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蝙蝠侠会需要电子罗宾吗？ 第14章 坠落

“你准备好了吗？”布鲁斯站在主控制台边，瞭望塔的功率已经被激活到最大，如同一个冬眠的巨兽缓缓睁开双眼。

外壳的寒霜正咔哒咔哒融化碎裂，引擎伸展开，内部的监视系统与定位系统精准对校。机械运行的声音飘荡在每一处空荡的角落，曾经的房间仍旧空荡黑暗，走廊为了节省能量同样安憩在沉默中，大厅里仅仅有两个男人站着，白光映照着他们的影子。

瞭望塔用以运转的能量来自太阳，在几十年里的休眠里存积到了惊人的地步。同时，它的生命舱从没有被清空，仓库里甚至还留着营养液。只要被激活，与太空之家没什么区别。

全球监视的痕迹仍然残留在这个基地里，地球曾经被分散成扇区统治，不同的屏幕四散着，只是再也无法打开。

沙赞边看说明书对着按键认清楚，边回答道：“我准备很久了，这一天。”

感谢所罗门的智慧。他在心里抹汗。不然让14岁就被迫辍学的比利·巴特森在几分钟内接手半个瞭望塔的手动操作简直就是让他去单刷天启星。

蝙蝠侠确定系统无误后点了一下头：“瞭望塔，停止引力维持。”

这漂浮多年的地球前哨站在轨道上停顿了一秒，接着如同流星，裹挟着剧烈的火星落向大气层，在白昼滑出一道令人瞠目的亮色轨迹。

“那他妈是瞭望塔？！”一箭射穿一个外星人，克林特的声调骤然高了一个度。

史蒂夫下意识想抬头，却被托尼头也不抬地按回来：“专心，罗杰斯。这才是主要任务。”

美国队长半颗心在感慨老友的孩子杰出，另外半颗心在哭笑不得：“你要用时间差打乱韦恩先生的未知计划。”

“如果我们暂时无法摸清所有的事情，但就从一点突破。”托尼舔了舔嘴唇，“我刚刚从他身上学到的。”

瞭望塔内，比利的声音十分沉稳：“泽塔射线系统激活，正义山身份资料已拷贝。”

“开启测试模式。”布鲁斯紧紧盯着屏幕上飞速下降的高度数值，“你愿意陪我走一趟吗，比利？”

测试模式中，进入泽塔射线范围内的人，即便没有通过身份验证，也只是会被送回原处，而不会湮灭。瞭望塔的身份验证依靠基因，而正义山的身份资料中并没有包含这个内容。

沙赞那双澈蓝的眼睛转向他：“你骗了红罗宾，你不打算让少年正义联盟进入瞭望塔。”他微微皱起眉，“为什么？仅凭我们是不够的。”

下降、下降、下降....就是现在。瞭望塔所有的引擎最大功率地向下发出推动力，燃烧的尾焰喷薄而出，让这座坠落的太空之船几乎瞬间悬停在空中，成为天空最醒目的那部分，下一秒，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向仍然在涌出无数侵略者的通道。

经由领主改造的瞭望塔，本就是一个全副武装的太空军事基地。

“当瞭望塔被激活的瞬间，超人就知道了。”布鲁斯平静地说，“他不会放过我。”

所罗门的智慧花了整整一秒钟思考这句话和胡说八道的区别，然后得出结论是“毫无区别”。下一秒，他决定忽视这句话，专注于前一句重点。

“是的！”比利的眼睛亮起来了，“超人会来的！”

布鲁斯短暂地提了一下嘴角。

瞭望塔在瞬间不断响起“验证失败”“验证失败”的电子声，警报声响彻在高层空荡的大厅里，红光与金属相映衬，窗外云层拂过舷窗，一切显出某种缺乏人情味的冷意。比利鼓起脸颊，忽然就能感受到同伴们曾经站在高塔上的冰冷与孤单，最后的怨怼也消逝在心中。轻而易举。

他看着布鲁斯灰色的背影，在心里笑眯眯地想：等一切结束以后，我要在瞭望塔的大厅里放一个黄百合花瓶。

泽塔射线的速度近等于光速，一旦越过通道去到宇宙另一端，那么传送就形同虚设。

而回归的通道，可以通过瞭望塔配备的母盒技术进行跃迁。

“我恨你布鲁斯！！”红罗宾在通讯器里气急败坏地尖叫，像只全身的毛都炸成毛球的猫，“你这个骗子！！你心眼太黑了！”

布鲁斯没克制住自己，噗嗤笑出了声。

蝙蝠侠耸肩。笑的是布鲁西。

布鲁西哼哼唧唧。因为确实很好笑。

就在瞭望塔高台部分接触到通道的瞬间，通讯器里提姆的义愤填膺的讨伐声忽然停住了。与之相应，闪烁不停的红光黯淡下去，一道机械声清晰地传到比利和布鲁斯耳中。

“身份验证。

“神奇女侠，0-3。”

布鲁斯的笑僵在了脸上。

泽塔射线的传送通道里，高挑的女人身形逐渐清晰，戴安娜似笑非笑地瞧着他们，仍然穿着那身正式应当身在音乐会上的衣服，高跟鞋碰撞上金属的声响在空旷的瞭望塔里传递，如同每一下都扣击在布鲁斯和比利心上。

“又想当孤胆英雄了，男孩们？”她挑起眉。

散失的拼图又合拢一块。

与此同时，地面。

托尼兴奋地抬起头：“我完成了！”

瞭望塔的底部穿过了逐渐缩小的通道。

“操。”托尼说，“布鲁斯韦恩，你算计我。”

“我不明白他的目的。”史蒂夫站在他身边，眯着眼睛，“他并不想恢复领主统治，也不想利用我们和神盾局做什么。他带走了瞭望塔，然后是什么？他掌握着比我们多许多的消息，而他甚至在半天前才被唤醒。”

托尼合上了自己的面罩，声音从钢铁后传出：“我猜，他想要自由。”

布鲁斯·韦恩在去过一趟正义山以后，找回了他需要自由才完成的目的与信念。而他们仍然不知情。钢铁侠诚心实意地后悔起了自己当初给韦恩的五分钟自由时间。

就这五分钟，他能把整个地球点炸。

起码弗瑞一定是爆炸了。

“我们可以之后和少年正义联盟交流情报。”盔甲开始上升，托尼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狠狠弹了一下被束缚在一边的洛基的脑门，“我讨厌你，还有你带来的外交问题。”

幼稚鬼？？洛基眨了一下眼。

高空中的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通道彻底合拢了。

.......

五分钟前，正义山。

夜翼紧张地搓了搓手：“我终于又能见到布鲁斯了吗...”

红头罩和红箭正在检查自己的武器，蓝甲虫不停地放出和收拢自己的光炮，蜘蛛侠已经准备向传送通道里发出一根蛛丝，用最帅的姿势进入瞭望塔。红罗宾摸着狼毛茸茸的脑袋，仔细地给他被布鲁斯到来时它扑上去被蝙蝠镖炸伤的一小块秃毛处上药。

正义山的身份系统被黑，布鲁斯从通道里走出来时，提姆的大脑瞬间当机了，没来得及拦住白狼冲出去，导致了这个结果。

鬼知道穿着便装的布鲁斯把蝙蝠镖藏在了哪儿，但这就是结果。

“红罗宾。”布鲁斯注视着他胸前的蝙蝠，和那个RR的标志，然后抬起眼，古井无波地问，“你的目的是什么？”

“帮助。”提姆紧张到下意识脱口而出，他紧了紧下巴，急忙补充道，“我们想要帮助人们，少年正义联盟就是因此存在的。呃、我...我和红头罩，就是杰森，以前都是哥谭人。我们找到了你所有的蝙蝠洞，研究过你的想法和理念...蝙蝠洞里重要资料和设备都被我们转移走了。杰森，你记得吧，就是刚刚那个去找你的那个，他在蝙蝠洞纪念馆当保安。”

布鲁斯说：“你们了解神盾局的动向。”他顿了顿，然后用一种肯定的语气反问道，“你有一个计划？”

提姆的大脑已经冷静了下来，对布鲁斯·韦恩的无数研究同时滑过他的思绪，然后他镇定地回答道：“我希望你信任我们，蝙蝠侠。”

提姆飞快地给布鲁斯讲述了巴特从未来带回的一点讯息，并且简单介绍了少年正义联盟和自己的计划。

“我们最需要的不是认可。”他说，语气里不带一丝犹豫，“我们需要的是冲击，对整个社会根本的冲击。这样，观念才能改变，存在才能持久。”

你们才能有回来的可能。他将这句话压在舌底，眼带希冀地看向布鲁斯。

蝙蝠侠安静地听完后，眼帘微微下垂，然后扬起：“瞭望塔的泽塔射线发射器已经被关闭，但仍然可以在太空通过身份验证进入。驾驶瞭望塔穿过通道...”

“我们可以把外星侵略者整个端掉。”提姆内心迅速地计算着，“激进，像你们的风格。”

布鲁斯平静地回答：“这是最高效且有用的办法。”

“大伙！”

巴特轻快的声音将提姆从思考中惊醒，男孩的眼睛撞进他的眼里，那片充斥着希望的蓝色。

“我的东西送到了。”他说，“闪电快递，值得拥有。不过宇航服质量好也是一个重要原因，居然能承受我跑起来的速度。”

“当然。”通讯器里的康纳插嘴道，“那可是按照超人的超级速度制作的。”

“嘿！”巴特抗议道，“闪电侠才是最快的！”

“我们可以比赛一场。”康纳扔开一个外星人，又把一个飞船抓在手里扔向另一个，“超级速度与神速力，谁才是胜利者？报纸标题我都想好了。”

“啊。可能结果是‘超人类施压：速度的阴影’呢。”罗伊·哈珀，现任奎恩企业CEO，懒洋洋地泼冷水。

“别这么说，罗伊。”迪克揉了一下眉心，“保持最乐观的希望。”

“别说啦，老哈珀。”彼得从顶部拉着蛛丝倒吊在罗伊面前，吓得红箭差点一箭射出去，“我又想起自己第一次穿上自制制服想去帮别人的时候，差点被枪打死的情况了。”

他松开手，翻身落回地面上，鼓着腮帮子：“但我相信，人们一定会接受我们的。”

蓝甲虫停下手上的动作，兴奋地赞成道：“拜托！一定会的！而且我们马上要去上瞭望塔了欸，我就要见到蝙蝠侠真人了！”

正义山外部忽然响起了一声敲击声，阿尔忒弥斯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她双手随意地搭着，招呼道：“嗨，红罗宾，开个门，有客人。”

她的身后是一张所有人都熟悉异常的面孔。

“你们好。”戴安娜·普林斯aka神奇女侠，友善地向他们点了一下头，“我在听的音乐会被洛基搅黄了。阿尔忒弥斯告诉我，你们要去见蝙蝠侠...我就来了。你们知道，我有话要和他说。”

天堂岛的公主从不畏惧解决问题，她是勇敢的战士，是令整个正义联盟钦佩的高尚女性。

“呃...”杰森探过头，“你不会去揍他吧？”

戴安娜耸了一下肩膀：“看他的表现。”

在气势上就完全输了啊，布鲁斯。提姆有点想捂脸。

......

神奇女侠的基因资料，从来没有被从瞭望塔身份资料库里抹去过。

一旦她跨入通道，就可以轻易来到这座永远为她打开门的太空基地。

“你的话还是那么不可信，布鲁斯。”戴安娜看向站在电脑前身体已经绷紧了的布鲁斯，抬了抬下巴，“我不是来打架的，我是来帮你的。”

“...戴安娜。”布鲁斯抿了抿唇，神色复杂，“你不该来。”

“我该不该来不是由你来定的，男孩。”神奇女侠没有丝毫动摇，她眨了眨眼，甚至带着微笑说，“...而且，我已经不怪你了，布鲁斯。我...能理解你的做法，我们，人类，我们都需要刹车。”

即使大半张脸被面具遮盖，戴安娜也能从布鲁斯哆嗦了一下的指尖里发觉他的震惊。

她在几十年的沉寂里封存自己的剑，收敛起锐气，如同每一个凡人般行走在灯红酒绿的人间。她去过哥谭，看到身着蝙蝠标志的男孩们像飞鸟越过高空与黑夜，看到他们互相扶持着为这座城市撑起保护伞。这城市中有无数暗枪对准他们，这群蝙蝠男孩却毫不畏惧 ，也并不心生怨恨。他们对犯罪毫不留情，却从不开杀戒，这个城市的规则、公器，慢慢地在他们重生 。

这座曾经混乱而黑暗的城市，在他们稚嫩的翅膀下变成了后领主时代的安居之所 。道德与人性在这座城市的黑暗里熠熠生辉 ，在曾经被迫宵禁的街道上，在每一个被苛刻法令束缚的居民心中。当世界物极必反时，人类却从未陨落。

她可以在每一个男孩身上看出布鲁斯韦恩沉默的影子，看到他作为一个最平凡的人类，始终坚信着他糟糕的城市会变好的那份坚定与善良。

戴安娜很久前并不会主动去感受蝙蝠侠的行为与领主的行为的区别，都是震慑，都是让人类因为恐惧而遵守规则…在她当初有一丝犹豫与震惊之时，布鲁斯却轻描淡写地吐出一句认可的话。她猜测也许是因为布鲁斯原本的行为就与这相差不大，只是缺乏足够的力量——超乎人类的 ，所以他能接受的那般轻易 。

在哥谭的时间里，她忽然意识到了一个事实：穿过沃利韦斯特心脏的那颗子弹，同时打碎了克拉克和布鲁斯在核/威慑下对人类的所有信任。让她坚定的内心也产生了动摇 。

他们不再相信人类会改变，会变好。

他们开始采取严厉的措施，逼迫人类改正自己的恶。

她在天堂岛的短暂一个月里，百思不得其解在他们去往另一个世界时，另一个世界的蝙蝠侠究竟对布鲁斯说了什么，才能让他背弃自己的理想。

阿尔忒弥斯对她伸出手：“如果你心存疑惑，便要自寻其因果。”

她的姐妹选择在最混乱的时期进入人类中，遇到了两个男孩——一个叫杰森陶德，一个叫罗伊哈珀。但那与戴安娜无干。

她行走人间，让自己去体察人类那些幽微复杂的感情，只是为了寻找一个答案。

戴安娜最终找到了那个简单得令人痛心的答案。另一个世界的蝙蝠侠只是如同当年站在小巷里的男孩那般，轻声细语地告诉他：梦该醒了。

现实里，你站在无数人的痛苦上，成为了自己最痛恨的人 。你让你的同伴们走上歧路，放任他们的高尚被遮掩，让他们与理想背道而驰。

她背上盾牌，离开哥谭，开始在人间漫长的苦行。

人类不信任她，她也无法信任人类。布鲁斯韦恩打碎了一切，却又在她心里留下了一颗义无反顾燃尽自己的星星。

“走吧，戴安娜。”他冷酷地说 ，“永远别回到人类里，这儿不适合你。”

人类复杂、多变，他们软弱时任凭自己陷入梦里，在醒来时却又拥有令人震惊的勇气面对一切 。

她从此留在人海里，决心去理解他们难以言表的感情。

如果人类不够勇敢去再次相信她，她会用理解去重塑破碎的信任纽带，主动去信任他们 。

即使她清楚，纽带中的一部分已经永远碎裂了。布鲁斯用那句话告诉她：我不相信你可以理解人类，拯救人类；你也不能理解我，无法拯救我 。你永远率直，公正，黑白分明。

除非有一天她能够掷地有声地告诉布鲁斯：我可以理解人类的感情，因为我同样具有它们。我仍然坚持着正义与公正，决不屈从于邪恶，但我能从人类的多变与复杂里，找到属于人性的闪光。

这句积压在她胸中几十年的话终于有机会被吐出，戴安娜的眼眶有点酸涩：“我尊敬你，布鲁斯。当你从梦里醒来时，你选择成为唤醒别人的勇士，而不是沉溺其中的懦夫。我们仍然是朋友，这才是朋友该做的。”

她一把抱住了这个已经彻底僵硬在原地的男人。

下一秒，比利也冲上去抱住他们，嘴里喃喃道：“我知道，我知道，果然就差这一步。”

这个拥抱十分短暂，温暖感却几乎让布鲁斯难以遏制地颤抖了一下。

“达米安。”他艰难地说，“打开防御系统，瞭望塔主炮同时开启。”

蝙蝠侠已经当机下线了。戴安娜清晰地明白，笑意充溢在眼底。否则他不可能会把控制权交给AI。

大大改动。

戴安娜的宽容和温柔，她的坚强与责任心，她永不屈服的信念，她对友谊的忠诚。

布鲁斯不会说话是真不会说话 ，不怪女神揍他，明明弯得一批怎么这么直男（

换个人就真的和人类一刀两断了。

布鲁斯不想让戴安娜因为理解与感受矛盾与复杂的情绪而痛苦，但戴安娜却主动选择迎上了它们。他们从来都珍视彼此的友谊。

对不起，挠头，我忘了克拉克的心结还没解开。

巴特原本的时间线可能以后会写个番外啥的，里面老爷留在了复联，超超*****（不剧透）大家同样都振作了起来，只是世事无常而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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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落入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