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看心情改变世界 第660章 第六百四十七章 高阶恶魔

无论位于总部何处，总能听见持续响彻的刺耳警报声，有着一头酒红色长发的男人伸了个懒腰，不计形象地打哈欠，慵懒的神色就像没睡饱的雄狮。

步伐匆匆的人从旁经过，与之相比男人的态度似乎过于散漫了，不过他本人也从未在乎过他人的眼光，就算被判定成异类也无所谓。

库洛斯跟着聚集的同僚一起行动，整个人仿佛没睡醒似的，独自沉浸在自我步调中，直到他身旁的女性开口，才打破竖立在彼此之间的高墙。

“你怎么搞的？睡眠不足？”

五名元帅中唯一的女性，拥有寄生型圣洁的克劳德斜睨库洛斯，她的气质冷淡，金发颜色偏深，右肩蹲着一只毛茸茸的白色猴子，它是克劳德的圣洁，教团的人都称呼它为——对恶魔兽。

“没有啊！”库洛斯笑着回答。

“你们别闲聊了，我们要加快脚步。”

库洛斯视线望向前方，和他不对盘的中年大叔提艾多尔也正好回头，双方僵持的时间没有太久，毕竟即使是讨厌规矩的库洛斯也知道事情有分轻重缓急。

“你们都在这里！”

“啊。”库洛斯看着年迈的老元帅快步走来，赶在一伙人踏入诺亚方舟的白色传送门之前会合，教团的五名元帅全到了，他想直白地说对方根本没必要来，却被后面的克劳德嫌弃走太慢推进门中。

诺亚方舟内部宁静平和，有白色的拜占庭式建筑，和一旁点缀的花草，光是驻足在此，便能体会远离尘世喧嚣的纯粹，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其他活物，太安静了。

由教团接管研究的诺亚方舟，内部有几扇确认通往何方的门刻上了数字，继亚连之后，五名元帅也使用通道抵达了被敌人封锁的研究室。

但是那里的战斗早已结束，将一场恶战硬生生转为玩闹的人正踩着阶梯往下，手里拖着人形物体，失去反抗能力的敌人被蓝染抓着手臂在地上拖行。

“啧！早知道这家伙在我就继续睡了。”库洛斯挠了把脑袋抱怨，环视一圈确认周围情况。

“……你还说你没有睡眠不足。”克劳德瞥了库洛斯一眼，得到对方不当一回事的微笑耸肩。

重新与司令部取得联系，考姆伊了解情况后，深知恶魔的生成工厂，也就是卵，必须马上破坏，他的意见和来自中央厅的麦尔坎相左，但考姆伊十分坚决，即使麦尔坎对他施压，他也绝不退让。

不能再拖延了，这次就是因为没处理掉卵才引来敌人，要不是蓝染刚好和科学班的大家在一起，死伤人数或许会无法估计。

“……”

听觉捕捉到断断续续的呢喃，蓝染从来自各方的说话声中屏除杂音，寻获声音来源。

他侧过脑袋，垂眸打量露露·贝尔，认真聆听那不易解析内容的字句。

“主人的……卵……”

“该死……驱魔师……”

蓝染闻言也不生气，他勾起唇角，弯了弯眼眸，“这不是挺精神的？”

“看来伤不够重。”

话音落下，潜伏在蓝染阴影里的力量再次涌现，黑色的尖锐物贯穿露露·贝尔的双腿，她的身躯猛地抽搐，尖刺消退后流淌的血液再度扩散。

“蓝染！”

露露·贝尔暂时昏迷，蓝染撤除诸神黄昏的力量，听见呼唤转过头，就见亚连神色严肃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蓝染的神情不复对敌的冷漠，利刃般的寒冷消退，展现温和的一面。

变正常了……

亚连稍有放松，仍皱眉打量蓝染手里拖着的诺亚，虽然是敌人，但这么对待人家不好吧？想归想，人是蓝染抓到的，同伴们没大碍也多亏蓝染，亚连清楚自己没立场要求什么，所以只询问诺亚的情报。

“她是……？”

“色之诺亚，露露·贝尔，伪装成来参加会议的分部长混进来的。”

亚连的表情很好猜，蓝染只看一眼就知道白发少年心里在想什么，他语气平淡道，“被她挑中的人大概死了。”尸体或许在房间角落，或是下水道也说不定？

蓝染观察面前的少年，他突然开口，“你在担心她？为什么？”

“诺亚杀害了我们的同伴。”

看着亚连的银灰色眼睛，蓝染表情疑惑，不含丝毫尖锐性质的好奇纯粹坦然，亚连没有感受到压力，这让因问句心跳节奏加快的他感觉好了一些。

不是质问，只是单纯的好奇。

亚连张了张嘴，他应该怎么回答？或者什么都不说，在两者间纠结的他突然萌生一个念头，盯着蓝染鎏金般的眼眸，内心的疑问化为言语脱口而出。

“蓝染，你讨厌恶魔吗？”

冲动过后，亚连想捶自己不清醒的脑袋，问什么废话啊！哪有驱魔师不厌惡惡魔的？只有他会贪心的两边都想兼顾。

“唔……你要听实话？”

亚连呆愣地看着蓝染，还没反应过来前就得到对方的回答。

“不讨厌。”

“什么？”

“破坏恶魔是义务，但我不讨厌它们。”青年金色的瞳孔带着浅淡的笑意，他给了亚连意料之外的答案。

没有讨厌的理由，恶魔终究只是制造杀戮的兵器，责怪武器是很愚蠢的行为。

现在的教团，有很多人靠着仇恨走下去，由复仇者与被强迫而来的同伴组成的队伍，既滑稽又可笑。

不过这跟他没有关系。

亚连眼睛猛地一亮，仿佛找到知己的欣喜让双眼闪闪发亮，他想再说些什么，身躯却猛然停顿，左眼因感知到恶魔而异变，竖瞳震颤，表情凝滞。

嘻笑声响起，那是饱含恶意的嘲弄笑声，心灵也跟着蒙上阴影。

亚连露出错愕的神情，下一秒，他张嘴嘶吼，用尽全力对身前人示警。

“小心后面——！！！”

蓝染眼角余光瞥见身后近在咫尺的东西，那是一张没有表情的苍白面容，酷似木偶的五官为强调轮廓凸出的十分刻意。

这实在不是一张符合正常人审美的脸。

念头一闪而过，恶魔面无表情地伸手，倒映在金色瞳孔中的画面仿佛慢动作播放。

融入地板的黑色能量忽然升起，张开防护阻隔擅自接近的恶魔，接触点似有闪电般的光亮稍纵即逝。

恶魔收回关节有着明显接缝的手，一对光翼让它停留于空中，居高临下地看着地面的人类。

“我是——等级4。”

拥有人类五官的高阶恶魔开口说话，明明是恶魔之身，却讽刺地顶着天使光环。

越高阶的恶魔外表越接近人类，它从同伴的尸体堆中诞生，但是在兵器身上注定找不到最重要的人性。

亚连愣愣地睁着能看见受困灵魂的左眼，这只被珍视之人施予诅咒的眼睛，能让他窥见真实。

透过灵魂之窗输入脑海的景象，亚连无法承受，他看见灵魂被残忍地肢解扭曲，像被强行拼凑的尸块，难以分辨哪一侧是头，哪一侧是脚。

“——呕！”

亚连双膝触地控制不住地呕吐，寄宿着圣洁的左手掌心贴地勉强支撑着他。

【灵魂已经不成人形……】

武器化的左手频频颤抖，亚连眉头紧锁，眼眶流出泪水。

【太过份了……！ 】

蓝染垂眸看着反应激烈的白发少年，不明白对方为何受这么大的刺激，是因为恐惧？还是愤怒？

或许都有。

黑发青年眼神冷漠，不近人情，只要亚连抬起头，就能察觉对方接近真实的一面，但是他没有，沉浸在悲愤中的亚连无暇顾及其他。

“为什么哭？”

恶魔出现在亚连身侧，它绕过蓝染，足底踩踏地面，视蓝染如无物般一步一步缩短距离，那张僵硬的脸浮现好奇的情绪，像不谙世事的孩童，吸收一切觉得新鲜的知识。

“离开他。”

揉入阳光的金褐色瞳孔一片冰冷，潜伏四周的黑色能量化作锐利尖刺扎向恶魔，亚连周围的地面是白色的，蓝染刻意操纵诸神黄昏避开他。

察觉危险，恶魔转移了位置并未接下攻击，它的注意力从亚连身上移开，转眼贴近蓝染，伸手指着面前的黑发青年。

蓝染没有放任恶魔碰触自己，瞬间生成的不完全防护罩，就像落在水晶球上的液体，炸开、延展、持续扩散。

冲击波让气流变得暴躁起来，狂风吹动蓝染的发丝，不变的是那双冷静的眼眸。

聚集的黑色能量犹如浪潮，从侧面扑向畸形古怪的高阶恶魔，带着难以抵抗的冲力撞击研究室的墙壁。

“呼……头……头好痛……”

亚连蜷缩身子，心神混乱瞳孔紧缩，每一根神经都在哀嚎，脑袋胀痛无法集中精神，他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模糊的视野只能隐约看见眼前的轮廓。

这一刻，所有杂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一道人影，背对着他远离。

【为什么……看着这道陌生的背影，我会这么难受？ 】

亚连喘气不止，脸上挂着冷汗，身体快过停滞的思维，促使他伸手捉住面前的影子。

“……亚连？”

错愕的嗓音猛地拉回亚连的神智，他怔怔地低头，动作僵硬而缓慢，亚连看着自己的手，重新运转的脑袋让他明白自己做了什么。

寄宿着圣洁的左手，正抓着蓝染的手臂不放。

【蓝染不能接触其他圣洁，诸神黄昏会汲取圣洁之力，那对蓝染而言是沉重的负担。 】

脑海响起曾经听过的话语，亚连身躯一震，松开收紧的手人猛地往后退，慌乱的眼神落在蓝染身上。

蓝染……没功夫安慰亚连，他收敛讶异的神色，表情恢复平静地抬起手捂住嘴唇，深红色的血液从指缝间溢出。

亚连：“！！！”

“对不起！对不起蓝染！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能说回过神来手就握上去了吗？听起来就像推卸责任……

但是亚连自己也不清楚，为何会下意识做出挽留的举措。

是的，挽留。

亚连没有失忆，在他原来的认知中，不存在有关那道人影的讯息。

蓝染攻势骤停，被诸神黄昏的部份力量追打的恶魔身上增加了许多伤痕，狼狈却不致命，它的表情转为扭曲，不甘夹杂着怒意。

“蓝染……”亚连无措地站在黑发青年身边，他看着对方动作不失优雅地擦拭血迹，这种时候即便是真诚的歉意也显得苍白无力。

蓝染抬手制止亚连继续说话，他道，“要来了。”

恶魔自高处坠落，高速移动用光翼撕裂空气，夹带毁灭性力量，凶猛地撞上蓝染展开的黑色半圆形防护罩。

吸收了亚连的圣洁之力，身体里的力量尚未达到平衡，无论是攻击、防御，都处于最不稳定的状态。

意料之中，白光从龟裂的痕迹中迸射，裂痕不断扩散，地面难以抵挡巨大冲力开始塌陷，教团总部因为恶魔的这一击，剧烈震动一段时间才停止。

“咳……”

“保持清醒，亚连。”

同伴的声音对亚连而言永远是最有效的镇定剂，同时也是他奋力抵抗悲剧的动力，被埋在尘土中的白发少年睁开眼睛，动了动手指，挣扎着想要起身，他的武装解除了，圣洁回到未发动的状态，面具披风和大剑一起消失。

“能起来吗？”

亚连尝试动弹，剧烈疼痛让他不得不趴在地上喘气，他感觉骨头断了，想凭自己的力量站起来有难度。

只要再次发动圣洁，让附着在身上的武装带动四肢，他就能继续作战！

“蓝染——”亚连正欲告诉同伴这项决定，仰头寻找对方的身影，表情却突然僵硬，仿佛遭受难以承担的打击。

蓝染的声音太平静了，让亚连误以为他的伙伴没有大碍。

亚连身体控制不住颤抖着，银灰色的眼睛被浓稠的痛楚占据，一句话也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会以为……蓝染毫发无伤呢？

周围的烟尘尚未散尽，黑发青年垂眸注视眼神流露恐慌情绪的亚连，他的一条胳膊消失，损坏的上衣失去遮蔽功能，暴露线条流畅的肌肉曲线，以及印在白皙皮肤上，那无比显眼的图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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