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金翅鸟 第89章 绿谷的眼泪（三）

冬去春来, 随着白日的渐渐拉长，城市里的植物也褪去萧索，舒展枝条染上葱郁嫩绿的春意。maixi9

正是日本的三月, 随处可见的樱花树仿佛是可以被控制的灯，在一夜之间“啪”地盛开, 粉白色的柔软花瓣挤挤挨挨蔓延整个城市，风一吹就温柔散落。

雄英的体育祭每年就在此时举办。

“EVERYBODY！嗨起来——！这里是全国瞩目的雄英体育祭！！！”

还没踏入雄英校园，麦克老师十几年如一日的大嗓门就极具穿透力地响起。

凉一有些怀念：“橡皮头今年也会参加吗？”

“相泽老师的班今年应该升入了高二。”绿发男人自然地将手搭在恋人肩上, 熟练地对周围投来热切视线笑着点头。

人偶英雄是和平的象征欧尔麦特的继承者, 并且没有辜负这个称号。

这个事实随着绿谷的不断战斗、获胜而被大家所承认，随之而来的是狂热的崇拜与热烈的追逐, 这种追捧是肯定，但是也是压力。

绿谷从一开始的脸红手忙脚乱到现在的游刃有余，他不是不开心被崇拜喜爱, 只是站到他这个位置, 更多的东西出现了。

“出久……”凉一侧头，眼睛里涌出笑意，“人偶英雄的限量金卡贩售。”

雄英主干道两侧的摊贩如往年一样卖什么的都有, 食物饮料打气球职英周边……但不同的是现在卖出的英雄周边都是两人的同学或朋友，还有他们自己。

绿谷笑了笑：“凉一想要吗？事务所里还有几十张签名的卡片。”

“我不要。”凉一笑道, “我已经有了世界上唯一的人偶英雄，其他的就都看不上了。”

绿发男人的笑容停顿，随后更大的笑容出现，他碧绿的眼睛笑成一条缝, 完全不同于刚才的营业笑容，居然显出几分天真甜蜜来。

低头亲了亲恋人的发顶，被后者看了一眼：“还在外面。”

绿谷笑眯眯正要说话，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人偶！金翅鸟！”

“轻灵英雄。”

棕发女人笑着跑近，将自己战斗的透明面罩掀起，熟稔道：“你们来得好慢！快，到你们接我和英格妮姆的班了。”

不远处的入口，饭田向他们招了招手。

丽日假装懊恼：“等会儿肯定要被班长骂，他让我不要过来，说我擅离岗位。”

凉一笑出声，是饭田会说的话。

绿谷也笑：“走吧。”

两人被邀请参加雄英的体育祭，按理来说是不需要“上班”，但因为丽日的拜托也答应下来。

天空窜上无数光箭，色彩斑斓的气球飞入天空，看台上的装置喷出彩带，体育祭开始了。

“凉一。”

“嗯？”

金发青年正专注看着激烈角逐的比赛，微微侧头眼神还留在场内。

没有人回答。

凉一有些奇怪，侧头去看绿发男人，却立刻坠入一汪碧色海洋中。

他的目光太过温柔缱绻，凉一所知道的词汇完全无法描述这样的眼神，情感的共鸣唤起相同的爱，让他忍不住眼眶泛红。

“凉一。”

“我在，怎么了？”

绿谷的目光却又掠过他，看向场内：“我想起了我们的体育祭，当时的我，根本想都不敢去想凉一十年后还在我身边。”

他当时莽撞又懵懂，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失去，未来可预见的坎坷波折，说不定下一场战斗就会死去。

于是不敢奢望，也从未正视自己的心意。

“我想过。”

男人转头看他，微微睁大眼睛有些发怔。

金发青年半垂眼，优美的侧脸雪白干净，他说话很轻很慢却带着某种笃定的意味：“我想过和出久的十年后、二十年后、三十年后……”

“只是当时我还不知道，我们会发展成为恋人关系。”凉一慢慢笑起来，抬眼直视绿谷，“但是出久，现在还不算坏，对吗？”

绿谷呆呆地看着他，半响深吸气，唇角紧抿让自己不要掉眼泪。周围若有若无的视线让他不得不掩饰汹涌的情感。

“第二场比赛——啊，我看到人偶和金翅鸟了，亲一个！亲——”

“闭嘴。”低沉冷淡的声音打断了麦克的调侃，班主任圆场道，“不过既然来了，人偶来宣布第二场比赛规则。”

圆形露天场馆内发出巨大仿佛要掀翻天空的欢呼声和叫喊声，摄像机很快对准了高处的他们。

绿发男人不动声色地眨眼，侧头看了一眼凉一，那一眼很快，不过两人心意相通，意思便明了。

人偶英雄露出招牌笑容，几个轻松的起落跃直万人瞩目的中央：“已经没关系了！要问为什么——？我来了！”

绿谷沿用了欧尔麦特的开场白，这种默默传承的精神的情感不仅当事人能感受到，被欧尔麦特保护十几年的民众也能感受到。

真耀眼啊……

凉一看着场内带笑游刃有余的男人，出久其实一直都很耀眼，只是他自己不知道，当时的其他人不知道。

而走到现在，他褪去青涩，散发出无人可挡的光芒。

“……不断进取！冲向——更遥远的彼方！”

凉一也忍不住跟着喊起来，然后立刻被绿发男人看到了。

绿谷的笑容扩大，没办法，寻找凉一已经成为他的本能，根本没人知道这个人对于他的意义。

体育祭真正结束已经是黄昏时分，收尾工作结束后相熟的老朋友借这个机会聚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了晚餐。

凉一没有喝酒，他的酒量还是一杯倒，反倒是绿谷明显地很高兴，喝了一点酒。

散场时丽日偷摸过来：“绪方跟出久君说了什么？他高兴成这样。”

凉一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但相处这么多年的默契，让他隐隐能感觉到原因。

大概是……不可能成为了可能，本以为的单向暗恋结果是彼此倾心。

凉一猜对了。

绿谷岂止是高兴，他高兴得要疯掉，他恨不得回到十五岁那年与凉一的第一次见面，第一次就心动的见面，然后一切都开始了。

在小男孩小小的感情世界里，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了。

“凉凉凉凉凉一！”

绿发男人不顾自己高大健美的体型，非要挂在金发青年肩上，唤他名字唤个不停。

“嗯。”凉一耐心地回答他，牵着他往家里的方向走。

“嘿嘿。”

凉一看他一眼。

“嘿嘿嘿。”

凉一也忍不住跟着牵起嘴角：“笨蛋。”

同一条路远远坠着的饭田头疼，绿谷麻烦你拿出今天在体育祭上的成熟又超有气势的NO.1职业英雄的魄力来好吗？！

回应操心的老班长的只有人偶英雄的又一次傻笑。

“饭田再见。”凉一在分岔路口回身，身上的大挂件也跟着挥手：“饭田再见！”

“啊……”饭田推了推眼镜，“绪方，哥哥昨天能走路了。”

“太好了。”凉一弯了弯眼睛，“我周三还会去拜访的，应该再过半年的时间就能完全好了。”

饭田抿唇：“真的不知道怎么才能……”

“班长。”凉一打断他，认真道，“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

“……嗯！”

两人和班长分路。凉一想起饭田最后还是使用了他哥哥的英雄名，不禁有些感概。有些时候人生真是巧妙，兜兜转转又会绕到原点。

但幸好饭田的原点是他所期望的。

“凉一。”

“嗯？”

人偶英雄眼巴巴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

住宅区的路灯一盏一盏被夜色点燃，像是黑暗中一条蜿蜒的深色河流，凉一这才注意到两人已经走到了离家很近的地方。

“……”

凉一内心叹气，抬手将手心贴在男人的脸颊：“怎么了，出久？”

“……凉一太关心饭田了。”

金发青年笑出声：“那不好意思了，我以后改正。”

见恋人配合的哄自己，绿谷也有些不好意思，他的意识很清醒，只是接着酒意讨要凉一的爱意，无理取闹而已。

目光触及街边的空地，凉一牵了绿发男人的手：“作为道歉，我帮出久推秋千怎么样？”

“什么？”

绿谷被按在秋千凳上时还没反应过来，又听见“抓紧”，于是抓紧。

然后他慢慢地摇晃起来，向夜空靠近。

这里的空地是小朋友的聚集地，健身设施虽然按成人的标准制作，但是玩的多少十岁不到的小孩。

“凉一……”

绿谷向上接近夜色，下一秒又下落，却不会落到底处，他身后有一只手，轻柔却坚定，一次一次推着他向上。

初春夜晚的风吹散行道两旁的樱花，无数粉白的花瓣像是从天降临的细小雪花，拂过绿谷的脸颊，他被风吹散的头发，闭上的眼睛。

凉一在身边的世界，真的是太温柔美好了，是他拼命也要保护的珍贵。

“出久小朋友，要再高一点吗？”

“要。”

身后传来恋人轻轻的笑声，绿谷忍不住侧头去看他。

此刻他才不是什么和平的象征，才不是什么NO.1 HERO，他甚至不是二十五岁的成熟男人。

他就是绿谷出久。

没有别人眼中的人偶，没有那些刻板的标签，没有任何年龄的限制，他清楚得不得了，在凉一面前，他才是真正的自己。

暴露自己的不完美，露出伤痕和裂缝，十五岁、二十五岁、三十五岁……都没有关系，这个人会全部接受并且爱他。

如果没有凉一，自己应该多孤独啊。

没有人理解，没有人陪伴，没有人和他并肩，绿谷咬着牙在这条路上踽踽独行，四面涌来的黑暗不会压垮他，但会让他疲倦、受伤、颓败。

但他有凉一。

这个人什么都不用做，只是站在他身边都让他充满力量，让他每次跌倒都能重新鼓起勇气重新站起。

你看这个人，修补着自己灵魂的缺口，明明力量远远不及自己，却有着一股坚韧平静的力量；明明没有自己厉害，却能轻易掌控左右自己。

但是绿谷却心甘情愿。

凉一是绿谷的特例，是有些仅有，是世上唯一，是他的缺口和痊愈良药。

他会卸下防备，在恋人的怀抱休憩，被他修补自己的灵魂和躯体，再成为那个无坚不摧的和平的象征。

我的凉一。

我的凉一。

我的凉一。

没人知道他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有人在吗？”一束手电筒的光晃过来。

绿谷跳起来抓了凉一就开始跑，后者愣了一下在后面大笑出声。

要是真的被巡夜的警察逮到了就好玩了，明天的报纸头条大概是什么“人偶英雄童心未泯深夜玩秋千”之类的糟糕标题吧。

两人轻易躲开了跟来的警察，绿谷想来也觉得好笑，两人站在月色下傻笑了一会儿。

“走吧，回家。”凉一按下笑意，自然地伸手握住绿发男人的手。

绿谷垂下眼看两人交握的手，反手握紧他：“我和凉一的家。”

今夜月色低垂，同过去没什么不同，同未来没什么不同。

金发青年好心情地小声哼歌，被牵着往家里走。

绿谷出久说：“我爱你，永远。”

绪方凉一说：“我也爱你，和永远一样远。”

然后什么都没有发生，除了地面落下一滴滚烫的水滴。

那是——绿谷的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三巨头完啦！接下来是心操和百万，然后就是家教和JOJO，最后是b（咸鱼作者其实最想写这个，大纲都快写成细纲了hhhhhhhhh（胡言乱语

ps,跟朋友们谈一下凉一的选择。就是我觉得，凉一的选择不同，他以后会变成怎么样的凉一也会很不一样，但是都没有关系，都是他的选择，都是很好的未来和很好的他。

我是真心地这么认为着，尊重并且喜欢每一个角色的。（dbq废话又超标了hh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