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泡温泉活动因为峰田同学的“坚持不懈”出了一点小插曲, 但曼德拉猫的侄子洸汰提前站在墙中间阻止了他。xinghuozuowen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也从高处掉了下来,被绿谷接住送到了休息室去。
凉一换好衣服坐在更衣室的长凳上擦头发, 他洗得有点久,大家都先回去了。绿谷送了洸汰回来, 也匆匆冲完澡换上衣服。
绿谷看上去有些心事重重,凉一微微皱眉:“洸汰还好吗?”
“没事没事,洸汰只是有些受惊昏过去了。”绿谷下意识地露出笑容, 但那笑意在触及凉一耳垂上那抹红色时慢慢收敛了。
绿头发的少年垂在身侧的手握紧:“那个……”
“出久?”
“凉一, 能和我出门走走吗?”绿谷注视他,光影在他清澈的碧绿瞳孔中摇晃, 几分晦涩,几分温柔,几分道不明的情感。
金发少年停下动作, 有些疑惑但还是点点头:“好。”
两人趁着月色步入了森林,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危险,他们没有走远,在建筑物的森林近旁慢慢走着。
今夜月光皎皎, 透过繁茂的高大树冠簌簌地落入人间,偶尔有初夏的风吹过, 树林里响起下雨一般的温柔悄声,小路两旁开着细小明亮的黄色花朵,在影影绰绰的草丛中分外显眼。
凉一见绿谷埋头往前走,主动伸出手拽了拽他的衣角。
“嗯?”
凉一注视他:“出久想去上面看看吗?”
绿谷抬头, 笔直粗壮的树木提拔高耸,从地面看上去直窜云霄。他没反应过来,反握住金发少年的手想要发动ONE FOR ALL。
“凉一想上去哪棵树?”
凉一轻轻摇头,眼里浮出温柔浅淡的笑意:“我带出久上去。”
他的手轻轻穿过绿谷腋下,金色耀眼的羽翼自身后完全舒展开来,将绿谷带离了地面,几个呼吸间落到了某棵树的高处。
两人在粗壮的分叉树枝上坐下来,凉一悠闲地晃了晃腿,愉悦道:“看,出久,月亮离我们很近。”
绿谷看到了吗?
没有。
绿谷看不到天上的月亮,他正在看他的月亮。
凉一湿漉漉的金发散在肩上,树叶缝隙透过的光斑在他雪白的脸上温柔晃动,他正闭着眼感受夜晚轻柔的风,纤长卷翘的金色睫毛被吹得轻轻颤抖。
绿谷的心脏,穿过时间空间的限制,穿过这三个月来历历在目的一切,重新落回和凉一初见的那个冬日夜晚,再一次疯狂的跳动起来。
绿谷的视线落在他耳垂上的一点绯红,他着魔般伸手触碰。
“出久?”
凉一睁开眼看他,疑惑的、亲近的、完全信赖的清澈眼神。
“凉一……”绿谷听到他的声音颤抖,但倔强的不肯停下,“能不能……不要戴这个。”
他才不要什么尘世的月亮,他要眼前这触手可及的绪方凉一。
绿谷曾问过自己无数个为什么?
为什么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追随凉一?为什么自己会被嫉妒的火焰灼烧?为什么想要永远和凉一在一起?
为什么……为什么这颗心……无论多远都要应答。
但就在刚才的那一瞬间,上天垂怜,他像开窍一般终于顿悟。
他的初恋早在那个冬夜降临了。
这个夜晚之前的绿谷懵懵懂懂,想要伸手触碰却又缩回,想要得到却不敢用力争取,但这是他的凉一,是他第一次喜欢的人。
同他不能放弃的英雄梦想一般,也闪烁着不熄灭的光辉。
凉一很惊讶:“怎么了,出久?”
“凉一很喜欢小胜吗?”
“嗯?”虽然很奇怪绿谷的话,但凉一还是点头。
绿谷盯着他,胸腔剧烈地起伏:“那我呢?”
凉一脸上浮现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接着抿抿唇却忍不住地笑起来,好朋友的占有欲吗?
绿谷脸颊染上红色,被月光照得一清二楚,但他却固执地希望得到一个答案,即使双手抖得不成样子。
凉一笑够了,转头重新看向月亮,神情平静眼尾含笑:“出久是平凡的奇迹,永远推着我向前。”
怦怦——怦怦怦怦——
有的人心动,心跳快个几次就完了,但绿谷不一样,他倔强坚持——一朝心动,就会心动千千万万次。
他的心横冲直撞,四肢发软活像所有的血液都聚集到了那拳头大小的地方,迫不及待地提醒主人。
喂——就是他!
他的心脏今夜坦露在清白的月光下,往后几天、一周、一个月、一年、十年、几十年,都不再属于他,也无法收回了。
“凉、凉一……”绿谷哽咽得不成样子,眼泪像开闸水龙头里的水一样簌簌往下落。
凉一笑他:“出久真是个爱哭鬼。”
“我不是……”绿谷抬眼看他,又垂下头去,脸颊绯红。
“没关系啊,爱哭鬼也可以成为大英雄。”凉一耸肩,轻松道,“其实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在追逐自己的光,有的光闪烁、耀眼,会照亮他人,有的光细小、微弱,保持燃烧就已经很困难了。”
“但是每个人都在努力过好自己渺小短暂的一生,试图借光照亮自己,但很多人认识不到,那光其实是自己发出的。明亮也好,衰败也好,在逐光的路上自己也会明亮起来。”
“我……我喜欢你,凉一。”
凉一侧头:“我也喜欢你。”
“不,不是……”
绿谷慌乱摆手,话未说完被凉一一把按住脑袋低下头:“糟了,相泽老师发现我们不在了。”黑发男人站在建筑物入口守株待兔,双手插兜颇有闲情逸致。
绿谷叹气,遗憾但一丝庆幸又悄悄涌出,虽然靠一时冲动告了白,但如果凉一真正明白的话,一定会拒绝吧。
他收敛情绪:“……要确认一下能不能从后面进去吗?不过以相泽老师谨慎的行事作风来说,后门肯定也有老师守着。”
“算了……”
两人对视一眼,老老实实地当了两只兔子撞在了班主任这根坚硬的柱子上,当然被一顿训斥后赶回了房间。
“奇怪,为什么没有惩罚?”
“可能训练的强度……”
凉一心中涌上不好的预感,到底是怎样的训练才会连一点多余的惩罚都空不出来时间啊……
“啊——绪方和绿谷回来了!”濑吕在靠近门边的地方铺床,首先看到了两人。
大家都准备睡了,凉一脚步一顿,往存被子的壁橱走去。
“这里,凉一。”轰端端正正地坐在最里侧,“我已经帮你铺好了。”
“谢谢焦冻。”凉一去卫生间快速换了睡衣,走过去坐在被子上,“下次让我自己来吧。”
轰不置可否地点头。
“焦冻,你的脸怎么了?”轰的池面脸上有一小块红肿。
轰挺直脊背,淡淡道:“不小心撞门上了。”
“嗤——”背后传来爆豪极具特色的嗤笑。
噢,胜己睡他的另一边,凉一饶有兴致地转过身去看他,然后顿住:“……胜己你的脸,为什么也肿了一块?”
“好了!到睡觉时间了!”饭田一看情况不对劲,冲过来将凉一按在被子里,细心地盖好,还掖了掖被角,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凉一:……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班长好像有点过于关注他……不是吧,凉一震惊地看向饭田关灯的背影,一个可怕的想法冒了出来。
班长……不会喜欢上他了吧?!!!
灯光熄灭,悉悉索索一阵响,大家都进入了被窝。
绿谷的位置离凉一很远,索性他现在心乱如麻也没多余精力追究,仰躺在被子上思考。
凉一本来困得要命,奔波了一天晚上还和出久去散步,按习惯来说现在他应该沾着枕头就会睡着,但刚才那个可怕的猜想吓得他一激灵,睡意全无。
倒是胜己……
凉一看向自己的左侧,醒着一脸桀骜的少年已经快速地睡着了,眉眼放松是寻常没有见过的柔和。
他又侧头去看右侧,轰焦冻正睁着眼睛看他,神情专注放松。
“焦冻也睡不着吗?”
他的长发铺在枕头上像蜿蜒流动的金色长河,此刻凉一正压低声音,脸颊被枕头挤得鼓起来,尾音轻微像羽毛一样,分外可爱。
“嗯。”轰伸手却又停在半空,用极轻的声音问道,“可以摸摸你的眼睛吗,凉一?”
真是奇怪的要求,要是寻常人听道多半会这么想,但凉一已经把轰焦冻划入了亲密的人的范围,只稍微逊色于姐姐和野哥。
于是他闭上眼,温顺地稍稍低头。
轰焦冻的全身结实,手也很稳,但此刻面对凉一的无声邀请,他却连手的颤抖也控制不住。
他的指尖落在少年的阖起的眼睛上,极轻,像是怕惊扰了一只休息的鸟。
绪方凉一没有一处是不漂亮的。
俗世皮囊、雪白骨肉、干净灵魂。
轰焦冻看得到的,看不到的,大大小小,明明灭灭,将其全部凑起来得到世界上唯一的绪方凉一。
那就是他的世界。
手下的呼吸平稳,凉一在平静中进入了梦乡。
轰焦冻的指尖离开柔软温热的脸颊,在虚空轻轻描绘金发少年的轮廓。
他如何不想告白,如何不想独占他,但他和爆豪都心知肚明,凉一还没有爱上任何人。现在教他明白,不过是将靠近的他推离自己而已。
忍耐、等待、潜移默化、厚积薄发。
直到凉一完全爱上自己的时候,自己再也无法隐藏的凶恶的爱,可能会吓到他吧?
轰收回指尖。
但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他有着无穷的耐心。
相较于一秒睡着的爆豪和心满意足的轰,凉一可睡得不够好。
他做了一个梦,开始的时候他是大草原上一只自由快乐的小鸟,在每天在枝头无忧无虑地蹦来蹦去。
这天他正扑扇着翅膀从这棵树跳到那颗树,突然从树下窜上一只半白半红的豹子,一肉爪给他摁在了树枝上。
凉一瑟瑟发抖,吓得蓬成一颗毛球,那颜色奇特的豹子却舔了舔他,口吐人言:“你看起来真好吃,凉一。”
凉一吓得快要晕厥,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啾啾的叫声。
但这叫声没能让豹子心软,反而引起了路过的狮子的注意。那狮子的鬃毛霸道地炸开,猩红的眼睛配上他尖利的獠牙,居然也说话了。
“半边脸!那是老子的人——!”狮子的弹跳力惊人,一跃跃上了半高不低的树。
两头野兽对峙,喉咙发出威胁的低吼,周边的动物散了个一干二净。
“凉一不要怕,我来救你!”
茂密的草丛里窜出一只绿色的大老虎,眼泪汪汪地试图爬树。
凉一:……
树上的两只已经等不及了,抬起上半身开始试探着交手。这时一只跳羚从远处飞快地冲来:“不要打架!相泽老师快来了!”
凉一因为豹子的松爪,扑扇着翅膀试图离开,但因为被压着太久肌肉发麻,一头栽了下去。
恰逢跳羚跑近,对他来说巨大的蹄子踩了下来。
我要被踩扁了!
凉一吓得一激灵,彻底从梦里醒来了,但却依旧动弹不得。
爆豪正霸道地搂着他,一手捞着他的后脑勺,一手箍着他的腰,大力地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胸肌发达的胸口,一条腿还非要搭在他身上。
凉一迟钝地眨眼,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绿谷也知道了hhhhhh,大混战即将开始(不是没有乱说的
ps昨天的评论下面好多姐妹,养鸡场就要开起来了,我只想说,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