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饿……”
“饿死了……”
少年寻找食物,渴望有吃的填饱空荡荡如泄气气球的肚子,他不奢求高品质,什么都好,只要能缓解他饥饿的胃,处于极端渴望吃食的他,怀疑自己连被归类为不可食用的东西也吃的下去。
“……”
少年眼神麻木地看着路灯,他只盯了几秒钟就移开了视线。
不,这种的还是算了吧,饥不择食也不至于去啃路灯,他又没疯,理智还是有的。
处在人生中狼狈落魄的阶段,少年名为中岛敦,有着一头银白色短发,右侧鬓发稍长,无父无母,自幼起就在孤儿院生活,他讨厌孤儿院,原因有很多,跟他自己有关,也和同样居住于孤儿院的某些人有关。
那积累着令人不快的回忆暂且不提,陷入困境的少年脚步虚浮,他神情恍惚,一手捂着肚子,摇晃的步伐让他看起来似乎只要被人碰到就会踉跄倒下。
中岛敦太久没吃东西了,饿到两眼发黑,脑子涨疼专注力无法集中,连他自己都不确定,要是有只老鼠在这时从他眼前跑过,他会不会把老鼠看成会动的鸡腿扑上去。
“呜……”
少年难耐地发出呻.吟,他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偶有携带食物的路人走过,每逢香气进入鼻腔,他都会用既渴望又不好意思开口的眼神羡慕地看着路人。
没错,虽然饿到受不了,面子薄的少年却做不出上街乞讨的行为,他无法忍受他人投放在自己身上的各色目光,与其待定点任人肆意打量,还不如抢了东西就跑。
好饿啊……
或许他应该对别人狠一点?好争取存活的可能性,比如说,打劫。
少年脸孔扭曲,露出他认为凶恶吓人的表情,在脑子里模拟抢劫的实际情况,然而他尚未来得及付诸行动,就因饥饿身躯摇晃,他眨了眨眼尝试让自己清醒一点,往前走了几步还是不慎摔倒。
“小心。”
有人一把接住了他,有力的臂膀将他扶起,带着凉意的体温透过孤儿院配给的衣服传递过来。
中岛敦借着力道稳住身体,下意识地呢喃了句“谢谢”,他觉得碰触他的人体温有些太低了,抬头仰望对方,有些晃神的眼睛骤然紧缩。
中岛敦近距离看着一双浅蓝色眼眸,一瞬间脑内飞速掠过许多画面,有天空、海洋,抑或沉静冰凉的川河。
少年所知的贫乏词汇找不到相应的形容来描述眼前的男人,近距离带来最直观的感受,蓝染是他以往从未见过的类型。
该怎么说呢……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
蓝染见少年站好便主动收手,他看着银白色短发的年轻人,眼底掠过一抹讶异的情绪,眉眼微弯面露浅淡的笑容。
“——!!”
与此同时,中岛敦脸色骤变,冷汗从他的脸颊滑落下来。
潜藏在少年体内的凶猛野兽睁开了炯炯有神的眼睛,它放在交叠手臂上的脑袋抬起,虎须颤动。
巨虎维持趴伏的姿势甩动尾巴,似乎有些好奇,但远远不及失控的程度。
沉静蓝眸似是拨开人类外衣,注视隐藏在人体深处的异能力,片刻后蓝染闭上眼睛,再睁开时自然地移开视线,朝原本的方向前进。
“……啊!”
中岛敦从凝滞的状态中挣脱,想起自己那“打劫抢钱买食物”的一连串计划,他根本没思考过直接抢食物会比较省事,连耍狠都下意识遵守规则,就证明他一开始就不可能成功。
虽然想起来了,中岛敦还是没有踏出步伐,直觉告诉他最好别这么做。
看着金发男子身影消失在人流中,少年只能悲惨的继续流浪,直到他在河边遇见跳水自杀的太宰治,至此,中岛敦的人生彻底改变。
“唔,湿答答的……”
太宰治甩了甩沉重的袖子,摆出困扰的表情,他的卡其色风衣被水染成了深褐色。
当然了,毕竟你可是跳到河里自杀的人啊……
中岛敦充满困惑的眼神瞥向太宰治,他初次知晓世上竟然真有人有这种特殊癖好,活着不好吗?还是说……纯粹为了寻找刺激?
“太宰——!!!”
“噫!”中岛敦吓了一跳,愤怒的吼声如雷贯耳,他紧张地瞪大眼睛看着朝自己冲过来的男人。
要、要过来了!
太宰治悠闲地举手打招呼,“唷!国木田,辛苦你了!”
绑着一小戳马尾的金发男人一路狂奔,他在太宰治面前刹车,一把扯过太宰治的领子狂摇猛摇!
“你还好意思说!不要擅自增加我的工作量啊!你这个笨蛋!自杀狂魔!”
国木田独步气急败坏地摇晃太宰治,中岛敦汗颜地看着这一幕,他发现太宰治竟然还笑得出来。
不把国木田独步的火气当一回事,太宰治笑眯眯地任由搭档拿自己出气,他眼角余光捕捉到熟悉的人影,眼睛猛地一亮,反应更活泼了些。
“织田作!”
酒红色短发的高大男人一手抱着装面包的纸袋,一手提着装菜的袋子,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样。
事实上,负责煮饭的不是他,是在孩子们住处一楼开店的咖喱饭老板,织田作之助很喜欢那位中年大叔煮的咖喱饭,他付钱请老板为自己收养的孩子们准备三餐。
以前那栋木制小屋被烧掉了,织田作之助和咖喱饭老板重新找了栋两层楼的小房屋,值得庆幸的是孩子们都适应良好,那件事情发生后并未留下心里阴影。
“太宰。”
面对笑容满面的太宰治,织田作之助顿了顿,念着好友名字的同时,目光落在对方带水渍的衣服上。
“你又自杀了?”
“是啊,不过这一次也以失败告终,多亏这位少年,我在水里漂浮一阵子就被他救了。”
“没忍住救了你还真是不好意思……”中岛敦无力地道,他总觉得太宰治在损他。
织田作之助目光转而看向中岛敦,被注视的少年下意识站直身体,别问他为什么,他自己也不晓得。
“衣服湿了挺不方便的吧?”织田作之助建议道,“跟我一起来吧。”
中岛敦给织田作之助贴上“淡定好人”的标签,显然太宰治自杀不是一两次,之前国木田独步也吐槽过太宰治是自杀狂魔。
注意到表情无奈的少年停在原地,织田作之助没有急于回应跑到他旁边跟他说话的太宰治,而是回头询问银白发色的少年。
“怎么了?不一起来吗?”
中岛敦指了指自己,“我也可以?”
“嗯。”
“当然了。”
织田作之助和太宰治的声音同时响起,隶属于武装侦探社的三人在原地等待面露讶异的少年。
织田作之助脱离港口黑手党后,太宰治也踏上他走过的路,直接去找森鸥外摊牌,就算被枪械威胁也不畏惧,太宰治笃定森鸥外不会杀了自己,港口黑手党BOSS的反应也正如他所料。
太宰治离开港口黑手党,他沉寂一年,耗费这些时间洗白,以全新的身份及立场加入武装侦探社。
…………
……
蓝染面前摆了一份资料,他垂眸阅读纸张纪录的情报,单手支着侧颜,脸上不见反应内心情绪的表情。
此刻他的心湖一如外在表现的那般平静无波,对部下的死讯没有丝毫反应,毕竟只是无关紧要的兵卒而已。
叩叩。
“进来。”
两鬓灰白的黑发少年推门入内,他举止彬彬有礼,轻声关上门后眼睛就没离开过办公室的主人,他的目光专注、执着,并非错觉,而是蓝染就等同于他的世界。
芥川龙之介渴望得到蓝染的赞赏,并将其视为荣誉。
“蓝染大人……”芥川龙之介出声询问,“您有何吩咐?”
指尖敲击桌面纸张,蓝染抬眼看着心底略微紧张但没表现出来的少年,“这个,你知道多少?”
芥川龙之介上前,因距离靠近心跳频率加快些许,他仔细阅读资料,视线在那张清晰照片上停顿半晌,将自己所知的内容全盘托出。
“她是港口黑手党的人,隶属于暗杀部队。”芥川龙之介眯眼,目光锐利,“据说是人形异能,具备一定程度的攻击力,缺乏速度与力道的资料。”
“嗯,差不多是这样。”蓝染嘴角浮现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情报的掌控力不错,龙之介。”
芥川龙之介因为蓝染的这一句话脸颊猛地涨红,粉色攀上苍白的肌肤,他抿了抿嘴,低声道,“……是。”
蓝染指尖有节奏地碰触桌面,他有些好奇,根据情报叙述,照片上的那人,能力与港口黑手党的现任干部有极大的相似度。
如果能亲自研究……
修长的指节停止敲击,蓝染对自己亲自安排教导过的芥川龙之介道,“将她带到我面前。”
听见蓝染下达新的命令,芥川龙之介眼睛发亮,他压抑内心汹涌的激动,强行镇定下来,一如往常在这个男人面前垂下高傲的头颅。
灰白的两鬓晃动,眼睫半掩瞳眸,芥川龙之介知道这是表现的机会,任务是蓝染单独指派给他的,他绝对、绝对不会让蓝染失望。
“遵命!”
少年挺直脊背走出房间,他知道蓝染正在看他,每一步都踩得坚定无比。
——我将成为您的利刃,为您披荆斩棘。
抱歉小天使们……今天晚下班回家更新迟了,在此奉上更新,久等了大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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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5章 第五百零五章 披荆斩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