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蝙蝠侠会需要电子罗宾吗？ 第19章 迷途

达米安正在用瞭望塔的主机做刚刚结束的战争的沙盘推演，戴安娜站在电脑前，不时点一点头。比利打着哈欠从通道里飘出来，含糊不清地问道：“布鲁斯和克拉克呢？还没有睡醒吗？”

达米安响亮地冷笑了一声。

“出错了。”戴安娜提醒道。

他又气闷地修改掉，继续做那个该死的推演。

就在这时，另一边的舱门也打开了。克拉克面色平静地走进来，回答道：“布鲁斯还在休息。”

达米安在屏幕上捏碎了自己虚构出来的沙盘。

“你——”他低吼着咆哮道，“凭什么折辱我父亲？！”

克拉克挑起了一边的眉毛：“抱歉？”

达米安抱起胳膊，虚影似乎都因为怒气波动几下。他不想承认，但他再次被超人这种压根不在乎般的态度激怒了，甚至更胜于他少年时蛰伏阴影中时强咽下的、血腥味的愤恨。

卡尔-艾尔澈蓝色的眼睛里只是倒映出每个人各异的情绪，没有东西能够烧透那层深厚的寒冰，好像长夜里呼啸寒风的北极。他在注视着他们，太过伤人，也仅此而已。

“我不知道你动了什么手脚让监控消失，但我有理由怀疑你。包括你的消息来源，还有你到来的时机。”怒火到了极限反而变成了一片冰冷的平静，达米安的声音几乎没有波澜。

戴安娜微微蹙眉，早就被布鲁斯透过底、也习惯了达米安脾气的比利开口道：“关于这件事，达米安，蝙蝠说了，瞭望塔打开的瞬间就会把消息传给酥...超人。比起随便提出质疑，或许等布鲁斯解释一下更好。”

比利·巴特森做了沙赞几十年，即使没有变身，他的气质也向变身后的那个神明一样的男人接近。那张成熟英俊的脸上没有带着笑意，神情却还算舒缓。

超人并没有质疑产生怒火，也没有理会比利的话，他的目光只是在达米安身上微微沾了一下，接着就全然不在意的移开，若有所思：“这么说，十几分钟把瞭望塔机密数据传输出去的那个贼就是你。”

“卡尔。”戴安娜加重了声音，警告性地让他注意言辞。

克拉克不紧不慢地推了一下眼镜，这句话显然也并没有被他听进去——他压根不在乎。

“瞭望塔是我的家，就像孤独堡垒。”他轻声说，“我难道还不能教训一下从我家里偷东西的孩子吗，戴安娜？”

他向前走了一步，戴安娜和比利几乎是下意识绷紧身体，却听他继续道：“当然啦，你们信任他，或者说他背后的那个‘他们’。我猜有一个组织，对吧？（比利下意识点了一下头）谢谢，比利。他们就像你...我们当年那样，天真地以为帮助别人就什么都够了，你们被感染了，被感动了。要么加入其中，要么暗中帮扶。”

超人又向前走了一步，这一次，神奇女侠和沙赞都不确定地后退一步，神情略有点惊诧。

“你...”达米安想要说些什么。

“现在是大人说话的时间。”超人几乎算上是温柔地打断他，却不容置疑。他的神情悲悯，带着犹如从前般的仁善与痛苦，虹膜上却好似堆积上了沉郁的冰，“你们能确定他们将来变成什么吗？——他们早就失控了，不是吗，戴安娜？我不信任他们。今天他们可以从瞭望塔偷走一点东西，明天他们或许拿走的就是最具有破坏性的武器，最危险的元素。你们才是生活在地球上的人，你们想必比在欧阿星想象的我更清楚，人类究竟有多垂涎瞭望塔里的东西。”

达米安被他话语里隐秘透露出的控制欲搞得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卡尔-艾尔这话坦诚又潇洒，他压根不相信人类，超人与人类世界之间的关系永远无法重建，不仅因为人类闹哄哄的怀疑着，更是因为，人间之神早在几十年前，在几百亿光年以外，就决定对人类背过身，不问悲喜。

太搞笑了。罗宾想。康纳·肯特那个蠢小子还做着让超人能回去的春秋大梦呢。

但他又不自觉地想。那蝙蝠侠呢？他还信任人类吗，又或者是，他是否信任...达米安，仅仅是达米安，他的儿子。布鲁斯·韦恩把罗宾的位置交给他，然后呢？

达米安的心沉了沉。

“最后，让我回答一下你关于监控的问题，孩子。”超人淡淡地笑了一下，“从我进入瞭望塔开始，最高权限就已经转移给了我。瞭望塔当年经历过一次非常彻底的生物科技改造，将布莱尼亚克技术接入，布鲁斯把它交给了我。”

由于氪星人的生理特征，唯一能承受的人就是你，这是改造计划从一开始就已经确定的。布鲁斯的眼睛看着他。它是你的了，卡尔。

他从那双深邃的蓝色眼睛里看到身后那颗蔚蓝色的星球，在那瞬间，烈火灼燃，他竟像个孩子一样欣喜若狂，躺在心上那片被融化的雪水灌溉出的绿草上，那么简单又浅薄地欢呼雀跃起来。

蝙蝠侠所有的言外之意，超人都可以轻易看懂。

“永远欢迎回家。”

不止是一句话而已。

“也就是说，瞭望塔就是一个改造后的生物机械飞船...该死，父亲。”达米安的大脑迅速运转。

“他当然不相信你。”克拉克·肯特像个好脾气的长辈，代替布鲁斯·韦恩对达米安说，“你是一个有思维、会学习的人工智能，而布鲁斯从一开始就没信任过AI。你说你是他的儿子，他只是不能承担因为自己的选择再次失去一个儿子的结局，哪怕一点可能。你什么都没向他证明，孩子。相反，你还让他失望了。”

“够了，卡尔。”戴安娜拧起眉，显然是已经忍耐到了极限，“达米安和布鲁斯之间的事情应当留待他们自己解决，你插进去算什么事。”她没有拔剑，也没有怒斥，只是向前两步，食指抵在克拉克的胸前，一字一句地说，“我们不是神。假作的神坛早就崩毁，从高空坠下还没能摔醒你吗？收起你多余的控制欲，和它作斗争，而不是被它控制。”

克拉克眸光仍然平淡，他微微低下头，然后才迟来地微笑一下，说：“再次见到你也很高兴，戴安娜。”

女神叹了一口气，撤下手指，声音里难得带了一点疲惫：“我也一样，卡尔。我仍然希望我们的友谊能够继续，布鲁斯，你，我，整个联盟...但你却在毁坏它。”

“我在保护。”克拉克说，“我不会再让你们被伤害，就像沃利，或者布鲁斯。”

“你还记得维系我们，维系整个联盟的是什么吗？”戴安娜轻声道，“是信任，卡尔，信任。包括对彼此所作选择的信任，即使代价付出是那么严重。”

“蝙蝠不会想被你抢了自己的选择机会的，大超。”比利终于笑了起来，温煦又沉稳，与当年的超人仿佛在瞬间重叠了，“朋友是信任。”

信任他们的能力，信任他们的选择，信任他们的坚持。

“听听，一个青春期男孩在和长辈吵架。”

男人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点使用过度的血腥味，但偏偏又恰到好处的浸在笑意里。克拉克并不意外地转过头——这座塔上没有能阻挡他的听力的东西，布鲁斯·韦恩没有穿自己的制服，而是随意穿了一套留在瞭望塔上的西装。高定制品在太空放久了有点发皱，可能还有点脆，除了没有系的第一颗扣子，第二颗和第五颗纽扣在布鲁斯颤抖着手指去扣他们时，直接被一点力气拽掉了。这男人脸色苍白，颧骨上还有一个很深的牙印没有消去，他稍微靠着墙壁，以遮掩自己的双腿几乎完全没有知觉的现实情况，整个人透着一种困倦却餍足的乱糟糟气息，好像一个长久的空洞被填满，溢出了些许旧日里不知真假的花花公子式甜蜜。

说实在的，昨晚即使是以布鲁西的标准来算，也刺激过头了。超人的控制欲在克制自己几十年后几乎到达了顶峰，他像是在计算清楚地揉一块橡皮泥，精确地把布鲁斯变成自己想要的那样。那些恨，那些疲倦，那些失望，都被超过的亲密感碾碎。他要布鲁斯哭出来，于是蝙蝠侠的面具被直接扯下，乱糟糟的头发被汗湿，那双蓝眼睛紧闭着，再睁开，又紧闭，最终在失神里从一片深彻的虹膜下滴落下几近破碎的眼泪。他要布鲁斯叫出来，于是蝙蝠侠的喉咙最终溃败失守，只能尖叫出声。

布鲁斯知道克拉克要做什么——他要他把那些沉郁的、压抑的情绪，毫无顾虑地发/泄出来。哪怕歇斯底里、哪怕撕心裂肺，哪怕他现在一无所有，他都还在他背后。

最荒谬的是，唯有这种状态才能让他安下心了。克拉克·肯特仍然如同当年那般了解他至深，爱他入灵魂。

克拉克微笑起来，走到布鲁斯面前，自然地帮他拢起衣领，将最上的扣子扭好。

屈起的指节擦过了喉咙。

布鲁斯低下头，兴致盎然地吻了吻克拉克的手背。

“早上好，布鲁斯。”克拉克温柔地说。

韦恩点了点头，抬手握住克拉克准备收回去的手腕，拇指不动声色地在他掌心画道：

Mine.

涡轮在层叠的金属之外，和克拉克的爱人一起呼吸着。

超人垂下头，注视着那双带着点笑容的眼睛，恍惚间觉得自己落回了小镇的土地上。从未有过如此安心与踏实。

锁文是因为这两章写的很不满意，最近又来不及改。给大家添麻烦了十分抱歉（鞠躬）

虽然还是很忙，但更新应该能稳定下来两到三天一更，谢谢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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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迷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