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连强行冲过三个不同势力的哨卡并给驻守军队留下了满地的子弹壳、好几个被打爆的车胎和隔离网大洞后,杰森确信自己正开着的车已经上了追缉名单,但管它呢,车又不是他的,再加上杰森从储物箱里翻到的那条提花头巾能把整个脑袋都埋起来,没人看过他的脸,嚣张起来根本肆无忌惮。
那些驻守人员不能离开岗哨太远,追了一段便放弃了,杰森踩着油门一路狂飙,专挑人少的岗哨强冲,一路迸着子弹壳和阿拉伯粗口,当天色暗沉下来的时候,他已经到了约旦和埃及的国境线附近。
杰森现在完全可以理解其他世界的自己为什么都用枪——这种明火交战带来的刺激感可比在刺客联盟里的训练带劲儿多了,实战的用枪手感和在受训时完全无法相比,之前塔利娅说过他很有用枪的天赋,而现在,杰森敢肯定她没说谎。
如臂使指,这个词简直是为了他和枪械而存在。
入夜之后,没有灯火照耀的荒野与起伏的小山丘为杰森提供了非常便利的视野盲区和藏身之处,把油箱灌满之后,杰森在地上挖了个坑把油桶放了进去,又往桶里扔了点枯枝,他小心地点着了火焰,用油桶盖子压下了火光,只留一丝缝隙来确保这些火焰不会缺氧,然后拆开两盒罐头,用铁丝捆住挂在了桶边上。
他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个三不管区域,也就是俗称的灰色地带,这里是边缘人物们的交通要道和中转站,附近的国家和军队都会对发生在这片荒野上的事情睁眼不见,经过这里的人们也都会谨慎地对荒地上的可疑火光保持敬而远之的态度。
毕竟没人喜欢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但哥谭有句俗话,也是当地人笃信的教条,叫做“麻烦这种东西,向来与哥谭人如影随形”。
而现在,杰森第无数次验证了这句谚语的准确性。
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在深更半夜的荒漠大地上接到一个从天而降的小姑娘的。
哦,不对,更正一下,不算从天而降,那个小姑娘是从杰森身后的小山丘上一路滚下来的,杰森也没有伸手去接,而是警惕地在三秒钟之内完成了原地窜起来——拉开保险栓——给车门上锁——躲在车头后的完整步骤。
事实证明,杰森的警惕有点小题大做了,那个滚滚而来的女孩随着下坡的惯性一头撞到了车轱辘上,停住之后就趴在地上不动了,杰森眯着眼盯着对方后脑勺上蓝绿色发带,过了一会,才小心翼翼地站起身,走到对方身边,用枪把人翻了过来。
那女孩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状态很不好,面色苍白得像个鬼,紧闭的双眼下发黑,嘴唇干裂,脸和勉强包裹住上半身的破布下全是淤青和割伤,可怖的青紫痕迹从额头延伸到脚踝,用体无完肤来形容都嫌轻。
看着女孩这副凄惨模样,杰森沉默了片刻,低咒了一声,他快步走到山丘上扫视四周,确认附近再没有其他人,这才跑到车前,打开门把原车主留下的军大衣拖了出来,轻柔地包裹住女孩衣不蔽体的身躯,把她抱到油桶旁边。
火焰将铁皮烤得滚烫,而杰森掌下的皮肤比之更甚,挪动的过程中他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女孩的伤口,这使得陷入高热昏迷状态的女孩发出了小猫一样细碎的痛苦呜咽声。
“该死的!”杰森小心地摸了摸女孩的额头,拧开水瓶浸湿药棉,慢慢地按着她的嘴唇:“醒醒,小丫头!我可不想明早还要费劲儿给你挖个坑!”
而已经陷入深度昏迷的女孩无法给出任何反应。
车上有战地急救药物,杰森幸运地在医疗包里发现了青霉素注射剂,但不幸的是,绷带不够用,女孩身上的割伤太多,大部分已经发炎红肿,膝盖以下似乎还泡过水,小腿上的伤口边缘泛白并外翻,杰森毫不怀疑,这女孩在败血症和破伤风之前就会因大量的伤口感染而死去。
看着空空如也的急救包,杰森深吸一口气,拉紧头巾在脖子上打了个死结,把女孩抱上车,然后摊开地图。
马西亚夫去不成了,现在他必须带这个孩子去往最近有医生的地方,接受更加系统的诊治,而现在离他最近的可能有做缝合手术能力的医生的城镇——
——克叶什。
库拉克是个军事独/裁国家,这在波斯湾并不罕见,毕竟这片大地上的战火从不曾熄灭。苏莱曼小时候一度曾觉得在枪口和军队的保护下,这个小小的国家十分安全,直到现在的领袖海因勒将军枪杀了上任政党领袖,宣誓就任。
曾经纪律严明的军队中被迫混编进了大量的外来武装和国际雇佣兵,从保家卫国到横行霸道,不过十年而已。苏莱曼曾是个军医,在海因勒将军上台后便主动退伍回到了家乡克叶什,但很显然,只要在国境之内,他就逃不脱那些人渣们带来的恶劣影响。
相对其他中东城市来说,克叶什是个偏繁华些的地方,但作为库拉克领土边境线上的城镇,武装部队的入驻无法避免,而忍受那些人的欺压已经成了为克叶什人民心中更在战争之上的苦难。苏莱曼无数次诅咒过那些人,也同其他人一样乞求过神明的垂怜,但看起来神明的信号接收系统有点问题,在人们都心灰意冷,开始学会忍受暴行和欺凌的时候,他们所期待的神明使者才迟迟到来。
不,那绝对不是什么神明的使者。苏莱曼看着正在干净利落地给最后一个军官卸胳膊的男人,默默地想:这么凶残,是恶魔才对。
这裹着红色提花头巾的男人在黎明时分冲进了军队驻扎的小楼里,一口气放倒了二十几个或喝得烂醉、或正在欺凌平民女孩的大兵,那些军官被殴打时的惨叫声简直能传出二里地,等到镇上的平民听到动静聚拢而来的时候,这场匪夷所思的袭击已经快速落下了帷幕,他们只看到那些军官被一个接一个地从军屯所二楼的窗户里扔了出来,摔在地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骨折声和惨叫声,等到所有军官都从二楼飞出来并在地上堆成了一堆之后,那个红巾裹面的男人提着两把冲锋机枪,也从窗口跳了下来。
众目睽睽之下,那个恶魔一样的男人在落在人堆最上层的军官屁股上狠狠地踢了一脚,又粗暴地卸掉了对方的两条手臂,然后他转过身,将围过来的平民们扫视了一圈,掂了掂手里的机枪,恶声恶气地开口:“我猜你们不是想来给这群杂碎报仇的?”
平民们畏惧地连连摇头,于是恶魔说:“很好,我猜也是,那些小孩正在池塘边上待着,现在,告诉我,你们这里有没有会缝合手术的医生?”
听到恶魔的话,一部分平民惊呼着跑开了,剩下的人们面面相觑,苏莱曼深吸一口气,站了出来:“我是这里的医生。”
管他呢,只要能拯救他们,就算是恶魔也会成为他们新的信仰。
“手术?”恶魔盯着他,狐疑地问。
“我以前是战地急救军医。”
“很好,你跟我来。”红头罩的恶魔摆了摆枪口:“别想耍花样。”
苏莱曼本来也没想耍花样,乖乖地收拾了必要的消毒工具和器材便跟着对方走了。恶魔带着他来到了城外的山坳里,在隐蔽之处停着一辆半新不旧的军用通款越野车,恶魔打开了车门:“马上为她做手术。”
看着那个小小的身体,苏莱曼皱起眉头,等到他掀开军大衣后,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愤怒地瞪向恶魔。
“脚趾头想也不可能是我干的好吗!”迎着苏莱曼的目光,恶魔暴躁地说:“能不能治啊?不能就滚我赶着去下个城市找医生!”
苏莱曼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怒意,迅速检查了那个孩子的身体状况,眉头紧皱:“我可以为她缝合,但我带的药品不够,开车带着她,到我家里去。”
恶魔考虑了不到两秒,满口答应:“上车!走!”
审核好烦啊改个错字也要也要重新审核。
网页看不到去手机刷一下,手机端比网页端的审核出来的快(什么原理?)
大家新年快乐哟啵啵啵(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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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麻烦和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