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逃避可耻 第2章 二也不会是哥谭

活在蝙蝠侠眼底下不是什么好主意，特别在别人眼里，他与布鲁斯·韦恩拥有同样的相貌，来哥谭风险太大，但斯里奥仍然选择回到这里。jiujiuzuowen

短暂停留？或者长久居住？

他没想好，只是有些记忆翻涌起来时，斯里奥几乎无法呼吸。

揍翻了几个盯上他手提箱的混混，把几人的身份信息塞进口袋，隐晦的扫了眼监控摄像头的方向，漫不经心地往街外走去。

左侧有个戴眼镜的白领女性抱着自己的女儿，对身后佝偻着身体撬门的小偷视而不见，而她怀里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正从指缝里偷偷看着；

距离这里不远的十字路口发生了一起车祸，运钞车被劫匪包围，显然银行对此早有准备，警铃声近在咫尺，也许是GCPD制定好的抓捕计划；

右后方的小巷里，几个骨瘦如柴分辨不出性别的小孩包围着一只流浪狗，只因为它嘴里叼着垃圾桶里难得翻出的半块热狗；

而离他最近的地方，一个流浪汉面色惨淡的发着呆，面前的盒子里空无一物，他的身边依偎着一个破旧的娃娃，纸板上写着“帮帮我”的黑色字迹已经褪色了；

但同时，这里如此的繁华－－

穿着光鲜的成功人士开着跑车路过，对路口的车祸皱起眉头，担心自己在一顿体面的下午茶会上迟到；

也有人像逗猫一样，把自己吃剩的食物丢进小巷，然后看他们发疯一般的抢夺，露出不屑一顾的笑；

偶尔有突发善心的女士在流浪汉的碗里丢下几张纸币，索然不知身后跟上的身影，而流浪汉对面前的财物视而不见，因为他护不住这些。

他也许有很多去处，但他还是回到这里。

书店的门被人推开，门上的玻璃还贴着圣诞节的铃铛，现在已经锈迹斑斑，白发老人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右手握着导盲杖，慢慢踱步出来:“要进来看看吗？”

斯里奥再度看了看这家破旧书店的牌匾，BLACK LIGHT，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书店的名字:“不了，我还有别的事情。”

“但你脸上写着无处可去呢，男孩。”导盲杖拦住了转身的斯里奥，从那双熠熠生辉的绿眼珠里可以看出他并不是个盲人，老人笑容可掬的问:“你是个雇佣兵吗？我是说，给钱办事的那种？”

斯里奥敏锐地察觉到周围的动静，从老人推开门后，暗处的身影多了起来，他暗自警惕，面上显出几分无奈来:“我可早过了被人叫男孩的年纪，老人家。”

老人像没听见一样，他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摸索着，看上去挺有些费力地抓出了一把混杂着纸币和硬币的零钱。

“我可以雇佣你吗？”他问。

像小山一样的硬币堆在粗糙的掌心，仔细看还能发现硬币里混进去了一个并不明显的警员勋章，有些眼熟，斯里奥费劲地从记忆里拖出这一块，似乎在戈登的办公室见过类似的。

斯里奥垂首沉默了片刻，屋里又出来了一位老太太，颤颤巍巍滑动轮椅凑到了门口，关切的去看老人。

周围这些人不像某个势力的，恕他直言，企鹅人的黑帮都不收这种水平的人，他们散漫集中在一起，对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虎视眈眈。

解决这里的事情费不了多少时间，斯里奥将装满氪石的箱子放在门边，压低帽檐走出去，在背后的人靠近时轻松扭断了对方的胳膊。

惨叫声很快此起彼伏，两个老人在门口守着他的宝贝箱子，兴高采烈的鼓掌喝彩。

－－一般的老人早吓坏了，至少他不用打电话给医院。

斯里奥百无聊赖的想。

这对有些奇怪的老夫妻姓莱特，在哥谭很难有这种大都会式天真又热情的夫妇了，在这里过于正直的人都活不太久。

莱特夫人端来咖啡，兴致勃勃的告诉斯里奥，她的家乡是纽约，有一次来哥谭参加聚会遇袭，还是小警员的莱特先生救了她。

“我年轻的时候和你一样帅气。”莱特先生得意洋洋的炫耀，“我可是哥谭警局最帅的警员，连戈登都比不上我，那些姑娘罪犯都爱冲我抛媚眼。”

“是吗？”莱特夫人不太高兴的嘀咕。

莱特先生吓得松开了报纸:“布莱……我是说，她们都是罪犯，而且都没有你善良、美丽、聪慧和勇敢。”

斯里奥听这对恩爱的夫妻笑闹，在充满咖啡香味的屋内熏熏然，老莱特先生凭借他在警局的人脉庇护下，让他们在混乱的哥谭里过得还算安稳，他们也许出于什么理由而想留下自己，但他不能在这里停留。

卢瑟聪明的脑瓜从不是摆设，斯里奥没法欺骗自己对方完全听信了那些言论，如果可以他不想暴露身份，也不想再成为一个似乎坚不可摧、面对超人也无所畏惧的义警……或者罪犯。

他不再是蝙蝠侠了，他纵容自己在这个温馨的环境里稍微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

但也只是暂时。

离开前他警告了附近的人，确认他们之中没有想不开要撞枪口犯事的，然后把老夫妇哄得高高兴兴。

－－但命运总爱玩弄蝙蝠侠。

斯里奥停在犯罪巷口，提箱的手浮现出一层冷汗。

莱特先生被人一脚踹翻在地，口袋里的硬币散落在地，叮叮当当的声音和记忆中的无一区别。

莱特夫人去扶他，却被人狠狠推开，那人扬起枪，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莱特夫人，莱特先生手里的电话滑落－－一切都像慢放镜头，他又回到了那个黑暗的小巷。

糟糕的记忆，糟糕的情绪。

不是没有美好又温情的回忆，只是那些让胸膛回暖的画面总是会逐渐演变成在火焰里烘烤过的滚烫刀尖，像烙铁一样紧紧贴合在他心脏，呲呲的声响更像无声的痛哭与哀嚎。

斯里奥下手时没怎么留情，不及时送去医院可能有生命危险。他捡起莱特夫人的手电筒，开启后丢在了地上痛苦□□的人身边，夜巡的人，蝙蝠侠或者罗宾会把他送去医院。

远处的夜空中突然撕裂了一个口子，如同闪电划破沉沉的黑云，蝙蝠的黑影清晰地印在半空中。

夜风带来了远处的警铃和躁动声，今夜又有事件发生，斯里奥可以预见这是蝙蝠侠又要通宵的一个夜晚。

他转身走向那对互相扶持着的老夫妇，知道自己没法再放心离开。

斯里奥在他们的视线里捡起一枚硬币，这让他回忆起哈维，曾经志同道合的挚友，后来逐渐疯狂，成为了哥谭典型罪犯之一双面人。

这些记忆太遥远了，对比起黑化的超人和不义联盟，与哥谭罪犯格斗似乎是上辈子的事情。

哦，就是上辈子的事情。

他已经不是蝙蝠侠了，斯里奥对自己说，所以试着放轻松，去接纳别人；试着去相信，摆脱那些如影随形的可怖阴影，拥有不一样的生活。

那枚硬币被塞进了口袋，斯里奥不常微笑，但他愿意尝试:“我接受你们的雇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