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少爷,花公子。”
守祠堂的丫头上来打招呼,甜甜的一笑,偷瞧着花挽云带几分羞涩,花挽云只是淡淡笑着点头。
毕竟……他已经不算太年轻了啊,还有一个情人生死未知,楚留香能四十岁去撩拨小姑娘,自己年少轻狂虽然也有些风流史,可做不出这种事。
他看了花满楼一眼:“我能进去看看么?”
花满楼微笑,笑着点了点头,祠堂是家族重地,花挽云一来就对花家祖上的事感兴趣,他又姓花,花满楼也就好奇到底怎么回事,命丫头开了祠堂。
这祠堂也是花挽云建的,一走进去寒气扑面,花挽云拍拍他:“这里寒凉,你要是不舒服可以出去,我在这里你可以放心,我只是想看看,不会做什么。”
“我在这里等你。”对方敏锐察觉出自己戒备之心,现在还这么关怀,花满楼有些过意不去,在祠堂外等着。
花挽云走进来见一应摆设方位都是当年模样,心中满意这些子孙们对祖宗还是恭敬。
两边点着长明烛火有人添油永不熄灭,上面摆着一排排祖宗牌位,花家与别家规矩不同。
凡是正位非侧室女子都会入祠,自己的儿子回到花家怎么会不把母亲去世后入花家祠堂。
摸着下巴一个一个看过去,怕看漏了看了好几遍,除了自己还往上那几代,就是没有一个认识的女子牌位。
摇了摇头心里叹一声想那女子莫非很恨我?转身大步走出祠堂。
他后脚刚跨出祠堂的门槛,里面便有什么应声倒地,发出“砰”的一声,他人已瞬息间走远。
花满楼听见声音,却不知发生了什么,眉头一皱转身进去。
走到牌位前花满楼脚踢到东西,摸索着捡起来,是一个牌位,正面朝下扑倒在地上。
一摸牌位上的名字,花满楼指尖颤抖,脸色也微变,表情古怪又复杂。
“这……这应当只是个巧合吧……”花满楼的脸色却不像是相信自己的话。
牌位上的名字,正是花挽云。
或许天道感应,冥冥之中让牌位在见到所祭奠的人还活着时,就倒扣在地上表示这个人还没有死。
花满楼当然不会想到这一层,鬼神之说花挽云就算自己死到了一百年后都不太信。
他回房间又催促花府厨子搞一桌好菜吃完后,就躺床榻上闭目养神去了,画画这个事他也不是很擅长,需要酝酿一下。
而因为牌位上的名字,花满楼去找了自己的爹花如令说,没想到花如令这个平时特别开明的人还很信鬼神这一套,怀疑可能是祖宗显灵了。
花满楼就知道没办法再说下去,微笑听完一个时辰的念叨,起身,关门。
再过几天就是十五花灯会,秋意渐渐送走了万物复苏的春天,让花挽云心里多了几分期待。
他冥思苦想凭记忆画出的楚留香画像已经贴了出去。
能找到对方一起回去是最好的结果,就算回不去,有一个人陪伴也好过一辈子不能用真实的身份孤孤单单直到死。
……
去毓秀山庄的路上楚留香一直问花家的事,问得陆小凤都烦了,问就算了吧,偏偏问的还是自己都不知道的。
花家现在的事他能说道三天三夜,就夸产业之丰富,财富之庞大,就能说一天。
可这位刘向刘公子对现在不感兴趣,问的都是花家的祖上,他难不成下地府问问?
陆小凤自信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但这种事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头疼得晚上睡不着早晨起不来。
而一起来,就看到那位刘公子在沉思惆怅,好像一个被情人抛弃伤春悲秋的怨妇。
于是他忍不住问:“刘公子,你娶妻了没?”
楚留香抬头看他,茶杯顿在了嘴边:“应当算已成亲了吧。”
要说娶妻应该算娶,毕竟他有个生死不相离的情人,不按照人常伦理来,也没有进行过六礼,他也已经离不开对方。
到这个百年后的世界至今,花挽云生死未卜,他怎么会不着急,只是强忍着心痛觉得他可能和自己一样活着,心心念念,时时刻刻想。
什么时候喜欢的他,什么时候心思全被他吸引去,竟然不再去风流,楚留香都忘记了。
如今他们年纪都已经不小,真的能找到他,在这里安安静静过一生也好,现在的江湖也不是楚留香的江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