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逃避可耻 第100章 他想杀的不是你

斯里奥数不清第几次摔进废墟。

视野范围内贾维斯以区间标红损伤提示，振金打造的制服多处破损，蝙蝠头盔的受创裂口被反复修复。

左侧是满脸尘土的至尊法师，悬浮斗篷的边缘在激烈的战斗中撕扯得起毛，像个真正的普通披风般无精打采地垂在史蒂芬身后。法器的拥有者则灰头土脸、动作缓慢从地里撑起身体。

右前方咳嗽着漂浮起来的是克拉克，衣物破损程度不比悬浮斗篷好多少，裸/露的肌肤是阳光直射下迅速恢复的伤口，长相可怖的外星入侵者多看了他几眼，几番交手后，试图收他做自己的养子。

被揍得几乎还不了手的克拉克迷惑不解、大为震撼：“……你说什么？”

斯里奥侧目扫了眼史蒂芬，正好与对方镇定的视线相撞，得以窥看未来的法师不意外当前的发展。

不急于达成目标的灭霸因半路生出的收养念头充满耐心，半小时的数次交锋里，拥有三颗无限宝石的入侵者与斯里奥等人僵持不下的主要原因来源于他真心想劝服一个遗落地球的外星幼崽成为他的养子。

他拥有令斯里奥稍感意外的极端理智及强烈的目的性，灭霸从至尊法师的多次时间回溯里破门而出，谈吐中甚至有几分不符合他非人样貌和猛烈攻势之下的文质彬彬。

“你不属于这里，天赋与潜力、与生俱来的力量无法被低级文明掩盖。”金黄的麦穗捻在灭霸手中如针般渺小，他沉稳的劝说一个在他看来不懂事的外星幼崽：“平凡弱小的星球，待在这里是对你的浪费，我能将你的能力全面开发。”

“我不在乎你说的。”克拉克直面他需要昂首才能对上的强敌：“对你而言的低等星球是我的家。”

“那你的星球呢？你出生的故乡。”灭霸问。

斯里奥谨慎地观察随意选了一块拱起土壤坐下的灭霸，皮肤泛紫的外星人甚至体贴的迁就了另一个外星遗孤的身高。

克拉克被他的态度影响，下意识缓和了对敌气势：“……祂消亡了。”

“我的故乡也消亡了。”灭霸闻言便垂下头，落寞的神色在面容上短暂浮现，他慢条斯理的侃侃而谈，相同境遇下引发的共情极具说服力，“我就像现在这样般，坐在漂浮着的星球碎片上思考了很久，最终决定实施我的计划。”

“在生育我的星球尚未毁灭之际，我便预见了祂通往灭亡的未来。”他望向克拉克的温和视线比卡尔更像一个长辈，短短几句话语里涵盖了付出的血肉与生命的代价：“我的提议石沉大海，同胞们认为我是个疯子，直到真正迎来泰坦星的灭亡——我决定实施我的想法。”

金甲手套上镶嵌的无限宝石依次散发出涟漪般朦胧的莹光，比南北两极绚丽多彩的极光还要动人的色彩倒映在克拉克迷蒙的眼底，人类追求一生也难以窥见的罕见美景在他双眼里却是能轻易引燃星球爆炸、宇宙动荡的巨大力量，氪星遗孤抿紧嘴角：“你想许愿？”

“是的。”灭霸轻松活动起五指，无视了在场众人瞬间紧绷的身体反应。

克拉克紧盯对方自然垂放的手臂：“从没有不付出便得到的事物。”

“当然有代价……沉痛的代价。”灭霸不否认，他伤感的凝视克拉克，透过他去看一个捏紧匕首的倔强女孩：“我本想竭尽全力避免它，但……世上总没有两全其美的事。”

“就算这样你也要拯救你的故乡？”克拉克追问。

“不，孩子，那是已经逝去的事物。”灭霸的回答出乎克拉克的意料——或者说，出乎在场除史蒂芬以外所有人的意料，入侵者的目标要比他们设想得更庞大：“我的故乡永远不会再回来，不论许多少次愿，他们也只会重复的犯错、无数次追寻灭亡的过程……我能预见这样的场面。”

他说：“为了平衡宇宙的生命，我率军征服每一个途径的星球，随机消灭一半人口。”

灭霸将屠杀轻描淡写得像星际旅行一样，克拉克不可置信：“为什么？”

“这才是拯救那颗星球的正确方式。”灭霸慢慢回答他的‘傻’问题：“每一颗星球的资源都是有限的。”

“你这是屠杀！”他怒斥。

“我从未期望得到任何人的理解。”灭霸定定看了男孩几秒，颇为习惯不被认同，他无奈叹息的模样像极了烦恼小辈鲁莽论调的年长者：“我做我认为对的事，阻止故乡的惨案发生在他人身上。”

——偏执。

斯里奥为对方打上标签，令人最为棘手的敌人往往最重要的不仅是拥有强大的武力，更在于对方富有学识、理智且冷静，拥有为目标付出全部的坚毅决心，并且不好糊弄。

现阶段最难以处理的，仍旧是灭霸掌握的宝石能力。

敌方的宝石数量远超史蒂芬所拥有的，如果不是倚靠时间宝石的特质，他们根本无力撑住这么长的时间；更何况对方看好克拉克，是与一些收藏家想占有宇宙仅剩的氪星人癖好不同的、对于晚辈天资的欣赏，这让灭霸的攻击多为喂招和对克拉克的测试。

克拉克被打得毫无还击之力的半小时，足以让斯里奥摸清三颗无限宝石的能力及施展方式。

足以泯灭宇宙的力量、逼得斯塔克、罗杰斯和斯特兰奇兵行险招的神力，不论是拥有时间宝石的史蒂芬或被卡尔教导成长的克拉克都难以抵抗。

在直观力量导致的巨大差异下，计划往往难以撼动战局走向，更何况只是斯里奥暗中布置好，目标为一个不知深浅法师的计划，早在战斗爆发起始的十分钟内消耗殆尽了。

蝙蝠侠是正义联盟里为数不多没有超能力的人类义警，多年的对敌经验让他不得不承认、接受身为凡人直面拥有神明力量的敌人，往往不如其他同伴得心应手，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和极大的智慧，用以设计布局、或制造与神明比肩的产物，例如氪石战甲，又例如手环里唯一的药丸。

让斯里奥半晌都没有施行更多临时计划的不是灭霸突如其来的收养举措，而是暂且被他放在友方这一边的平行宇宙法师——对方在拖延时间，或者在实验某个他觉得可以继续往下走的命运线。

蝙蝠侠也与不少神秘测的朋友们联手对敌过，没有一个法师队友会如斯特兰奇般神神叨叨全程一点信息不透露给他——哪怕是康斯坦丁。

未来不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很差，小丑的幻觉还在一旁凑热闹，也让人深感厌烦，但斯里奥交付了信任，哪怕远远没那么多，也足以让他忍耐史蒂芬重复回溯时光的做法，虽然在场众人里，仅有自己和敌方有所察觉时间倒流了多次。

在克拉克吐出拒绝的话，让勉强维持的局面彻底谈崩前，史蒂芬率先打断了他：“你走错宇宙了，灭霸。”

“是不是我的宇宙又如何？”灭霸分了一点目光给地球的法师，确切的说是阿戈摩托之眼：“虽然不是我想找的那颗，但时间宝石我也没有。”

被护得最好的人是毫无攻击力的布鲁斯，他无力地捏紧阿福塞来的枪/械，凡铁完全无法撼动紫肤外星人一星半点，一开始布鲁斯还冲灭霸开了几枪，对方肩臂与额间佩戴的金黄配甲能将瞄准要害处的攻击吸收，金属子弹弹射在刺目耀眼的金甲上，连火花都没能擦出分毫。

布鲁斯轻啧一声，暗自决定成立研发高科技武器的部门，前提条件是能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里存活。

因此克拉克冲出去帮忙，布鲁斯一句阻止都没吐出来，哪怕随便逗几句就会脸红的农场男孩远没达到成年的年纪，也无疑是场间最具攻击性的存在。

心跳密集的敲击胸膛，远超平常的异常频率本该吸引卡尔的注意力，但不知是否是因为红斗篷法师施展的术法原因，卡尔·艾尔没有来到此处。

以他同斯里奥的短暂交流，不难看出法师也是友方，因而布鲁斯不得不得出一个更糟的猜想——有别的事物缠住了卡尔。

而布鲁斯心知肚明，此间世界里对卡尔重要的人屈指可数，恰巧集中在此处，剩下的选项都在与大都会一桥之隔的哥谭。

不论是托马斯、玛莎或者阿尔弗雷德的电话都打不通，在先前短暂交锋的混战里，布鲁斯藏在安全的暗处，总算拨通了唯一一个来自哥谭归属地的电话，詹姆斯·戈登，黑暗之城新任的警局局长。

GCPD新官上任的局长也是布鲁斯为数不多为哥谭能拥有这样的人而深感高兴的消息，话筒对面传来信号接触不良的糟糕电流声，布鲁斯费力才听清被布鲁斯与亚瑟的约谈而中途打断的小丑游行人群的后续计划。

戴有神色各异小丑面具的人此刻快将警局塞满了，在戈登安抚布鲁斯确实有歹徒试图将韦恩夫人塞进装满鼠类的麻袋里割喉，但已经被阻止了；嘈杂的背景音里还有被捕的暴民大声痛呼着要求警局去逮捕一个套着黑蓝紧身衣的暴力狂，声称对方拿短棍砸他的力度绝对是想要他的命……戈登当做没听见。

布鲁斯听得手心出汗，一方面他确定卡尔目前身处哥谭，既然他在那座城市，定然不会让他的家人出事，担忧的情绪却不会因为有极大的保障而完全消散。

此时他也赶不回哥谭，更何况说不好大都会与哥谭哪方更为危险，高压的危机情况下，布鲁斯不期然想起出现在办公桌前署名潘妮的信件。

秘书小姐对它的出现毫无印象，这份多年来从未间断的寄信行为，从没送到托马斯手中，源源不断的信件积灰，随后被当做废纸处理塞进垃圾车被火光燃尽。

布鲁斯会展开它纯属因为它出现在自己的桌面，他在拿到私家侦探隐秘调查的资料后，终于将那张不再年轻的女性脸庞与童年里在庄园工作过的一位女仆联系上，对方在后来因故离开了韦恩庄园。

他询问了阿福，得到了她有些先天精神疾病的结论。布鲁斯捏着亚瑟如今的照片，一寸大小的彩色证件照里，中年男人露出一副令人下意识皱眉的强笑，立刻勾起了布鲁斯年幼的回忆——韦恩的独子向来被保护得很好，也不是有那么多机会接触一个小丑，再加上卡尔少有的异常反应，令小布鲁斯印象深刻。

布鲁斯思索了一番阿尔弗雷德的态度，又回想起当年的卡尔艾尔对待小丑的复杂态度，心下微沉，立刻着手查与亚瑟相关的事件，以最快的速度找到稳妥的私家侦探收集证据以及DNA鉴定。

报告正是今日可以拿到，却遭遇了诸多意外。

布鲁斯细细想来，总觉得过于巧合，还不等他多想，始终没把他放在眼里的入侵者定住了视线。

原本漫不经心、从未给予耳边纷扰蚊虫分毫注意力的外星人首次将目光投来，被视线锁定的布鲁斯如坠冰窟，后背立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灭霸停下话头，微微侧头的动作没有逃过场间三人的关注，行动最快的还是克拉克，拥有三颗宝石的外星人动起真格来，尚未成为超人的男孩还是不够格，现实宝石的红光乍灭之后，灭霸缓缓松开了扣在克拉克头顶的手，惋惜道：“你还太小，孩子，等你成长起来再找我复仇吧。”

伏趴在土壤与碎石间的农场男孩双手无力地在地面抓绕，这次却怎样都站不起来了：“咳……你说你的理想是公平随机的消灭一半的人……”

再度被史蒂芬牵住手脚的灭霸终于对不知死活的法师心升不耐，佩戴无限手套的手扬了扬，金圈与法术如泡沫般轻易破开，史蒂芬倒飞出去，再度淹没在一望无际的玉米地。

“是的，孩子，公平随机的一半，每个人都拥有二分之一的机会。”他迈向布鲁斯的脚步没有停下：“但他不一样。”灭霸说这话时离布鲁斯仅有两三米的距离，他毫不在乎眼前人的生命，平静的说：“他必须……”

他的话微顿，灭霸微微俯首，一道黑影悄无声息隔在他与一个地球的凡人之间，他沉默凝视这副通体漆黑的盔甲、以及盔甲下的人，没能顺利说完的话与蝙蝠头盔破碎的碎片一同落下：“……死。”

振金十分难得，不比N金属多到哪去，向来有价无市的玩意，托尼费尽心思收集也无法在短期内为这套足以组装为蝙蝠战甲的太阳能轮椅配备上完整的振金格挡，它往往被设置在头部和心脏等致命的要害处。

贾维斯在充足阳光的照耀下竭尽全力的修复盔甲损伤，斯里奥却在灭霸注意到布鲁斯、陡然转变攻势的那一刻解除了这项功能。

——他发现了什么？在那电光火石的瞬间，斯里奥又有了什么新计划？

贾维斯一概不知。

他突然理解托尼制作轮椅过程里时不时发出的叹息是出自什么了——钢铁侠显然也在愁苦他的新朋友在战局中时常不顾己身的高危行动。

不比托尼抱着核弹冲出地球好到哪里去。

程序与代码构成的智能管家感到了久违的头痛。

斯里奥不知道还有一位管家为他操心不已，他挡在灭霸面前，完全笼罩于外星人的庞大阴影里，勉强修复的盔甲持续碎裂开，龟裂的轨迹漫延至目部的白色眼罩，血液从发间渗出，紧贴着覆了一层薄汗的面庞，展露出斯里奥三分之一的面部。

灭霸看了看两张几乎找不到太多区别的面孔：“你很大胆，凭借什么认为我会停手，而不是将你也杀了。”

“你会改变主意。”斯里奥毫无畏惧地迎上空气里漂浮的磅礴的杀意，身后破损的暗色披风在微风里轻轻摇晃：“凭借你目的本不在此，只是误入此地。”

“那又如何。”灭霸说：“取了时间宝石，也不算白走一趟。”

“况且你在赶时间。”斯里奥的余光望见终于从麦田里爬起的史蒂芬，继续道：“顺手的事你当然不介意一做，可你还有未完成的事。”

破碎盔甲下血肉之躯组成的碳基生命说：“我们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是指你、还是时间宝石的拥有者？”灭霸没嘲笑这不自量力的话，他只是说：“这宇宙能与我一敌的只有那外星男孩，更何况我拥有无限宝石。”

回应灭霸的是岩浆般灼烧的视线，锋利的高温能切开外星人坚硬的肌肤，能融化世上大部分存在的事物。

他吃痛着后退一步，听见一道陌生的声音：“——他说的是我。”

身披红披风的来者拥有克拉克同样的天赋，他们来自同一个灭亡的星球，与克拉克生疏的攻击方式相比，他更为成熟、更稳定、更强大，他是成年的氪星人，早已熟练掌握自己的能力，应对过的外星入侵者数不胜数，攻击对他而言是比拯救更轻松简单的事。

他没挡在斯里奥身前，而是轻巧降落在对方右侧，如他们过往无数次并肩合作一般：“我没来晚吧？”

“恰到好处。”斯里奥言简意赅。

史蒂芬悄无声息出现在身后，面前是两个不知来路的氪星人，以及一个难以处理的人类，灭霸微微眯眼，视线越过几人，再度望向场间被重重护住的对象，又在成年氪星人警觉的神色下多看了一眼破碎头盔下如出一辙的脸。

他妥协地叹了口气，放弃了一件可有可无的事，灭霸有一股与他外表截然相反的气质，款款而谈时甚至显得有几分哲学家的斯文：“好吧，如果你们真要保他的命。”

意外来到的宇宙霸主突然要取一个从未与外星有任何联系的富豪公子的命，没人觉得是对方一时兴起或是享受滥杀无辜带来的快感——虽然灭霸的理想充满蔑视生命的偏执和难以辩驳的表面道义，被视为目标的布鲁斯也不认为他是个毫无理智热爱杀戮的疯子。

不算高个的农场男孩执着挡在布鲁斯面前，依旧满怀警惕对灭霸虎视眈眈，恐怕他才是场间唯一没察觉异样的人。

入侵者的退走不出布鲁斯意料之外，当卡尔赶到时，胜算的天秤已往他们的方向倾斜，正如他暗自分析得出的结论：灭霸对自己目标以外的事往往不打算多耗费心神。

“所以、他这就离开了？”克拉克颧骨上的血痕肉眼可见的恢复，他穿了一身破烂且染了血污的衣衫呆呆望着灭霸离开的方向，茫然地回首问几个成年人：“我想不明白。”

“他走错路了，克拉克，就像那位法师说的，恐怕最终的战场不在这里。”微风徐徐，才脱离险境的布鲁斯感到一阵难忍的寒冷，他端着架子若无其事的道谢：“危机解决，你救了我的命，我得问问：布鲁斯·韦恩是否会成为某个在天际穿梭来去的未来救世主救的第一个人呢？”

“我不是救世主……”克拉克自以为隐蔽地瞅了眼卡尔，对方正在检查斯里奥的伤势，假装没瞧见克拉克的忐忑——斯里奥不赞同的眼神都要刺穿卡尔了，迟来了许多年的蝙蝠侠显然对于他的一些教育方针满是质疑（虽然他自己教导养子也没好到哪里去）。例如说教导一个年幼的氪星人了解自己的能力却禁止他使用之类的，纸上练兵往往缺乏临场应变能力，是致命的纰漏，而卡尔却将自己的胆怯投射在克拉克身上。

布鲁斯懒得搭理不远处腻歪的两人，虽然对斯里奥充满好奇，但卡尔亲近的对象和自己长了一副几乎没有差异的脸，还是叫布鲁斯感觉到了错位导致的莫名尴尬。

于是他继续转移话题：“你有考虑过自己的制服吗？不如让韦恩集团资助你如何？就当做我的报答。”

“我不需要你报答。”克拉克连忙说，随后回想起偶然调到哥谭电视台报道的画面，好奇道：“韦恩集团有相关的部门吗？”

“今天开始就有了。”布鲁斯答完才发现枪还虚虚握在掌心，冷汗令发软的手心变得湿滑极了，他将坚硬的金属武器塞回怀里，忍下硬物隔着衣料的不适触感，望向从漂浮状态缓慢降落的史蒂芬。

法师明显是由身后的斗篷引领着飞行的，是与卡尔完全不同的类型……但这也不是重点。

“您好，斯特兰奇先生，我听斯里奥先生这样称呼您。”布鲁斯彬彬有礼地询问：“我实在不解，对方为什么会想要我的命？韦恩的名讳在哥谭确实名气不小，至多也是全球福布斯榜的长期驻守成员……这些名声放在地球也许还有几分名气，但我想不通我有任何吸引到一个宇宙称霸者必须杀了我的地方。对他而言，地球上的物种恐怕除了克拉克外都是脚边的蝼蚁罢了。”

史蒂芬正拍打着衣服上沾染的杂草稻叶，这话令不住为他清洁添乱的悬浮斗篷都停在半路，至尊法师稍显意外：“你竟然会选择问我？”他瞟了卡尔·艾尔一眼，超人没有过多反应。

“不值一提的直觉。”布鲁斯说：“只是下意识认为您远比我们要知晓一些内情。”

在短短时间内被不属于同一宇宙蝙蝠家的不同成员用言语刺了好几回的史蒂芬：“……”

“他找错了地方，同样认错了人。”史蒂芬短暂思考几秒，不打算隐瞒一个没成为蝙蝠侠的布鲁斯·韦恩：“放心，他不会再来你们的宇宙，这里——”

“——没有他想要的。”布鲁斯索然无味地接上他的下半句话，法师说来说去只是这几句，口风比他用巨额打款封嘴的私家侦探还要紧。斯里奥又从中读懂了什么呢？布鲁斯想，他甚至利用几句没头没脑的话真正拦住了灭霸，拖到了卡尔到场。

史蒂芬有所预感的望向几人正上方呈现螺旋状的厚实云层，灭霸撕裂时空的裂痕没能因他的离去而恢复，天空隐隐破了一个硕大的切口，隐约渗透出一些类似时空乱流的缤纷色彩。

金属与其他坚硬物品相撞，猛兽剧烈的喘/息和怪叫，还有人隐约哼唱的曲调，若有若无到让人怀疑是自己的幻听，曲目不是耳熟能详的圣诞歌谣就是生日歌。

鞭子凌空抽打的声响越来越近，史蒂芬定定听了片刻，突兀道：“走！”

场间众人不明所以地望向他，斯里奥停下准备解除战备状态的动作，卡尔眉间一跳，下意识漂浮得离斯里奥更近了几分。

“发生什么了？”布鲁斯惊讶得瞪着想将他抗起来的克拉克。

“那里有剧烈的时空波动！”克拉克十分着急：“也许会与其他外星人碰面！”

斯里奥第一时间去看不置一言的史蒂芬，至尊法师回以他一个坚定不移的赌徒眼神，冷静又了然的将全部的筹码推上命运牌桌。斯里奥下意识去抓身侧的超人，与卡尔·艾尔伸来的手指相碰，温热的暖意让斯里奥心跳缓了一刻，于是当天地颠倒、余光只能捕捉到最后一丝金光之际，耳畔依旧留有他人清浅的呼吸。

斯里奥望进卡尔·艾尔透亮的蓝眸，从中窥见到这双眼的拥有者看到的情景：天际之处裂开的时空缝隙里，遥远到人目难以企及的距离，有人乘了一辆骷髅堆叠的死亡车骑，头顶桂冠一样的东西扬鞭驱车，载车的动物打扮得像圣诞老人的驯鹿般红红绿绿。

他迫不及待想看的更仔细点，卡尔却望向了斯里奥，传送门的金光与夕日的微光共同映在斯里奥眼底。

天旋地转里，卡尔微微前倾，两人的额头紧紧贴在一起。

这几章，有些浅显（我认为）的伏笔，能看出来吗？【试探】【犹豫的爬行】【欲言又止】【蠕动】

又想起之前翻评论，看见有一个读者，几千的评论里只有她一个擦边的猜到了一点我的剧本，是猜到了大纲及设定啊！我当时瞳孔地震，都不知道回啥好，还是很欣喜被人猜中的，但我不告诉大家是谁（嚣张.jpg

Ps:一位社畜作者真是想保持现在的更新幅度啊，可是工作它在疯狂背刺我，生活也在毒打我，连我的猫都咬我，苦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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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他想杀的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