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听着呢,没糊弄您。”
“不是,没有要躲您,是修哥找我有事,不然我也不能不在家过中秋节啊,您说是吧。”
“是是是,您当然是长辈。姑奶,我错了,突然走这事儿我是做错了,您要不开心,我给您道歉。”
“没有,和大姑爸没关系。我这也没见到大姑爸呢,她不是还没从国外回来吗。”
“我啊,我在朋友这呢——不是不是,您不认识的朋友。哎,是,我就歇这几天,过完国庆我就得进组了。”
电话对面像是说了什么,叶如晦叹着气说:“别,真不用,我这还忙呢,哪有空啊,我真没和您逗闷子。要不你给寒溶找,她马上田野实习完了,从工地回来也不用到处跑了。”
“……如晦这是和谁打电话呢?”吴邪被惊得沉默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问,他实在是没想到,认识这么多年了自己居然还能看到叶如晦对谁有这种卑微的态度。
王胖子也震惊着,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啊,这不出去给你们开门拎东西了吗。”他想起什么,猛地看向无关自己就似乎是漠不关心那边的黑瞎子。
要说他们几个谁了解叶如晦最多,那只能是和她认识最早的黑瞎子了。别的不说,就冲叶如净对他的警惕就能知道他当初到底是和叶如晦多么亲近,才能到连她亲妹妹都严防死守,没个好态度的地步。
只不过太久没见面,再重遇,一方没了记忆的情况下,另一方也没有想再提起过去的事的想法。就好像之前他们的关系也是这么平淡一样。
“我是知道。”
黑瞎子被吴邪和他同时看也没有表情变化,他分明是站在这笑着,说的话也不怎么中听,但整个人却忽然有种一旁的小哥偶尔会有的抽离感。
“但我不想说,想知道就自己问她去。”他浑不吝地说。
王胖子骂了声,就被那边的电话收了音。
“什么?男人的声音?”叶如晦抬眼和他们对视了一眼,电话对面的表姑奶又发表了惊世的话,“是我朋友们啊,不是男朋友,不是,真不是——等下等下啊,姑奶。”
她点了静音,确定姑奶那边听不到她的声音后仰着头看他们,双手合十把手机夹手心。
叶如晦苦着脸:“救命,你们谁解救一下我,就对着手机随便说句话就行,不然我今年可能都不敢回B市了。”
吴邪三人互相看看,最后齐齐地把视线落在了一边黑瞎子身上。在看到他们的视线,他一咧嘴笑了,听不出情绪地说:“你们这是玩抱团孤立啊。”
“我们这都不合适。”吴邪说。
王胖子憋着笑,还回了刚才的憋屈:“就一句话的事儿,黑爷还害怕吗?”
张起灵没说话,他没参与进入这个话题,只是跟着他们一块看着黑瞎子,但仔细看他的眼睛就会发现他又游离出去,似乎在发呆。
“拜托拜托。”
叶如晦看他们都在说黑瞎子,没思考就偏向了他。她刚才冻得鼻子通红眼里水光的,现在看来,一露出恳求的表情倒真是有点让人觉得不忍心拒绝她提的要求。
上刀山下火海,在她这张脸下也不是不能考虑考虑。
但黑瞎子没动,嘴边的弧度变也没变,笑着看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一句话,你啊一声都行。”叶如晦眨巴着眼,“求求你了,拜托,回B市我请你吃饭。”
黑瞎子眨了下眼,忽然开口道:“说什么都行?”
叶如晦用力点头,“只要能听出来是个男的就行。”
黑瞎子把手里东西交给了作出看戏状态的王胖子,两步就走到她旁边,从她手心抽出手机。
“说什么?”他关了静音,看着她懒洋洋地像是在问她,说完没听里面的回复,他就把手机又还给了叶如晦。叶如晦把手机贴到耳朵上,连声应着表姑奶的话。
“…二姑爸要和您逛街去啊?”听到表姑奶说不聊了要出门,叶如晦脸上的苦恼一下子就变成了开心,语气里差点没忍住笑意,“没有,我可没笑,您听错了…哎,是,过年我肯定在家,好,拜拜嘞~”最后一句她打起精神,捏紧了声音,发出了甜到腻歪的假声。
终于确定挂了电话,叶如晦长呼出了口气,把手机往沙发上一丢,就瘫了起来。
“总算完事儿了。”
姑奶是真的疼人,也是真的缠人。
她打个电话的功夫,他们几个都已经把买完的东西都放到厨房了,王胖子嗑着瓜子好奇地指指手机,问她刚才那是谁的电话,怎么回事。
“我表姑奶奶。这不中秋吗,老一辈的人能回去都回大院那边。她这人特爱给小辈牵桥搭线,八十多岁的人了还喜欢当红娘,一来B市就不停地给身边单身的后辈介绍对象,梦姐和瀛姐因为这个好几年中秋不回去了。”
叶如晦说,“我前天杀青完被我家老头叫回去了,谁知道正好撞上姑奶,拉着我非要解决我的单身问题。我要知道这么巧碰着她,中秋我就不回去了。”
王胖子笑呵呵地说:“老一辈嘛,不都这样。”
“那也得靠谱,你猜她给我介绍什么人。”
“别家的同辈?”
叶如晦摇摇头,一副你太天真。
“男模。”她幽幽地吐出两个字。
王胖子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那边喝水的吴邪听着差点没呛着,他咳嗽着抽出纸擦嘴,“开明老太太啊。”他说。
在这唯二淡定的就是张起灵和黑瞎子了,他们俩一个面无表情,一个和粘上去的面具一样痞笑着,这表情是一点变化都不带有的。
“准确的说,是一个男模团。她觉得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只要不确定关系,就能同时和无数个人暧昧,这是姑奶的原话。”叶如晦说,“不过好在后面又放弃给我介绍了。”
王胖子:“可能是终于意识到自己介绍的不靠谱了,给你介绍男模算什么事儿啊。”
叶如晦呵呵一笑。
姑奶要真能意识到自己介绍的人不靠谱,那比陨石撞地球还奇迹。她后来又放弃反悔,纯粹就是因为…
“…她觉得别人找男模是付出金钱图人色,我找是被图色,她说太亏了,被纠缠上就麻烦了。”
这连王胖子也无话可说了。
他无语地憋了半天,才说道:“你姑奶…挺时髦的。”
“那得是相当时髦,她常说的话是她开的香槟塔比我们见过的男人都多,你知道她介绍的人得有多不靠谱了吧。”
“……确实不靠谱。”吴邪也不得不这样说。
香槟塔…八十多的人了,这时髦过头吧。
“所以,我就跑你们这避难来了,我怕她再去梦姐那逮我,非要我和她去什么旅游——我哪有空啊,而且她那旅游绝对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旅游。”
叶如晦说着说着,瘫在沙发上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发痒的鼻子,抬头看他们都没有冷的样子,尤其是刚才黑瞎子喊冷喊得最起劲,现在看他也没觉得多冷。
合着就她一个是真冷,冷得连打个电话都冷啊。
她搓搓手,刚才暖和过来的手又变得煞白,关节和指腹上都失去了血色,像是停尸房里被保存完好无损的尸体那样。叶如晦起身倒水的时候恶作剧地把将搭王胖子手腕上,把他冰得一哆嗦。他随即反应过来皱眉问她手怎么这么凉。
“冬天,大家手不都是…”叶如晦的话在碰到黑瞎子的手后骤然停住了,她诧异地看了眼他,又不相信地碰了一圈,发现五个人里就自己手冰凉。
“这不公平。”她握着水杯说,“你们是偷着贴暖宝宝了吗?还是咱们其实不是一个季节的。”
“因为你虚呗。”
黑瞎子收回手,懒洋洋地说了一句。看着叶如晦白他一眼,要问哪虚了,他才补充一句:“气血不足,多锻炼就行。”
叶如晦更震惊了,她拉着吴邪小声问:“他什么时候还学中医了——这也不对啊,我记得中医不要摸脉吗?”
黑瞎子瞥她:“这还用摸吗?打眼一看不就知道了,你有九十斤吗?”
叶如晦愣了一下,回想了一下之前称的体重:“有吧,进组前是八十九还是九十来着。”
吴邪也跟着上下看了看她,估算了个大概的数字:“我估计着,如晦你也就八十五斤。”
“没这么夸张吧…”叶如晦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但一看她也有点怀疑自己了,“难道我真的又瘦了?不应该啊,我最近吃得不少,我姑奶还说我比去年胖不少呢。”
“你去年?”王胖子稍微一回忆,就想起去年见到叶如晦时的情景了,“你去年不是因为拍戏才八十斤出头吗,都快瘦得皮包骨了,当然比去年胖了。”
“太夸张了,只能说偏瘦好不好。不然照你这说法,女演员里一片行走的骨架,那娱乐圈就是兰若寺了。”
王胖子张嘴就顺口吐槽了句什么,但叶如晦没听清,刚想问,那边吴邪就咳了一声,把她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这边了。
“别管瘦不瘦了,如晦你在这的两天我们这肯定把你喂胖回去。”
“哎对对对,起码得给你喂到一百斤去吧。”
一听王胖子开始满嘴跑火车,叶如晦就乐了:“真要一百斤,那导演就哭了。”
“咱们这不是健康第一位吗。”
两个B市人凑一起说话,不知不觉就能把好好的一个聊天变成说相声。吴邪又身边常见的几个人除了小哥外都是B市的,一开口说着说着一口南方调调的口音硬是被影响得带了点B市的风格,这就等于两个半的B市人凑一块了,那这话是完全不用担心掉地下没人接,一逗俩捧,要是有个外人听着就和看群口相声一样。
黑瞎子和张起灵都没参与进去他们的聊天,黑瞎子在刚才就和他勾肩搭背出门了,具体干嘛都没说,只说一会到饭点就回来。王胖子和吴邪应了一声,就招呼叶如晦不用管那边。
等出去的两人一回来,从厨房里探出头的王胖子看见他们手里的东西也吓了一跳。
身高165左右,体重87左右算女演员里常见体重,我查了半天,越查越馋。
存稿箱,滴滴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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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