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花式制杖 第15章 第十五章

“你看吧。”小天狼星洋洋得意地看了雷古勒斯一眼，率先上了车，后者无奈地叹了口气。

“苏活区的老友书店。”奥利弗冲着售票员说道。

“每人九西可。”售票员叽里咕噜地说道，三个小巫师掏出硬币塞给他。

车上横七竖八地摆着各式各样的椅子，似乎是在汽车突然停下，其中几把向前翻倒了，几个被急刹甩出座位的巫师正在嘟嘟嚷囔地爬起来。不知是谁的购物袋滑到了车厢那头，青蛙卵、蟑螂和蛋奶糊撒了一地。

“恶。”奥利弗皱着眉，小心翼翼地绕过脚下的蛙卵黏液，“连安全带都没有，交警们会气到脑溢血的——”

“这可是巫师的公交车，别管麻瓜那套了！”小天狼星兴冲冲地爬上逼仄的楼梯，一路上到三层，“嘿，这上面视野可真好！”

雷古勒斯匆匆去追他的兄长，奥利弗在后面叹了口气，也跟了上去——还没等他爬几步，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公交车猛地一晃，还没来得及抓住扶手的男孩整个人被甩到一边的墙上。

“嗷！”楼下传来了一声惨叫，似乎谁被甩出了椅子。

等奥利弗歪歪斜斜地爬到三层的时候，骑士公交车正吓人地倾斜着，超过了内侧的一溜小汽车。雷古勒斯放弃了椅子，面色铁青地攥着拉手吊环，奥利弗估计他恐怕再也不想坐这玩意了。小天狼星比他俩状态好得多，他正趴在车窗上向外张望。

又是砰的一声，椅子都朝后滑去，骑士公交车跳到了一条拥堵的立交桥上，扭曲着躲避车辆。如果从外面看会发现这辆三层的公交把自己挤成了窄窄的一条，但很显然麻瓜们看不到这奇幻的一幕。车子忽左忽右地压上路边时，绿化带上的树木全部跳着闪开。紧接着，他们又开上一条闹市区的主干道、一座崇山峻岭中的高架桥，然后是高楼间一条冷风飕飕的街道。

“嘿，橄榄，这就是麻瓜的交通工具吗？”小天狼星带着明显的赞叹道，“太赞了，我觉得等我有机会也搞一台麻瓜车子改装！”

“我觉得你对麻瓜的交通方式有误解。”奥利弗正脸色铁青地搂着公交车上的栏杆，一只三脚圆凳从他脚边咕噜噜地滚了过去。说实在的，这是他第一次发现公交车和滚筒洗衣机居然可以如此相似。此刻他对那些在滚筒洗衣机的脏衣堆里睡着，然后被粗心大意的主人洗了的猫咪们感到深刻的同情。

谢天谢地，这场天旋地转的旅行没有持续多久，随着轮胎在地上摩擦发出的一声尖锐嘶鸣，车子在他们的目的地前停了下来。

“老友书店到了！”售票员在楼下喊道。

“感谢上帝！”奥利弗呻吟了一声，跌跌撞撞地下了车，他觉得自己的胃都快被这辆横冲直撞的野蛮公交给甩出去了。

“欢迎下次乘坐骑士公交——”售票员在他们身后喊道，他的脚边还有不知道谁的呕吐物残留。

“砰”的一声响后，骑士公交车开走了。

“再也没有下次了。”奥利弗扶着垃圾桶，揉着他正在翻腾的胃。

“我很难不同意这句话。”雷古勒斯一脸菜色地点了点头。

老友书店是一间规模相当大的音像书店。

相当有特色的装潢、店外播放的摇滚音乐，甚至进进出出的麻瓜们都让小天狼星跃跃欲试地想进去一探究竟。

“喂，你去哪？”奥利弗从后面揪住小天狼星的衣领，“你往哪走呢？”

“我们不是去老友书店吗？”男孩灰色的眼睛里装着大写的困惑。

“不……走这边。”奥利弗领着他们来到书店旁边一间相当不起眼的窄小门脸面前。

“你确定这里开着吗？”雷古勒斯指着门上挂着的那块灰突突的、写着“暂停营业”的小牌子。

妙极了，这间古老的店铺没有牌子，看起来和对角巷破旧的二手商店有些异曲同工之妙。先不提风铃上的灰尘，还有挂在门框上的蜘蛛网们，副窗的玻璃甚至还有几道裂缝。小天狼星晃了晃那个摇摇欲坠的门把手，有些担心它下一秒就会掉下来。他透过满是脏兮兮雨水痕迹的玻璃副窗往里看，隐约能看到一排排堆满书籍的书架。

这大概也是一家书店，但小天狼星真心怀疑它在旁边那家大书店旁边会不会有生意做——两相比较下来，就算是麻瓜也不会选这里吧。

“是这里，我来过。”奥利弗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心不在焉地回答道，他曲起手指，在门上敲了敲。

灰尘扑簌簌地落下来。

“嗯……这么说吧。这里看上去很破旧，主要是因为店主想把客人赶走。”奥利弗回头对布莱克家的两个男孩解释道，“这家书店的主人喜欢收藏书籍，但他的身份不允许他有这种爱好。正好他需要一个人间的身份做掩护，所以他开了这家书店，主要是把这里当存放收藏品的仓库……”

“人间的身份？”小天狼星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个说法。

“对，人间的身份。”奥利弗又在门上敲了敲，“这间书店的主人并非人类。”

“你的意思是这家店的店主是——”

“天使。”书店的大门打开了，一个戴着墨镜的红发男人不耐烦地说道，他的声音中似乎夹杂着一些奇怪而含混的“嘶嘶”声，“这家店他妈的是天使开的，你们几个小屁孩进来不进来？”

三个小巫师跟在红发的男人身后走进这家逼仄的书店，店内相当昏暗，而且空气潮湿，弥漫着一股陈腐的、霉菌的气味。这样的环境应当相当不利于书籍保存才对，但雷古勒斯注意到书架上的书籍全都是崭新的——这么说吧，它们简直像是在书架上闪闪发光——他捅了捅兄长的腰窝，无声地示意他看书架。

小天狼星无声无息地对弟弟点了点头，“他是你要找的人吗？”他拽了拽奥利弗的衣服，夸张地做出口型。

白发的男孩无声地摇摇头，又点点头。

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还是不是？小天狼星有点困惑，但他莫名地有点畏惧那个戴墨镜的男人，毕竟那家伙看上去过于……不好惹。

这家伙真的是个天使吗？小天狼星相当怀疑这一点，纯血巫师和大部分混血巫师信仰的是魔法的源头、最伟大的巫师梅林，而非基督教。但不论是早在猎巫运动发起之前，巫师们和麻瓜混居的年代里流传下来的传说，还是本身信仰上帝的麻瓜种巫师所述——不管在哪个版本的传说里，天使都是和蔼可亲的，而不应该像他面前这个红发的男人这样，呃，暴躁？

这家书店里的空间远比它从外面大得多，墨镜男带他们穿过几排书架，来到了一扇挂着写有“库房重地，顾客勿入”牌子的小门前。

这扇门打开的一瞬间，明亮的、暖黄色的黄瞬间倾泻下来，随后涌出的是温热又香甜的空气。

“亚茨拉斐尔，他们到了！”墨镜男——或者我们可以叫他的名字——克劳利，对着房间里面喊道，然后把自己摔进房间里那张又大又柔软的沙发里。

三个小巫师挪进了屋子，奥利弗小心地关上了门。

这间理应是仓库的房间温暖又明亮，有一张很宽敞的工作台，上面整齐地摆放着书籍、台灯以及一台老式的拨盘式电话。工作台旁边是一套看上去格外柔软又舒适的大沙发，以及一张摆着红酒瓶和杯子的茶几，角落里摆着几盆郁郁葱葱的绿植——看起来是这间屋子是工作室和待客室两个功能一体的。

“你为什么不能直接用一个奇迹把他们直接转移进来，还要我出去接他们。”克劳利拿起桌上的半杯红酒，大声抱怨道。

“我不能太频繁地使用奇迹，上面会注意到异常的。”一个更加温吞的声音响起来，被称为亚茨拉斐尔的书店主人耐心地解释。他的个子比克劳利矮上一点，有一头棉花糖一样柔软地白色卷发，容貌亲切又和蔼。穿着一身考究的白西装，手上却极不相称地端着摆满了小蛋糕的烤盘。

显然，这位和善的矮个子男人才是真正的天使。

“你忘了戴手套。”克劳利在墨镜后翻了翻眼睛，很明显，他对友人用凡人的方式烘焙这种坚持不屑一顾，“显然人类可不会赤手端着刚从烤箱里拿出来烤盘。”

“亚茨拉斐尔！我可想你啦！”奥利弗开心地跳过去拥抱这位真正意义上的天使，并且在他脸上亲了一大口。

怎么会有小孩子不喜欢天使呢？尤其是这位天使会提供完美的小蛋糕，每个节日都体贴地想着送你可爱小礼物，还会变有趣的魔术的时候。

“哦，奥利弗，我也很高兴见到你。”亚茨拉斐尔手忙脚乱地放下烤盘，拍了拍小孩的后背——六千岁的天使仍然不是很适应这样的亲近，但也没有拒绝。

瘫在沙发里的克劳利很响亮地嗤了一声。

“这位是亚茨拉斐尔，他是个天使——你们已经知道了。”奥利弗没理会克劳利，转头给自己的小伙伴做介绍，“这是小天狼星和雷古勒斯·布莱克，是我的朋友……嗯，也是将来的同学，他们都是巫师。”

“你们好。”天使看上去似乎有点紧张，其实他不是特别擅长跟小孩打交道，“呃，吃点小蛋糕吗？”

“好的，谢谢。”小天狼星接过小蛋糕咬了一口，这块看着朴实无华的糕点出人意料的美味，比老克利切的手艺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