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壁困难地维持着脸上的镇定表情, 艰难地将视线从面前移开。maixi9
虽然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两周有余,但要他不露声色地装作看不见也实在太困难了点啊喂!
为什么妙妙会变成一个漂亮到发光的美少年?为什么极其厌恶群聚的委员长会自然地躺在人家大腿啊?!
“……委员长,今天的情况就是这样。”
黑发少年躺在金发少年的大腿上闭着眼睛, 闻言冷笑了一声:“吵死了。”
凉一被他小孩子一样的脾气逗笑,劝道:“是你让草壁每天汇报工作, 怎么又嫌别人吵?”
“哇哦。”云雀睁开眼,躺在别人的腿上完全没有削减他的气势,他傲慢道, “草食动物, 你胆子很大啊。”
凉一笑着摇头,揉了揉他的细软的黑发。
我死了, 草壁捂着胸口,原来委员长不会孤独终老。
“手拿开。”
云雀坐起来,他披着的黑色校服外套这么一躺一起居然也没从他的肩上滑落。
事实上, 凉一从来没见过黑发少年的外套在任何时候自由下落, 包括激烈的战斗。他曾好奇偷偷看了看洗净烘干的外套,居然真的没有缝合的痕迹。
“云雀先生……”
刚翻上窗户打算往下跳的云雀侧头,狭长的眼尾不怎么耐烦地看向凉一。
真的好像小孩子, 凉一微笑道:“今天要早点回家,好吗?”
“吵死了, 草食动物,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云雀哼了一声,从三楼的窗户径直往下跳。
草壁松口气:“谢谢妙……绪方,那个冒昧问一下, 昨天绪方和委员长吵架了吗?”
昨天的例行巡视,委员长杀气高涨,不仅带着风纪委员会将并盛挨着巡视了一圈,抽翻混混N个,吓散情侣N对……
在他们一众飞机头累得直喘气的时候,委员长又到隔壁市区“帮忙”肃清了风纪,今早听说因为隔壁市的医院忙不过来,转了一些病人到并盛来。
“不必,我什么都没做。”凉一轻轻摇头,想了想道,“昨天……没有吵架,啊对了——云雀先生不吃汉堡里的蔬菜,我劝了劝他。”
不不不——绪方真是不知道自己对委员长的影响力,现在风纪委员会……不,并盛中学里没瞎的人都能看出来吧。
别人做来违反风纪或者大逆不道,一定会被一拐子抽进医院的事情,在绪方面前委员长连重话都不会说,最多完全没有效果的哼几声。
那哼声还不是冷哼,反倒是像小孩子发脾气一样表达不满的哼气。
追随了委员长几年的草壁,无疑是凉一来到云雀身边前离他最近的人,而在他看来,委员长对金发少年的态度不是特殊,是……独一无二。
在云雀恭弥早已经成型的世界观中,为了他的妙妙,他重新开辟出一种新的相处模式、反应、态度、感情……
只为了凉一的存在。
“那草壁,我先走了……草壁?”
“啊?好的,您慢走!”
看来昨天真的把他们累得够呛,凉一掩上风纪办公室的门,顶着众人灼热的目光离开了学校。
他要去沿着并盛跑步,在这个云雀恭弥存在的地区,犯罪率异常的低,但凉一可不认为他最终要到达的地方非常和平。
“绪方——!”站在有着棕色大眼睛的男孩子远远看见他,高兴地挥挥手向他跑了几步。
凉一微微睁大眼睛,阻止道:“等等,沢田!”
砰!
果然摔倒了,凉一无奈地伸出手:“没事吧,沢田?”
“没事……”沢田纲吉抬头,稚气的脸上浮出尴尬的神情,“不好意……”
沢田纲吉停住了,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凉一的笑,他经常对着云雀前辈笑,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凉一对他笑。
那张雪白稠丽美到令人心颤的脸孔上,绽放的是浅淡温和的笑意,一点一点,从他的唇角、脸颊蔓延到眼角、眉梢,然后攀着他伸出的那只手,一路烧到沢田纲吉的身体里。
神啊……
“沢田?”凉一有些担心,“你还好吗?”
“啊啊啊——是的!”沢田跳起来,满脸通红地退了几步,就又摔倒了。
凉一轻轻叹气。
棕发少年低着头,身体紧绷,拳头在侧身捏紧。
他要说什么?他听见那些事了吧……他要失望地离开吗?他要嘲笑我吗?他要厌恶地看着我吗?
只有他……只有凉一,不想在他脸上看到这些,不想在他面前出丑,但是自己就是这么没用啊……
“沢田?”
沢田纲吉猛地抬头,凉一……在笑?
怔愣的人反而变成了凉一,他看到棕发少年清澈的眼里有泪,残留的惊慌和自我厌弃被突然迸发的光芒遮盖。
明亮、闪烁又温柔,是少年独有的朝气和期待,还未被这个世界打磨的纯真。
“凉……绪方!我们开始跑步吧!”
沢田满血复活地站起来,在凉一看不见的地方懊恼地捏皱衣角,好想叫他凉一,好想变成更好的人,然后和他成为要好的朋友,世界上最好。
“啊……好。”
第一次见到十五岁的沢田纲吉时,凉一完全没有认出这个被宠物小狗追得大哭的棕发少年,是那个一切尽在掌握中的黑手党男人。
直到凉一安抚了小狗,被红着脸的少年磕磕绊绊地道谢介绍,这才注意到相差无几却稚嫩许多的眉眼。
彼时沢田纲吉对彭格列、十年火箭筒、守护者这类的事一无所知,凉一知道时机还未到来,于是也不再问。
凉一的计划是绕着并盛慢跑二十分之一的外围,大概有二十公里的距离。
一开始他跑到一半就只剩他一个人,但不过短短十天的时间,沢田就已经能跟上他的进度了。
凉一听着身后传来粗重的喘气声,双脚发软地在目的地停下来,慢慢走着放松肌肉。
“哈……哈……凉……绪方……哈……”
“走一会儿,出久……”
金发少年停住脚步,随后自如地扶着弯腰撑着膝盖的棕发少年:“不要停下来,沢田。”
走了一会儿,两人坐在神社鸟居下的台阶上休息,山道两旁的灯笼被早早点亮,蜿蜒向上像一条浮在空中连接天上的通道。
“绪方……‘出久’是你的朋友吗?”
“是啊。”凉一叹息般,“我的朋友。”
沢田侧头看他,金发少年的侧脸在半明半暗的阴影中美得不似凡人,他微微皱起的眉心,半阖的眼睫,让他看上去像是悲悯的佛像。
“我很像他吗?我刚刚听到……”
凉一摇头:“不像,沢田是沢田。”
棕发少年神情恹恹,轻声道:“他应该很厉害吧?”
“嗯,但你也很厉害,我觉得我可能一辈子都学不会沢田擅长的事情。”
“诶?!我吗?”
凉一侧头看他,露出浅淡的笑意:“不要妄自菲薄啊,沢田先生,未来的你,厉害到任何人都会侧目。”
沢田呆呆地看他,喃喃问道:“你也会吗?”
“嗯?”
“没什么!”沢田清醒过来,胡乱地挥手红着脸低头,“我只是很难相信……但是绪方相信我的话,我……我会加油的!”
这是沢田纲吉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次被除了妈妈之外的人肯定,对方明明好得不可思议,却笃定废材的自己会成为厉害的人。
第一次有人在意不起眼的他,第一次有人肯定他,第一次有人告诉他——沢田就是沢田,是很厉害的人。
沢田纲吉捂住脸,埋在自己的膝盖上。
“一起加油。”凉一站起身拍拍灰尘,“走吧,纲吉,该回去。”
棕发少年眼睛瞪大,亮得像两个小灯泡。
凉一笑他:“叫我凉一吧,纲吉。”
“嗯!”
原来不是所有优秀的人,一来到这个世界上就非常优秀了。这个世上更多的是像沢田先生,云雀先生,像出久、胜己、焦冻,还有自己这样的普通人。
拥有一定的天赋,但并不是天才,要追寻自己的梦想,还是需要伸出手臂拼命去够才能实现。一步又一步,花掉别人看不见的时间,滴落数不清的汗水,或许还有经常从眼眶里涌出的眼泪。
但是大家都不曾放弃,跌倒、失败、挫折、绝望、痛苦、折磨,有时候被磨掉一部分自己,又会长出新的自我,有时候被拦腰斩断的脊椎,但只要你不肯弯腰,就又会重新长合,让你再一次挺直脊背。
成为自己,成为想象中希望的自己,追逐不放手,最后就可以达到了。
原来是这样,凉一摊开手掌又握紧,原来我有勇气来到这里,去面对未知的未来,不是因为我不得不做,是因为我想做。
害怕,但是不愿意后退,头破血流也想要完成。
这是我一个人的旅途,是我成为[英雄]需要面对的事情。
“纲吉……”
“嗯?”
凉一露出干净明亮的笑容,月光灌满他右脸颊的酒窝,一点浅淡的阴影却让沢田的心摇曳不止。
“谢谢你。”
神啊……
沢田纲吉你快想想京子!想想漂亮可爱的女孩子!沢田纲吉你……我……我看不到其他人了。
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正专注地注视他。
所有星光都穿透这个男孩子的心脏。
年轻的心在这一瞬间遍体鳞伤,却不肯漏掉一点细微末节的目光。
“那明天见,纲吉。”凉一挥手。
“再见……再见!”沢田抿唇又张口,那声音从他身体发出,震得他灵魂都在颤抖,“明天见,凉一!凉一!”
凉一回头,笑起来:“嗯!”
沢田纲吉脚步虚浮,脸上堆着傻笑,一路上嘻嘻嘻撞着电线杆,摔倒十几次,鼻青脸肿心情飞扬地回家去了。
在沢田家关上门的一刻,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婴儿悄无声息地落在围墙上。
里包恩推了推帽子,绿色的变色龙卷着尾巴随着主人的心情在帽檐来回走动。
看起来沢田纲吉并没有资料上那么无可救药,只是……他看向亮起灯的二楼——抱歉蠢纲,你的初恋注定会夭折了。
里包恩将“家庭教师”的传单投入沢田家信箱,隐入夜色中。
——绪方凉一将会是你的师母。
作者有话要说:里包恩:我超有自信!
沢田:我觉得我有机会!
云雀:当然属于我!
凉一(真诚):大家都是很好的朋友啊!
Hhhhhhhhhhh快落hhhhh没有买云雀股的完全就是忘记了恭先生的美貌,感兴趣的大宝贝去搜搜,恭先生那一款是咸鱼作者的初恋(通红捂脸(我……现在也喜欢
Ps.提前说一下,家教和jojo加起来还会更十章左右,然后会回到小英雄。
Pps.番外会很长,还想写个单独的番外,写没有成为[礼物]的凉一与b的相遇,在谈恋爱中成长的故事(灵能百分百里要传递的东西真的好打动咸鱼作者(真实流泪
Dbq!我的废话又超标了(土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