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天降者 第100章 番外四

在蝙蝠家食物链最顶端的阿尔弗雷德的无声凝视下，布鲁斯说服自己这是为了他不知道中了什么魔法或者别的攻击的儿子的安全，他浑身僵硬地躺在床上，右手手臂被杰伊当抱抱熊一样抱住，轻浅的呼吸撒在他的手臂上，无所不能的蝙蝠侠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做梦。

他的儿子回家了，还和他睡在一张床上。

虽然他很清楚这只是因为一次意外，他和杰森不可能在正常情况下这样和平温馨地相处，但是……

布鲁斯偏头看向睡得脸红红的杰伊，看向他消失了两天两夜的儿子。

几乎是沾到枕头就睡着了的杰伊已经愉快地打起了小呼噜，呼吸里都带着小甜饼的甜味和牛奶的奶香味，嘴角好心情地勾起，大概是梦到他的糖罐子又回来了吧。

也是很天真可爱了！

布鲁斯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心里忍不住酸酸软软地塌了一块下去，他渐渐陷入深思:上一次这样看杰森……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杰森复活归来，说他不高兴是不可能的，他简直欣喜若狂，可杰森归来后的一系列行为像是一盆冷水在凛冬之时朝他兜头泼了下来——

他复活的儿子走上了歧路！

杰森正在变成一个罪犯！

这让他如何接受？

布鲁斯当然知道杰森仍然深爱着他们，但他还是用杰森的爱化为锁链束缚着杰森。如果有一天，杰森踏入深渊，他希望这爱能够及时拉住他。

蝙蝠侠并非万能，他也有力所不能及的时候。

小丑将杰森从他身边夺走了一次，会不会有什么人再一次将杰森从他身边夺走？

布鲁斯从未想过将杰森从自己身边推开，他无时无刻不想让他的孩子回家，可现实却是……他亲手将复活归来的儿子从自己身边越推越远。

每一次，每一次……

他简直无法相信那是自己做的！

他的孩子，他失而复得的孩子，浑身是血，用那样受伤的眼神看着他……

蝙蝠侠深知放纵杰森的后果，可布鲁斯不愿用这样的手段一次又一次地逼得杰森鲜血淋漓。

……小丑说得对，蝙蝠侠也该被关进阿卡姆。

布鲁斯慢慢抬起手，他想触摸一下贴在自己手臂上的这张脸，从他看到杰森到现在，他仍然觉得这只是一个幻觉。

向来和他剑拔弩张针锋相对的杰森……和他躺在一张床上……

平静的，乖巧的，笑盈盈地叫他“papa”……

好像一个梦。

……是温热的。

布鲁斯猛的收回了手，这样大的动作惊醒了杰伊。

他半梦半醒地睁开眼睛，懵懵地抬眼看着屏住呼吸的布鲁斯，不满地嘟囔了几句，咂咂嘴，在布鲁斯的手臂上亲了两口，又贴着他的手臂再次熟睡过去。

离得那样近的布鲁斯听清了他的嘟囔——

“Papa……night-night（晚安安）.”

蝙蝠侠也曾经这样说过，在揍完那些罪犯后。

布鲁斯勾起嘴角，笑了。

他伸出左手，把踢被子的杰伊往自己这边捞过来一点，杰伊顺势压在了他壮硕的胸膛上，耳朵贴着他咚咚跳动的心脏，呼吸变得更浅了。

看不见也轻易无法觉察到的能量从杰伊的心脏涌向了布鲁斯的心脏，它们在不惊扰到受能者的前提下，缓慢而轻柔地修复着这具伤痕累累的身躯。

布鲁斯浑身一僵，好半天才放松下来，他看着得寸进尺半个身体都趴在他胸膛上的杰伊，无奈地轻叹一声，空着的左手轻轻放在他的背脊上。

现在是凌晨三点十三分，他终于闭上了眼睛，放任自己陷入沉沉的睡意中。

如果这是魔法导致的……

他会好好珍惜这段不可思议的日子。

此时此刻，被相位魔法转移到绝对安全的相位空间里沉睡的杰森本人正在无知无觉地接受空间能量的治疗，拉萨路池水给他带来的负面影响正在被缓慢抽离，他也并不知晓他的同位体会为他带来怎样的尴尬未来。

＃请允悲＃

醒来后的杰伊很自然地给了布鲁斯一个早安吻，然后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布鲁斯，那意思是:该你了！

布鲁斯沉默了一下，还是在杰伊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很轻的早安吻。

“Papa快点起床！”说完，杰伊开心地跳下床，蹦蹦跶跶地去找阿福撒娇卖萌要小甜饼了。

布鲁斯半躺着，单手支着下巴，看着杰伊开心蹦跶的背影，不由得笑出了声。

楼下的餐桌上，布鲁斯照旧是全家最后一个起来的，杰伊经常睡觉睡到自然醒，但他每次都比他的daddy起得早。

“阿福早上好！我可以要一盘小甜饼吗？Papa那盘也给我好吗？”

得到允许的杰伊给了阿尔弗雷德一个抱抱和一个早安吻，然后挨个给了迪克和达米安一个早安吻，接着依旧如昨天晚上一样，忽略了他不认识的提姆。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会在他家里，但他既然是陌生人，papa他们也没说什么，就不要理他好了。

等杰伊早安吻的提姆:……不是……为什么？！

被早安吻惊喜得晕陶陶的迪克和达米安:哇哦！

阿尔弗雷德轻咳了一声，低声说:“杰森少爷，还有提姆少爷呢。”

两只手都拿着小甜饼的杰伊仰着脸看他:“啊？”

什么提姆少爷？

谁是提姆少爷？

阿尔弗雷德示意了一下瞬间矜持正经的提姆:“您还漏了一个提姆少爷。”

杰伊顺着他的示意看过去，然后不解地眨眨眼:“哦，你是提姆啊……可我不认识你啊。”他转过脸又去看阿福，“他为什么会在我家里啊？Papa有什么事情要找他吗？”

如果是嫌疑人，不都是关进阿卡姆的吗？为什么要放在家里呢？

难道是正义联盟或者少年泰坦新收的新人，带回家让他认认人？

杰伊还是不解地皱了皱眉，把小甜饼放进嘴里嚼嚼嚼。

正义联盟他只认识超人、神奇女侠、闪电侠和绿灯侠，少年泰坦他只认识康纳、星火、阿尔忒弥斯和红箭，其他的人通通不认识。daddy他们也从来没有把人带回家让他认认啊，这个人为什么要特别注意呢？

难道……

杰伊咽下嘴里的小甜饼，好奇地问突然脸色变得奇怪的提姆:“你很厉害吗？比克拉克还要厉害？”

正义联盟和少年泰坦公认最强的就是超人，除非这个提姆比克拉克还要厉害，不然papa为什么要单独把他带回来呢？

脸色比昨晚的迪克还要白上几分的提姆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直窜天灵盖，他的舌头仿佛被冻僵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为什么？

为什么记得所有人就是不记得他？

为什么……单单忘了他？

一时间，餐桌上的气氛变得十分僵硬。

杰伊还在好奇地等着提姆的回答:“是不是啊？”

提姆看着眼睛里只有好奇，没有不甘、委屈与愤怒的杰森，他张了张嘴，突然就哑了。

他该怎么说呢？

说自己是蝙蝠侠的第三任罗宾？

说自己顶替了他的位置？

还是说……说……

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咳！”

在楼梯口听了有一会儿了的布鲁斯及时打断了这尴尬的气氛，他走到自己位置边，坐下，仿佛刚才的谈话没有发生似的:“杰森，为什么我的小甜饼会在你那里？”

杰伊看了看手边的两盘小甜饼，又看了看含笑看他的阿尔弗雷德，瞬间就不心虚了:“你昨天答应我的，你的小甜饼也给我！”

虽然他昨天只是想要昨天那盘……

但是，谁会嫌弃手里的小甜饼多吗？

他不嫌弃！

都是他的！

布鲁斯看向正襟危立的老管家，无声地表达他的反抗意见。

偏心的老管家微笑着看他:“老爷，请把你的蔬菜汁喝完。”

不仅没了小甜饼，还要喝魔鬼一般的蔬菜汁的布鲁斯:“……好的，阿福。”

心满意足占据两盘小甜饼的杰伊并不能理解布鲁斯对蔬菜汁的抗拒，成为外神化身后，他失去了自己的绝大部分味觉，除了他哥哥西瑟里做的饭以外，他也就能尝出一个甜味来，其他的都没有味道，像喝水嚼空气一样，并没有什么两样。

在布鲁斯看来，蔬菜汁的味道一言难尽，可在杰伊看来，蔬菜汁是甜的。

在阿尔弗雷德和杰伊共同的注视下，布鲁斯不得不憋着气把蔬菜汁喝完。

吃完饭后，布鲁斯联系了扎塔娜，一会儿会他会把杰伊带去瞭望塔进行检查，接着又联系了康斯坦丁，两个人一起检查，以防有什么遗漏。

端着一杯牛奶的杰伊站在全家福面前，疑惑地看着这张奇奇怪怪的全家福。

看了一会儿后，他回头问一直跟着他，就像是怕他一转眼就丢了一样的三只鸟球球:“为什么这上面没有我啊？”

他们家里其实有两张全家福，一张所有人都能看见的，一张只有他们（西瑟里家）可以看见的。

所有人都能看见的那张只有简简单单的蝙蝠家族，另外一张只有他们能看见的则是所有家人都在——

作为大家长的西瑟里站在C位，这个家之所以会存在，完全是因为他。他的右手边是他的papa和蝙蝠父母，以及负责拍照的沃利（领主世界的闪电侠），左手边是他的弟弟妹妹们，斯莱德和杰拉德一人抱着一个孩子。站在他身后的，是闪点世界的韦恩夫妇和阿尔弗雷德。

整整齐齐的一家人，脸上是幸福的笑容，背景就是量子纬度的庄园，以及一颗从另一个宇宙抢来的抹除了神智的世界树。

为什么没有看到另一张全家福？

杰伊倒是没有去深思，他记得有一个papa家里是没有挂那张全家福的。

——就是不义蝙蝠了，灰蝙蝠和蹂.躏者一个世界，他则住在残酷骑士的地球。残酷骑士已经被无悯铁腕杀死了，而残酷骑士的地球还有救，没有自己地球的不义蝙蝠入驻了那个宇宙。那里没有正义联盟，也没有少年泰坦，他干脆连样子都不愿意装了，大大方方地展示出了自己的能力，目前就差统治世界了。

可是，为什么这张全家福没有他？

无论是哪一张全家福，上面都有他的，为什么这张没有？

杰伊端着牛奶严肃地看着他们:“全家福上为什么没有我？你们又画了一张新的吗？为什么有提姆，却没有我？”

面对杰伊的质问，三只鸟球球一句话都说不来，刚刚走过来准备带杰伊去瞭望塔的布鲁斯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们全部愣住了。

是啊，为什么全家福里没有杰森？

因为杰森·陶德已经死去了，所以全家福上没有他？

可他已经复活了！

为什么全家福里依旧没有他？

……因为，不能暴露蝙蝠家族的秘密。

杰伊直直地看向攥紧了通讯器的布鲁斯，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委屈，他瘪着嘴，眼眶要红不红的:“Papa，全家福里为什么没有我？”

没有他也就算了，为什么会有一个陌生人？

是他惹这个papa不高兴了吗？

不应该呀，他明明那么乖，每一个papa都很喜欢他的！

布鲁斯只觉得脑子嗡地一声，一片空白，眼睛里只剩下了一个委屈质问他的杰森。

全家福里会为什么没有杰森？

因为杰森拒绝回到韦恩庄园，他拒绝了他们的邀请。

可是……杰森真的是发自内心地拒绝他们吗？

如果他们多问几遍，如果他们亲自去邀请杰森，而不是在通讯器里短暂地像通知一样……

是不是……

他就会回来？

就算杰森拒绝了他们的邀请，在全家福里添上已经“死去”的杰森又能怎样？可以说是怀念，也可以说是布鲁斯·韦恩想知道他的二儿子长大了是什么样子。

明明……明明可以有很多理由的……

为什么，全家福里会没有杰森？

杰伊:为什么全家福里没有我？明明我那么可爱！

杰森本人:求求你闭嘴好吗？！

杰伊:不行，我委屈，我要说出来！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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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番外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