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宝莲灯〕月如无恨月长圆 第6章 Chapter 5

托塔天王府。

“稀客稀客，司法天神今日怎么有空光临？”见来人一身银甲寒冠，李靖忙走上前迎接。

“可是寻我那不孝子哪吒，他近日也不知怎么的，终日流连下界，就我这个当父亲的也好久未见了。”李靖将杨戬引入内堂，吩咐下人沏茶水来。

“非也，杨戬今日并非找哪吒兄弟叙旧，而是与天王有事相谈。”杨戬接下茶水放在桌上，向托塔天王说明来意。

在里屋的木吒听见外间有声音，闻声卷起门帘向外看去，见是杨戬，便行至正堂同他打起招呼。

“木吒兄弟也在，自殷商一战后你便回了普陀山，如此算来我们也是多年未见了，如今怎么会出现在家中？”杨戬猛然见到曾一同征战的师兄弟顿感万分欣喜。

只听木吒回答，“现如今新天条出世，天庭诸事繁多，菩萨恐天庭人手不足便放我回来相助父亲，就连时常跟随在菩萨身边的善财童子和龙女也一并放回家中了。”

“原来如此。”杨戬了然，故对李靖父子道，“这也正是杨戬此番过来的缘由。天条未改前天庭多沉积有冤案悬疴，有些杨戬虽做有备份，但仍有许多复杂难辨，其中不乏有与天王相关的，为了处置得当特此前来与天王沟通一二，此其一。其二，不知天王可知天庭最近要新晋一批仙家道友？”

李靖点头，“有所耳闻。两武一文，不同于我等修炼封神的，是直接由香火供奉升上来的民间神，只差陛下正式册封这一步了。只是李靖愚钝，不知他几人等受封后神荼郁垒二位道友将往何处？”李靖将茶杯置于桌上，引得茶座在桌案上嗡嗡作响。

杨戬没有答话，盖沿一下一下捋着杯口散热，许久，才抿了一口，道：“天王无需动气，这也不算什么先例，自关羽关云长升任关圣帝君同公明兄分任财神一职，便开由人间信仰直接封神封圣的先河，如今有下界之人升任门神之位也不算什么。何况门神、财神这些职位人间的供奉本来就多而杂，此番多几个同僚正好缓解缓解他们的压力。”

杨戬三言两语消去托塔天王愤懑，放下茶杯却口中一转，提到;“只有一人，杨戬苦恼，不知来日册封大会上吾等仙僚该如何向玉帝谏其位？”

“却是何人？”李靖实在不记得有哪位需得他们如此多虑。

“此刻正在下界除妖捉鬼历练的驱魔天师——钟馗。”

*

在托塔天王李府耽搁多久，杨戬见天色不早起身告辞。

他只身朝真君神殿走去，哮天犬已早早被他派出去此时不跟在身边，行至天河弱水堤岸恰见嫦娥独自在桥沿上徘徊，神情忧郁。杨戬止步望了会儿，转身抬脚离去，未行两步，叹了口气，终是转身向桥畔走去。

嫦娥正在弱水上望着天河静静地向四周徜徉，想着下凡的事出神，忽见前方出现一双玄黑银纹足靴，惊诧间抬头，见杨戬穿着银制铠甲内衬着鎏银暗纹玄青服，俊朗的眉眼此刻正深深凝视着她。

嫦娥见状难免产生一丝羞赧，刚要问候，便听见杨戬声音传来，“仙子何故在此垂首低叹？”

嫦娥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轻叹一声，始终未答话。

“也罢，杨戬终是不得仙子信任。”杨戬见嫦娥许久没有向他倾诉的意思，心中一凉，不由得在心底冷嘲自己一番，转身几步朝相反方向离开。

“不是。”嫦娥听见杨戬如此说急忙追上他，不察间竟未发现她抓住了他的一处衣角。

待发觉，两人俱是一惊。

嫦娥连忙收手，装作镇定的样子抚了抚衣裙，对上杨戬探究的目光，尴尬地开口：“有灰。”

杨戬心中了然，又听嫦娥问说：“你可知王母娘娘下凡前曾向三清天上众仙提议让天庭里的女仙同她一样也到凡间体会人间疾苦？”

杨戬神色瞬间一变，“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也不知。”

果然不出她所料，王母娘娘当真一点儿口风都没透露给他，嫦娥笑容带上一丝苦涩，“当然了，你身为男仙又是武馆，此次下凡应劫的多是文官女仙，你有所不知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三清天上的古神竟然也同意了？”杨戬不信，玉帝王母虽管神职，但事关仙家道友的劫数修行，却不是他们能直接插手的。

“正式通知还未下达，不过听说讨论的意向是支持。”

杨戬身上寒甲一凛，转身便要去兜率宫问个究竟，“我这就去问老君。”

嫦娥拦住他，“你现在去问又能如何，倘若是真的难不成你要再反一次天？王母已然投胎，新天条也已出世，天庭断不可再兴兵革。”

杨戬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但叫他此时怎肯什么也不做？杨戬一时无措，看向嫦娥，犹犹豫豫地问出不敢问的事：“不知仙子何时下界，投身何处？”

嫦娥摇头叹答：“我也不知，只知道排在百花仙子之后。”嫦娥见他又要开口，续道，“至于百花仙子何时下凡还要等天庭正式下达命令才知道。”