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令作为花家如今一家之主,代了花挽云这个先祖家主的位子,晚上设宴招待花挽云、陆小凤和那位新来的朋友刘向。
陆小凤是他最宠爱的七儿子最好的朋友,他一来花满楼也很是高兴,知道他是个酒鬼,桌子上好久都备上了,保管喝个够。
挨个给花如令这个长辈敬酒的时候,花挽云捧着酒杯笑容满面的看着他。
躬身奉上酒杯和对方一砰,清脆声中心里还在想道:“你折寿了千万不要怪我。”然后一饮而尽,在抬眼看花如令,也很客气的敬了自己一杯。
这让花挽云微微惊讶,难不成他已经知道自己身份?不太可能,转念一想他知道自己都快四十岁了,客气客气也很正常。
“爷爷要是向孙子借点钱借点地,那也正常是不是?”花挽云心道。
楚留香和花挽云这一相见,自然要好好谈谈事,还有一堆问题等着他们解决,所谓小别胜新婚,他们老相好早已经习惯了。
但同桌其他人,陆小凤知道他们的关系,看他们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能觉得含情脉脉,更别提一个还给另一个添菜,这个再劝那个少喝酒。
这种关系是想隐藏都藏不住的。
眼瞎心明的花满楼面上的表情也渐渐凝起来,最后露出好像恍然大悟的样子,但他的表情起伏很小,几乎没人注意到他。
花满楼心里蹙眉,他真是怎么都猜不透这个人,那个叫刘向的,听脚步声便能知道,单凭轻功已经算得上江湖一流的高手。
甚至自己可能还有些低估了他,但却从没听过这个名字。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身在高位的花挽云又是什么身份?
他想起一个可能来,那就是江湖中最神秘也最可怕的,西方魔教。
西方魔教大概在百年前出现,逐渐兴起,到现在已经是江湖盘踞在西方,地位和势力都几乎无法撼动的大教派。
第一任创教的教主是谁除了魔教内部的人已经没人知道,教中高手芸芸众多,教主武功江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真正见识过,据说深不可测。
连剑神西门吹雪这样的绝顶高手,都不一定能胜得过。
神秘和武功高强,这两点就符合刘向了,他和花挽云这么熟悉,花挽云又可能是地位不低的人,说不定他们是魔教派来中原做事的。
魔教虽然名字听起来带邪气,但不是那种没事就喜欢在各个地方为所欲为的教派。
他们和中原武林交集并不多,名声传了整个江湖,中原武林的人要是想见魔教中人都不容易。
桌上吃菜的吃菜,喝酒的喝酒,说笑不断气氛一派融洽。
花如令也不太信这个花挽云是什么先祖显灵,但既然同名同姓就是天意有缘,多少应该尊敬。
何况人家长得年轻,年纪却是做楼儿的叔叔都不成问题。
前天开玩笑让他做自己干儿子,实在是失礼,应当尽地主之谊让他们玩儿得高兴。
于是提议道:“十五花灯就在明夜,楼儿,你不妨带几位贵客去看看,热闹热闹,每年来看花灯的人不少,玩意儿可多着呢!”
花满楼微笑点头:“二位可去看看这花灯盛会的景色,其他地方也是少有这种盛会的,一年只一次,错过了可惜。”
楚留香看了看花挽云,见他对自己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有点孩子气的动作,让他爱玩的本性也闹了上来。
心中一动,桌子下不安分的在他手心轻轻搔动,意思不言而明。
桌子上还正经的笑道:“当然去,其实我们如今都是无家可归之人,这里我们人生地不熟,不久前分散,更是身无分文,几位能如此招待,刘某人在这里谢过,花先生我敬您一杯。”
楚留香站起身敬酒。
现在花挽云和楚留香除了见面叙旧之外,同时压在他们心上的问题,就是——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他们还能不能回去,如果不能回去,一辈子就生活在这里,那该选择什么样的生活,选择之后怎么开始,可不可行呢?
这些都是严峻现实的问题,别看他们以前有钱,现在可是身无分文,本钱只有花挽云身上那套衣服,和手里的千金折扇,凑下来能卖几千两银子的。
楚留香身上的衣服,卖了也能吃个半年,但他们总不能过得寒碜成这样,他们一个可是名震江湖的盗帅,一个是江南第一富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