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她的世界 第29章 孑然一身？

伊娃娜和布鲁斯爆发了场严重的争吵。

这次争吵甚至比不久前迪克选择去布鲁德海文上大学那次还要严重，阿福在旁边试图劝架未果，到最后父女两个甚至向对方挥起了拳头。

“布鲁斯，你把罗宾当什么了？”伊娃娜怒气上涌，脸涨得通红，“他不是什么可循环再利用的环保餐具，你可以用完上一个再找下一个！”

布鲁斯眯了眯眼睛，嘴唇抿成了一条线，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浑身散发出的气息暴戾危险，“那迪克去布鲁德海文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说。”他的语气很冷。

“哦，这就是你再找个小子来当罗宾的理由吗？布鲁斯，你可不可以别那么幼稚。”伊娃娜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出口的话语也越来越不客气起来，“你要换罗宾，可以，先去问问迪克愿不愿意把制服给他穿！”她说着把手机直接朝男人砸去，“那是你儿子，我弟弟，你这几个月给他打过一个电话吗？！”

布鲁斯伸手精准地抓住了飞来的手机然后毫不犹豫地又给丢了回去。

伊娃娜更生气了，手机“咔嚓”一声砸在地上，她想也不想对着布鲁斯的脸就一拳怼了过去，男人当然不会站在那里挨打，于是你一拳我一脚，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至于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还要从几个月前说起：

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孩子们都已长大。

伊娃娜已经过完了她的二十岁生日，在高中毕业之后，她选择在哥谭大学攻读法律专业，因为她希望将来不论是在夜晚还是白天她都能为将罪犯绳之于法而战斗，并且如果情况允许的话她想从政，哪怕同人虚与委蛇是她最不愿意做的事了，可哥谭在明面上需要有人站出来。

而她的好友芭芭拉则选择了图书管理方面的专业，显然她对于那些档案与资料得心应手，并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够给哥谭警局那个陈旧难用的档案系统来一个大革新。

至于迪克，哦，好吧，他正在头痛自己的将来呢。他正处在高中的最后阶段，各种不同的选择扑面而来，而他显然还没能马上做决定。

“嘿，布鲁斯，我只是被打中了肩膀，又不是残废了，况且现在伤都已经好全了，你怎么能不让我去夜巡？”已经长到178cm的大男孩在蝙蝠洞内大声控诉着。

“小丑可不是什么普通罪犯，如果你再不小心些的话，下次打中的可就未必是肩膀了。”布鲁斯冷冷地回绝道：“这几天在家老实呆着，我怎么记得你学校的事情还剩了一堆？”

“哦，天哪，别提这个！”一提起学校的事，迪克就有些头疼，眼见着老姐和芭芭拉都有了各自发展的方向和目标，他就感觉莫名地焦急，而且自从上次他不小心中了小丑的圈套差点儿没交代在那儿之后，无论是布鲁斯还是老姐伊娃娜对他的看护都越来越多越来越严，到现在都没让他再去夜巡。

迪克有些沮丧地回到自己房间，他打开电脑，点击桌面上的一个文档，上面是他最近整理的各个大学及专业的资料，他盯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各项条目研究了很久。

接下来的事情倒也简单，既然在哥谭被管得越来越严，这个刚满十八岁的大男孩儿干脆就选择了离哥谭不远的一座犯罪率居高不下的小城市当作了自己新的目标。

布鲁德海文，他将在那里上大学，在那里做一名义警，在那里夜巡，然后在毕业之后，他也许会成为一名警察，出入于抗击罪恶的第一线。

既然做了决定，便义无反顾，蝙蝠家的人一向如此。

在这之后，尽管又爆发了几场不大不小的争吵，但迪克还是如愿以偿地考取了布鲁德海文的一所警校，他将前往另一个陌生的城市开始属于自己的义警生涯。

在一个有风的天气，迪克和自己的家人们一一拥抱、告别，老姐还在调侃他的身高、阿福又在唠叨衣食住行、布鲁斯还是板着一张脸……

“那么，再见，圣诞节见！”他笑着告别，转身，踏上新的征程。

**

好吧，一切进行到这里都还算顺利，那么到底为什么伊娃娜最后会和布鲁斯打得不可开交呢，这还要从迪克离开不久后蝙蝠侠在夜巡的时候又捡了一个小崽子回家这件事说起。

杰森·托德，犯罪巷里一个颠沛流离的孤儿，但是他和一般的孩子有一点儿不太一样，因为并不是每一个孤儿都有勇气去偷蝙蝠车的车胎。也正因为这样，蝙蝠侠把这个孩子带回了蝙蝠洞，并且决定让他成为新的“罗宾”。

可伊娃娜无法接受，当然，这并非是因为她不喜欢自己又多了个弟弟，正相反，她非常高兴韦恩宅能再次热闹起来，也因为杰森的经历而对这个弟弟异常地怜惜。杰森想当义警？当然可以，他完全可以穿一套自己设计并喜欢的新制服出去，他们会教导他如何战斗、如何飞行、如何在黑夜中生存，

但是，

他不能也不可以是罗宾！

伊娃娜再次狠狠地给了面前的男人一拳，同时，她自己也挨了对面毫不客气的一记肘击，拳头与皮肉撞击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已经成年的女孩儿在身高上可丝毫不弱于她的父亲，哪怕是现在的迪克都还在怨念自己没能长过自己老姐，更别提这么些年来从未停止过的艰苦训练。

伊娃娜抹了把从口鼻溢出的血，目光仍紧紧地盯着面前的男人，脑海里不断模拟着对方下一次会出手的方向。

布鲁斯情况也没好多少，血液顺着他的额角淌下，就在快挡住他的眼睛的时候又被他一把抹去。

就是这个机会，伊娃娜趁着这视线被遮挡的一个空当往前扑去，绊住腿脚扯住手臂想把人整个摔到地上，布鲁斯的反应快极了，他的手肘往少女腹部捣去，“咚”的一声，这父女两个终于斗了个两败俱伤，双双砸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F**k！”摔在地上的伊娃娜喘着粗气骂了一句。

“气出够了？”布鲁斯也喘着气一下子没从地上爬起来，长时间高强度的肉搏对于谁来说都不是件轻松的事，他硬邦邦地道：“你的腹部空当还是太大了，很容易受到针对。”

“你不也是，总习惯右手出拳左手反击，是时候改改你这套路了。”

说到这里，两人看了一眼自己女儿（父亲）那同样鼻青脸肿正在往外冒血的脸，都觉得有些好笑。

“来，起来，我会给迪克那小子打个电话的。”布鲁斯率先从地上站起来，向自己的女儿伸出了手。

伊娃娜毫不犹疑地放上去，那只大手收紧，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伊芙，你又变沉了。”

“……闭嘴。”

他们肩膀挨着肩膀走出蝙蝠洞，然后就被电梯外拿着一应跌打损伤药物面色黑如锅底的老管家又给吓了回来。

“嘶——”伊娃娜忍着疼将一长条吸饱血的红色纱布从自己的鼻子里扯出来，看得一边正在替布鲁斯包扎额头的阿福直皱眉头，手下的力道不由自主地就重了两分。

“阿福，我的头不是练习用的假人。”布鲁斯疼得青筋都往外凸了几根。

阿福收了力道，动作依旧不紧不慢地道：“我一直认为在绅士与淑女的基本礼节我还算教导有方。”他顿了一下，

“现在，我对这一点持怀疑态度。”

伊娃娜张开嘴巴，把里面正在往外冒血的伤口拿酒精棉球堵上，口齿有些不清楚地道：“毕竟，不是每位绅士或者淑女都会在大半夜不睡觉拉着钢索在外面表演空中飞人的。”她从蝙蝠洞内的手术台上跳下来，“当然，阿福，我下次会注意的，这次确实是我先动的手。还有，呃……”她在旁边一堆各种颜色的药瓶上扫了一圈儿，“我想我需要些治疗瘀伤的外敷药。”

“它们已经在您房间的床头柜上了，我想您一向喜欢洗个热水澡再处理此类伤口。”阿福放下手里没用完的一卷纱布补充道：“小姐，容我提醒，刚刚在你们争吵时杰森少爷曾下来过。”

“谢了，阿福。”伊娃娜有些头疼地揉揉脑袋，“我先上去了。”她说着登上电梯。

好吧，这下可好，看来她的这个小弟是不会喜欢她了，毕竟谁会喜欢为了不让他成为罗宾而和蝙蝠侠爸爸大打出手的夜魇老姐呢？

**

杰森确实不太喜欢伊娃娜这个名义上的姐姐，甚至是有些讨厌她。

本就在最底层摸爬滚打过的他其实有颗非常柔软细腻的内心，反对他成为罗宾这件事让他总觉得伊娃娜并不信任他，而且很显然，她更喜欢她的另一个弟弟——迪克。不过往好的一面说，他最终还是如愿以偿地成为了罗宾，能够和哥谭的黑暗骑士蝙蝠侠一起出外夜巡。

这让杰森还算满意，如果他和蝙蝠侠的矛盾不是越来越大的话。

又一次，在他痛揍过几个人渣之后，蝙蝠侠那毫无感情的冰冷责备从旁边响起：“罗宾，你在干什么？你几乎要将那几个人杀死了！”

“那只是几个人渣！”杰森看了眼自己的手，他知道自己下手有些重了，可他不想承认这一点。

他本以为这只是一件小事，可当这些小事一件件越积越多的时候，哪怕是蝙蝠侠也觉得应该做些什么。

“从今天开始，杰森，你得远离一段时间在夜晚打击犯罪的生活了。”布鲁斯这样对他说着：“我本以为这能让你渐渐走出以前的阴影，但现在看来并没有。”

他名义上的姐姐伊娃娜就站在布鲁斯旁边，哦，一定是她出的“好”主意，她一向反对自己成为罗宾，现在她如愿以偿了！

杰森恨恨地跑出韦恩宅，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着，内心的孤寂与悲哀让他不由自主地走到了他父母还在时曾住过的一栋老房子。

这房子早就不属于他了，要不然他也不会流落街头，可原来的邻居却认出了他的脸，那个胖乎乎的老太太交给自己一个大纸箱，说是里面有他父母留下来的一些旧物。

天色已经有些晚了，风开始变得有些寒凉。

刚满十四岁的男孩儿抱着个大箱子孤零零地走在哥谭的街头，偶尔有几盏昏黄的路灯渐次亮起。

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从前面快步迎上来，等她接近了，杰森认出来那是他名义上的姐姐伊娃娜。

“回家吧，杰森。”她微微弯下身朝他伸出手，绽开一个笑容：“阿福做了小羊排和奶油蘑菇汤，我们都在等你回家吃饭。”

“啪！”

杰森毫不犹疑地打开了那只向他伸出的手，他才不要看这个家伙假惺惺，他绕过伊娃娜继续闷头往前走，昏暗的灯光将男孩儿的影子拉得老长。

**

但这时的杰森不知道的是，他以为“假惺惺”的姐姐伊娃娜其实早在他冲出家门的时候就毫不犹豫地也跟了出来。

想趁着自家弟弟漫无目的地乱逛时上来小偷小摸的人渣？痛揍一顿！

想趁着自家弟弟抱着大箱子发呆时冲上来捞一笔的抢劫犯？痛揍一顿！

想趁着自家弟弟懵懂无知凑上来沾点儿便宜的站街女？拿钱打发离开。

她跟在这个内心伤痕累累的男孩儿身后，小心翼翼地张开自己黑色的羽翼，将那所有来自于哥谭阴暗角落里的贪婪目光遮挡在外。伊娃娜无比温和与耐心地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她的男孩儿，她害怕伤到他的自尊心，于是特意绕了个大圈儿来到自家弟弟面前制造了这个“偶遇”。

不过，看起来效果并不好。

伊娃娜有些沮丧地低头看自己的右手，那上面满是茧子和伤痕，现在微微有些泛红。

算了，青春期的男孩子嘛，她想，迪克那时候也没少给自己找事。她轻笑起来，毫不在意地继续护在了杰森身后。

刚入夜的哥谭大街上萧条又阴森，偶有的几个路人行色匆匆眼神警惕，路灯忽明忽暗闪烁不定，不怀好意的目光如影随形，不时有脏兮兮的老鼠从路边的阴沟里蹿过去。

可这一大一小两个却一后一前地在这条看上去没有尽头的路上走了很久很久。

走在前面的男孩儿觉得世界广大自己却孑然一身，

殊不知，

他只要愿意回头，只要他愿意回头，就能发现他其实从不是一个人。

但他终是没有回头。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一直一直往前走，以为自己孑然一身，却没发现温暖其实一直都在自己身边。

如果那个时候杰森回过头，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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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孑然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