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俯瞰风景 第31章 031

在把柯克爵士带来的药剂分别交付给在梦境里接受过死亡的几个人，并详细说明了用法剂量后，雪莉屏蔽了汤姆的兴奋，闪过了托尼的好奇，躲过了安德鲁的在意和托比的……担心？

总之，她无视了众人充满求知欲的眼睛，转身上楼准备回自己的新房间去，“今天真的挺累了，欢迎会让我很开心，哈哈哈，那么，大家晚安。”

众人：“……”

这简直比敷衍还敷衍……这怕是敷衍它孙子。

关门反锁后这里就是自己的天地。

雪莉几乎没有什么和安德鲁住在同一幢房子的自觉。实际上，安德鲁的房间就在她房间的对面，可这房间里有独立的卫浴甚至一面书墙，豪华的简直像主卧。

雪莉在床上翻滚来翻滚去，看看这里，摸摸那边，她探索的目光在掠过床头柜上的随身听时停了下来。这东西在现代绝对可以算是个古董了，可看这干净闪亮的银色外壳就知道主人对它有多爱惜。

她伸长了手把它够到身边，细细打量起来。这是今早在离开X学院时皮特罗给送她的。一看见它，雪莉就不由自主想起那个一头银发的快乐男孩了。

连接音响，按下播放键，欢快的音乐声流了出来。

放松自己躺在床上，闭上眼睛，雪莉还能感觉到皮特罗拥抱她时紧贴在彼此额头的柔软碎发，有那么点硌人的护目镜，还有通过皮肤传导渗透心底的他的声音——

“雪莉，皇后乐队虽然好听，但也不要把自己困在里面。音乐世界里有那么多好听的歌，你应该多听听其他的。”

不知道皮特罗是不是意有所指，可是这话雪莉的确是听进去了。她对自己的作茧自缚不是没有自觉，只是每次的改变都那么困难，又痛苦，让人望而却步。更怕努力挣扎一番后发现自己仍停在原地，那种绝望她实在不想再去体会了。

——安德莉雅，我的安德莉雅！我在这首歌中呼唤你！求求你，回来！回到我身边！

当空气安静下来，她就不由自主又想起了漂浮在空中的那些呼唤的话语。她几乎毫不怀疑，那就是亚瑟——那个时机，那种措辞，那种即使在最紧急的时刻也由内而外散发出的一种临危不惧的浪漫情怀。那是他，总能深深吸引她的那个爱人。

雪莉把自己埋进枕头里，她决定在睡觉前透支自己这一周的放空时间。每天只有十分钟，她这么给自己规定，只有这十分钟可供她挥霍，让她来毫无顾忌地沉溺在自己无所谓的情绪里。可是今天，她已经放空了不知多少个十分钟了。

自从那次事件后，她彻底地变成了一个随时都会爆炸的不确定因素。伤害自己，也伤害身边的人。所以她逃出来了，时刻警惕，独自一人，不过多与他人交际，可现在……当纽约也不再只是一片陌生的土地，这就意味着她需要启程了。

在这之前……

雪莉还沉浸在自己无边无际的想法里，床铺一侧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雪莉拿起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她迟疑着接了起来，“Hello？”

“Good night call！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皮特罗？”雪莉愣了，试探着叫出一个名字。

“晚上好呀，雪莉，你在做什么？”皮特罗的声音听上去依旧那么神采飞扬，“嘿，先别说，让我猜猜……我听到有音乐声，唔，这首歌有点熟悉……啊哈~我知道了！你在听我给你的随身听对不对！第一首歌就是《You are the best thing about me》！”

雪莉成功被皮特罗这一连串自编自演的问答逗乐，“没错。”

“我就知道。”皮特罗的声音听起来特别开心，“我超聪明哒！”

“是，你真聪明。”雪莉被他带动，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哎，这才对嘛。雪莉你笑起来超级美的！”听到雪莉的笑声，皮特罗称赞道，“早上离开的时候你整个人看起来都迷迷糊糊的，现在知道你心情不错我也就放心啦。真希望你每天都这么开心呀。”

心里暖了一下，雪莉在床上滚了一圈，“你这么说的意思是我不笑的时候就不美了？”

“呃？！……当然不是啦！”快银的嘴巴像是抹了蜜，“我是说你不笑也很美，但是笑起来更美！……喂，琴，我这么说过关吗？”

“噗！”雪莉乐不可支，“皮特罗你能敬业一点吗？我都听见你打求救电话了。”

皮特罗在电话那头傻笑着，“嘿嘿嘿，被你发现了。”

雪莉乐了一会儿，缓了过来，“皮特罗，谢谢你。”

“说什么呢，我做什么值得你感激的事情了吗？”说到这里，皮特罗的声音顿了一下，“其实我本来想去看你的，以我的速度过去也就是分分钟的事，但是教授说你应该需要自己沉淀的时间，让我不要打扰。雪莉，你那边一切都还好吗？”

“我们分开连24小时都不到，还能发生什么大事呀？而且，皮特罗，”雪莉从床上坐起身来，随身听已经又换了下一首曲子，“你从来都没有想过向我隐瞒你的能力吗？无论是音乐节上反复提起自己速度很快，还是在梦境里，以及现在……你都不怀疑我的？如果我是坏人怎么办？看到梦里我做的那些事情，你不害怕吗？”

“因为我喜欢你嘛！”皮特罗的回答超级大声的，雪莉都能听见周围朋友对他的取笑声了，“既然喜欢你，自然就不会向你隐瞒啦！而且，你知道我的能力以后怕我吗？你都不怕我，我为什么要怕你呢？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变种人哦。而且我爸也超级厉害的！还有我的双胞胎姐姐，她的能力也超厉害的！她还在复仇者联盟呢！”

雪莉苦笑了一下，她的秘密他都还不清楚，可他自己的秘密已经差不多都曝光了。

雪莉把冰凉的手背贴在脸颊上，“好啦好啦皮特罗，你这么透你家老底，你家人估计都要被你气死啦！还有，含蓄一点，男孩儿，你这样我都不好意思再见你了。”

“唔，见不到面可不行，那剩下的话就等我下次见到你再说。时间不早啦，雪莉。虽然我还想和你聊天，可是你该休息了。这是我的电话，你记下，我们下次再聊？”

“好呀。”雪莉点头。

“那么晚安咯，雪莉。”

“晚安，皮特罗。”

挂断电话后，随身听还在响，刚才欢快的气氛却随着皮特罗挂断的电话消失得无影无踪。

雪莉不喜欢说谎，更不喜欢辜负别人对自己的期望，那样会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球。不过现在她已经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不能回头了。偏执，多疑，不够真诚，让人糟心。她彻底地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类人。

“你根本不需要这样，安德莉亚。”

突然响起在脑海里的声音吓了雪莉一跳。

“X教授？”雪莉看着缓缓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身影，觉得不可思议，“你这是又钻到我的脑子里来了？昨晚的事情还不足以吓到你吗？”

查尔斯的轮椅缓缓转了过来。他的眼睛像是一片宠辱不惊的大海，他的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那种介于忧郁和睿智之间的不凡气质让人印象深刻。对着这么一张天使般的面孔，着实难以生气起来。

“昨晚的你和今晚的你有本质上的差别，无意识的和有理智的，那怎么能一样？”

“哦，好吧。”雪莉盘起双腿坐在床上，摆出一副伤心表情，显得楚楚可怜，“我在你们面前真的是一点**都没有了。”

“你我心里都明白，那不是真的。”查尔斯笑着摇头，“虽然你表现得很顺从，但从昨晚开始，你就已经在计划远走高飞了，不是吗？”

“你在监视我的思想？”计划被戳破，雪莉立刻警惕地抬头，巧色的眼眸里泛起危险的光芒，“这不可能，我为什么没有察觉。”

“虽然这样做很不正人君子，孩子。但是很抱歉，我觉得自己不得不这么做才有机会了解你。你甚至对敬爱的福尔摩斯先生也隐瞒了那段时光不是吗？当然了，我也只是在昨晚趁乱窥探了其中一部分，混乱让人产生疏漏，正因为如此你才没有察觉。”查尔斯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歉意，他看着雪莉，试图规劝她，“就像我昨晚说的，一再地封锁自己的阴暗面不是长久之策，一再地逃避也一样。亚瑟还只是个普通人，就让你离开了自己的国土，逃到美国来。你现在想要逃离的可是一对超级英雄，你又能逃到哪里去呢？留下来不好吗？给他们一个机会，相信他们有保护你的能力，也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哦，保护自己的能力？不得不说，我很怀疑。”雪莉深深地审视了查尔斯一番，露出一种异常讽刺的笑容，“美国队长的佩姬，安德鲁的格温，还有您……需要我说吗？潜意识里发生的一切我都记得清清楚楚。这一群英雄，他们也是人。是人，就会被自己的感情绊得移不开脚，磕得头破血流。至于保护我的能力……他们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刚刚认识的我而大动干戈，英雄总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我需要做的就只是安静地淡出他们的视线，成为一个路人，消失在茫茫人海里。”

“唉。”查尔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从未遇见过像你这样贬低自己价值的孩子。你否定的这么迅速，这么坚定，我甚至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打动你了。”

雪莉直视查尔斯，“那就别这么做。”

“安德莉亚，没有一个人不渴望温暖，没有一个人应该孤独。你没有拒绝皮特罗就已经说明了一切。还有你接下来计划的事情……以及，你没有在一开始就把我赶出你的脑海，这不就说明你在期待我说服你不是吗？”查尔斯抬起自己只是无形的双手，给了雪莉一个虚幻的拥抱，“你把自己逼入了绝境，才会觉得自己孤独无依。可你不是里尔克，你还有我们。你希望自己相信，又有所质疑，这后遗症跟了你很久，没关系。就像你坚持一意孤行，我想你周围的人也会坚持要把你救出去。总有那么一种正确的方法，有那么一个对的人，我们就努力看看，到最后会是谁走到了谁那里。

“还有，对于那一巴掌，我真的很抱歉……”

查尔斯的身影在说完这句话后缓缓消散，留雪莉一个人在屋子里。明明是虚幻的怀抱，雪莉却觉得感受到了什么，这真是不可思议。

一直以来盖得那么严实的秘密被人窥得一二，此中的狼狈和痛苦立刻显得无所遁形。

深深呼吸几次，雪莉强迫自己镇定。

——你不需要救赎，你已无药可医。

再次睁开眼睛时，雪莉又变得坚定无比。拿出特意从楼下带上来的东西，今晚，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可能会有人好奇雪莉到底经历了什么，这个谜底要到亚瑟出场才会揭晓的，不过我觉得大家可以想象一下，提示就是里尔克的那首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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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0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