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金翅鸟 第87章 绿谷的眼泪（一）

日本今年的冬季降临得特别早, 秋意正浓的文化祭结束没多久，一场午夜下起的雪让温度骤然跌倒零下，世界染上洁白的颜色。zuowenbolan

恰逢学校放假, 即使是现在施行住宿制的雄英学生也可以申请回家一天或者直接留在学校。

“凉一……”绿谷忧心忡忡地看着金发少年套上黑色羊绒大衣，又递过去手里的毛线帽, “要不我回去就行，帮你把东西带来？外面还在下雪。”

凉一摇摇头：“家里的东西出久翻不到，而且还没当面向引子阿姨道谢。”

少年说完推开寝室楼大门, 凌冽的风夹杂着雪花扑面而来, 但还没来到他身前就被挡住大半。

绿谷茂盛的头发上已经落了白色，他撑开伞回头露出笑容：“我就知道凉一会忘记带伞。”

明朗碧绿的瞳孔仿佛带着温暖的热度, 凉一也忍不住跟着露出笑意：“谢谢出久。”

两人出了雄英向外走，扫雪车忙着清理主干道，两侧的人行道还没来得及清扫, 鞋子踩在不厚不浅的积雪上发出轻轻的声响。

凉一埋在围巾里的脸微微仰起：“下雪天城市就会变得很安静。”

“因为蓬松的雪更容易让声音在里面反射, 每反射一次就减弱一点，最后就没有了。”

绿谷说着用眼角去偷偷看凉一。

他的头发长长了一点，看上去柔软而有光泽, 深色围巾漏出一点金色鬓角，又遮住一点雪白的脸, 侧脸弧度看上去柔和又优美。

不过不同于去年，凉一今年戴着一顶浅色的毛线帽，他的鼻尖和脸颊都被冻得微微发红，帽檐垂下的两个毛绒绒的小球, 让他看上去多了几分稚气。

“怎么了？”凉一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微微侧过头。

绿谷赶紧移开视线，脸颊泛红：“没什么，就……就是没想到凉一真的会带这顶帽子。”

这是妈妈送给他的冬季礼物，绿谷也有但他的帽子和他的发色一样，所以他戴着老是觉得奇怪。

凉一弯了弯眼睛：“很暖和。”

前面几步有人推开便利店的门拎着袋子走出来，绿谷扫过去时眼睛亮了亮：“凉一等我一会儿。”

手里被塞了把伞，凉一看到小男孩兴冲冲地进了便利店又买了东西，最后带着大大的笑脸钻回伞下。

“喏，凉一。”

金发少年接住：“……红薯？”

“嗯，冬季限定的烤红薯。”绿谷脸上的小雀斑仿佛都染上笑意，他因为将自己认为“好”的东西交给凉一而高兴不已，“我有拜托老板选一个甜的。”

他又拿过伞，目光明亮：“试试看。”

洗干净又经过烘烤的红薯皮有些脆，轻轻一捏就从被剥离，露出冒着热气香甜软糯的内里。

凉一在绿谷期待的目光中咬了一小口，又软又糯，进入口腔有点烫但很快甜滋滋的滋味冒上来，一路热到身体每一个地方。

“好吃。”金发少年点头，随即想了想道，“出久……”

“嗯？”

“我们在一起吧。”他说完又咬了一口红薯，神情平静好像他刚刚说的只是“红薯很好吃”这样日常的话。

“诶？”绿谷停下脚步，本来就大的眼睛完全地表达了他的不可置信，“……凉凉凉凉凉一！”

“嗯。”

金发少年侧头看他，露出笑容，脸颊的酒窝像灌满了蜜糖。

“啊啊啊简直不敢相信我是听错了吗不对但是是真的吗凉一答应我的告白不不不我是不是在做梦但是完全不想醒来……”

“我也喜欢出久。”

他的话打断了绿谷的无休止怀疑，让后者只能呆呆地看着他。

“我花了一段时间弄清楚自己对出久的感情，是不是朋友间的喜欢，有没有因为被吸引而心动……但是上次战斗我突然就明白了。”

“每一次，每一次，每一次，出久都会来到我身前，无论是不是遍体鳞伤，是不是已经到达了极限，你都会保护我。”

“被保护，被珍惜，被小心翼翼地对待，被温柔地等待，被爱。”

凉一注视绿谷，被烤热的掌心贴在他冰冷的脸颊，然后认真道：“然后我发现了，我就是喜欢出久追逐梦想头破血流也不停止的模样，就是喜欢出久不自量力却出手对抗敌人的决心，就是喜欢出久从不逃避责任的模样。”

“……凉一。”

绿谷呆呆地看着他，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眼泪已经蓄满眼眶，随时都可能落出，他只能感受到自己狂喜的情绪，铺天盖地地奔涌而来。

“出久是平凡的奇迹，追逐梦想的样子……照亮了我。”

“凉一……”

未来的NO.1 HERO活像只只会叫他名字又装着水龙头的鹦鹉，泪流个没完还老是叫他的名字。

凉一神情却很轻松，吃着红薯被叫到就嗯一声。他继续往前走，哭哭啼啼极力忍泪又没成功的小男孩跟着他走，哭的时候还记着要帮凉一打伞。

“凉一……”

“嗯。”

“凉一……”

“嗯。”

“我会保护……凉一，珍惜凉……一，永远……”绿谷打了个哭嗝，凉一忍着笑看向他，但那笑意却被小男孩眼里的认真郑重给挥散了。

他是认真得不能再认真了。

绿谷出久不像他这个年龄大部分的男孩子，他说的话，承诺的事情，想要达到的目标，只要下定决心就会不顾一切地去实现。

意志坚定又从不回头，既有失去一切的决心，也有重头再来的勇气。

他在这个十五岁的冬天说：“永远……爱凉一。”

然后一切都会实现。

……

从雄英毕业，意味着大家正式成为职业英雄，身份的转化带来的责任更多，A班的每一个人都要踏上自己的英雄道路，与同学们暂时挥别。

大家聚在一起在居酒屋吃毕业酒，班主任待了没一会儿走了，于是场面开始向混乱的边缘驶去。

“哇哇哇啊呜——绪方我好舍不得你啊！”

凉一被喝得脸颊通红的丽日抱着手臂，哭得非常大声：“我还想看你和出久君搞CP！”

“不要说这种不符合英雄操守的话啊，丽日同学！”饭田试图把她揪下来，但无果。

凉一有些好笑，拍拍朋友的头：“丽日，我们的事务所就隔着两个街区。”

“绪方！来喝酒！”芦户晃着酒瓶大笑着走过来，一手顺带把飞来的峰田打到一边去，“你还是不是一杯倒？”

“……出久。”凉一转头向旁边的年轻男人求助。

绿谷将手肘搁在桌上，手掌撑着脸眼神迷迷蒙蒙地注视他，见凉一转头就露出一个傻里傻气的笑容，完全看不出这家伙现在能让敌人闻风丧胆。

“嘿嘿，凉一……”

“……”凉一唯有自救，“抱歉，芦户，我喝茶可以吗？”

芦户有点醉了，嘴上也没门把：“让绿谷来，他平常把你当心肝护着，这时候也上啊！”

“我来——！”绿谷大声道，“凉一是我的心肝！”

凉一：……

年轻的英雄们在当时还并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也并不知道自己会在英雄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他们年轻的面孔上满是蓬勃朝气和对未来的期待，笑闹间神采飞扬又意气风发，明亮的灯光撒下了像是白日灿烂的阳光。

凉一自然也不知道以后会如何，现在他正揽着绿谷慢吞吞地往家里走。

绿头发的年轻英雄这几年窜了一头，身体也因为高强度的训练和战斗使得体脂率极低，简而言之非常重。

他像个大火炉一样直往凉一身上蹭，恨不得钻到恋人怀里：“凉一凉一凉一凉一……”

像一条毛绒绒的大狗，凉一抵住他凑过来要亲的脑袋，哄道：“出久，你自己走好吗？”

“噢。”绿谷站直身体，还没等凉一松口气，前者就用他粗壮的手臂箍住恋人的细腰，“我抱着心肝走。”

“你看你看……那里是不是人偶英雄？他是不是抱着……”

“好像是欸，是金……”

凉一没喝酒但也开始隐隐头疼：“出久。”

大狗摇摇尾巴：“嗯！”

“往后退一步。”

大狗蹭他的脑袋：“不……”

“出久。”

年轻男人委委屈屈地往后退了一步，嘀咕“凉一凶我”。

金色羽翼自身后展开，凉一向绿谷伸手：“走了。”

绿谷皱成一团的脸笑开，日渐成熟的男性脸孔上，笑意却依旧像个小男孩。年轻男人伸手握住他：“我最喜欢凉一。”

脸颊有些发热，凉一飞起来，低声道：“我也是。”

两人还住在原来的地方，但因为绿谷的声名鹊起，引子阿姨已经搬到了安保性更强的地方。

落在平楼的空地前，被高处的冷风一吹，绿谷的酒也醒得差不多，他回想起自己刚才幼稚到没边的举止，忍不住捂着自己通红的脸背过身去。

“出久？”解除[个性]，凉一有些奇怪地侧头去看他，“你不舒服吗？”

“没有……”人偶英雄放下手转身，脸上的红晕还没散去，他的视线飘忽就是不落在凉一身上，“抱抱歉，刚刚说了……”

凉一明白过来，笑道：“刚刚说了什么？”

“说了凉一是……”绿谷谨慎地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恼怒的意思才低声道，“……我的心肝。”

凉一本想逗他，但话一说出来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也垂着头半响道：“也没错啊。”

年轻男人猛地抬头瞪大眼睛看他，快活惊讶缱绻温柔……极其复杂的情感从他碧绿的眼中涌出，被初夏夜晚的月光照得分明。

凉一也笑起来：“毕业快乐，出久。”

绿谷深吸气：“毕业快乐，凉一。”

“哇——人偶英雄又在掉金豆豆了。”凉一语气平缓却满是笑意，“还是个小男孩。”

他的声音温柔带笑，雪白指尖轻轻拭去年轻男人眼角的泪光，对视时珍重的心意从蓝色玻璃珠似的眼睛里倾泻而出，比星光还要耀眼。

“才不是……”绿谷声音沙哑低沉。

“什么？”

年轻的英雄抬头：“我才不是小男孩，我只是……只是……”

凉一注视他。

“……只是愿意当凉一的小男孩。”

纯真、热烈、满怀温柔与热望，毫不掩饰地表达自己的情绪和小脾气，从不遮掩、从不回避，永远都是绪方凉一的小男孩。

在他面前，永远都当十五岁的绿谷出久。

随着他战斗的增多，年龄的增长还有与这世界恶意对抗的持续，绿谷无法确信他会像现在一样蓬勃充满不服输的意气。

他可能是满是伤痕、精神紧绷又疲倦，他可能会变成社会化的大人，可能开始对自己的梦想倦怠。

但是只要凉一在，只要他在自己身边，自己就会鼓起勇气并且坚定决心，向他露出灿烂的笑容。

那可是绪方凉一啊。

是我……最美好情感的归属。

“好。”

“凉一说什么？”绿谷疑惑。

“我说好。”

凉一张开双臂拥抱年轻男人，他将头搁在绿谷宽厚的肩上，感受被抱紧的温度与力量。

“出久在我面前，就只当一个小男孩就可以了。”

没有NO.1HERO的光荣和重压，没有欧尔麦特继承者要撑起的和平，没有同伴重伤死亡的难过悲伤，没有面对媒体时的伪装……没有残酷世界带来的一切。

他可以失望、伤感、沮丧，被击倒躺一会儿也没关系，难过时不笑也没关系。

他可以不当人偶，只当绿谷出久。

绿谷将恋人抱得更紧，半响后因为太用力被拍了一下后背，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

他的脸颊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微微低头时忍不住凑上去亲亲凉一，从额头一直亲到嘴唇，连耳朵都不放过。

就这样纯洁地亲了一会儿，局面开始向不纯洁的地方发展。

“出久……”

“嗯……”

“你顶着我了。”

“嗯。”

绿谷又抱了他一会儿，极力克制才往后退了小半步，目光温柔：“凉一晚安。”

“晚安。”凉一没动，“出久你把手放开。”

“嗯。”

凉一无奈又好笑：“出久。”

“……嗯。”年轻男人这才慢慢放开，指尖还不小心摩挲几下。

凉一不用低头就能看见下面鼓起的一团，他眨眨眼，犹豫道：“今晚……”

绿谷两只大眼睛跟灯泡一样亮起来，他抿着唇，想说话又怕打断凉一的话。“我可以”三个字简直要从他的全身上下蹦出来手舞足蹈。

“……一起睡？”

“我愿意！！！”

凉一被单手搂着带到楼上去的时候还挺高兴，但半小时后就已经开始呜呜咽咽地哭了。

后悔？

当然来不及了，人偶英雄的体力可超级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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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小男孩也有大**（**是晋江的意思（我没有别的意思hhhhhhh

ps.考试周的更新就随缘更了（躺倒（但是会加油码的！

pps.（下面是废话）除了依旧要制造学术垃圾外，还要考试，还有夏季项目也即将开始（应该还没告诉我大宝贝们（挠脸，咸鱼作者马上就要出国交流读学位了（不是可以水过的那种，那个学校是我梦中情校hhhhhh

事情有点多且杂，所以这篇文才老是请假（捂脸

dbq废话又超标了hhhhh，等考试周结束就日更完结掉这篇文（b独立番外会写的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