伟大的死侍陷入了巨大的危机。

看着自家老父亲这副无比纠结的样子，西瑟里用手背想想都知道他大概是又去找什么人打架了，还没打赢，或者是没有占到绝对的优势。

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基本上一年就有两三回，只要一回家就瘫在沙发上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就是打架没有打赢，怕说出来影响他在他心里的形象。

老实讲，自家的老父亲，是个什么脾性，西瑟里这个当儿子的还能不知道吗？

但作为一个孝顺的鹅子，他是不可能去拆他papa的台的。

浪了五年不回家？

他能怎么办？

当然是原谅他了。

西瑟里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算了，人没事就好，以后不能这样了，要给我发消息啊。”

死侍感动地点头，双手捧心:“Papa有全宇宙最好的乖宝！Papa爱你！”

西瑟里当然也爱他。

边上围观的五人小组:……我们不该在这里，我们应该在土里。

由于场合的严重不对，骗徒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打断这感天动地的父子相逢:“咳！不好意思……能不能先离开这里再谈心，这儿是亚马逊人的战区，刚刚动静那么大，她们怕是已经察觉了。”

终于找到老父亲的西瑟里这才反应过来旁边有人，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你们要去哪里？我可以送你们。”

骗徒眼前一亮:“那真是谢谢了！”

对方能轻易歼灭亚特兰蒂斯的小部队，实力比他们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儿，看他的样子也不大可能会是敌军，有他们同行，起码生命安全是能保障的。

其实，骗徒还有个小心思，他想说服他们加入反抗军，他口才不行，表达不清楚，就换钢骨来。

反抗军需要更多志同道合的人，更需要一个堪比海王或者神奇女侠的存在——反抗军需要这样的存在，人类也需要。

杰森很轻易的就察觉到了骗徒的小心思，他眯了眯眼，没有戳穿他。

这个世界太荒诞了！

神奇女侠，海王，战区？

每个字他都认识，可它们联系在一起他就不认识了！

环顾四周，杰森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个世界没有正义联盟，没有复仇者联盟，没有X战警！

但凡有他们其中任何一个在，人类都不可能沦落到这个地步，至少这场大战也不会造成如此大的损失。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杰森？”西瑟里走到他身边，有些担心地看着他，“你怎么了？我叫了你两声。”

杰森微抿着唇摇头，示意他没事。

西瑟里虽然还是不放心，但也没有再问，他指了指骗徒五人，说:“我感应到有大批人正向我们这边赶来，他们都受了伤，最好的方法是直接开一道传送门，直接送他们回去。你的法术学得怎么样了？能支撑得了远距离传送吗？”

杰森的魔法天赋很高，学习进度也快，实战方面有“虚拟想象”，唯独传送距离一直是在学校和家之间来回。

西瑟里不是不能自己开传送门，只是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就让杰森试试吧。

英国和美国的距离不是个小数值，杰森在心底略估算了一下，信心满满地开口:“我可以！没问题！”

五人小组中心最细的戈黛娃为杰森提供了具体的位置，杰森套上悬戒，画了一道火花四溅的传送门，足够他们八个人并肩通过。

传送门的另一头是五人小组熟悉的基地外围。

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操作的五人再次目瞪口呆。

骗徒想:怎么也得把人拐到反抗军去！这是什么神仙技能！

西瑟里出言提醒:“还不快走！”

骗徒立刻回神，他弯腰扛起坎特伯里蟋蟀，率先通过传送门，戈黛娃三人跟上，然后是西瑟里和死侍，最后是杰森。

传送门关闭后，戴安娜带领着战士刚好到达。

西瑟里本来是不想进反抗军基地的，他想带着老父亲和弟弟回家了，这个世界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跟他没有关系。

但他的老父亲和弟弟不想走。

他们几乎是同时开口的。

死侍:“我还有个东西没拿！”

杰森:“我想看看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死侍:“……”

杰森:“……”

该让他先说的！

迫不及待想要回家的西瑟里:“……哦，好的，没问题。”

他的想法不重要，papa和弟弟开心就好。

骗徒热情地把他们带进了基地，并介绍给了钢骨，生怕慢一步人就跑了。

——维克多，能不能把人留下就靠你了！

受伤有点严重的骗徒五人组暂时退场，他们需要去医疗室待一段时间。

杰森看着面前这位身形比他记忆里的正义联盟钢骨要大一两倍的钢骨先生，一时不知该问些什么。

死侍拉着他的乖宝到一边说悄悄话去了，独留杰森一人面对安利反抗军的钢骨。

“萨米，你老实告诉papa，为什么这只罗宾鸟会和你在一起？”

西瑟里老实回答他:“我把杰森从阿卡姆救回来的，他现在和我一个户口，是我的弟弟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死侍干巴巴地摇头，面罩下完好无损的英俊面容满是无奈。

这都能遇上，那他也是服气的，命运和缘分这种东西果然操／蛋！

西瑟里有些意外:“Papa？”

死侍伸手rua他家乖宝的头发:“是papa没有想到，papa的乖宝是独生子女呢，肯定很孤单，需要同龄的玩伴。呜呜~~papa真是失职！”

然后他灵机一动，整个人跃跃欲试:“萨米，papa带你去捡崽崽！”

西瑟里:“？”

今天的西瑟里也不大能理解自家老父亲的跳跃性思维呢。

简单的跟杰森说了一下，又向钢骨保证他们还会回来的，西瑟里就跟着周身飘着小花花的死侍走了。

至于去哪里，跟着就是了。

西瑟里叹了一口气，但愿他的papa不是心血来潮要带他去奇怪的地方搞事情。

西瑟里和死侍一走，杰森直切主题:“你知道蝙蝠侠吗？”

钢骨愣了一下，他居然在这个年轻人身上看到了蝙蝠侠的影子。

他点头:“知道，我一直想请他加入，但他都拒绝了。”

布鲁斯会拒绝？杰森再次感到荒诞，蝙蝠侠只要存在一天，就会坚定不移地守护着哥谭，守护着地球。既然蝙蝠侠存在，那他为什么要拒绝？怎么会拒绝？！

除非……

杰森用力地掐了一下手指，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慌感，面上半点不显，神色平静地又问:“除了反抗军，再没有其他组织了吗？你们没有除政府以外的同盟了吗？”

讲真，无论是哪个世界的政府，拖后腿大过于帮忙。

钢骨叹息着摇头，眼底难掩悲痛:“我们的同伴每天都在牺牲，世界越来越危险，如果有同盟，我们至少可以夺回一部分城市，救回更多的人。”

没有正义联盟，没有复仇者联盟，没有X战警！

这个世界甚至没有能与海王和神奇女侠相抗衡的存在！

——没有超人！

杰森狠狠地一闭眼，再睁开时，海蓝色的眼睛里只剩下坚定。

他要去哥谭！

死侍带着西瑟里来到了位于大都会地下的一处秘密基地，这里全部由质量极高的金属筑成，警报系统密密麻麻，具有高度的保密性。

西瑟里看了四周一眼，确定地说:“里面掺了铅。”

众所周知，超人无法透视含铅的物体，超级听力也对其无效。

这座基地在防超人？

西瑟里看向死侍，脸上满是疑惑。

死侍抽出一把武士／刀，刀尖直指紧闭的金属大门:“萨米，他就在里面。”

“谁？”

“超人。”

西瑟里徒手撕开了所有厚重的金属大门，死侍负责干掉基地的卫兵，他们一路碾压式向前，很快来到了最后一道大门前。

西瑟里朝里面看去，脸上的愤怒再也收敛不住，他一拳轰碎了这道遮掩人类罪行的“遮羞布”，入目所及，一片猩红——

红太阳，数不清的畸形克隆体，弥漫在空气里的血腥味……

以及，蜷缩在这间大厅角落里的瘦骨嶙峋的……孩子。

他不是超人，他是被人类囚禁在实验台上的来自氪星的遗孤。

他没有感受过来自人类的善意，他没有一对视他如己出的人类父母，他甚至没有沐浴过温暖的黄色阳光。

他连名字都没有。

——只有一个实验编号！

他没有同伴。

——只有一堆畸形的怪物！

西瑟里上一次这么生气，还是在阿卡姆，他看到了血肉模糊的杰森！现在，他看到了一个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生气的超人！

他的papa告诉他，这个孩子就是这个世界的超人！

可他一点都不像啊……

人间之神，太阳之子，希望的灯塔，人性的至善……

哪里像了？

他只看见了一个眼睛里只有麻木和恐惧的孩子，一个没有一丝一毫安全感的孩子，一个长年累月只能跟一群怪物同处一室的孩子！

这个世界没有超人！

西瑟里摧毁了这座基地，毁灭性的白金色火焰吞噬了这座满载人类肮脏**的牢狱。

他释放身体里最纯粹的光明力量，试探性地环绕在好奇地向他看来的孩子身边，他轻声说:“卡尔，来我这里，好吗？”

卡尔？

那孩子怯怯的从胳膊里探出头，声音极低的问:“你是在叫我吗？”

西瑟里朝他微笑:“对，是在叫你，你的名字——卡尔·艾尔。”

卡尔美丽的蓝眼睛里有了一点点细微的光。

西瑟里只觉得难受极了，一个原本就是属于他的名字，仅仅是一个名字，就能让这个从小不见天日的孩子对他这个陌生人产生好感，那他之前过的又会是怎样的日子？

“卡尔，跟我走，好吗？”

他半蹲在卡尔一臂远的地方，再无动作。

——他在等。

等卡尔愿意跟他离开。

二十分钟后，卡尔向他伸出了手，像是一只饱受摧残的幼兽，努力鼓起最大的勇气，孤注一掷地把藏得严严实实的信任交了出去。

西瑟里握住了他瘦得只是披了一层皮的没有血色的手，小心翼翼地把这个被人类熬干到只剩下骷髅的孩子抱进怀里。纯粹的光明力量自西瑟里的心脏漫出，缓缓地流进卡尔的心脏，再顺着血管流遍全身。

卡尔舒服地眯起眼睛，浑身暖暖的，像是泡在了温热的水里。

没有一个接一个的实验，没有冷冰冰的手术刀，没有让他感到痛苦的药剂，没有一直淹没他的绝望……

卡尔感到了困倦，他呆愣愣地打了一个哈欠。

他讨厌睡觉，梦里只有黑暗，睁开眼睛也只有红色。

每天都有一大群穿着白衣服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他们会把他绑在实验台上，会剖开他的皮肉，会给他注／射恐怖的药剂。今天是这样，明天也是这样，他们只是做这些，从来不跟他讲话。

卡尔讨厌这些穿白衣服的人。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卡尔很高兴。

他待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就只能睡觉了——

那群白衣服追到他的梦里来了！

卡尔讨厌睡觉！

现在他想睡觉了，暖暖的，还有人抱着他……

卡尔觉得，梦里应该不会有那群白衣服了。

抱着他的人很好看——他的眼睛好看，是暖暖的颜色！

他暖暖的！

还给他取名字！

卡尔决定相信他。

已经很久没有睡好觉的卡尔又打了一个哈欠，手里紧紧的攥着抱着他的人的衣领，不一会儿，他睡着了。

嘴角上扬，看来是个好梦。

西瑟里抱着熟睡的卡尔，冷眼看着那座正被火焰吞噬的基地，以及闻讯赶来的束手无策的政府人员。他就这么看着，焦糖色的眼睛里全是厌恶。

过了很久，他轻声问道:“Papa，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死侍伸手摸摸他的头，回答:“这个世界原本是闪电侠回到过去改变了未来，继而引起的蝴蝶效应，DC称它为‘闪点事件’。”

“原本。”

“我的小萨米就是超级聪明！”沉迷吸崽的老父亲发出了骄傲的声音，下一秒，他又无缝切换回刚才的冷漠脸，“这个世界出了意外，它脱离了原来的世界轨道，变成了一个独立的平行世界。底子依旧是闪点事件，但是时间线已经被彻底打乱。”

“天堂岛和亚特兰蒂斯已经打起来了，反抗军可也组织好了，人类完蛋得更快了——原来是没这么快的，至少得再过十几年。”

“Emmm，也没差了，方正都是要完蛋的，还分什么早晚。”

西瑟里冷漠地嗯了一声表示赞同，这个世界什么时候完蛋都和他没有关系，他还留在这里，只是因为他的papa和弟弟。

“Papa，你还有什么东西没拿？”

死侍取下头套，神秘一笑:“是papa给萨米的生日礼物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