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偏僻,又有许天/衣发出了半声自在门的暗号,谁知道会引来谁。若是四大名捕到场自然是最好,可若是来的是**青龙甚至元十三限呢。忘忧不敢赌,所以只用真气保住许天/衣的命,并不动用“生字诀”给他治伤。
现在的样子就是忘忧攥着许天/衣的手腕静止不动,许天/衣似有千言万语,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温柔被忘忧推开,本来很生气的,但是见她出手利落的给许天/衣止了血,一时也不敢造次。现在又见忘忧并不处理伤势,只抓着许天/衣的手腕,而许天/衣本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以为已经没救了。
又扑上来哭道:“都怪我,若不是我闹着要出来,就不会遇见这煞星。你有什么话,都说出来好了,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死你的,你骂我好了,你打我好了……”
然后温柔就被打了,并且打到飞出去。
打她的自然不是重伤的许天/衣,而是给气血翻涌的许天/衣治疗的忘忧。
“要哭丧到一边哭去,别耽误我救人!”然后对想伸手去扶温柔的许天/衣道:“你若再心情激动气血翻滚,我也老大的耳光打你。”
许天/衣现在丝毫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乖乖的靠好,努力调动起自己所剩不多的真气,随着手腕处涌入的真气一起循环于经脉。哪怕没什么用,却也是在向忘忧传达一个意思,一个努力想活下来的意思。
很有些暴躁的忘忧被稍微安抚了些。一边努力输出内力吊住许天/衣的心脉,一边分出精神关注着王小石和文雪岸的战斗,一边感知周围有没有高手逼近。
如此这般,消耗自然大到惊人。好在张牙舞爪冲上来要报仇的温柔被何小河和朱小腰拦住,不然就不止被打飞出去那么简单了。
王小石这边,文雪岸知道“千个太阳”能造成什么样的伤,心中断定许天/衣必死。怕忘忧救治无望后加入战斗,便从善如流的跟着王小石离他们远了些。两人交手几招,文雪岸自知不能轻易取胜,使出了元十三限所授的绝学“仇极掌”。在王小石躲闪的同时,抽身远遁。
王小石并不打算追,救治许天/衣要比追击文雪岸重要多了。
他们那边一停手,忘忧也轻松了很多,至少不用手里时刻捏着一道剑气准备救王小石了。
张炭几个早察觉到了剑气,忘忧身边就放着把剑。剑鞘十分普通,但能发出这种凛冽的剑气,怕也是把了不得的宝剑。没想到剑气突然消失,眼尖如方恨少,注意到忘忧空着的一只手稍稍动了一动。赶紧跟身边的唐宝牛分享,两人正为刚才的剑气到底来自于宝剑还是忘忧的手争论,王小石也回来了。
匆匆一眼,只知道许天/衣伤得很重,王小石之前的注意力都在文雪岸身上。现在才看到他竟然伤得这么重。
“忘忧……有什么我能做的?”
忘忧道:“找辆车,把他带到神侯府去。”
苦痛巷位于内城,马车不得疾行,所以等他们赶回神侯府时已经是一个多时辰之后了。
车驾直接入府,忘忧真气输送不敢稍停片刻。直到进了府门才算松了口气。隔着马车跟严魂灵说道:“严姐姐安排一下,除了王小石让别人都离远点。若是先生或者那几位爷谁回来了,让他们去张炭那问经过。”
严魂灵知道必是紧急的事,马上吩咐人清场。
直到满天繁星时分,忘忧才终于撤了功。
许天/衣早已沉沉睡去,被炸开的胸口依然血肉模糊,却一起一伏动的极为规律。
撤功之后,才发觉双腿已经僵硬。努力一动就是又痒又麻的感觉,身体不受控的扑在了马车一边。
一只有力的手挑开了马车的帘子,冷血的眸子在月色下微微发着绿光。
忘忧苦笑:“我一个姿势太久,动不得了。”
“笨蛋。”嘴上说着,却解下了从不离身的剑,伸手去抱她。
出得马车,修复别人许久的“生字诀”也治好了自己。
忘忧在冷血手上踢踢腿:“好了好了,可以动了。”
冷血放她下地,手仍虚扶着,见她彻底站稳才收回。
忘忧原地动动:“都这么晚了啊,让人把许天/衣抬去养伤吧,找大夫给他包扎一下,看着都疼。”
冷血应了一声:“你呢?”
忘忧笑眯眯:“我没事啊,就是饿了,你也没吃饭吧,一起吃。先生回来没?”
“没,托你的福,世叔最近伴驾频繁了许多,怕是要再晚些。先去吃饭吧。”
……
填饱了肚子,忘忧抱着一杯消食茶坐在客厅满足的慢慢喝着。
追命笑道:“没白疼你,还知道给我选些酒。”
忘忧这才想起来:“我说忘记什么了,原来是忘了买果子。今天吃到挺不错的樱桃,我还准备买些回来做樱桃酒呢。”
追命眼睛一亮:“樱桃酒?用樱桃煮酒还是直接做原料酿制?”
“都行,都试试。成品应该是清新爽口的那种滋味,配上口味重些的菜一定很不错。”
无情轻咳一声。追命和忘忧同时低头喝茶,却也向对方飘去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王小石、张炭等人到了,互相礼毕,朱小腰极自觉地站到了忘忧身后。
忘忧笑道:“在这,你是客,哪有让客人站着的道理,快坐下说话。”
朱小腰这才又行了一礼,静静坐下。美目不经意间往某个略显沧桑的人影处停了一停,又飞快的转走了。
温柔首先开口问道:“许天/衣怎么样了?”
忘忧刚要开口,无情拦道:“温姑娘当他已死便是。”
温柔瘫坐回椅子上:“已死?已死……”下一刻就直问向忘忧“你不是‘小医仙’吗?为什么不救他?”
唐宝牛急忙拉住要蹿起来的温柔。方恨少拱手解释道:“温姑娘只是太过担心,不是存心冒犯的。”
无情冷哼一声,白皙修长的手端起了茶杯,却不入口。这个姿势只有一个意思——送客。
厉害啊,果然是打发,还让人挑不得礼。
温柔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让她认错本就比让她杀人都难。想赌气离开,却还想见见许天/衣的遗体,一时不知所措的坐在那。以往她不管惹了谁,总有人帮她圆场善后。但是现在,和她同行的王小石、张炭、唐宝牛、方恨少、朱小腰、何小河全都沉默不语,这让她更怀念起对她百依百顺的许天/衣来,不禁流下两行清泪。
王小石看不得女子垂泪,开口道:“成师兄……”
无情冷笑:“王师弟若有心怜香惜玉,便直接把人送去洛阳。不然这次是许天/衣,下次还不一定是谁。”
王小石给噎的说不出话来,温柔更是大叫:“你是说天/衣哥是被我害死的?”
这话可以从她自己口中说出,却不能被别人指责。
无情冷冷的说道:“难道不是?身处局中又无力自保,靠别人保护却不听令。若不是王小石提前教了许天/衣传讯之法,今日又凑巧离你们不远,你当倒下的会只有他一个?”
温柔哭道:“就是我要出来的又怎么样?反正你们‘四大名捕’可以先斩后奏,来杀了我给他报仇啊!”
论情论理,八个温柔也说不过无情。但是一旦耍起无赖来,无情确实拿她没办法。
“闭嘴!”忘忧喝道,“杀了你有什么意思,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回洛阳,在你老子的地盘想怎么闹都有他收拾;第二,留在京城,他们不是给你找了安全地方吗,风平浪静之前再不许出来。”
温柔并非不想反驳,只是觉得身上压力重重,说不出话来。
忘忧接着道:“你若不想选,我也可以代你选,多送一份气劲锁身。只是重锁之下,形如瘫痪,不光生活不能自理,连大解小解也需要人服侍。我倒是可以让人寻两个服侍的下人来与你,雇人的费用寄给洛阳王,没得他女儿用人,却让别人付银子的道理。”
压力骤减,温柔能说话了,却再没了原来的底气,只硬撑道:“你敢!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忘忧冷笑:“你是‘洛阳王’的女儿,许天/衣也是他的义子。若是义子搭了条命还不能让他温晚好好管教女儿,那我就来替他教。”
……
最终,温柔选择了留在京城。王小石几人护送温柔离开了神侯府。
走出客厅,何小河轻声跟朱小腰道:“见这一面,我觉得我的外号应该让给你这位小师父才是。”朱小腰掩口轻笑。
待他们走得远些,忘忧才问道:“那个女的是谁?外号叫什么?”
铁手笑道:“何小河,外号‘老天爷’。”
“呃……”
冷血看看忘忧:“你跟那种人生什么气。”
“没有。”忘忧不承认。
“在她手上吃亏了?”冷血再问。
“没有!怎么可能!”
追命大笑:“听听,下回要说谎照着第二句‘没有’这么说,第一句那种,三岁的孩子都不信。”
忘忧伸手去戳他,追命人已经飘到了房梁上。
忘忧想追,被铁手按住,安抚的拍了拍头:“咱们只做对得起良心的事,是非功过如何评说,就由得他们吧。世上哪有人能让所有人都说好话的。”
忘忧扁扁嘴:“我知道,就是听见了不舒服,她也配诋毁你们。哼!温晚若是再不管,就不是只说说而已了,我让他们父女两个一起瘫痪。”
小姑娘模样语气都是又软又萌,即使知道她有做到的实力,还是忍不住联想到装作凶狠伸出软嫩爪子的小奶猫。于是,忘忧的头发被四个人轮流揉成了鸡窝状。
小小的修了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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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很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