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拿什么拯救黑化的超人 第5章 第 5 章

33.

一般莱克斯从实验室里出来的午后是我最空闲的时间，他会让我坐在办公室的地毯上看书吃蛋糕或者玩象棋之类的，而他自己则是检阅我之前处理的卢瑟集团的事务。

莱克斯不会吝啬夸奖，也从不避免批评，他会指出我的错误，用最浅显的语句告诉我如何改正。我在某一瞬间会被他展现的温情迷惑，可当我倾听心脏中的杂音时，那点被蛊惑后产生的平静就会碎裂，我又将重新坠入无望的深渊。

我认为莱克斯是个玩弄人心的好手，他如果不是那么专注于和超人作对，而是将全部精力花费在政权上的话，我相信他一定能以压倒性的优势入主白宫。

34.

“明天星球日报会有一个专访，针对于你。”莱克斯将钢笔搁在一旁的笔筒里，两只手交叠好用以托住自己的下巴，这是我在电影里经常见到的幕后黑手表达自己深沉气息的动作。

我瞥了莱克斯一眼，没有接话，低头继续摆弄黑白棋盘上的两军对垒，反正莱克斯也不需要我答复。

“星球日报派遣来的记者是克拉克·肯特，我记得他，对他印象尤为深刻，他的笔锋犀利，口才也很好，经常一针见血指出问题核心。普利策将颁给他实至名归。”莱克斯的嘴角勾勒出兴致满满的笑容，“更重要的是，克拉克和超人之间的紧密联系，这让我非常在意。”

我捻起棋子的手微微一怔。

“我要你试探他，奥斯蒙。明天我会在大都会制造一起麻烦，你在会客室里拖住他，无论用尽什么办法，你都不能让他离开你的视线。可以做到吗？”莱克斯的要求的最后加了一句反问，但我心知肚明那只是话术上的客套，我不是可以做到，而是必须做到。

我咬紧牙关，点头允诺。

我不想伤害克拉克，也不想他对我的印象变坏，我要怎么做才能达到既不违背莱克斯的命令，又让克拉克完全不受影响的两全其美？

“不要欺骗我，奥斯蒙。”莱克斯走到我跟前，他俯身状似亲昵地捏了捏我的肩膀，“也不要让我失望。”

35.

克拉克来访那天莱克斯没有出现在卢瑟集团，我猜测他大概又是在哪个反超人的秘密基地里。莱克斯没有提前告诉我他想要在大都会制造什么麻烦，究竟是火灾还是建筑物塌陷又或者生化实验危机？我盲目地胡乱思考着，一无所获的同时有一种无力感攀附上我的神经。

莱克斯是一座运算可怕的堡垒，我真的有机会在他的监管下瓦解他的计划吗？

我坐在卢瑟集团空旷的会客室里发散了可能差不多有十几分钟的思维，直到我听见茉西的脚步声后跟随着一个我从未听过的脚步声。茉西是莱克斯一定程度上最信任的员工，由她引导克拉克进入会客室也代表着莱克斯对于这次行动的高度重视。

我起身抬眼看向会客室的大门，克拉克挂着微笑推门而入，茉西在他身后对我点头，我知道她的意思是确认这是克拉克本人无疑。随后茉西关门离去。

“你好，又见面了，奥斯蒙。”克拉克对我伸出手，比起之前在宴会上，他今天的态度显得更为亲和。

“你好，克拉克，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我握住克拉克的手，指尖以极快的速度在他的皮肤上划拉了几下特殊的运动轨迹，这是我阅读书籍资料时学会的一种传达信息的方法。直接对克拉克上手是我在赌，赌他知道这种信息该如何解密。

当然如果克拉克无法从中获得信息，那么我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花费更多功夫，用尽我学到的所有方法把信息传递给他。只要其中有一种他能够破解，我就算赌赢了。

而当克拉克获得信息之后的事情就不是我该操心的了，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我不是脑力派，也玩不过莱克斯。超人是莱克斯最熟悉的敌人，反过来也亦然，他们的交锋中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先机，哪一方掌握了主动权，就有大概率压制另一方。

这一场对弈本该是莱克斯占尽先机，可我向克拉克传递信息的行为成为变数。

“……你看起来不是很好。”克拉克在我意欲抽手时反握住我的手，从他掌心源源不断传来的热量自我们相触的皮肤处开始游走我的全身，我整个人如同浸泡在黄太阳所构成的日光浴中那般温暖。他说：“有什么是我能够为你做的吗？”

克拉克获取信息了。我松了一口气，安心却又感到一丝丝难过，我很想向克拉克倾诉我这段时间所有的恐惧、委屈、愤怒、焦躁，但我能拿什么立场去要求他为我做点什么呢？我不该强求。

于是我摇头对克拉克说：“没关系，我只是学习太累了，你知道的，卢瑟集团的事情总是堆积如山。”

克拉克拉着我坐在沙发上，说来奇怪，明明会客室在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空旷到让人害怕，我满脑子都是我根本敌不过莱克斯的消极想法，但克拉克的到来使我无所畏惧。

“莱克斯先生将所有事情都交给你了吗？”克拉克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他冲我眨眨眼，随后摁下那支看上去不起眼的笔。

我的眼前模糊了几秒，等到视线重新恢复清晰时，坐在我身旁的克拉克给我的感觉已经完全不同。

“你该继续回答问题了，小先生。”克拉克对我这么说。

36.

莱克斯的试探计划大失败，他在我和克拉克进行专访的中间时段操控了一起机器人失控事件，可克拉克全程没有离开我的视线和会客室监控的监管，但超人还是及时出现并打败了机器人，赢得大都会居民的称赞。

莱克斯的心情一定很不愉快，他在晚餐时沉着一张脸，切割牛排的力道大到过分不必要，我听见银制餐刀摩擦在铁盘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和克拉克的接触有使你收获颇多吗？”莱克斯注意到我今天胃口很好，挑眉问道，“你看上去没有前些时候那么烦躁了，他用短短的四十分钟专访就把你征服了吗？”

我咀嚼牛肉的动作一顿，含糊地回应了莱克斯，“他很风趣，也很优秀，你之前也重点称赞过他。”

莱克斯嗤笑道：“那可不一样。”

不过他没再揪着这个话题紧咬不放。可我早已没胃口再解决剩下的牛排，草草扒了几口配菜里的紫甘蓝就离开了餐桌。

莱克斯在我身后放下刀叉，他让女仆给我准备一杯脱脂牛奶，睡前送到我房间。

37.

自从破坏莱克斯的计划之后，我一直不敢长时间和他近距离接触，生怕被他发现我的心虚。但我的躲避行为如果太过明目张胆，无疑是不打自招，为此我只能强忍不适顶着与往常一般无二的模样，尽量是通过处理卢瑟集团的事务来避开和莱克斯的相处。

但白天也许我能凭借集团的工作躲开和莱克斯共处一室，可等到了晚餐时间，我还是得乖乖和他坐在一张餐桌上，听他假意亲切地询问我一天的日常。

我一整天都干了什么事情莱克斯分明最清楚不过，他的故作姿态真的让我忍不住想翻尽白眼。我假装自己眼前的这盘番茄意面是莱克斯，恶狠狠地用叉子卷起一大口塞进嘴里咬断。

“我想送你去上学。”莱克斯掐准我嘴里塞满意面不能开口反驳的空档，不容置喙地对我说：“你可以自己选择哥谭的中学，我明天让茉西把学校名单发给你。集团的事务我可以等你放学后再帮我处理。”

我费力地咽下一大口没能完全嚼到合适状态的意面，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咳嗽几声后发出难以置信地质问：“你是认真的吗？我认为这完全没必要，我可以和家教学习。”

莱克斯拿起餐桌旁的晚报，“你需要拓展人脉，孩子。”

“所谓的拓展人脉就是让我去学校上学？”

“你也可以理解为感受生活，你看起来太缺乏社交，没有一处像是生活在城市里的模样。”莱克斯说，“不要让这一点成为你的破绽。塔利亚的儿子会和你一个学校。”

我无语地用刀叉戳中一颗沾满番茄酱的圣女果，清脆的爆汁声在我耳畔炸裂开来，我有气无力地指出莱克斯话语里的漏洞，“你刚才说了让我自己选择。”

“我说了吗？”莱克斯放下报纸有些疑惑，他看上去是真的记不清自己几分钟前说过的事情了，“那都不是什么问题。”

“你需要我接近塔利亚的儿子，你想要获得什么？”那颗圣女果被我戳得稀烂，毫无食欲。

“你只需要和他成为……朋友？”莱克斯推开一口没动的晚餐，“这是塔利亚的要求，不是我的，你猜错了，男孩。”

所以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得不来到哥谭就读哥谭中学的前提，莱克斯让我在学校不要戴眼镜，这象征着我是作为奥斯蒙·奥古而非奥斯蒙·卢瑟，我不太明白这种自欺欺人的把戏到底在莱克斯的部署里占据什么地位。但毫无疑问的是，莱克斯不希望别人通过奥古联想到卢瑟，他需要我区分开这两个角色，对所有人。

可问题在于塔利亚早就将我的存在透露给蝙蝠侠了，他们有为这件事达成共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