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她的世界 第16章 漆黑的巷

蝙蝠侠竟然有了个帮手——一个非常难缠的帮手。

他（她）总是隐藏在人们看不见的阴影里，擅长在人们的视觉死角里悄无声息地靠近，往往当你反应过来的时候，无言的黑暗就已然降临。

人们都说，蝙蝠侠是哥谭的黑暗骑士，那他的帮手就是那一抹被黑暗遮蔽的深邃影子，那午夜时令人乍然惊醒的梦魇。

——摘自《哥谭日报》

戈登把刚刚看过的报纸丢在茶几上，然后将自己的身体整个摔进沙发，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头，觉得最近的烦心事越来越多。

蝙蝠侠多了个新帮手而且还是个看上去很年幼的孩子这点抛开暂且不提，就单说最近爆出来的一起连环凶杀案的犯人还没什么头绪这点就够令戈登感到烦心的了。

由于受害者都是5-12岁之间的幼童而且都是猥｜亵后再杀人抛尸，这件案子几乎牵动了全哥谭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心，各大报社的记者这几天就常驻在警局门口，像苍蝇盯上了块儿甜美的蛋糕一样怎么都轰不走，更别提那接连不断塞进警局信箱的各种催促和恐吓，最过分的一次，竟有“热心”的市民拿着标语直接冲进警局，逼得人不得不将他强行制服。

戈登局长叹了口气，

或许，是时候找该找帮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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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娃娜正在蝙蝠洞内看着显示屏上的资料皱眉，她有个坏习惯，一旦陷入思考的时候总会无意识地咬笔尖，现在在她手里的那只红色记号笔坑坑洼洼的尾巴就已经饱受她的牙齿摧残而处于报废的边缘。在她身后，一张贴着哥谭地图的白板上精简清晰地标注着这场连环谋杀案迄今为止所有她觉得有用的信息，一个又一个血红色的字母背后则是一条条无辜又鲜活的生命，哦，现在不再鲜活了，

因为她们都死了。

伊娃娜怎么都忘不掉那天发现尸体时的场景：

黑漆漆的小巷，就像遍布哥谭的无数个肮脏的巷子那样，路灯和摄像头从来都会因为各种原因损坏殆尽。

那天晚上巷子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可夜巡中的夜魇却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儿，她的鼻子一向很灵，接着，她就在巷子里的一个垃圾桶里找到了那个小小的孩子：

她被人赤条条地和各种垃圾们丢在一起，身上遍布着各种凌虐的痕迹。她临死前无疑痛苦极了，眼泪流了满脸，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珠子往外暴凸，脖子上还有条明显的勒痕。

无论是对于伊娃娜还是对于夜魇而言，那都不是她头一次看见死人，可这一次却让她全身的血液一下子涌到了头顶，夜魇攥紧了拳头，黑色面罩下的牙关咬得死紧，她看起来就和她差不多大，本应该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地上学、跑跳、笑闹……

可现在，

她的生命却以这样痛苦的方式戛然而止了。

但没时间愤怒悲伤，夜魇深吸了口气，强压下内心翻涌的情感。她按下通讯器，将情况同正在另一片区域夜巡的蝙蝠侠简略报告，然后她小心翼翼地蹲下身，按动腰带右数第三个按钮，一小瓶荧光素酶就已经弹了出来，在确保必要的地方都已经覆盖上这种可以有效检测血液的化学物质之后，她抬手按动面罩侧面的按钮，眼前的世界顿时变了一个模样，那些哪怕只有一丝血迹的地方也泛出清晰的荧光。她看着荧光遍布的垃圾堆，耐心地拍下照片并收集起她所能找到的一切线索，包括那孩子指甲缝里皮肤的碎屑。

当做完这一切后，那个戴着黑色面罩穿着黑色甲衣的纤细身影无比郑重地冲着那具已经冷透了的躯体微微躬身，

“做下这一切的人终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她做了个承诺，哪怕承诺的对象再不会开口回答。

夜魇转身融入了哥谭漆黑无比的夜色里，只有蝙蝠灯暖黄色的光辉在依旧在城市上空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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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魇赶回蝙蝠洞把黑漆漆的头罩和手套摘下来扔到一边就马上开始了工作，是的，黑漆漆，她可没有什么兴趣花大把的时间在设计义警的制服上面，她一向秉持着坚固实用的审美准则，所以干脆采取了全黑的设计。

“黑色多好，浑然一体。”女孩儿那时有些不在意地说着，“我没什么特别喜欢的颜色或者花纹，就纯黑色就行，还方便隐藏。”

一旁正兼职裁缝的阿福一边熟练地拉开卷尺测量着女孩儿的身量一边调侃：“希望您挑选舞会礼裙的眼光和现在一样优秀。”

言归正传，伊娃娜掏出采集到的样本，就将那人的DNA输入到数据库进行比对，几分钟后，随着显示屏上弹出红色字迹，排查的结果却令她失望——这并不是任何一个他们已经碰到过的罪犯，也没有任何前科导致自己的DNA出现在警局的名单里。

但她没有丧气，灵巧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起来，警局资料、报道、每个事发地、每一盘能够查到的监控……

“阿福，麻烦你帮我把这个打印出来……哦，等等，还有这个。”

莹蓝的显示屏彻夜通明，小小的女孩儿几乎要被不断堆积的各种纸张淹没了，可她仍旧不断地在资料上圈画着，红色的记号笔被咬得报废了两只，而她的成果则是在她背后的白板上各种信息越来越多越来越详细具体。

伊娃娜一头扎进了这个案件，时间的流逝身体的疲惫都像是再不存在。

“小姐，您的早餐。”阿福端了早餐踮起脚走到那堆资料中间埋着的人影身边，他不清楚自己此时是怎样的情感，但伊芙小姐确实和布鲁斯老爷越发地相像——同样专注、聚精会神、精力充沛，也同样地一忙起来就不顾惜自己，这让他感觉到欣慰却又无比担忧。

伊娃娜听到声音，从自己的世界里猛然惊醒，“啊，已经这个点了吗？”饥饿和疲惫似乎是一下子涌了上来，她揉了揉脑袋放下手里的一份警局报告，伸手端起牛奶喝了一口，这才发现早餐原来有两份，而布鲁斯就坐在她旁边不远，一副和她一样的通宵模样。他已经不知道和她一块儿查了多久监控录像了，而伊娃娜却连蝙蝠侠什么时候夜巡回来的都不知道。

哦，天呐，她是真不知道连熬夜这毛病都有遗传的。

不过哪怕是在吃早餐，一大一小两个也没闲下来。

“这几个孩子的唯一共同点是她们近期都去过奥迪斯堡北海角的那个游乐场。”伊娃娜嘴里还嚼着块煎蛋，但她却毫不在意地一只手端着马克杯另一只手往白板上一个地方指去，“嫌犯很有可能就是通过游乐园寻找目标的。”

正在把培根塞进嘴里的布鲁斯看着地图道：“受害人出入游乐园的那几段监控里并没有人跟踪。”

“他肯定要有个方法找到那几个孩子。”伊娃娜喝了一大口牛奶，眉头却皱得死紧，她查了一晚上，还是卡在了这里，她就是不知道嫌犯是如何定位他的受害人的。

“布鲁斯，我想去趟那个游乐园。”伊娃娜做出了决定，她将杯子里最后一口牛奶喝干净，放下杯子道：“假设嫌犯把定位器装在了什么东西上，那我们肯定能从那个游乐园里找到些端倪。”

伊娃娜说到这里，眉心微微舒展开来，看着身旁不远处正利落地把煎蛋吞下去的还穿着蝙蝠衣的布鲁斯轻笑道：

“还有，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以前早上都起的那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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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假是件很容易的事，尤其是对于伊娃娜这种平日里并不调皮捣蛋的“好学生”。她洗了把脸略微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

牛仔裤、棒球帽、金色短发、蓝色板鞋、白色T恤衫……谁能想到脱下了夜魇制服，伊娃娜就是个看起来普通极了的小女孩儿，甚至看起来连家境富有都不沾边。当然，这只是她的一部分，就像蝙蝠侠有布鲁斯那样，夜魇也有伊娃娜，人都有很多面，你不能说布鲁斯是完全虚假的，也不能说蝙蝠侠就是真实的。

伊娃娜不需要做太多伪装，她只需要明白什么东西，什么时候需要藏起来就够了。

当然，她不肯承认的一点是，这么穿还有很大一部分归功于她那惨不忍睹的审美。阿福有一点说对了，如果让她自己挑选晚会礼服，那简直是场灾难。

布鲁斯往身上套了件夹克衫又往头上戴了顶鸭舌帽，甚至还装备齐全地用墨镜遮住了他那双迷人的蓝眼睛，他看上去再不像那个报纸头条上会出现的西装革履左搂右抱的哥谭宝贝，因为一旦他真那么出去，那不要说是调查了，明天哥谭各大报纸上就会出现“布鲁斯·韦恩携女出游”的字样。

他们很快就到了游乐园，并且根据整个游乐场所的地图划分好范围分头展开了调查。

这是伊娃娜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游乐园和她想象中差不多，懵懂无知的孩子们、处于热恋的情侣们、度假放松的游客们……他们熙熙攘攘，喧闹却也透着平凡的快乐。摩天轮、旋转木马、云霄飞车……不管是看上去怎样的娱乐项目都有其忠实的爱好者会排着长队等待着那几分钟的欢愉。

这里人们的尖叫不再是因为遭遇危险，而是因为刺激和快乐。

伊娃娜在这个巨大的园区里极有目的性地调查着，她穿过一个个游乐器材，在一个又一个自动贩卖机前停留，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些开怀笑闹的孩子们身上。

她的母亲曾说过希望她幸福，那个坚强的女人最大的歉意是没能让她的女儿，也就是她拥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可她大概永远都没办法像那些同龄人们一样了，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没办法再重新得回，就像生命。

伊娃娜的脑海里浮现出昨晚那尸体冰冷凄惨的面容，她咬了咬牙。

【妈妈，看着吧，您的女儿会让更多的人幸福下去的。】

她迈步向前，再不想其它。

**

伊娃娜此时正坐在游乐园里一座小丑雕塑旁边的长椅上拿着园区地图圈圈画画，她和布鲁斯花了一整个上午逛遍了游乐园几乎每一个角落，而且谨慎起见他们几乎购买了公园里每一种纪念品，现在那些各色的礼盒就在旁边堆成了一个小山，五颜六色格外地引人注目。

可还是什么线索都没有，那些纪念品和游乐园项目他们都检查过，没有任何问题。

一整夜没合过眼的女孩儿有些疲惫地往椅背上一靠，仰头瞪着眼睛看向蓝蓝的天空，旁边的小丑雕像垂下一道阴影，向上扬起的嘴角就像是在嘲讽她的愚蠢。

“我一定还是漏掉了些东西，是什么呢……”伊娃娜不停地喃喃着，试图在一团线索里抓住解开的线头。

正在这时，轻微的“嗡嗡”声从旁边响起，伊娃娜偏过头看去，就见布鲁斯从怀里掏出手机接了起来。

“布鲁斯老爷，请告诉我您和小姐已经享用过游乐园的午餐了。”阿福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带着他特有的不紧不慢却又一针见血：“还有，请别忘了为伊芙小姐买支冰淇凌，您不会想让她的第一个游乐园之行就彻底沉醉在对连环凶杀案的调查中的，那可对她的身心成长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我听见了哦，阿福。”伊娃娜凑到手机旁边无奈地喊了一声。

“小姐，您该注意些自己的身体，光布鲁斯老爷一个人就够不让人省心的了。”阿福将目标转移到了伊娃娜身上，眼见着就要开始新一轮的“攻击”。“好了好了，阿福，我会带她好好吃午饭的。”布鲁斯赶忙接口保证了两句然后快速挂断了电话，活像个逃离家长唠叨的孩子。

父女两人对视一眼，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

“那我们去吃午饭？”布鲁斯微笑，“别想着瞒过去，天知道阿福为什么总能知道你有没有吃饭。”

“不，在那之前……”伊娃娜的心情因为这个插曲竟然变得开心了不少，她难得笑得有些狡黠，“我想先尝尝看阿福他一定要你买的冰淇凌！”

想想看吧，布鲁斯·韦恩带着顶黑色的鸭舌帽加入到冰淇凌店前长长的排队大军中，然后再手里小心翼翼地捏着花花绿绿的冰淇凌筒回来。

布鲁斯看着女儿，嘴角却浮起一抹笑意，“光阿福一个人的冷幽默就够我受的了。”他这么说着，还是站起身朝着冰淇凌摊走去。

伊娃娜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嘴角不由得向上勾起，

也许这个游乐园之行也不算那么坏，不是吗？

他们生活在最漆黑的夜，却也有心底那一抹温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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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漆黑的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