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雷克先生的奇幻漂流 第52章 离别与新的开始

这个傍晚非常寒冷，低温使得刚刚从口中呼出的水气立刻冻结成冰，没有一丝风，奇怪的是，在马哈坎山脉西侧的某片山崖脚下，澎湃的白浪正在击打海岸线。每当浪花退却时，尖牙耸立的礁石立刻张牙舞爪的开始示威，零散分布在礁石隙与沙滩底部的鱼骨头、无法辨识的船舰残骸、人类骨架以及不明物种的尸体便一点点暴露出来，从残存的装饰品上分辨来看，它们有的刚到来不久，而有的已经待在这里好几百年，而一些还没彻底骨化的腐肉上爬满了蛆虫，慢吞吞的蠕动着，更是强化了海岸的破败形象。

一切就像是噩梦一样，在最彷徨无助的时候希里出现了。

这很不正常，无论是气候还是地貌。这里不应该，也不可能出现一片如此景象的海岸。脚下的这块坚实土壤属于艾尔兰德公国属下的某片领地，伊斯米纳河的源头处，靠近巴多夫与马哈坎山脉。在希里有限的地理知识中，艾尔兰德的国土是大片的低山丘陵与平原，在雨季，偶尔会出现一两片夹在河谷带中的湖泊，但面积通常也不会很大，属于站在岸边便能轻松看到湖对面的那种。

希里凭空出现在沙滩与海浪的交界处，如同幽魂穿越帷幔似的，落地很稳，但她的视线却被参差不齐的尸骸所阻挡。这些惨白渗人的不知名怪物骸骨看上去异常可怖，但女孩脸上却不见一丝惧色，她若无其事的用一把闪着寒光的单手剑劈开挡路的骨架，坚实的目光穿过间隙，直直盯着崖壁下方的一处，叶奈法的气息在那里散发，她确信，尽管它看上去就是一块平凡无奇的石壁。

母亲，请坚持住，一定要等我。希里祈祷着，等她走到距离石壁一半多距离的时候，变故发生了，浅灰色的石崖开始抖动，却不见落下一丝灰尘。可能过了有两三个呼吸，地貌发生了变化，石壁消失，一道拱门出现在了它的原本位置，它上面隐隐浮动着橘黄色的符文，连接着长长的甬道，在它后面，能看到十二三个带着头巾，佣兵打扮的男人正在严阵以待，其中便有那个在她脸上留下难以治愈的伤疤的恶徒，尼弗迦德的特务头子——史提芬*史凯伦。

是幻术。希里立刻明白这是威戈弗特兹的手段，她对此毫不惊讶，脚步也不停，大步走了过去，所有人都盯着她，目光各异，或是带着好奇，或是包含恶意，让她意外的是，竟然还有一名矮个子男人眼中透露着莫名的悲悯。

没人说话，耳边只有女孩的脚步声和诸人长短不一的呼吸声，安静的可怕。很快，希里便停在了拱门门口。

“好久不见，我以为你已经死在了某个挤满耗子的下水道。”希里看着双手环胸的史蒂夫*史凯伦轻快的说。

“女孩，我以为你不会来。”目露凶光的尼弗迦德特务头子足足盯了他的目标好一会儿，才冷冰冰的说道。“你比我想象的要胆大不少，以及鲁莽与狂妄无知——”

“随你怎么说。”希里不明白这个冷血无情的恶棍口气中为何隐藏着一丝庆幸，但她现在没时间关心这个，她无所谓的打断男人的话语：“带路吧，带我去见你们的主人，威戈弗特兹，我要见叶奈法，我来这里可不是和你闲聊的。”

“是吗？叶奈法。”史蒂夫*史凯伦冷冰冰的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又再次看了希里一眼，然后他侧过身让开了路：“收起你的剑，走在我前面，你还有几分钟时间缅怀的你的自由人生。”

“没有什么需要缅怀的，你们可以绑住我的□□，却无法限制我的灵魂，希特拉人的灵魂无所束缚，她永远自由。”

凶恶的高大男人对女孩的天真乐观发出一声嘲讽的冷哼，却没再多说什么，也没管女孩还握持在手中的利剑，他不耐烦的催促着十几个全副武装的佣兵，他们一同簇拥在身型消瘦的女孩周围，快速退进了通道，拱门消失了。

*** ***

一行人沿着布满发光苔藓的洞穴隧道进入山腹，通道越来越来越宽，它的尽头散发着明亮的光线。围在希里周围的佣兵小声说着一些像是暗语的话，很快，他们便越过了一座架在水潭上的小桥，紧接着，阳光射入希里的眼球，光线过于充足，她下意识的眯了眯眼。

这是一座被挖空心脏的山，它被改造成了一个秘密基地。希里抬头快速打量着，庞大的山体空腔如同一个倒扣在地上的斗兽场一样，宽有五六十步，长可能有七八十步，而山的顶部被挖出空洞，光线便从那里射下。在四周山壁上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分布着数百个木板架，彼此之间用木梯和锁链连接，上面或多或少有三五个男女，或蹲踞，或站立，大部分持着弓箭。

“瞧瞧，这是谁来了？”一个留着长须的高瘦男人从靠近地面的甲板上跳了下来，他发出一声刺耳的调笑，立刻打破了因为希里到来而变得异常宁静的场面。

“雷欧*邦纳特。”希里早已平静许久的心脏顿时扭结在一起，她几乎是一字一顿喊出这个名字，这个暴虐的杀人凶手，摧残她、虐待她、折磨她、追杀她，并砍下她曾经在鼠帮同伴头颅的冷血之徒。

“哦，我亲爱的小耗子，我以为你忘了我。”邦纳特一个箭步窜到希里面前，猛地伸出右手想捏住她的下巴，但女孩灵巧的躲了过去。

“给我滚远点。”希里厌恶的瞅了散发着酒气的高个男人一眼，他胸口上还挂着三个尤其显眼的银质徽章，狩魔猎人的徽章，狼、猫以及狮鹫，宣示着它们现任主人曾经的辉煌战绩。

如果不是为了叶奈法。希里握紧手中的“吉薇艾儿”，勉强将视线从男人胸口的徽章上移开，她焦急地注视着山腹对面的一道华丽木门，气息便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她大声喊道：“出来吧，威戈弗特兹，出来吧，我来了。你想要的是我，停止你对叶奈法的折磨，放了她。”

四周甲板上的人群全都盯着谷底的女孩，她还没等到回答，雷欧*邦纳特却先扑了过来，他的面容扭曲，似乎没能一次抓住目标让他十分恼怒。男人并不十分粗壮但却饱含力量的右臂快速抓向女孩领口，几乎就要抓中，但可惜的是，希里再一次躲闪了过去，并迅速回刺了一剑。

高个男人下意识的闪过了这一剑，他打了个酒嗝，并眯起双眼，快速退后一步，开始审视眼前数月不见的小女孩。

“我以为刚才是你运气好。”醉意迅速随着呼吸消退，他右手搭上了腰间的剑柄。

“我也以为刚才是你运气好。”希里回敬，送她来的十几名佣兵已经让开了地方，她和雷欧*邦纳特一对一绕着圈子。“想再试试吗？”

“为什么不？”男人冷笑。

她没有再回答，等绕到第一圈半的时候，她出了剑，非常迅速的一剑，由下而上，直此对手胸膛，但雷欧*邦纳特理也没理，他被胡子遮挡住的嘴角噙着笑意，等到希里的剑锋快抵到他胸口时，他才慢吞吞的拔出佩剑，随意一拨，当的一声响，他挡住了进攻。

四周的佣兵嬉笑着，似乎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雷欧*邦纳特直接嘲讽道：“你太慢了——”

希里依然没有答话，她顺着被拨开的剑锋，半只脚掌几乎离开地面，整个人在空中一个翻滚，又是唰唰声，速度比之前一剑还要快上几分，十几道剑影分别刺向男人的咽喉和眼睛和额头。

这不合常理，从来没有这样的剑法，下身离开地面根本无法刺出拥有足够力量的一剑，但面前的女孩做到了。雷欧*邦纳特一惊，他同样猛地向胸口斜下方刺出一剑，几乎在同时，希里的剑尖正好击在上面，它被格挡了开来。

“看来你的剑术终于有了那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长进。”醉意全无的男人冷声抨击，他不再被动防守，女孩之前的攻击让他燃起了战意，他刺出一剑。

非常随意的一剑，但在速度上却完全不输希里之前一剑，直刺希里持剑的右手腕。男人满意的看到女孩脸上露出的惊惧。对，他喜欢这个表情，无法反抗，无法逃脱，只能坐等酷刑加身时的绝望。他真的一点也不介意在她身上多捅个窟窿，只要不致命，他的雇主不会责怪他的。

然而，事情并不如他所料，就在剑尖刺中的一刹那，雷欧*邦纳特感到手上一轻，伴随着四周众人的惊呼声，目标消失了。

他刺中了的。雷欧*邦纳特愣了不到半个呼吸，那个女孩消失在了他面前，不是幻觉，他感到了手中长剑的坠落感，如果不是他拥有数十年日夜苦练的良好战技，他一定会因为目标丢失而失去平衡。

她去了哪里？没等他仔细思考，惊叫声便从四面八方传来，在这之前，雷欧*邦纳特已经察觉到不对，一种刺骨寒意出现在他背后。

她在我后面？这个念头才刚刚窜出，但他的胳膊先行动作，曲臂，反手，回击，电光石火的一剑，毫厘间格挡住已经刺在他脖颈出的剑尖。

“……”雷欧*邦纳特几乎是在出剑同时转身的，他感觉到自己脖子背后在渗血。而使用诡秘手段攻击他的女孩刚刚从半空中落地，他盯着半蹲在地上的女孩，像是只饿狼一样，他凶狠的咆哮道：“小耗子！你以为你在那座吸人鲜血的妖魔之塔(注:海鸥之塔，位于仙尼德岛上，希里在几个月前从这里逃离仙尼德岛)中学到几手邪魔剑法便能击败我吗？你是在妄想！”

希里向后退缩了一步，但地面并不平整，她踩了空，这让雷欧*邦纳特的脸几乎贴在她身上。

“你逃不掉的，我要再次在你身上开几道口子，包括你的脸，好让你学会什么叫遵从主人的意——”

“你说完了吗？”

一个低沉的男声响了起来，声音不大，但却稳稳压住了雷欧*邦纳特，与此同时，山谷四周因为希里凭空消失又突然出现而吵嚷起来的佣兵全都鸦雀无声。

希里趁机从地上跳了起来，她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个男人，术士威戈弗特兹，和她在梦境中见到的完全一样，穿着点缀金线的紫色长袍，带着半张金属面具，在面具眼睛位置的空洞下，那颗宝石灵活的转动着。

“邦纳特先生，我得提醒你。”术士站在那扇华丽的木门门口，嘴唇难以察觉的上下弹动：“我才是这里的主人，所以，恭迎贵客的职责请交由我负责。”

雷欧*邦纳特的喉结不甘的上下抽动着，但他最终没敢反驳，只是握着剑走到了山谷一边。

“很好。”威戈弗特兹毫无感情的笑了一声，然后他转向了希里：“”欢迎来到巴斯克山谷——鼎鼎大名的劳拉*朵伦*爱普*希达哈尔后代、卡兰瑟的孙女、帕薇塔的女儿——来自辛特拉的希里雅小姐。欢迎，请靠近过来一点。”

“不。”希里没动，她才不会过去，她不傻，她还没看见叶奈法。“叶奈法在哪里？我要见她。她是在你身后的房间？”

有人笑了，然后越来越多的人笑了，包括史蒂夫*史凯伦与雷欧*邦纳特，紧接着一个刺耳的男人声音得意地说：“主人总是料事如神！”

“是的，总是。”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附和道。

“现在，到我身边来。”威戈弗特兹像是没听到身边人恭维一样，他依旧冷冰冰的说道。希里感到自己的双腿开始不听使唤，它们自发的想要往前走。

“你把叶奈法怎么了？”希里说。她没理会内心的惶恐不安，以及被威戈弗特兹催促的恐惧感，她双手握紧“吉薇艾儿”：“你把叶奈法关在了哪里？她在这里，我知道的，我看到的。”

“小红帽被噩梦吓醒了。”希里这次辨认出那个刺耳的男声出自威戈弗特兹身边的一个角落，那是一个小个子的老男人，缩在阴影里。“哭鼻子的小红帽需要去找她的外婆，可惜她的外婆已经被大灰狼吃掉了。”

一阵此起彼伏的嘲笑。

“够了。”术士再次制止他的手下，他眼窝中的宝石转动着，他带着嘲弄说道：“是的，你看到了，你看到了我在折磨叶奈法，我给她插上管子，向她的静脉里输入乌头和七叶树的浓缩液，我向她的□□刺入电极，在她的颅脑置入突变物，我给她灌下魔药——你看到了，不是吗？”

是的，她看到了。希里颤抖着，她无助的听着威戈弗特兹的残忍诉说，她想捂住耳朵，但她做不到，她还得握住剑。

“我是想那么做的，但很可惜，我没抓到她。”威戈弗特兹凝视着着瑟缩在谷底中央，在七八十个匪徒包围之下，不断试图向后撤步的瘦小女孩，他忽然发出一声餮足的叹息：“她的几根头发，你的血液，一颗龙的心脏，共感魔法，我强烈怀疑你没听说过这个，无意冒犯，但叶奈法的水平距离做这个还差的远。嗯，我得说我的神游矩阵回路做的不错，你完全相信了那个梦境，深信不疑，甚至没向你的任何一位亲友求证，这事情比我想的简单不少，你可真是帮我节省了不少力气。”

“这还得感谢尼弗迦德皇帝，是他帮我建造了这台超级共鸣感应仪，没错，你们父女都帮了我大忙。”他停顿了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忘了告诉你，恩希尔是你的亲生父亲，这件事恐怕你不知道，傻孩子。”

他说的是真的。希里感到自己的心脏停止了跳动，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她所谓的营救母亲行动完全是一个毫无规划的烂点子，维瑟米尔教给她的知识她全都扔到了脑后，她只是在自我感动，她是自己送上了门的。史蒂夫*史凯伦说的没错，自己是个鲁莽、狂妄、无知的傻丫头，也许杰洛特和叶奈法他们现在正在泰莫利亚某处焦急的寻找自己。

是的，一定是。那个梦境，沙地，橡树，呼唤自己的流光，那一定是叶奈法的魔法，我真是个蠢货。希里感到心脏在痉挛，她苦涩的笑着，过了好一会，陷入自责的她才猛地意识到威戈弗特兹的后半句话。“恩希尔是我的父亲？！我的父亲是尼弗迦德皇帝？这不可能！你在骗我！”

“傻丫头，除了流淌在你体内的血脉对我有价值外，你身上的其他部分对我一文不值，欺骗你空洞的大脑完全就是在浪费我的生命。”威戈弗特兹朝希里勾了勾手指：“现在，到我身边来吧。”

“不，你休想染指我。”希里努力试图将双脚扎在地上，同时试图唤醒埋藏在她血脉中的长者之血力量，就像几分钟前攻击雷欧*邦纳特一样，她想要穿梭时空，离开这里，从这座邪恶的山谷中逃脱，躲避到时间与空间的缝隙之中。但她失败了，无论她如何鼓动，如何挣扎，以往很容易被突破的时空界限此时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针线缝住一样，她竟然无法穿越。

“很困难，是不是？”带着面具的术士偏头微笑：“辛特拉的幼狮啊，如果你在踏入那道拱门之前离开，又或者在和邦纳特先生决斗时未曾使用你的特殊能力，我承认我都无法困住你。但现在，我的魔法已经贯穿了你的躯体，你被牢牢地绑在这座大山之中，不要白费心机，放下你的剑，到我这边来！”

好吧，蠢货希里，你完了，你的□□马上就要被束缚起来，你自由的灵魂还能翱翔多久呢？希里自嘲，她感到自己的双腿已经彻底不听使唤，“吉薇艾儿”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她像一具木偶一样，正迈着僵硬的步子朝威戈弗特兹走去。

邦纳特放声大笑，史蒂夫*史凯伦嗤之以鼻，四周甲板和谷底外围的佣兵们也都嘲弄着，交头接耳，看着这个在自己主人手下毫无反抗之力的小女孩一步一步的走向前去，希里想要说话，但她的嗓子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

“这很容易不是吗？没有你想的那么难，孩子。”威戈弗特兹兴致盎然地看着走到他面前的女孩，他伸出左手，上面戴着三枚颜色各异的指环。他在笑，让人毛骨悚然的笑，他的手掌慢慢移动着，移向女孩布满灰尘、试图反抗却又无能为力的脸庞，终于，术士满足的叹息道：\"这么多年，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的计划没有白费，我战胜了所有人，术士兄弟会，尼弗迦德，他们都阻止不了我追寻力量的脚步。劳拉*朵伦的血脉，我总算找到——”

威戈弗特兹突然停住了，他猛地抬头看向半空，然后他笑了，一道翠绿色闪电从他还完好无损的那只眼球中射出，射向虚空中的某个点，在它即将要炸开的瞬间，另一团银球凭空出现，它接住了闪电，它们僵持着，扭曲着，纠缠在一起，剧烈地翻滚，谁也占不了上风，而环在山谷四周，聆听讲话并低声嬉笑的佣兵们尚不知晓他们的主人为何这般动作，这只有一瞬间，他们也不明白空中发生着什么。有几个胆大的亲信准备询问，但答案来得更加快速，没等开口，他们马上就得到了答案——地面开始摇晃，像是地震一样，尘土扬起，悬在山壁上的锁链嘎啦作响，有几个站在木板边沿观望的倒霉蛋不幸坠落下来，只听到一声沉重的闷响，然后没了声息。

*** ***

震动，闪光，巨响，纷飞的尘土，希里前一刻还不能动弹，她只能徒劳地在内心中竭力嘶吼，试图躲避威戈弗特兹冰冷的手掌心，紧接着，巨大的轰鸣与此起彼伏的惊叫声充斥她的耳道，她眼角的余光好像看到了红色，是血光，但她无法转动脖子。然后，响动消失了，术士暴戾的咆哮穿刺她的耳膜，她想捂住耳朵，然后她做到了，束缚她躯体的魔力消失不见，威戈弗特兹残缺不全的脸也从她眼前越拉越远，她感到身体一轻，像是她体内长者之血力量在涌动一样，然后她又落地，落在不久前站立的地方，她的剑就躺在那里，在她两臂长的距离之外，不，还有人，好几个人，他们围住了她。

*** ***

“希里！！！”

艾德里安笑眯眯的看着完全不顾自己行为失态的女术士，她猛地张开双臂，一把将干瘦的小女孩拽进怀里，她那因为营养过剩而略显丰腴的胸脯几乎埋没了女孩的脑袋。

“叶……叶奶伐——是你吗？真的系你？你没事？”

“是的，是我，是我！我怎么会有事。”

“放开小家伙吧，叶奈法，她快不能呼吸。”黑发狩魔猎人捡起了躺在地上的长剑，他原以为这只是把不错的剑，但当兰伯特捡起来它时，他情不自禁的吹了声口哨。很好的剑，非常好的剑，完美的重量，如果不是时候，他真想试几剑。“拿好它，希里，这是把好剑，别再搞丢了，记住我教给你的！”

“兰，兰伯特？！”希里红着脸，无法分辨是因为缺氧还是激动，叶奈法将她从怀抱中放了出来，她这才看清身边的人，四个人，叶奈法、兰伯特，还有一个年轻男人她不认识，以及，一个异常高挑俊美的男性精灵。

*** ***

“啊哈，瞧瞧这是谁？”站在华丽木门门口的男术士，威戈弗特兹，他握紧手中的金属法杖，几个箭步向前，然后停到了场地边缘，距离突然造访的来客大约三十步的距离处，他开始踱步。“叶奈法，松鼠党的头子，狩魔猎人，我以为会是利维亚杰洛特，以及——”

他忽然将头转向了场地最前面的白袍年轻人，慢慢说道：“召唤陨石损毁我另一座居所的陌生术士，我真是迫不及待的想和你见面，我等了很久，很久，足足有半年时间，现在能告诉我，你是谁？”

“恐怕不能，我说过的。”艾德里安抬头环顾山腹四周长短不一的木架上盘踞着的武装佣兵，大多数都拉开了弓。如果只看装备，他们几乎能够媲美泰莫利亚的一些地方军，而且人数足足有两百七十多，这还不算谷地四周分散的好几群匪气十足的人物。

非常强力的一个组织，如果眼前这个术士有心从事政治，凭借他高超的魔法实力和心机手段，攻打下小半个北方完全不成问题。

“你在轻视我？”

“当然不是。”艾德里安收回目光，他带着笑容说道：“真可惜你没趁我刚才走神动手攻击，我可是为你特意准备了一个魔法陷阱。”

“哦，是吗？你似乎很有自信击败我？”威戈弗特兹审视着面前嬉皮笑脸的年轻人，他搓动着牙齿，再次开始踱步。“就凭着你们四个？“

他撇了撇嘴。“无意冒犯，但在我看来，只有你一个算得上真正的对手，而这是我的领地，在这里与我的手下为敌，你确信真的能击败我？击败我和我的手下？”

“我是很有信心。”年轻的白袍男子用非常明显的傲慢口吻说道：“而你却犯了一个严重错误，威戈弗特兹，你身边的人全都是你的手下，你没有一个朋友。我本以为上次海上那场比试能让你有所收敛，但我没想到你会继续动作，你不该将你阴险的谋划牵扯到希里身上，凯尔莫罕不允许，我不允许！”

“朋友？”紫袍术士冷冷的笑了下。“我不需要朋友，强者不需要朋友，像你我这样的人不需要朋友，他们只会成为拖累。“

“你真可怜。”他对面的年轻男人叹息，但他很快就开始摇头。“这不管我的事，我有朋友而你没有，这就是我比你厉害的地方。”

”是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胡话吗？“威戈弗特兹的声音几乎可以冻结空气，他恶狠狠地说道：“我曾以为你是像我一样的人，至少在我们身上有某些共性，但你让我失望了。你自大，傲慢，沉迷于那些空虚无用的爱与信赖之中，你不懂得谋划，不懂得如何掌握这超凡力量，你和那没脑子的女孩一样！动手吧。”

火花在他四周跳动，他开始挥动手中的金属法杖。

“动手吧。”艾德里安脸上笑容隐去，他同样挥动手中橡木杖。

*** ***

“小心！”

在她面前与术士威戈弗特兹对峙的陌生年轻男子突然消失不见后，希里大喊，她看到四周山壁上持弓的好几十弓箭手纷纷松开了弓弦，尾羽由于照明不良变得暗红的红羽箭破空袭来，而叶奈法甚至没开始念动咒语，如果他们不躲过去，他们就会被扎成刺猬，他们躲不过去的。

她伸出手分别朝着叶奈法和兰伯特伸过去，她也想拉住另外的精灵，但她没有多余的手，她闭上眼睛，想再次尝试穿越时空壁垒，但没等她触及到她的目标，一双熟悉的手掌不容置疑的按住了她的肩膀。

“别傻了，好孩子，戴好这个，待在这里不要动，我就在你身边。”

希里睁开眼，是叶奈法，女术士给她带上了某种项链一样的吊坠，然后她又变得不能动，除了眼睛和嘴巴，一种朦胧而又温暖的银色光圈环正绕着她绕动，它在保护她，而在最外圈，另一种褐黄色的护盾抵挡住了射来的全部箭矢。

“这是……昆恩法印？”希里不可置信的叫喊。杰洛特、兰伯特、艾斯凯尔、维瑟米尔曾教了她几百次这个，但她就是掌握不了，她不会认错的，但好似又认错，这个狩魔猎人专属的简易魔法在她记忆中根本无法抵御如此强力攻击，它至多挡住两刀或者三刀，而不像现在，在经过箭雨洗刷之后，仍然没有破损迹象。

“希里，你的知识需要更新，时代更迭太快。”

希里看到和她说完话的叶奈法停靠在她的不远处，女术士飞快的在地上花了一个魔法圈，然后双手开始比划手势，嘴里低声喃喃。她勉强记起这是某种术士间彼此远距离协同施法的手势，她不敢再开口喊叫，生怕打扰到叶奈法。她转动眼珠，在她右侧面，那个帅气的精灵反复不停的从腰间皮囊抽取弓箭，然后弓箭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见。

一具具从空中坠落的尸体，缺少上半身，或者腰部有一个大洞，在希里可见的视野中一闪而过。

我一定是眼花了，弓箭不可能有这样大的威力，希里想道。她呆愣的看着眼前一切，一动不动，是的，她原本就不能动。

*** ***

艾德里安变化成一团快速浮动的银色流光，冲向对面的威戈弗特兹，与此同时，在挡住一波箭矢之后，兰伯特也撑着昆恩法印扑进了环在四周的佣兵群中。

希里有叶奈法保护，伊欧菲斯又用不着他关心，他只需要解决地面上的这些家伙，虽然他们在人数上占优，六十八人，嗯，是有些过多。但他可以使用亚克西法印先迷住五六个佣兵，让他们造成混乱，自己再拖住七八个人，他只需要坚持两分钟，等叶奈法施展完那个魔法就行。

他的计划很好，事实上进展也很顺利。在伊欧菲斯从高空击杀七八个人后，他同样也戳死了四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家伙，他们看上去像是来自威伦南部的村名，但现在他们只是敌人，在狩魔猎人的护盾破裂之前，他又一剑将另一个灰头发的小个子分尸之后，然后，他的攻势被阻住了。

一个高瘦的男人，他留着棕色短须，握着一把巨剑，眯眼，眼神中闪烁着阴冷，兰伯特甚至在男人背后隐约看到好几十亡魂在缭绕。他很少见到这样的人，只有最嗜血、最冷血无情的刽子手，以折磨、虐待、屠杀他人来取悦自己的疯子才会这样。

最重要的是，男人胸口挂着三个徽章，狩魔猎人的徽章，猫、狮鹫与狼。

“利维亚的杰洛特？久仰大名。“男人对四周的叫喊声与爆炸声充耳不闻，他一剑砍下了身边一个突然反水的同伙，然后他直勾勾地盯着着面前的狩魔猎人。“我很久之前就一直想和你会面。我这个人对狩魔猎人有一种特殊喜好，我想你已经看见，我胸前的收藏品，他们的主人全都躺在了我的剑下。”

“这个狼头的主人叫做贝连加尔，他也是狼学派的，我想你认识？”男人指了指胸口的狼头徽章，但对方没说话，于是他继续道：“我必须要说，你的魔法伎俩比我见过的狩魔猎人都厉害，所以我一直在等，你下次再放出那个盾，还得等一会，不是吗？让我们比拼剑术吧，像个男人一样，怪胎。”

“我是柯维尔的兰伯特。”兰伯特褐黄色的竖直瞳孔骤然一缩，他没正面回答问题，反而举起剑，他平静得说：“我很遗憾，你是没机会见到杰洛特了。”

“很好，这是你自找的。”邦纳特兴奋地眯起他苍白的眼睛，转动手中的剑，他摆出了架势。

*** ***

就在刚才，在被钉在原地的希里的右前方，雷欧*邦纳特，这个冷血无情的杀手，他举起了剑，而在对面，是同样举着剑的兰伯特。

如果兰伯特的昆恩护盾还在的话，她倒是不会过分焦急，但现在它已经破裂，而狩魔猎人每次释放法印都需要一定的时间休息，他们不是术士。

邦纳特的剑术高明的让人畏惧，她不确定兰伯特能否打的过，更重要的是，即使他赢了，邦纳特身边还有好几十个同伙。她不敢用这个做赌注，她想求救，但叶奈法的咒语似乎刚刚到了某个重要关头，她不能打扰，而那个俊美精灵，正像个杀人机器一样，机械的张弓、抽箭，他的箭囊好像一个无底洞，他每射出一箭，就要收割一条生命，这让她畏惧不安。同时，她也看到不少站在高处的佣兵正沿着绳梯纷纷向下滑动，显然，在这个战场，他们的高空优势，成了劣势。

紧接着，希里看到了让她头晕目眩的一幕，她几乎以为兰伯特被某个男术士调了包——曾经教过她剑术的狩魔猎人比了个她不认识的手势，然后，数百把剑，不，是数百个半把剑，只有剑尖部分，它们从兰伯特手上的钢剑中迸发而出，交织在一起，呼啸着射向雷欧*邦纳特。

呼啸的剑刃风暴刺穿了这个男人的躯体，他死的非常迅速，像一个爆炸的西瓜一样，几乎没留下什么血肉，只有一地鲜血、几条破布、半把剑和三枚被链子串起来的狩魔猎人徽章，他身边被波及的同伙就要走运的多，他们至少留下了一条大腿，或者半个脑袋。

*** ***

雷欧*邦纳特到死也不明白他死之前发生了什么，他刚刚举起剑，正准备接住这个黑发狩魔猎人进攻，然后回击一个完美的反手，但是，迎接他的并不是他预想上的一把剑，而是几百把剑，一堵从四面八方袭来的剑墙，他想用剑抵挡，但不知道挡那个方位，他想躲，但无处可躲，然后他死了，死的很快。

*** ***

希里眼睛睁的大大的。事实上，从她被钉在原地开始，她的眼睛就一直在睁着，她倒是想眨眨眼，但她做不到，这个恶意的魔法强迫她目睹一切。

雷欧*邦纳特死了，这个折磨她、摧残她的恶棍终于死了，死的无声无息。

她不敢相信这个，但她必须得接受这一切，没有多余的时间留给她感怀，因为兰伯特在干掉邦纳特后，又冲向另一伙佣兵，目睹刚才那可怕一幕的活人都像是见到某种恶鬼一样疯狂躲闪，但狩魔猎人毫不留情，他闪电般出剑，收剑，又出剑，七八具尸体很快躺在了他身后。

有人被吓破了胆，希里闻到一股尿味和粪便的恶臭，她小声骂了句脏话，但话只说到一半，在叶奈法面前出现了一个闪着火花的传送门，她的魔法起效了，希里闻到一股鼠尾草、薄荷与麝香的味道。然后，一连串人从里面冲了出来，有男有女。

最前面是一个健硕的银发男子，他背上背着两把剑，看上去精神不错。是他，是她的养父，利维亚的杰洛特。

“叶——希里！希里！希里！”银发狩魔猎人大叫，他连着喊了三遍，音调的高度不像他通常说话时那样低沉。

希里想笑，但她的面部肌肉不太能动弹，于是她准备喊出狩魔猎人的名字，但等到她看清楚从传送门后出来的最后一个人后，她最终说出来的是：“丹——丹——丹德里恩！？”

*** ***

“你准备靠着这些家伙打赢我？一个吟游诗人？”经过好几百个回合的接触，威戈弗特兹总算摸清了这个陌生男子使用的异种幻化魔法，代价就是他的长袍上出现了好几十个窟窿。虽然并没能对他造成实质性伤害，但这位自视甚高的术士从未遭受如此羞辱，尤其是当他看着自己的手下被赶来营救希里的一行人一个接一个的干掉，逐渐失控的怒火愈发难以控制，等找准一个间隙，他毫不犹豫地举起法杖，在地上猛地一撞，数千道暗褐色絮状物质从地面喷射而出，包围了谷底一角。附近不幸被絮状物黏上的佣兵，他们的身体迅速脱水、干瘪，皮肤变成了焦灰色，然后砰地一声炸成了絮状物的一部分。

游荡在空中的银色光团不得不避开这些追击他的黑絮，一道刺目的爆闪，紧接着它向地面砸去，然后艾德里安在原地出现，挥动着他的橡木杖指向谷地。地面裂开了，在喷出黑色絮状物的裂口基础上，裂的更大，火舌从裂口中喷出，咆哮着冲向空中，它们像是和黑絮相伴相生一样，每一条火舌都缠着一条黑絮，不死不休。

“就像我说的那样，有很多人在关心希里，他们愿意来找你麻烦，我没理由阻拦。”

艾德里安操控着火焰慢慢将黑絮吞噬，然后再将它们全都逼回地底。他认得出来，这是用魔法混合埋藏在地底深处的毒气与尸骸磷火催生而出的恶瘴，如果不小心飘出去一点，恐怕就会引起一场瘟疫。

“哼，我可不屑与高等吸血鬼为伍，你们真是人类的耻辱！记住，可不止你一个人会玩火！”威戈弗特兹冷冷看了眼正在高空中急速收割生命的吸血蝙蝠，他再次动手，对着面前的陌生人一挥手，在男人站立的地方，一道五英尺粗的火柱猛地射出，直直冲向山谷顶部，甚至连高空中飞腾的蝙蝠都被它烧到，然后一个干瘦的男人坠落下来，在被摔成肉泥前，一股强风拖住了他，是女术士的咒法。

“那就要看我们俩谁的玩火水平更高。”艾德里安从火柱里走了出来，看上去毫发无伤，他原本站立的地方变成了一大块五彩斑斓的玻璃砖，随着他的脚步，碎成了数不清的小块。

他得承认威戈弗特兹非常厉害，这一手操控火焰的威力要比他想象中大得多，如果不是他曾经得到过空气精灵的馈赠，这一下非得受伤不可。艾德里安跺了跺脚，他把黏在鞋底的玻璃渣抖掉，在他低头的一瞬间，某个隐蔽的阴影角落里爆射出一道散发出恶毒光线的黑色电光球，向他飞来，但他理也没理，继续指挥火舌吞没黑絮，他已经逼退了绝大部分，就在仅剩的一点即将被消灭时，那条火舌忽然分出一道，闪电般袭向电光球来源的角落，而那颗黑球被凭空出现的巨型银熊捏住了。

“主人……”一个小个子的老男人，他尖利的嘶叫着，但他很快就发不出声，因为他的嗓子没了。火舌将老男人的躯体卷向高空，像是要向其他人示威一样，他的血肉在剧烈燃烧的火焰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融化，像被点燃的蜡一样，最终，火光中只剩下一具洁白晶莹的骨架，最终，它被火舌卷回了地下，裂口闭合了。

“陌生人，你是从哪里学到的这种魔法？”威戈弗特兹并没有站在那里观看他的对手施为，他手下丧生并非没有作用，这让他有时间召唤出三只大型土元素怪，虽然在数量上占优，但他对手瞬间变出来的银色巨熊还是让他感到震动，这是他从未见过的魔法，那照亮山谷的银色光辉让他感到不舒服。

“我的守护神，我认为你这样的人是学不会这种魔法的。”艾德里安轻巧的挥了下橡木杖，两道厚实的土墙拔地而起，挡住了两只试图冲向狩魔猎人那边的土元素怪的去路，而另一只被他的守护神缠住。他看了眼叶奈法那边，局势几乎一边倒，一位女术士，两个狩魔猎人杀神，一个精灵神射手，一个受了轻伤的吸血鬼，几个战士，水平相当不错，以及一位吟游诗人。在他们脚下，尸体堆成一座小山，被爆散的血肉、怪物和能在瞬间将人烧成玻璃或者白骨的魔法恐吓下，杀人如麻的佣兵们溃不成军，几乎站不住脚，残存的六十多个佣兵，他们大部分放弃了挣扎，丢下武器，缩在一个角落等候发落。只有十多个凶神恶煞还在垂死一搏，试图从通洞冲出去，但显然他们并不懂得魔法的威力，那里没人把守是有其道理的。有一两个幸运儿在重伤之后靠近了山洞入口的通道，但在踏入通道口的一刹那，混乱的魔法屏障立刻将他们绞成了肉泥。

“我说过，你很傲慢！”威戈弗特兹突然出现在了艾德里安面前，几乎只有一部只要，他握着他的金属法杖猛地重击，挟着破风声敲向男子的脑袋。“我是你对手，你不该总是走神的，你要为你的傲慢付出代价。”

“我也说过，我为你准备为了一个魔法陷阱。”艾德里安脸上没有痛苦神色，他嘿嘿一笑，放任金属杖砸向他的额头，直到它击中时，一声巨响，像是金属与金属的撞击声。“这不是谎话。”

“你做了什么？！”威戈弗特兹对这一击没能给对方造成伤害并不意外，但对手的话让他皱眉，紧接着他惊恐的发现，他的法杖黏在了这个男人的额头，更可怕的是，他的双手也黏在了法杖上，他动不了了。

“一个惊喜。叶奈法，就是现在！”

威戈弗特兹又气又怒，他试图发动隐藏在眼球宝石中的致命魔法，但他隐约察觉到一直站在那里不动的叶奈法并不只是在维持一个传送门，他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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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奈法在听到艾德里安的命令后，她立刻将一只手举过头顶，另一只手指着威戈弗特兹，她闭着眼，繁复拗口的咒语从她口中颂念而出，古怪的音节与游荡在空气中的混沌力量相互感应，她没念几句就停住了，但咒语声没停，像是还有好多人在他们耳畔念叨一样。

一片迷雾罩住了她和希里，以及艾德里安与威戈弗特兹。很快，另一个褐发女人的身影出现在叶奈法身旁，是特莉丝*梅利葛德，她同样在念诵咒语。

紧接着，又一个包的严严实实的女人身影出现，是席儿*德*坦莎维耶，她也在念。

“禁魔咒？这就是你所谓的惊喜。”威戈弗特兹感到自己的魔力受到一丝阻滞，但这对他造不成多大困扰，他冷笑一声：“你以为靠和她们三个女人联手就能封住我的魔法？你们根本不懂要封禁一个同级术士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你是在妄想，这个魔法困不住我多久的！”

艾德里安没答话，威戈弗特兹的笑容也很快消失了。

一个体型较小的女人身影出现，是凯拉*梅兹，她在念咒。

一个高挑女人身影出现，是芙琳吉拉*薇歌，她在念咒。

“芙琳吉拉*薇歌，你也来与我作对！”威戈弗特兹在咆哮，他的魔力受到严重阻滞，他右眼中旋转的宝石渐渐停止转动，他的视力开始丧失，他召唤出的土元素怪轰然变成了一团泥土。

“还没完呢……”艾德里安幸灾乐祸地摇了摇头，他解除束缚咒，向后退了一步。

“不，不——”术士开始惨叫，他本该是应该向后逃脱的，但他在看到最后联袂出现在叶奈法身前的一位身材曼妙的女术士身影后，他单膝跪在了地上，他彻底绝望了。

这位法力强大的女术士向威戈弗特兹伸出了判决之手，是玛格丽塔·露克斯安提尔，艾瑞图萨学院的现任院长，她在念咒。

“尊敬的德鲁伊，现在请由我们接管这里。”玛格丽塔的投影向艾德里安微微颔首。

“请随意。”艾德里安退到一旁，解除定身的小女孩正站在叶奈法身边，好奇又敬畏的看着他，他回给她一个笑脸。

“威戈弗特兹。”叶奈法作为代表走上前来，她居高临下，审视着跪在地上法力全无的男人，她嗤笑道：“不可一世的威戈弗特兹，你没想到吧，你竟然也会有今天？”

“陌生人！”跪地的男人没搭理叶奈法，他朝艾德里安吼道：“这不是公平的比试，你与这群婊子合谋，你手中的魔法会为你蒙羞，你是男人的耻辱！”

“这本就不是一场比试。”艾德里安平静的说：“当你决定参与到迫害这个无辜孩子计划的那一刻起，你就注定要与很多人一战，这不怪我，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胡说八道，这群贱女人们——”

“给我闭嘴吧。”叶奈法怒气冲冲的封住了威戈弗特兹的嘴巴，他对女性的辱骂已经激怒了在场的很多位女士，她向四周看了一圈，向她的同僚们示意：“诸位，我要开始了。”

没人反对。

“洛格伊文的威戈佛特兹。”叶奈法从腰间抽出一份卷轴：“你在仙尼德岛上伙同尼弗迦德谋反的行为，以及你在斯提加堡中进行被禁止的魔法实验，严重违反了《术士兄弟会基本条例》第三章第五条、第四章第八条，第六章第三、九、十一条，同时，你的行为过失客观导致伟大导师蒂莎娅的死亡。根据天赋与技艺协会、术士评议会的联合决议，你将被剥夺在兄弟会的全部所习得魔法，并被处以火刑。你是否接受？”

威戈弗特兹呜呜的扭着头，但叶奈法好像没看见。

“很好，裁定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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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罩着半个山谷的迷雾散去了，兰伯特、杰洛特、他们的朋友，以及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佣兵，他们看到女孩、女术士和年轻男人并排站在一起，而在威戈弗特兹原本站立的地方，有一堆还在燃烧着火苗的骨灰，它在噼啪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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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就是那场旷世决战？”加拉哈德在过了一会儿后问道。“那个强大的魔法师，我是说德鲁伊，他救了你们所有人？”

“是的。”希里点点头。

“可是——”加拉哈德犹豫一会后才说道：“我深信正义必将战胜邪恶，但你们一个人都没死，我是说，你们甚至都没受伤。我想你知道，通往成功的道路上总是充满挫折，但你说的可不是我想象中的大决战，它完全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单方面欺压，童话故事都不这样写。”

“可是它就是。”希里大声吸了下鼻子。“他一定是女神派来拯救我们的，拯救凯尔莫罕，拯救杰洛特和叶奈法。大团圆有什么不好？难道你总希望得死几个人才好吗？”

“不，当然不。”加拉哈德清了清嗓子。“我很高兴你们都活着——所以，你离开你们的世界，是为了寻找那个法师，来自异世界的男人，在决战后很快离开的艾德里安先生？”

“是的，我得找到他。”希里忧虑的拎起艾德里安留给她的银质吊坠，它的背面镌刻着一个大大的A。“我们又有了大麻烦，全部的女术士和狩魔猎人都处理不了的那种，只有他才可以，但我找不到他所说的那个世界。”

“好吧……”加拉哈德咳了一声，他说道：“我相信你的故事，但它超出了我的能力，请和我一起走吧。如果有一个人能解答你的疑难，那一定是梅林大人。”

“那个梅林，他也是一位**师？他就在卡美洛？他好说话吗？”

“请注意称呼，是梅林大人。”加拉哈德强调道：“梅林大人能做到一切你能想到的和你想不到的。”

他叹了口气：“自从亚瑟王离开我们后，他便开始游离大陆，不过每年梅林大人都会在四月底回卡美洛，大人可是很好的老师，如果你在卡美洛待一个半月，你一定会见到他的。”

希里盯着湖水中自己的倒影，她突然感到一丝沁骨的寒意，她跳了起来：“你最好别骗我，骑士先生。现在，我们去卡美洛。”

作者鸽了一周，但这一章还是比较长的，狩魔猎人这一部分总算写完了

全文正式开局,SPN开始！主线，来了

给个等级参考：100级顶级设定

古一 95 ，

邓布利多50

男主目前35 ，威戈弗特兹，35

女术士一行人，15到25

强化过的狩魔猎人 12到18左右

高级战士，5到8

一般战士 2到3

平民，0到1

求评论哈，周末更SPN第一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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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离别与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