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陛下万岁 第20章 护护驾

十大恶人？迷死人不偿命？

阿宛一头雾水，阁主知道她不了解，继续解释道：“‘十大恶人’指的是十几年前最臭名昭彰，最凶狠恶毒的一群恶人，他们无恶不作，且各有各的恶行，比如血手杜杀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李大嘴爱吃人肉，哈哈儿最喜欢笑着杀人……而你碰到的萧咪咪，”阁主喘了两口气，接着道：“据说她最爱勾引长得好看的男人，凡是跟她相好过的，都不愿意离开她，甚至神智癫狂地为她去死，所以她得了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外号。”

阿宛听得专注极了，江湖上的事情原来这么乱，至少她看着叶孤城，是绝对想象不出来会有这么凶残的。

“萧咪咪的眼光很高，她的相好里，有不少都是名门正派和江湖上的成名高手……所以她虽然学了很多不错的武功，但也结了不少仇家，多年前她就在江湖上消失了踪影，很多人都以为她死了。”

“但照你说的，”阁主笑了笑：“看来她过得还不错。”

他的笑容更大：“她现在应该也已经有四十多岁了，能找到一个合心意的男人，她应该谢谢你。”

只是王怜花恐怕要恨死她了。

阿宛托着下巴，看着阁主幸灾乐祸的表情：“你跟那姓王的有仇啊？”

阁主没说话，算是默认了，阿宛不知道阁主究竟知不知道那天是王怜花冒充叶孤城来骗他，照现在看来，这两人恐怕有旧怨。

虽然知道阁主多半不会说，但阿宛还是好奇：“你俩是什么仇？”

阁主在沉默，幽幽叹了口气：“他是我……”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那张看起来令人恐惧的脸上忽然露出了惊怖的表情：“躲起来！”

阿宛一时没反应过来，阁主瞪着她，如临大敌地催促道：“快！”

一道惊雷自庙外炸起，听得阿宛心惊胆颤，她不明所以，但还是听了阁主的话，起身躲到了庙中那尊布满蜘蛛网的观音像后。

风骤然起了，从庙外裹挟着风雨冲来，将篝火吹得忽明忽暗，观音像后斑驳的墙壁也传来一阵发霉的腐臭味。

阿宛将自己缩起来，与光亮隔绝，眼前一片黑暗，她只能听到不停歇的风雨声。

她一句话都没有说，一股寒意充斥着她的胸口。阁主刚刚的神情，就像是见到了恶鬼。

风雨声中，忽然多了其他的声音，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庙里。

有人来了？

阿宛收紧了呼吸，攥着手，她费力地去听，才听到规律的轻轻的“哒、哒”声，渐渐地朝她靠近。

而后在观音像前停住了。

阿宛的呼吸也停住了。

过了一会儿，阁主嘶哑低沉的声音才响起：“你来了。”

而后她听到了一个让她莫名觉得有些耳熟，轻悦中听，却透着森森寒意的声音：“是，我来了。”

阁主长叹一声：“你还是来了。”

那个声音也跟着叹道：“我终究要来。”

阁主沉默着，而后幽幽开口道：“你能不能不来？”

那个声音笑道：“我怎能不来？”

阿宛：“……”能不能说正事？

这几句简短得不能再简短的交谈过去，那两人就一阵沉默，仿佛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

来人在拔刀，刀在刀鞘发出轻轻的长吟。

他是来杀阁主的。

阿宛的呼吸一滞。阁主道：“你不让我说两句吗？”他咳了两声，幽幽道：“你们六扇门的犯人上刑台之前，也要饱餐一顿，留些遗言的。”

六扇门。

阿宛的脑海里猛然划过一个名字，紧接着她就想起了一个人的模样。

可她自己也搞不清为什么会想起来这个人。

她的记忆就像干涸的泉水，怎么也再挤不出来一滴了。

来人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阁主嘶哑着声音道：““我还有一百三十万两银子。”

他又咳了一声，上气不接下气道：“还有一个藏宝的地窖……是我这几年搜集的奇珍异宝，另有三十年前被灭门的西域诸派的武功秘籍。除了我，没人知道它们在什么地方。”

来人顿了一下，继而哈哈大笑，笑声和雨声混杂在一起激得人脊背发寒：“几日前阁主还在万珍阁，将羊城的有钱人玩弄于股掌之上，如今反过来倒要向我金九龄交钱赎命了？”

他站在篝火前，火光映出他一张不怀好意的脸和身上的红蓝两色公服，腰间的宝刀已隐隐出鞘。

阁主脸色不变，语气仍然冷漠：“我已经伤成这个样子，能不能活下去还是未知，你何不行个方便呢？”

“人人都说你衣食住行找女人，无一不是要最好的，你若还想过好日子，怎么缺得了这些？”

金九龄道：““说得不错，”他点点头，似也觉得阁主说的话对：“你的条件，我确实很心动，可我谁都能行个方便，偏偏你却不能。”

阁主皱眉：“为何？我不过是勒索……”

“你错了！”金九龄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你犯的是逃亡拒捕，袭杀官差之罪！”

这句话宛如一道雷劈在地面，一阵死寂之后，阿宛听到阁主不可置信的声音：“你说什么？！”

阿宛攥紧了手，手心里已出了汗。

金九龄不紧不慢道：“昨日凌晨，你在荆州西风渡头客栈，将我所率的六扇门甲字队捕快共二十一人全数杀死，你不记得了？”

阁主道：“我什么时候到过西风渡头？！”

金九龄笑道：“我说你到过，你就是到过。”

阁主一下子沉默下来。

金九龄依旧是那不紧不慢的语调：“你不仅杀了他们，还砍伤了我，如此重罪，就算是把你当场格杀，也是在情理之内的。”

阁主咬牙道：“你……你这么栽赃我，有什么好处？”

金九龄笑而不语，阁主冷笑道：“就算你要栽给我罪名，也要看看合适不合适，杀光六扇门的二十多个高手，我一个小小的商人，还没有这个能耐。”

金九龄道：“错，你有这个能耐。”

不等阁主说话，他就道：“因为你其实并不是个商人，你是朝廷通缉多年的要犯，快活王座下四大使者之一，财使金无望！”

快活王。

阿宛的脑筋迅速转动，她虽不认识快活王，却也知道他在西北茫茫荒漠之中。

阁主一直以来身份成迷，一张脸更是奇特莫名，谁能想到他居然就是快活王的人。

怪不得她当初说重开西北商路时，阁主那么感兴趣。

外间又是一阵沉默，阁主道：“……你怎么知道？”

金九龄：“这当然是有人向我通风报信。”

阁主低声道：“是谁？”

金九龄叹道：“他是我见过最狡猾，最凶狠，最恶毒的人，我本来也想要不要放你一马，但他杀了我所有的亲信，断了我的退路，朝廷问罪下来，我担待不起，只好全往你身上推了。”

“他到底是谁？”

“你不用知道。”金九龄笑道：“将死之人不用知道得太多。”

阁主深深地吸了口气：“我还想问一个问题。”他的伤已重，声音本就不大，此刻忽然提高了些：“司空摘星是谁绑的？”

金九龄道：“我。”

“你把他藏到哪儿了？”阁主紧接着问。

阿宛立刻就明白了阁主是在替她问，或者是在替陆小凤问。

金九龄的声音终于又响起：“他还在羊城。”

“在哪儿？”

“我话已经说得太多了。”金九龄幽幽叹息，止住了话头，似已没兴趣再说了：“夜来风雨急，正是上路时。”

火光忽然矮了下去。

阿宛听到金九龄惊讶地叫了一声，两道迅疾的风声，一前一后掠过空气，消失在庙里。

火光又起。

除了雨声，已没有其他任何声音。

阿宛扒着观音像，从后面慢慢探出头来，观音像前，除了一堆篝火，再无其他。

阁主把金九龄引走了。

现在就是她逃走的时机。

但她并没有立刻就走。

她心里明白，她现在无论走不走，阁主都会死。

阿宛不希望他死。

她不希望他死，所以虽然理智要她走，但她还是迈不出去一步。

凄凄的冷风吹进来，观音像斑驳的脸低着眼睛俯视着，既慈悲又淡漠。

片刻的犹豫之间，阿宛已错失了最后的机会。

她忽然听到了阁主的声音，闪电之下，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正在雨中靠近。

阿宛立刻又躲进了菩萨像后面。

有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金九龄的声音紧随其后：“外面这么大雨，金兄怎么急着往外跑……难道是这里还藏着什么？”

阿宛细细地听，才听出来阁主虚弱的喘息，她缩着身子，屏住呼吸，把自己往黑暗里藏。

一片死一般的静寂，阁主忽然道：“有人来了。”

金九龄才不理他，扬声道：“里面的朋友，还请现身。”

阿宛不动。

然后她听到一步步朝她走来故意加重的脚步声。

还有拔刀的声音。

那个声音在左侧响起的那一刻，一道明晃晃的刀光已落下来，砍在泥塑的像上碎块飞溅，阿宛贴着菩萨的背，从右侧滚出去，一张男人的脸登时落入她视野里。

金九龄手中的刀还举着，那张本来带着狞笑的脸霎时全是惊讶：“你，你是……”

阿宛已从他身边跑过去，跑到正靠在柱子的阁主身边，阁主一把抓住她的手，正欲用自己最后的力气将她推出庙外，金九龄忽然杀气大起，一刀朝他当头劈了下来。

一切只在瞬息之间。

一道白衣残影破雨而入，迅疾的剑光宛如流星挽月，势不可挡，剑光到处，如同日月辉映，天下大白。

剑锋从金九龄脖子里拔出来，带起几点小小的血雾。

金九龄看看一身雨水的叶孤城，眼睛动了动，又去找阁主身后的阿宛。

他似是焦急地想说什么，然而气已绝，身躯倒了下去。

金九龄：我在护驾

叶孤城：我在护驾

金无望：我也在护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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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护护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