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地狱颂歌 第27章 027

“难道你生气了？”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

“什么？”她顿了一下。

“没什么。”他说，然后转身走向后院。

“你杀的是后院被活埋的恶灵，他一般都待在后院，也就是每天鬼屋例行闹鬼他在院门口凑凑热闹。是你的显灵咒让他出来的。”

“他是故意吓那个孩子，难道我还杀错他了？”

康斯坦丁前进的脚步一顿。

“不……你没有。”

而阿特米西亚嘲讽的笑了笑，伸出食指点了点地板上的头。

“这世界上的鬼真是恶心，不敢和恶人面对面，只敢去吓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每天上蹿下跳装神弄鬼，鬼屋么？也不过如此——”

“所以你杀他是因为他恶心还是因为那个孩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康斯坦丁转过身来看着她。

“为什么，柯里昂。”

她的直觉和经验都告诉她，如果康斯坦丁叫自己的姓，那就是个严肃的话题。

可她现在不想严肃，她只有点恼火。

“看了半天戏都不能领悟角色内心想法吗？”她轻轻挑眉。

“你瞎吗，约翰？”

他扯起一半的嘴角，但嘲讽的笑容却迟迟没有显露出来。此时此刻那个真相的往事就在眼前，时机是对的，但是人似乎并不正确。

“说话呀，康斯坦丁先生。”

她不急不徐的又补上一句。

“怎么，眼睛没瞎，嘴哑巴了？”

“行了。”他摆手。

“如果后院也没问题的话，这栋房子也差不多就结束了。”

他快被阿特米西亚搞的麻木了。可在一切都能坦诚相见之前，他必须保持些对真相还能揭开的热度。

而她眼神不屑，语气轻佻，整个人迅速回归到之前的戒备状态。就好像在楼梯下，语气卑微得求着康斯坦丁带她一起的人不是她一样。

无论对谁而言，那些短暂的坦诚都真是罕见。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刻意说到。

“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这栋房子的鬼魂都是小打小闹，最大的问题还是在房主夫妇身上，尤其是现在那个巴恩斯先生—— ”说到这儿，阿特米西亚猛地想起些什么。

而这也是他们彼此都注意到的。

似乎主卧里已经很久没有传来剧烈的砸门声了。

此刻，站在后院草皮上的两人同时抬头向主卧的窗户处看去。偌大的落地玻璃窗在晨曦未亮的夜色中显得格外透亮，而房主巴恩斯先生正站在那玻璃窗前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他们。

黑夜中，那一双眼睛仿佛是西伯利亚野狼盯着他的猎物。

伴着夜色和冷风，阿特米西亚打了个冷战。

就在这时，巴恩斯一拳击向落地窗，玻璃应声而裂，碎出一整面的蜘蛛网裂痕。

这样严密的裂痕遮挡了他们的视线，房子再一次安静下来。

阿特米西亚下意识看见康斯坦丁，而他也正回望着她。他们同时顿了一下，又在收回视线的时候，同时想到些什么。

“他为什么要敲碎玻璃？”阿特米西亚试探着说出她的猜测。“难道只是因为愤怒吗？恐怕……我担心他还另有所图。”

康斯坦丁看着已经不再透明的玻璃，缓缓道。“我们看不到他了，柯里昂，你那个咒语是确定能困住他么？”

“当然 ！”说到这个，她终于激动起来。“只要我的那个咒语还在那，他就永远都不可能在那个房间里凿出一个洞来。他刚才也许是想凿破玻璃出来吗？那他失算了，因为那个玻璃只可能碎裂，但绝对不会有缝隙——”

她猛的住了口，缓缓睁大眼睛看向康斯坦丁。

“约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房间本来就有一个还没封死的墙壁通道吧……”

话音未落，两个人迅速向房子里跑去。

不论如何都绝对不能让他跑出来。那墙壁通道直通隔壁邻居家，如果他从那里跑出来或者跑得更远，那这件事情就永远都不能走到解决完的尽头了。

两个人一路直接跑向楼上，刚跑过楼梯上一个转角，阿特米西亚余光瞥见了地下室的门被打开，然后，巴恩斯正站在那里看着他们。

她忘了，她忘了。

她忘了那个通道，也连接了地下室挂着恶魔肖像的墙壁。

康斯坦丁瞥见正朝他们走来的巴恩斯，直接一把扯过阿特米西亚拽着她奔向楼上卧室。

“关上柜门！”

“重新布置咒语！”

门一关反手一锁，两个人看着彼此，什么也没说出来。

过了一会儿，阿特米西亚突然想到。

“我还以为你会冲上去和他打一架。”

“我和你不一样，我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越过阿特米西亚，径直走向衣柜后的通道。

“他是之前上过新闻的那个维也纳爆炸凶手，你别想了。”

什么别想了？

阿特米西亚愣了一下之后明白了。

“那我们就一直躲在这儿吗？”

“等天亮。”他说，然后坐到床上，手肘撑在膝盖上扶着额头。

“等天亮，等他妻子回来，房子里的鬼我们解决了，而她丈夫这件事已经不在我们的管辖范围之内了。”

“他妻子……”阿特米西亚跟了过去，坐在他身边。“恐怕现在不行。他妻子现在怀着孕，除了她的血还有点儿意思以外，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说完，她又语气严肃的又补充了一句。

“约翰，巴恩斯夫人怀着孕呢，对于孕妇和孩子总得——”

“真的么。”

这话似乎是什么了不得的导火索，居然引得他一下子就情绪激动起来。

“……她难道是假怀孕？”

“我是说——”他重申。“你对孕妇和孩子总是……格外宽容。”

“总是？”她忍不住笑出声。“我这辈子见过几个孕妇和小孩一只手都数的过来。总是？我怎么自己都不知道。”

他看她一眼，眼神再度投向远处，然后伸手点烟。

等待天亮的时间消磨的太快了。在这栋被下了层层叠叠禁制的鬼屋里，巴恩斯出不去，同样的，他们也出不去。

他们被困在这间屋子里，当他们开始沉默，一切就又都回归孤岛。

淡白色的烟雾隔开两人，而孤岛不需要情感。

“约翰。”

她突然开口。

“抱歉。”

他抽烟的动作一顿，面上不动声色，但夹着烟嘴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然后他毫不留情的开口嘲讽道。

“你做错的事情太多了，我都不知道你这是为了哪一件。”

“为了我们彼此心知肚明的那一件。”她说。

“约翰，对不起。我总是……无情的可怕，残忍，令人生厌。可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任何人。包括你。不，尤其是你。”

“……是么。”他呵了一声，然后狠狠吸了一口烟。

“是么。”他重复。

“可是你说的是哪一件呢，柯里昂？”

“我不会让你下地狱的。”她好像没听到似的，又或者是可以忽略了他的话。

“我会给路西法一个合适的筹码，所以——”

“所以是哪件事啊柯里昂！”

他猛地站起来提高声音。

“你连承认你做过什么都不敢！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跟我说你多愧疚！”

她被他突然爆发的情绪吓了一跳，整个人下意识后倾，双手攥住浸透了泥浆的碎花床单。

“……约翰。”

天真的快亮了，此时一种暗蓝色包裹着这个偏僻小镇，整个世界都笼罩着一种悲哀的冰冷颜色。

灼热的烟灰随着他的剧烈动作掉在了他的衣服上，留下了一个圆且浅的焦褐色小洞。

康斯坦丁闭上眼睛，用手使劲按了按太阳穴。

“就这么突然的……”他平复了情绪。

“就这么突然的，跟我说对不起？”

“因为目前为止发生的一切。”

“目前为止发生的一切？”康斯坦丁忍住了自己不屑的表情。

“可在我眼里，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在说话的空档里抽了几次烟，烟头的火星灼灼，阿特米西亚看着那点火星，想起在他公寓落地窗前看到的景象。

“你明里暗里暗示过我好多次了，我知道你永远都忘不了那件事。”

“可是约翰，我希望你忘了它。”

他没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她。

相处了这么久，她知道他一举一动的意思。

“我会让你忘了的。”她说。

“如果你能够轻而易举的消除每个人的痛苦，那你为什么不先消除你自己的呢？”他嘲讽的笑道，把烟头碾灭在地。

“是你的人生不够痛苦吗？还是我的人生你眼里根本就一无是处。”

“你一次又一次的骗我，说你永远都不会抛弃我，可你当你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你又骗了我，你又抛弃了我 。”

“柯里昂。要我说，你的人生痛苦，那可真是你活该啊”

时间不停流转。

而她似乎对他的攻击和嘲讽都无动于衷。

谁都没说话，而康斯坦丁只是又抽出一根烟。过了一会，阿特米西亚站了起来，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轻响。

她走向他，言辞诚恳。

“约翰，你对我太好了，你对我的好每一丁点儿都让我无比的愧疚。”他那双黑色的眼睛望向他的黑色眼睛，沉寂的苦涩黑暗中，情绪是相通的。

“我会报答你的，这点我没有骗你。但和你在一起，绝对不是报答。”

他眨了眨眼，捏着烟的手指转了转。

“呵，我对你还不够恶劣么。”

她摁住了他焦躁不安的手指，回答到。

“约翰，这同样是我们心知肚明的事情。”

太近了，他忍不住眯了下眼睛，可眼底深藏的情绪让他忍不住想要——

嘭的一声，门板碎裂。

两个人迅速向门口看去，而巴恩斯站在那，平举双手。几乎是眨眼之间，两人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击飞了出去。

一个摔进衣柜，另一个砸中窗户。

而碎裂的落地窗承受不住这样大的冲击。

阿特米西亚从二楼掉了下去。

阿特米西亚：老子有一句艹一定要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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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0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